中年男人脸上已经显出老态，尽管五官依然周正，皮肤松弛下垂的有些厉害，这些年来声色犬马，他内耗不少。
此时他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程凉暮看，直接又深不可测。
程凉暮舔了下干涩的唇，眉骨抬起，手指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文件夹，眸微低，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
文件夹刚刚他站在窗边一直转的那只文件夹。程凉暮将它打开，拇指和食指虎口掐住文件夹边缘，四指按在其中的一页财报上。
同比利润表。
上面的数字清晰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
程凉暮将财报扔给站在一旁的秘书，那一瞬间，表上数字晃过程锦华的眼。
程锦华微微眯起眼。
“程氏医疗相较上个季度，利润增长200%，来源大多数是营业收入。新研制的保健品销量很好，所以尽管负债有增加，大多数都是预收款项。”
秘书上前一步，走到程锦华身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一种专业化的预期跟程锦华解释道，“经营状况算是很不错。”
程锦华眼皮动了动，视线落在面前皮囊漂亮的年轻小儿子身上。
他这个小儿子，能力确实还是有的。
程氏医疗是程氏集团里面一个拖后腿的分公司，之前一直是程家的创始人元老之一在管，上个季度交给程凉暮的时候是个烂摊子。
能做到现在这样，倒是不容易。
程锦华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夹，扫了几眼。
文件夹扔桌上。程锦华掀起眼皮，“阿暮，你知道你跟你哥哥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程凉暮不语，俊美的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皮垂着，节骨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本来就已经很平整的袖口。
程锦华的面容一半在暗中，唇角突然露出几分古怪的笑，“你自己也知道吧。”
他的两个儿子，都聪明通透得很。
程凉暮和程时初本来应该都是程锦华亲手打造出来的，程家标准继承人，完完全全是程锦华操控着长大，性格本来应该相似。
都本应该是淡漠又自我的性子，重利轻感情，能力足够强大。
只是如今，程凉暮倒是跟他的哥哥越来越不一样了。
程锦华嗤笑：
“他没有非要不可的东西，但你有。”
程锦华上前几步，离程凉暮近了一些，眼睛仍然直直地望着他的，字字句句缓慢道：
“——所以，只要我捏着这件东西，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威胁你帮我卖命。”
程锦华的视线扫过桌上那沓照片，里面的女孩面容年轻漂亮，画最明媚的妆，穿最鲜艳的裙子，高高在上又无忧无虑。
慕石坤把他唯一的女儿保护得很好。
程凉暮抚袖口的手顿住，下颌微抬，五官俊美又立体，颈线流畅白皙，中央的凸出的喉结凌厉。
他眼角下压着，眼底的神色淡淡的，薄薄的唇角一抹笑，“不是早就在为您卖命了吗爸？有没有慕眠我都，”
顿了顿，程凉暮眼皮撩起，“忠于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