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暮最后也没有强迫她，帮她在家里煮了粥。
吃饭的时候，程凉暮从衬衫胸口的插袋里取出一张卡，推到慕眠手边。
慕眠偏头微微瞥了一眼，是一张电话卡。
她垂了垂眼，自从她爸爸出事之后，她不想跟别人联系，所以把之前那张卡扔了。现在手机里好像是没有卡。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天天在公寓里，她并不想跟人联系。
程凉暮像是看透她在想什么似的，下颌微低，视线在她的脸上，语调低缓，“你不想跟别人联系可以，但你总要跟我联系。”
他手肘抬了抬，宽大的掌心覆在慕眠的手背上，指尖修长，一寸一寸试探地、没入她的指缝中。声音又放柔了许多，程凉暮轻轻地摩挲她柔软又冰凉的掌心，“要是你爸爸醒了，我可以最早通知你。”
听到这句话，慕眠的睫毛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
她抬起眼，杏眼里有种长期独处而流出的淡淡的怔忪，茫然。
程凉暮手指摸了摸她的眼睛，“你放心，这个号码只有我知道。不会有人打扰你。”
慕眠垂眸，睫毛扫过他的掌心。她将那张电话卡看了一会儿。
浅粉色的，很少女心的卡面图案，程凉暮要找到这种卡应该也费了些心思。
她沉默一会儿，缓缓地点头，“好。”
程凉暮将她把侧脸散落的碎发撩到耳后，“乖。”
*
慕眠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接到程凉暮的电话。
她已经很久没有拿手机接过电话，看到它震动的时候还有些怔忪。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划开屏幕。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低柔，“在做什么？”
“刚睡醒。”慕眠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睡裙边角，意识还不甚清明，脑袋很重。
她最近很喜欢睡觉。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梦到她爸爸了，她很想在梦里再见见他。
虽然也就梦见了那一次。
程凉暮顿了半秒，又很快恢复了自然，温柔地说，“午饭在冰箱里，记得自己热。”
“嗯。”
慕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吃。
她还想继续睡觉。
这几天她都没有再去医院看爸爸，因为她不想再看见爸爸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她宁愿在梦里看到他鲜活的模样，他会朝她笑，会跟她讲话。
电话那头久久没说话，慕眠有些困惑：
“你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就......”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程凉暮稍微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语调依然很轻柔，“你现在开门看看。”
“嗯？”慕眠愣了下。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褐色大门。
“送你一件礼物。”
慕眠怔了怔，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慢慢地走到门口，浅粉色的拖鞋踩在木地板上。
拉开门。
一只白色的博美犬从纸箱里探出头来，圆圆的黑眼珠眨了两下，耳朵小小的。通体雪白，体态玲珑小巧。
它朝她轻轻叫了一声，“汪！”
抱箱子的西装男人朝她颔首，语调恭敬礼貌，“慕小姐。”
他双手捧着朝前迈了一小步，博美犬在里面，爪子轻轻地刨着纸箱里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
慕眠有些怔忪地看着这团小小的白色。她穿着宿舍的睡裙，巴掌大的小脸，杏眼里透着些不知所措。
将纸箱递到慕眠的手边，西装男说，“这是程总送您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