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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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你不是她……我早该知道的

另一边。

萧廷琛优哉游哉地踏进地牢。

薛广整个人宛如从血水中捞出来般,浑身没一块好肉,奄奄一息地躺在地牢深处,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余光看见萧廷琛踏进地牢,他浑身发抖,眼睛里有恨意,更多的是畏惧。

他低估这个少年了。

原以为他好歹顾念些亲情,毕竟他也算他的亲舅舅不是

可是萧廷琛,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谁

那些刑罚,分明是把他往死里折磨

萧廷琛居高临下负手而立,欣赏着他的惊恐与颤抖。

过于嫣红的薄唇微微勾起,他低笑,“舅舅这是怎么了当年在宫楼上的意气风发都去哪儿了啧,抖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当外甥的欺负舅舅呢”

地牢光影昏惑,两盏油灯把他照得影影绰绰宛如鬼魅。

他笑起来时右颊上有个小酒窝,分明是极好看的,可薛广却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宛如毒蛇调戏猎物。

他挣扎着,语调破碎沙哑,“萧,萧廷琛你若敢杀我,帝师,帝师不会放过你你娘亲也不会放过你”

萧廷琛宛如听了什么笑话,忍不住放声大笑。

薛广狠狠盯着他,“你笑什么”

“笑舅舅蠢笨。”萧廷琛漫不经心地握住腰间刀柄,“帝师的教诲之恩,薛程程的赐命之恩,朕都已经偿还。至于清河涧薛家,朕从来都不欠你们什么。”

长刀出鞘声,在寂静的地牢中格外清晰。

萧廷琛欣赏着锋利的刀刃,眉目含笑,“朕在凉州打铁时,曾亲自铸造了两把刀。一把名为背叛,一把名为诛戮。这把背叛,很适合送舅舅上路。”

薛广脸色巨变

不等他求饶,沉黑古朴的长刀猛然斩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四溅。

萧廷琛漠然抬袖,漫不经心地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珠。

他收刀入鞘,抬步往牢门外走,“把他的头颅清洗干净,好生送去长安给朕的娘亲。兄妹团聚,想必她该是欢喜的。”

壁灯葳蕤。

他修长的背影落在昏暗的甬道里,有种苍凉决绝的清寒,又有种凶狠嗜血的戾气。

谷雨在他背后恭敬拱手。

萧廷琛踏出地牢,春日的阳光有些刺目。

他抬手,阳光照射在冷白的肌肤上,他却感受不到半丝暖意。

那个女孩儿不在,连阳光都是冷的

正好惊蛰跑过来,他叫住他,淡淡道“谢容景呢”

惊蛰急忙道“听说谢侯爷带小姐去旧院了,正在天香引用晚膳呢。主子,您莫要嫌弃小姐脑子痴傻,她好的时候对您多深情啊”

萧廷琛没好气,“别称呼她小姐,你家小姐还在南疆呢。”

惊蛰吐吐舌头。

萧廷琛清楚地捕捉到他脸上“主子又始乱终弃了”、“小姐好可怜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呢”等等表情。

他不耐烦地挥手打发惊蛰滚开,抬步朝明德院而去。

侧脸冷峻得近乎残酷,他一只手握着“诛戮”的刀柄,脑海里反复念诵“颜鸩”这个名字。

总有一天,他要剁了那个狗日的玩意儿

旧院。

天香引临街的楼上雅座,琉璃灯火已经点上。

容貌与苏酒如出一辙的少女,满足地放下碗筷,打了一个嗝。

似是觉得失态,她又急忙捂住小嘴。

鹿儿眼亮晶晶的,带着忐忑望向对面。

谢容景神色平静,拿起手帕替她擦拭过嘴角,温声道“秦淮河的夜景不错,你从前最是喜欢,我领你去瞧瞧”

少女垂眸。

男人的指尖偏于白皙,格外修长漂亮。

睫毛抖动,她乖巧点头。

两人漫步在秦淮河畔。

无数画舫描金涂朱、笙歌繁华,竹帘高高卷起,艳美的女子倚在船窗上谈笑风生,招呼着恩客春宵一度。

也有的竹帘低垂,从画舫里传出琵琶的浅吟低唱,偶有刺绣繁花的裙裾从竹帘底下露出,瞧着别有一番欲说还休的诱惑。

摊贩沿河叫卖小吃,引的小孩儿们馋坏了嘴。

繁华而祥和的景致,令少女不再如当初那么惊慌失措。

她与谢容景走到一道拱桥上,男人笑容温和,“这里是文德桥,桥那头是江南贡院,桥这头是胭脂云集的旧院,所以常有君子不过文德桥的说法。”

少女睁着懵懂的眼眸,也不知是否听懂了,只静静凝着谢容景。

几名壮汉路过,她有点害怕,再度缩到男人的怀里。

谢容景轻抚过她削薄的肩,丹凤眼多了几丝落寞,“你不是她我早该知道的。”

如果说在没有看见萧廷琛之前,她对他百般依赖尚还情有可原,可是在见过萧廷琛之后,她该粘着的人是萧廷琛,而不是他。

世上唯一知道苏酒有多爱萧廷琛的人,是他谢容景。

即便失去记忆,即便遭受无数折磨,这个女孩儿骨子里也依旧爱着萧廷琛。

所以眼前这个女孩儿,绝不是苏酒

“可是,”男人的凤眼渐渐湿润,“即使明知你不是她,我也依旧想欺骗自己我从来没得到过她的爱,从来都没有”

他的语调落寞至极。

少女犹豫片刻,掏出小手绢替他擦了擦眼尾。

谢容景握住她的细腕。

花灯繁华,光影之中少女眼眸纯净,真真是像极了苏小酒。

若苏小酒也能这般温柔待他该有多好,若苏小酒也能这般依赖信任他该有多好

为什么,就不肯回一下头呢

手中力道悄然收紧,少女吃痛轻呼。

男人自觉情绪失控,松开手,替她揉了揉满是淤痕的腕子,“对不起。出来够久了,咱们回府吧,还得想想怎么把真正的苏小酒带回来。”

少女懵懵懂懂跟他往乌衣巷走。

深夜入眠时,谢容景原本给她安排了厢房,可少女却抱着软枕跑进了他的寝屋。

她熟稔地躺进被窝,睁着无措的眼眸望向谢容景。

谢容景坐在榻上沉默。

半个月星夜兼程,他都是在马车上陪她睡的,倒是给她养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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