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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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大阵仗

水善颔首低笑着轻声咀嚼金童的话,‘你们只要知道’,那在他们不知道的背后,又是什么真相?

“我们只有一句话……”

“给我们点时间考虑,这么把我们饿着关着,能想出来什么好结果啊,你们总要表现点诚意是吧!”

司天骤然抢断了水善的话,眼神示意的看了眼地上吃不着够不着的饭碗。

金童苍白的脸突然闪到司天面前,只到他腰间身高的人仰着头,凶恶的望着他,一下一柄一尺长的臂刀抵上司天的喉咙。

“你们杀了我芙蕖山庄十八条人命,现在性命也捏在我们手里,还敢提条件?”

司天被金童突然的威胁惊了一瞬,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勾唇嗤笑。

“你留着我们的命,不就是想给琉璃城致命一击嘛。不然你现在杀了我们三个,给那十八条性命报仇?不过我想我们三个死了,你也该很快和你亲弟弟地下团聚了吧。毕竟你最大的用处就是听话,这用处要没了,一个侏儒……庄主还会留着丢脸?”

金童故意将‘侏儒’两个字拖得很长,果然见得金童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本就苍白的脸颊完全没了人气,像是一具死人一般。

水善紧张的捏紧了手,定定的望着金童比在司天喉咙间的刀,生怕司天的话将金童激怒,直接被痛下杀手。

激将法这一招有时没用好便是最致命的找死。

金童表情扭曲着,不知为何双眸开始迷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握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水善的心也忽紧忽松的揪着。

“我们不想死,你也应该不想死,我们何必为难对方,互许方便不是最好?”

司天循循善诱的劝着,毋泪却不认为他的方法管用,静坐一边看着。

过了一会,果然金童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后,赫然又恢复凶神恶煞的面貌,刀尖指着司天。

“明天我会再来,到时直接告诉我结果,你们的决定也将代表着你们不同的命运。”

说完人就离开了,朝着洞口消失在山洞里。

“得,没成。”司天砸吧下嘴,突然想起脚边的饭还没吃呢,又朝洞口方向大喊两声,“那你先喂我把饭吃了吧,不然就得饿死了。”

可洞口早没了人,哪儿还有金童袖珍的身影。

“明天他们有什么计划!”

毋泪肯定的蹙眉想着,水善也有这种感觉。

他们的决定将代表了不同的命运,芙蕖山庄已经将命运给他们安排好了,只看他们做什么选择。

这种被命令做选择的事,实在讨厌的很,更何况是因为一件完全和他们无关的事,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这种感觉就更恶心了。

水善瘪着嘴叹了口气,心情低落的快,好的也快,抹了把脸将所有不好的情绪挥去,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

她怕什么,天塌下来她也不怕,就当山洞两日游,这又是一番新体验。

水善三人被关在山洞里一天只有一顿饭,中午那顿饭也就垫了个底勉强不饿,完全没吃饱,这会又饿的咕咕叫起来。

水善和毋泪自然要幸运点,至少中午那顿吃了,司天则是一直直勾勾盯着脚边的饭碗,欲哭无泪,想吃却吃不着,很是可怜。

“真是小气,连饭都不让我们吃饱,怎么想得出好结果。”

水善嘟嘟囔囔的摸着肚子,靠在铁笼上,“也不知道剑郎怎么样了,是不是和我们一样被抓起来了。”

“剑郎能够独自在江湖上闯出名声,自有他的本事,无需担心。”

水善昏昏欲睡的靠在铁笼上,神智慢慢迷糊。

以前只听说吃饱了犯困,人饿了好像也容易犯困,困了睡了就不怕饿了,不自觉就要呼呼睡过去,突然一片响动将几乎陷入深眠的人骤然吵醒。

“剑郎——”司天发现救星的惊喜欢呼一声,剑郎快速从洞口外闪进,绕开司天,直接趴到铁笼边上。

“你们没事吧?”

水善迷迷糊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毋泪应声的点点头,“你没被抓?”

