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程凉暮像是死心眼地非要跟慕眠在一起，程锦华思前想后有点怕这个儿子被逼急了，彻底离开程家。
他不知道程凉暮是如何打算的，但趁程凉暮还在这里，要多物尽其用一些。让他彻底地，发挥他该有的价值。
毕竟这块地拿下，分院建成了，程氏医疗面前最大的一个障碍也就解决了。
至于以后......程锦华挑唇笑了笑，拿下这块地，以后就算没了程凉暮，也会很简单了。
程凉暮当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身体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微微前屈着，手肘搁在大腿上，十指交叉，眼睑垂着，俊脸上若所所思，没说话。
抬起手拿起桌上文件夹里头的资料，程凉暮翻了几页。
程锦华身体往后仰躺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睨着程凉暮笑了声，“说起来，这块地的持有人跟慕眠还有点渊源。”
程凉暮抬眼看了程锦华一眼，唇线微抿，又低眸将资料翻到后面几页，脸上的表情沉了沉。
“200亩地的土地使用权，都在一个叫徐臻的九岁小孩手里。”
程凉暮搁纸上的手顿了顿，眯起眼。
徐臻。
“土地使用证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程凉暮手指捏着文件的最后一页，抬了抬眉问。
程锦华端起桌上的茶，又喝了口，“嗯，他是徐明立夫妇领养的孩子，那块地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生母跟养母是好友。而他现在是未成年......”顿了顿，程锦华说，“法律上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程凉暮眼皮动了动，将手里的文件夹重新放回桌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沾了点血色。
未成年没法直接转让土地使用权，需要监护人签字。
“详细资料都在里头了，怎么样阿暮？成么？”程锦华单手支着太阳穴，勾唇要笑不笑地，有几分讽刺的味道在里头，“为了你伟大的爱情。”
想到些事，程凉暮突然勾唇轻笑了声，抬手指尖按在太阳穴上，转了圈。
程锦华皱眉，不怒自威，“你笑什么？”
程凉暮唇角抿住，止住笑，随意慵随地摇头，“没什么。”
只是程锦华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大致能猜到一点而已。
程锦华没什么亲情观念，儿子在他这里，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他既不妥协，在程锦华这里，已经是一颗废棋。
程锦华如今以一种谈判商量的语气跟他说事儿，只是想暂时稳住他，在慢慢找个人替代他，最后再将他踢出程氏而已。
程家那些长老腐朽得厉害，现在新生代管理层能力不够，如果只有他哥哥程时初一个人顶着，程家有点撑不住。
说什么成全他和慕眠，只是空头支票，冠冕堂皇而已。
程凉暮舔了下后槽牙，眉骨微抬，拿起桌上的资料，站起身。
唇色稍微干涩失色了些，他的衬衫几乎都贴在身上，暗色的衬衫，鞭打的痕迹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空气中有种淡淡的血腥味，年轻俊美的脸上神色很淡。
程锦华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满意地点头。
拿资料就是成了。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文件夹，程凉暮将办公室的门拉开，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里倒映着他模糊的身影，程凉暮唇角勾了勾，面色有几分阴沉。
程锦华递过来的支票，就算他知道是空头的，也只能接着啊。
跟他父亲斗，没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