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展并不说话，矜傲的眸光睥睨着她。
突然，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她防备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积蓄的不满一下子喷射出来，“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男人悠悠然收了手机，闲适地看着她，最后，勾勾唇，说，“marry christmas。”
说完，转身出去。
走到走廊，他的手机微微哼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眸光似雾。
【妈：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今年你必须回来跟家人一起过。】
他给她发过去乔柠躺在病床上的图片。
【沫：女朋友住院了，没空。】
病房里。
乔柠一通气顺不上来，眼神扫动过程中，突然看见放置在桌面上的一个小小的礼物盒子。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她手里拿着礼物，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最后拆开，里头还放置了一张精致的卡片——圣诞快乐，我的女孩。
她的眼前划过他搂着妃落的画面，下一秒，又划过另一个女人窝在他怀里的一幕，下颚隐隐有些浮动。
拿起那串项链，利索地丢进垃圾桶里。
连带着礼物盒子和卡片，毫不怜惜。
她一辈子都不想跟这种花花公子有任何纠缠。
她盖上被子，蒙着脑袋睡过去，因为睡地晚，天隐隐发亮的时刻正是她睡地最熟的时候。
另一边，凉慕止起来洗漱。
昨晚哭过了，镜子里的自己，眼中红肿地很明显。
她给聂江野换了药，看见上头的齿印，竟比上次她下狠心在他颈窝咬下的还要狠十倍，让她想到了动物撕咬猎物进食的血腥画面。
涂药涂地她双手发颤。
吃过早餐，直升机按时来接他们前往小岛。
去芬兰度假的计划，因此泡汤。
飞机降落在小岛上，凉慕止直奔病房，才走到走廊上，就听到护士和医生着急的声音。
她冲过去，便看到医生紧紧地拽着身子已经探出窗外一半的母亲。
“妈！”
她扒开几个护士，上去把人一起抱回来。
一看见妈妈现在手脚都是伤痕的样子，她的眼泪绷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妈，你不要有事，我每天都盼着爸爸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如果爸爸出来见不到你，他会疯的。”
她抱住林可人的双手，让她不要自残。
林可人眼神虽然仍旧没有焦距，嘴里也碎碎念着让人听不清的话，但她的状态比刚才好了很多，起码没有吵着要跳窗。
聂江野深信她是装疯，挥挥手，让医生和病人都出去，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女。
他也出去，站在单反玻璃窗外，看着里头的一切。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凉慕止仍旧在说话，稳定林可人的情绪。
而林可人周身的戾气也在慢慢地消退。
聂江野微微松了口气。
凉慕止扶着林可人往床上走，这一幕，看人看的辛酸。
就在这时，林可人迅速转身，用力把凉慕止推倒在地，抬脚冲凉慕止的肚子用力踩下去！
嘭！
聂江野开门进去，而恰好，凉慕止也打滚躲到一边，躲开了母亲的殴打。
“妈！你怎么了？”
“啊！啊！”林可人大喊大叫，张口龇牙，活生生要吃掉凉慕止一样！
聂江野没办法，只好将她扛到床上，让医生打镇静剂。
崔特脸色凝重，“林女士的病情十分严重，并不像聂总所说，是装病。”
连女儿都不认了，不疯正常么？
聂江野眸光往林可人的脸看过去，若有所思。
她不是真疯。
以刚才他冲进去的时间缝隙，足够让她踩凉慕止一脚，就算凉慕止翻身躲过，可是那时候凉慕止震惊了几秒，反应迟钝了，所以，就算踩不到她的大腿，也会碰到衣服。
可是，她踩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看起来很凶猛，六亲不认，实则，是想一疯疯到底。
聂江野沉住气，因为他知道，要是林可人那么轻易就说出难言之隐，也就不会装疯装到今天。
经过这一闹，凉慕止的心情也十分糟糕，几次踹不过气。
她站在走廊上面对吹过来的海风，本想坚强地憋住眼泪不哭，可是，刚才那一幕幕闪过脑海里，鼻子一酸，她只能捂着脸暗暗啜泣。
聂江野陪着她，心里很疼。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搂着她接听，那头打来的人是钟叔。
“少爷，今晚老爷和老夫人他们都会过来一起吃饭呢，还有，小小姐看不到你和少奶奶，正四处找呢。”
这些话，凉慕止一字一句全都听进去了。
她才想起，早安还在地下楼。
除了她和聂江野以及岁岁，就只有乔柠知道早安还活着，可是乔柠现在因为腰伤住院了。
岁岁是不可能照顾得了早安的，早安也不会自己做饭。
她瞬间焦急起来，趴在单反玻璃上看着里头沉睡的母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里有医生护士照顾，早安需要你。”
凉慕止摇摇头，刚才母亲自残暴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如何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听我说。”聂江野将她的身子板过来，“事有轻重缓急，这里有医生护士日夜看守照顾你妈妈，而早安现在一个人在楼下，很可能慌乱地不知所以。”
他不可能会放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因为这太危险了。
林可人若是想对女儿敞开心扉，就不会冷眼看着女儿为她担惊受怕好几年。
很显然，她已经打定主意疯疯癫癫过一辈子。
她的心病，还得从当年开始查起，若能找到源头，就有方向。
提到早安，凉慕止垂眸不语，长长的睫毛卷着一颗泪珠，一眨眼，就落下去。
“好，先回去。”
虽是如此，但她要求，要医生随时将母亲的情况告知。
崔特答应她，并说会拍成视频报告。
飞机飞上小岛上空，往天州城走。
眼看着快到了，凉慕止收拾好情绪，睁睁发肿的眼睛，努力把自己调整到平时的状态去面对儿子。
但是，飞机驶到聂家上空的时候，她就看见主别墅前的空坪上站了一群人，貌似，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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