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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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毋泪

水善眨巴着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男人右眼中的诡异血泪,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原来柳馆不止在怀城、燕州有名而已,可以说是闻名天下。

怪不得赎身会时,柳娘那么通情达理好说话,直接让她们把青萝带走,之后慢慢补钱。

看来柳娘早就知道她们来自豫王府,小郡主的身份肯定也看出来了,根本不怕她们赖账。

想她和小郡主当时想尽办法隐瞒身份,结果人家本就是做情报生意的,怕是从她们一进入柳馆就被看出了身份,根本是在配合着她们演戏。

男人见水善呆呆的,许久不说话,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是不是生气了?”

水善回过神来,好笑的咧起灿烂的笑容,“我生什么气,我该谢谢你给我时间凑银子才对,不然那天我就要颜面尽失的被暴打一顿了。”

叫价这种事,从没听说过欠着银子慢慢还的。

因为一时嘴爽忘了自己根本不够银子赎青萝,要不是有这个老板背地里放过她,她和小郡主肯定就被当场打出去了,豫王府的脸也就丢光了。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居然在这里也能碰到,每次你不是帮我就是救我,特别谢谢你。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叫水善,你叫什么?”

水善真心的想要和他交朋友,手肘搭在案几上支着下巴,干净的笑容如雨后彩虹般,惊艳清新。

浩瀚如星空的双眸闪亮着纯净的光芒,不染纤尘,沁人心脾,如丝丝清泉淌过心间。

男人痴痴的看得入迷,两双漂亮至极的眼眸互相对望着,视线中有华光流过。

完美的侧颜勾勒出优美的轮廓线条,一个温婉清秀一个俊朗贵气,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不出的相配。

司天被无视的坐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气呼呼的猛然大喊一声,声音嘹亮悠长。

“还要看多久——”

水善和男人被这声大喝,齐齐拉回了神智,尴尬的错开了视线,不好意思的偏开头去。

司天看着水善粉红可爱的脸颊,满肚子都是委屈。

她对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对那个男人却是笑个不停,真是不公平。

“不是问你呢吗,你叫什么名字?”

司天没好气的瞪着那个男人,那人却理都没理他,视线一直锁定在水善身上。

“我一直被困在高墙禁锢之中,从未得到过自由。这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开生活的地方游历江湖。我生而无父母,所有人都唤我主人,无人给我取名字。”

“多大的人了连名字都没有。”

司天不相信的切了一声,显然以为他是不想告诉他们名字,故意说没有。

装什么可怜,他还没父母呢,世上没父母的孤儿多了去了。

“善儿是我获得自由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我第一个朋友,你替我取个名字可好?”

男人一声亲昵的称呼,听得人浑身一酥。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低沉而充满磁性,温柔的像是一片羽毛,撩拨着她的心扉,酥软而醉人。

“你眼中有颗红痣,像是一滴欲落未落的血泪,看着很是悲伤,不如你就叫……毋泪如何?愿你无泪、无悲、亦无苦。”

“毋泪,毋泪,毋泪……”

男人漾着笑容轻抚着自己的眼角,赤红的血泪稍稍褪去森然的颜色,喜悦蔓延进幽深的瞳孔。

如一粒石子落入湖中,漾起美丽的涟漪。

他终于以全新的面貌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有身份的束缚,亦没有伦理的禁锢,抛弃所有的前程往事,一切重新开始。

他会让她爱上自己,爱上自己从始至终深情不变的灵魂。

水善计划着该怎么摆脱司天这个癞皮狗,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转头看向窗外悠悠的黑夜,夜晚微凉的空气飘进房间,让人神清气爽,神志更加清明。

现在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水善突然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反正好好商量这种办法和司天是行不通的,对他只能来暗的,现在天色就够暗,半夜跑路最适合不过。

水善简单的收拾下行礼,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她和司天、毋泪一人一间房,司天为了防着她,睡在她的隔壁,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

水善小心再小心,微躬着背,轻轻走过司天的房间,然后在毋泪房门前停下,轻轻的敲了敲门。

指骨和门板碰撞的声音还是超乎她的意料,受惊吓的再不敢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毋泪早在听见那一声短促的敲门声时便醒了,坐在床边看着水善偷偷摸摸进来,然后朝床边走来,猛然瞧见他坐在床上,吓了一跳,拍拍胸脯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不带司天?”

