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下定决心要跟他断了的。
接过，她爸爸又出了这种事......
慕眠对间接造成她爸爸事故的徐逸成心生嫌隙，甚至厌恶。身边几乎没有了依赖。在这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唯一相信的人居然还是程凉暮。
她和程凉暮在一起三年，和徐逸成认识不过几个月。
她很自然地就选择了程凉暮。
所以她把慕氏交给了他。
整个操作过程都是在她出于巨大悲痛的状态中做出的决定，其实现在清醒过来之后，会发觉并不那么理智，徐逸成说得对。
程氏和慕氏，始终是对立的啊。
程锦华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帮我，你爸爸没有说什么吗？”慕眠轻轻咬了咬唇，将叉子插入碗中的小寿司中。
尖锐的银质叉齿碰撞瓷碗，发出清冷的声响。
“程凉暮，我和你......”她咬着下唇，松了原本紧握着的叉子，眼皮垂落。
不过她倒也没什么害怕的，她爸爸已经变成了这样。
她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
程凉暮面色不变，望着她的眼神依旧很温柔，“不用担心，你在家好好休息。”
他抬起手，掌心覆在慕眠有些冰凉的手背，语调低柔，“相信我。”
男人落下的睫毛掩住了眼底沉沉的心思。
慕眠唇瓣咬紧，搁桌面上的手背感受到男人掌心里薄薄的茧还有温度。
她低声，“嗯。”
*
日子当然还是难受的。
虽然家里多了一条小博美在陪伴，但慕眠每次去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慕石坤，都会很难受。
但生活照样要继续。
接下来的两周，慕眠找出了自己跟慕石坤合照，把这些照片小心细致地贴在自己亲手做的手账本上面，每一张照片下写上一段她这段时间想跟慕石坤说的话。
她想把这个当做礼物，送给以后醒过来的慕石坤。
这样其实也是个美好的念想，总比坐在病床边发呆流泪强。
她每天都告诉自己，她爸爸一定会醒来的。
爸爸那么疼她，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程凉暮每天下班的时候会过来医院找她，然后接她一起回去，两个人一起吃晚饭。
慕眠也没再排斥出门，程凉暮会以遛狗为理由，带着她饭后出门散步。
小博美扑哧扑哧地拔腿跑，很欢脱。
它实在是乖，又长相讨喜，慕眠对它愈发温柔纵容，看着它这么开心，心情也会觉得好很多。
所以这几周，她晚上都会跟程凉暮出一趟门，让它活动活动。
前几天都是在小区里或者周边走一走，然而这一天，程凉暮把车开到了楼下。
像是要带她和博美出远门。
慕眠上车之后也没问他，她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博美犬一边想，换个地方也好，每天都在小区这边，也有些枯燥了。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天程凉暮带她去的地方，居然是她和程凉暮的母校。
看着学校边上那条熟悉的街道，零零散散、穿着制服的高中生，慕眠脑海里有些记忆排山倒海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