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千丝万缕的东西缠在一起，慕眠正咬着唇乱七八糟想着，徐臻已经上了二楼，同样带着鸭舌帽，因为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帽檐压得很低，一身简单的T恤五分裤，他一眼就看见了在窗边的慕眠。
徐臻对着那儿喊了声：
“慕眠。”
稚嫩的童音，跟以往一样，又仿佛跟以往不一样了。
慕眠回过神来，徐臻已经往她坐的位置走了过来，也没怎么害臊地坐在她对面，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里，黑白分明，澄净透彻。
慕眠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似乎有一个地方裂开一小条缝隙，难受得慌。
校园暴力，卖出去的土地，还有网络上那些因为他力挺她而diss徐臻的不好的言论......徐臻那么小，就承受这么多。
徐臻不知道徐逸成已经跟慕眠通过电话，神色轻松，抬起并不太修长的手，触碰了一下他桌前的那杯芒果冰沙，抬起头来问慕眠，“你帮我点的吗慕眠？”
“是啊。”慕眠讷讷地回。
徐臻笑了下，脑袋稍稍往前凑了一点儿，嘴唇触碰到插在上头的吸管，吸了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挺好喝，你品位还不错啊。”
慕眠垂下眼睫，“徐臻，我看到你微博了。”
徐臻一愣，嘴唇从吸管上挪下来。
他脸上有不自然一闪而过，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被黑的时候就不要看微博嘛，那微博上那么多水军喷子，你自个儿上微博找什么虐？”
慕眠捏在杯子上的手指动了动，抬起眼来，视线对上徐臻的，语气真诚郑重，“谢谢你。”
徐臻怔忪片刻，眼睛里有一些情绪流过。
他眼皮垂下，摇了摇头，“不用谢啦。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都不习惯啦。”
他和慕眠之间，一直都是互怼模式，如今慕眠这么郑重地跟他道谢，徐臻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只是在退圈的时候，帮慕眠说了一句话而已。
慕眠本来就很好，抛开私人情绪之外，也是个很敬业的艺人，徐臻清清楚楚地看到过她那会儿刚出道的时候，为了练舞韧带拉伤的场景。
慕眠本来就没网上那些人说的那么差劲。徐臻自己看不爽那些言论也已经很久了。
早就想帮慕眠说话来着，如今要反正退圈了，就一并说出了口。
反正他徐臻始终是站在慕眠这边的。
杯壁上冰凉的水沁在慕眠的指尖掌心，慕眠垂着眼，继续说道，“徐臻，”
她张了张唇，唇瓣挣扎着，有句话已经到了嘴边：
——谁他妈在学校里欺负你，我慕眠帮你揍回去。
杯里的冰沙已经开始融化，水珠汇集在杯底，浅紫色的一层，慕眠瞳眸中倒映着水光。
她挣扎了数秒钟，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校园暴力这种事，对于未成年来说应该是一种阴影，徐臻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是很介意的，只是装作不在意而已。
如果当着他的面重新提起校园暴力这件事，对徐臻而言，无疑是二次伤害。
孩子再小，也是有自尊心的。应该不希望自己的朋友知道自己在学校受欺负的那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