水善坚定的点头,“我就是在躲他。你要不要一起走?”

水善这只算是礼貌性的问一问,其实只要她逃掉了,司天和毋泪应该也就自动分开了。

她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昭庆城,然后哈丹族,不方便和任何人同行,最好一个人跑。

但又担心会让毋泪误会,自己是在躲他。

白天才和他交了朋友,晚上就把人甩在了这,未免有些绝情,日后相见不好解释,所以为了避免误会,还是先来问问。

毋泪没有犹豫的从床上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你走我就走。”

他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把衣服穿好,甩着空手就跟着水善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毋泪的武功不错,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和水善一样。

两人顺利的下了楼梯,远离了司天的房间,司天没有察觉。

水善正得意摆脱这个癞皮狗时,前面房柱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刚好挡住两人的去路。

司天语气森森的抬着眼皮,微垂着脑袋质问,“你们大半夜去哪儿啊?”

司天两只眼睛都在噗噗喷着火,水善心虚的扬起一个笑容,五官却僵硬的扭曲成了一团。

将包裹往身后藏了藏,装模作样的仰头望天。

“今晚的月色真美,我们出来赏赏月,陶冶一下心境。”

毋泪乖乖的跟在水善身后,也学着她仰天望月。

“赏月还带着包裹,真是辛苦了,我帮你拿。”

司天不等水善同意,一下就把她的包裹抢走了,抬着下巴往楼上努努嘴。

“回去睡吧,今儿的月亮那么丑,有什么好赏的。”

司天嫉妒的撇着嘴瞪了毋泪两眼,逃跑还不忘带上他,这么快就这么亲密了。

水善逃跑计划失败,灰溜溜的被赶回了房间,长吁短叹的再次躺到床上,只觉前路漆黑。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哈丹族啊!

水善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早上,阳光灿烂明媚的照到了被子上,身体烤的暖烘烘的。

砸吧两下干燥的嘴唇,起床,大灌了两碗水,浑身立马清爽起来。

迎着风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早市喧嚷,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伸了个懒腰下楼吃饭。

司天和毋泪已经等在了楼下大堂,两个风姿卓越的年轻公子,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

水善站在楼梯,上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门边位置的两人,在所有客人中最醒目耀眼的存在。

“早啊,怎么还没用早膳,是在等我吗?”

毋泪体贴的给她倒上一杯水,司天瞥眼切了一声,不屑的转过头去叫着小二上菜。

案上两支春梅娇艳的盛开着,水善凑近身子轻嗅芳香,微微闭上眼,享受的沉浸在不知不觉已经到来的春日气息中。

“记得离开怀城时还是寒冬,现在都已入春了。”

她已经离开皇宫整整一个冬季,这一个冬季比她之前的六十年都要跌宕起伏、精彩多姿。

“我之前和你一样,也被困在高墙之中不得自由,这也是我第一次逃离出禁锢,游历江湖,然后就遇到了你这个同病相怜的人,这一定是缘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俩缘分更深。”

司天奸笑的挑着眉毛。

水善瞪了多嘴的司天一眼,一巴掌拍开他准备拈红枣糕的手,将整碟红枣糕放到自己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红枣糕?”

水善甜蜜蜜的咬着甜糯糯的红枣糕,白嫩的脸颊都染成了红枣的颜色,艳丽娇嫩,我见犹怜。

毋泪轻笑着,慢条斯理的品着茶,闻闻清新的茶香。

袅袅热气朦胧他的深幽眼眸,淡淡的抿了一口,缠绵的香气萦绕在齿间,久久回味不去。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甜甜的糕点吧。”

“你真细心。我最喜欢吃点心,对点心也最挑剔,这家店里的红枣糕不错,不甜不腻恰到好处,蒸制的火候也掌握的很好。”

水善夸赞的吃了一块又一块,司天见她吃的那么开心,快速的伸手从她手臂里抢了一块扔进嘴里品尝,嚼了几下就被甜甜的味道腻住了,再不想吃第二块。

“这有什么好吃的,牙都要甜倒了,小心蚂蚁闻着味道爬到你嘴巴里去。”

水善恶心的咧了咧嘴,“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吃你的红烧肉去,大早上吃肉你才腻得慌。”

司天端着自己一大碗肥油油的红烧肉,转了个身坐到旁边空桌上去,津津有味的大快朵颐,故意用力砸吧着嘴,发出很大的咀嚼声。

水善被他夸张的声音弄得没了胃口,还剩两块红枣糕吃不下去了,推到前面,伸手戳了戳司天的背。

“我很好奇你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怎么会上山当山匪?”

