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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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掌上珊瑚怜不得

苏酒也没料到谢容景竟然这么大胆。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半晌,她道:“我去溷轩。”

凉州辞的溷轩宽敞豪奢。

她站在铜镜前,用冷水拍了拍脸蛋。

再抬起头,就看见铜镜里出现了谢容景的脸。

她低头,从袖袋里取出玉佩递给他。

谢容景接过。

苏酒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缎带。

她没放在心上,淡淡道:“那种话,今后不要再提起。我已嫁做人妇,会跟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谢容景,你我可以是朋友,甚或兄妹,但唯独不可能成为夫妻。”

谢容景盯着她。

他曾说过很多次,让她不要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可她还是说了,说得义无反顾,冷若冰霜。

她面对萧廷琛时,会哭会闹,但绝不会露出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他又想起了在猎场时,萧廷琛把她扛在肩头的情景。

他们那么亲密……

亲密到让他妒忌。

他喉头滚动,哑声:“我喜欢你,并不亚于他。”

苏酒:“但你的喜欢,只会给我带来困扰,只会让我深感厌恶。”

“苏酒!”

苏酒越过他,径直朝溷轩外走去。

谢容景握住她的手腕。

他把她甩在墙壁上,因为喝了酒,他的胆子比平时更大,甚至不顾一切试图去亲吻她!

苏酒毫不犹豫地甩他一巴掌!

谢容景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他皮肤偏白,鲜红的巴掌印在脸颊上相当醒目。

苏酒挣开他的手,目光如刀,“谢容景,别毁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谢容景一手撑在铜镜上,抬眸盯向镜子,镜中少女渐行渐远。

镜中映出的男人则双眸血红、神情妒忌,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懊恼地一拳捶碎了铜镜。

苏酒快步走在楼上的游廊里,恰好看见侍女把美酒佳肴送到一间雅座。

雅座槅扇敞开,她随意瞥了眼,里面坐着的赫然是元拂雪和容徵。

元拂雪把一份卷册推到容徵面前,细声说着什么。

容徵随意翻看,唇瓣弧度上扬。

似是若有所感,他朝门外望来。

苏酒急忙躲到旁边。

直到侍女合上雅座的门,她才慢吞吞从花架后出来。

元拂雪果然偷了小哥哥的东西,还把它拿给容徵。

只是……

那东西未必如他们想的那么好。

苏酒回到雅座,用了半碗米饭,就被花柔柔拉着去逛夜市。

不用再见谢容景,她倒也欢喜。

谢容景回来,扫了眼她空空如也的座位,沉着脸落座。

周奉先给他添酒,笑道:“花花带着苏苏和我妹子去逛夜市了,来,咱们继续喝!我叫了几个美人,一会儿就来作陪,咱们今晚可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酒液在唇齿间蔓延,苦涩又辛辣。

谢容景眯着湿润微红的丹凤眼,唇瓣挑起的弧度极为冷讽。

她不在,他便没了归途。

纵便回到江南,没有她,没有兄长,乌衣巷又哪里还是乌衣巷?

不醉不归,就算醉了,他也没有归途啊……

笙歌四起。

从小玩到大的少年们划拳行酒,热闹极了。

谢容景坐在角落,一坛接着一坛地喝酒,喝得连胃都吃不消了,才跑去溷轩大吐一场。

摇摇晃晃从溷轩出来,突然在游廊拐角处撞上白衣男子。

容徵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谢容景看清楚来人,突然狞笑。

容徵没来得及提防,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谢容景拎起他的衣襟,“就是你欺负苏小酒?”

容徵擦了擦嘴角血渍,不动声色,“小侯爷喝醉了,容某派人送你回府?”

“我没醉!”谢容景恼怒,“你欺负苏小酒,可是以为没人护她?!容徵,老子告诉你,萧廷琛护她,老子护她,神武营护她,谢家护她!”

容徵挣开他。

他理了理衣襟,“原来小侯爷心仪苏妹妹。”

谢容景不言不语地趴到扶栏上。

他晕乎乎地闭上眼,耳边笙歌逐渐远去,只余下容徵清淡漠然的声音:

“苏妹妹成了雍王侧妃,想必小侯爷心里的难过和遗憾并不亚于我。虽则咱们也算情敌,但比起萧廷琛,可怜的总是咱们。容某有个提议,不知小侯爷可愿意一听。”

谢容景毫不客气:“有屁快放。”

他在战场上厮杀过,行伍里出来的男人,说话总是粗鲁些。

容徵默了下,道:“我手里握有一份萧廷琛的罪证,只要献给皇上,必定能把萧廷琛送进天牢。怎么样,小侯爷可愿意与容某合作,扳倒萧廷琛?只要他倒台,苏妹妹便是你我囊中之物。哪怕你我共享,也比现在来得好。”

囊中之物,

共享……

这两个词令谢容景作呕。

苏小酒当初是瞎了眼还是魔怔了,竟然要嫁给这种男人?!

他仍旧趴在扶栏上,一副大醉模样,“我与萧廷琛是宿敌,你要对付他,我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但凡你有所需要,皆可来找我。”

“小侯爷果然豪爽。”

容徵笑了笑。

他离去后,谢容景直起身。

丹凤眼含着凉意,他敲了敲扶栏,不明白以萧廷琛那种谨慎的个性,怎么会有把柄落在容徵手里。

要不要提醒他呢?

还是……

坐山观虎斗?

亦或者,推波助澜一把,帮容徵扳倒萧廷琛?

萧廷琛倒台,容徵又伤害过苏小酒,她必定不肯跟容徵的。

她能跟的,只有自己……

男人神情变幻,隐隐动心。

忽有银铃声起。

谢容景望向游廊一端,穿着胭脂红舞裙的少女盈盈而来。

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秋水剪眸。

盈盈一顾间,甚美。

周奉先从雅座里冲出来,一副谄媚模样,“月芽姑娘,多日不见,你可安好?还记得我吗?我是周奉先啊!”

少女朝他弯了弯眉眼。

从谢容景身畔经过,少女瞥向他,嗓音娇媚:“小侯爷富可敌国,敢问一句,对你而言,世上何物最贵?”

谢容景面无表情,“上阳花。”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做上阳花。

世上还有什么,比苏小酒更贵?

名唤月芽的少女,笑意更盛,“我倒觉得,初心最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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