“他们没抓我。”

剑郎想着办法解铁笼上的大锁,可此锁格外坚韧特别,造型像一卷麻花,锁芯内的构造很是不同,不得其道根本无法打开,砸也砸不坏,坚固无比。

“你先把我救下来啊,我的锁链好解,我会开锁。”

剑郎闻言,放弃铁笼先去救司天,可还没将他的手链脚链砸开,洞口外突然冲进来一大群芙蕖山庄弟子打扮的人,为首之人是金童,将山洞挤了个严严实实。

“剑郎,早知道你会来救人,恭侯多时了。”

剑郎面色沉淡的垂望着金童,“把人放了,他们不是凶手。”

“你说不是就不是?庄主看你从来不参与江湖恩怨,故不为难你,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立马走人,别再插手我芙蕖山庄的事。”

金童居然放他走,水善一下又升级了对剑郎的认识,芙蕖山庄的庄主都给他面子,看来他的名声和地位比她想象的大。

剑郎固执的站着不动,完全没将眼前这群人放在眼里。

“我是他们的护卫,救他们是我的职责。”

金童像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夸张的插着腰哈哈大笑着,“堂堂剑圣徒弟剑郎,居然成了别人的护卫,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金童的表情比六月的天还要阴晴不定,刚刚还在大笑,转眼就一脸阴霾警告。

“最后说一遍,立马滚蛋,否则我可不管你是剑郎还是剑圣,我们芙蕖山庄可不是吃素的。”

金童一言既出,身后弟子们全部严正以待执起武器。

短短半个多月的相处,水善可是深切了解剑郎是个多倔的人,不等剑郎拒绝就开口喊道,“剑郎,你先走,别把事情再闹大,我们没事的!”

“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一月之期还没到。”

剑郎就是这般的呆板,水善可不想他和芙蕖山庄再大闹一场,对他对他们三个都没好处。

“你既是我的护卫便该听我的,这一个月我便是你的主人。先走,我们不会有事的。”

要是剑郎也被抓了起来,可就得不偿失。

剑郎呆呆的想了半天,好像是这么回事,回头看了水善一眼眼神询问她‘你确定?’

水善用力点点头,“你先走,放心!”

剑郎走了,金童也就带着他的弟子们走了,山洞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不让剑郎救我们出去啊,在这呆着,明天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司天的声音微弱的可怜,不仅因为没吃饭,也因为一直被禁锢着手脚浑身无力、虚弱,力气一点点消失,精神也越来越涣散。

“我们在芙蕖山庄的地盘,剑郎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白白多一个人质罢了。”

水善说着说着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司天已经睡过去了,他是又累又饿,根本保持不了清醒。

毋泪扶着水善的脑袋放在自己胸膛上,将松绿色长袍脱下来充当被子,看着幽暗阒然的山洞,双眸灵敏的闪了闪。

红祥陡然出现在山洞中,半跪在铁笼边。毋泪平静的不看他一眼,手掌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怀中人的肩膀。

发生再大的事,她都能如此安心的沉睡,从来不会被影响,不会有烦恼。

“尊主,属下救您出去。”

红祥想要将铁笼打开,毋泪却冷然制止了他,“不必,谁准你来的!”

毋泪警告过他,没有重要之事不许他出现打扰。红祥双膝跪在潮湿的地上,垂着头,“属下见尊主被困,想要救您出去。”

毋泪冷冷蔑笑,“这样的笼子也能困得住我?”

毋泪指腹轻柔的抚摸着水善安睡的小脸,视线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人,声音却冷冽冰寒。

“外面怎么样了?”

毋泪问的是芙蕖山庄和琉璃城,这场好戏可是他亲自主导的。

红祥垂首回答,“芙蕖山庄和琉璃城的弟子都死了,双方都以为是对方干的,约在明天讨说法。”

毋泪冷漠的微微勾了勾唇角,嫣红的唇瓣漾起邪魅的弧度,幽深的眼眸炸开了血花。

红祥不解的问道,“尊主……为何要杀那些人?”