司天嘿了一声,“你这话问的怪,我们寨子里谁不是有手有脚,还不是都上了山。”

“不一样!”水善支着下巴好奇的闲聊起来,“其他人大多都是拖家带口,家中穷困实在生活不下去了,迫于无奈才只能占山为匪。你孤家寡人一个,到哪儿养不活一张嘴?

我听寨子里的人说,你一年大多时间都不在山上,行踪莫测,根本不是想一心一意当寨主。云舟山就像你的一处房产、一个临时落脚点一样,偶尔来看看住住,却不是你人生的重心。”

“这都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我要不想当寨主,建那立云舟寨干什么。

你不觉得当山匪来钱特快特轻松吗?随随便便干一票,半年一年的生活就不用愁了,空出大把的时间可以游山玩水,享受人生。

我去过的地方,绝对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司天转过身,背靠在案几上和水善说话,得意的耸耸眉毛,调侃道,“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那么快就能找到你吗?”

水善都还没问为什么,司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炫耀,自己解释道,“这附近的镇子、村子我来过无数遍,了如指掌。你昨带着昏迷的毋泪逃跑,肯定需要一辆马车。

那个镇子上家中有马车的人家十根手指都数不完,随便一问就知道你租了谁家的马车,接下来就不用我说了吧!”

接下来确实不用他说,水善不用细想就能猜到。

司天问了她租车去的目的地,通往目的地只有三条路。

她现在严重缺乏安全感,自然会选择最安全,同时也最绕远的那条路。

骑匹快马轻松就能追上他们的马车速度。

“不仅云舟山的附近,就是整个天闵王朝我都再熟悉不过,就没地方是我没去过的。”

水善对司天夸张的自信半信半疑,毋泪手指敲了敲案面,考考他道,“那你可知道辽边?”

水善听见这个地名一下看向毋泪,好奇道,“你可是看过一副《命兮祸哉》的画作,出自著名画家鹤仙之手?”

水善不久前才在怀城见到这幅画作的真迹,上面画的就是一百年前辽边发生的巨大战乱。

毋泪执着茶杯不疾不徐道,“只看过临摹的赝品,真迹不曾有机会一饱眼福。”

“《命兮祸哉》的真迹就在怀城一位私塾先生手里,我不久前才亲眼品鉴过。”

“你问那辽东不就是天闵王朝和哈丹族的接壤地界嘛!”

司天不屑的切了一声,回答的骄傲自信,“这也想考倒我?”

“辽东和哈丹族接壤,一百多年前发生大战后,就成了天闵百姓和哈丹族人合居的地方。那个地方乱的很,朝廷都不怎么管,住的全是熟识的当地人,外地人谁都不愿意去那儿。但如果想去哈丹族,就一定要通过辽东,陌生人在那特别惹眼。”

“那你是怎么去的?”

司天瞥了毋泪一眼,得意洋洋的弹了下舌头,“小爷有朋友呗,而且还是身份不低的朋友。我在那儿住了一个半月,一点事都没出过,一般人可不敢悠闲的呆在那,就算常年来往哈丹族做生意的人,也不敢在那里久留。”

水善看司天好像确实非常了解的模样,听得很认真。

她的目的地就是哈丹族,势必有一天也要去到辽东,多了解点那儿的事便能早早做些准备。

“想从辽东去到哈丹族需要什么手续吗?比如通关文牒之类。”

司天看着水善呆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毋泪也轻声笑着,眼眸温柔似水,亲昵的揉了揉水善的发顶。

“你们笑什么,我问的问题有那么可笑?”

“我这下相信了你确实是初出江湖,连哈丹族拒不对外交往都不知道。”

“嗷,还有这事?”

“确有此事。”毋泪也加以肯定。

他虽和水善一样初出江湖,但他知道的事情绝对不比任何老江湖少。

哈丹族对外一直是神秘而好奇的,除了极少极少的他国商人拥有进出哈丹族的权利外,寻常根本不与他国之人往来。

普通外族人是不被允许踏入哈丹族地界半步的,如若有人私自闯入哈丹族地界,必定是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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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福履很喜欢男主的名字,嘻嘻嘻嘻,大家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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