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那一年，他为什么对她冷漠甚至视而不见，为什么甚至会提分手。
他忍了半年都不能说出口的原因。
程凉暮唇线抿直，眼睛深处万顷深水翻滚得厉害，攥着慕眠手腕的手指骨节都泛着白。
慕眠腕骨连着心口一般，都在隐隐作痛，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别开眼。
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心口在疼还是手腕再疼，反正浑身都难受。
程凉暮看着她眼眶边上那一圈红，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动了动，抽了力道。一片深沉幽暗的眼睛，那些激烈的情绪慢慢地褪了下去。
男人落在地上的影子动了动，闭了闭眼，程凉暮松开攥着慕眠的那只手，“对不起。”
慕眠听到这三个字，也不知道怎么，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他不就低个头道个歉吗，有什么稀奇的本来就是他的错。
但是可能有的事积在她心里太久了，比如那次流产，比如她那次去英国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抱在一起，她以前总想假装自己忘记这些破事，毕竟每回忆一次她就难受一次。
这次一下子，所有的委屈都冒了出来，还有娱乐圈本来就事儿多，这段时间她被黑成这样心情也不太好。
生活可真他妈苦啊。
慕眠没看他，抬起手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睛，直接往台阶下走。
程凉暮也没扯她，跟在她后面，快走到停车位的时候，慕眠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程凉暮喉结滚动，终是拉住她，“我爸当初想让你死。”
慕眠搁在眼皮上的手指僵住。
她回过头，程凉暮目光隐忍而深沉，不像是在乱说，慕眠下意识地问，声音有点哑，“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慕家和程家几乎没有过交集，她爸爸也从未跟她说过程家的半点不是。
慕眠甚至都没有见过程锦华。
程凉暮眼皮落下，颈间的青筋微微凸起，“他不是恨你，他恨你家。”
至于为什么恨......
程凉暮眼中翻涌着深沉情绪，闭了闭眼，一些画面掠过脑海。
他避重就轻地说道：
“他为什么恨你并不重要，无非是商场上的那些事，而且程锦华恨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眠眠。”程凉暮手指下滑，尽量温柔地握住慕眠的手腕，“他那段时间精神状态有点问题，他恨你，无法容忍我跟你在一起，我必须要听他的话，不然他会杀了你。”
慕眠虽然没有见过程锦华，但听得莫名背脊一凉，她怔怔地看着程凉暮，张了张唇。
她原来只知道程锦华讨厌她，猜测过可能是觉得她不够优秀配不上他儿子，又或许是觉得慕家配不上程家，她是娱乐圈的人。
她还没想过程锦华这么恨她，而且是出于个人情绪。
“我爸爸是不是做过伤害你们家的事情？”慕眠张了张唇，突然觉得喉间酸涩，这种桥段她在剧本里看太多了，“程凉暮，你妈妈的去世跟我家有关系吗？”
程凉暮抚了抚她的长发，半晌没说话，眼底幽邃且暗，流淌过一些情绪，转动着一些心思。
“没有，别多想。”程凉暮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