“芙蕖山庄和琉璃城是现在江湖中最大的两个帮派,让他们互相争斗江湖大乱,岂不是挺有趣的吗?嫏嬛山自诩清化俗尘的高洁之士,维护世间安定和平,那我就给他们制造点混乱,给他们机会发挥发挥。”

毋泪一字一句吐出残忍而冷漠的话,手掌轻轻拍着怀里的人,看着她已经愈合的额角,眸光越加阴冷起来。

任何伤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毋泪冷冽的眸子沉沉的射向红祥,“立马消失!没我的命令再不许出现,要是被水善认出你来,你便不必再跟着我了。”

红祥垂下头,转瞬消失在空气中,不知从何处来从何处去,像一缕烟般随意来去自如。

这样的铁笼对毋泪来说不过螳臂挡车罢了,但水善若想玩江湖游戏,他便奉陪到底。

第二日金童再来时天才刚刚破晓,水善三人都还在睡梦中,被金童刀柄敲击铁笼的刺耳声音吵醒,嘤咛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们睡得倒是安生,想了一夜怎么样,决定好怎么做了吗?”

司天舔着干渴的嘴唇,懒懒的闭着眼睛不理会。

水善打了个大哈欠,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虚着眼睛,摸着饿的发慌的肚子。

“我们又没杀人,还能把没做过的事说成做过,自己往自己身上揽罪不成?死了可是要下地狱的,我还想修炼成仙呢。”

水善边说边咯咯咯自己笑起来,毋泪五指成梳替她顺着头发,顺滑的长发没有打理,都乱成一团了,脸也有点脏,真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金童一点不奇怪他们拒不承认,反而开心的轻笑两声,“我知道你们的决定了,你们不识趣也好,这样就能杀了你们替我弟弟报仇。”

金童指挥着弟子将三人带出山洞,“庄主已经等着了,带走!”

水善三人被带出了山洞,山洞外是一座精致山庄,山洞就在山庄里。

出了洞口,刚刚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三人就又被锁上了手脚链压上囚车,像是押赴刑场准备处以极刑的囚犯。

三人没有见到庄主,直接出了山庄朝着山下而去。

“这是去哪儿啊?”

水善好奇的问着囚车边骑着高头大马的金童,小小的人坐在高大的马上,对比格外明显。

金童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水善又好奇又平静的表情道,“你倒不怕。”

水善扬起嘴角笑了笑,她确实没什么怕的,只是转头看看旁边处之淡然的毋泪,和满脸憔悴的司天,有些忧心。

不管怎么样也要把他们救下来,他们死了可是没法复活的。

囚车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屏溪镇,三人招摇过市的被拉在大街上游览。

百姓们见到芙蕖山庄的人,都畏惧的躲避起来,悄悄看着被押解的三人,轻声细语的议论着什么,表情无一不是唏嘘、可怜。

囚车路过混沌店,水善伸着脖子往里面张望,也不知道混沌店的老板怎么样,有没有和他们一样受到牵连?

可望了半天,并未看到老板的身影,不过生意还在继续做,小二也还在,应该没什么事。

水善转头看见毋泪沉默的一直望着渐渐远去的混沌店,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混沌店老板换人了。”

水善不相信的‘嗯?’了一声,“你哪儿看出来的?”

“小二成了店老板,他腰间挂着前老板随身戴的挂饰,是传家之宝。”

毋泪的观察力很是细微,水善只看到小二在忙碌,还是以前一样的打扮,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所以……前老板可能……死了?”

水善声音沉重的长吐了两口气,毋泪拍拍她的肩膀,“人各有命。”

现在除了这样的安慰还能说些什么。

囚车慢慢停了下来,水善将视线望向了前面,赫然出现的庞大人海吓了她一跳,这是在……干什么?

芙蕖山庄、琉璃城足足上万的人呈对立之势聚在了一起,阵仗之庞大,热闹的镇子今日此时像是入夜般寂静无人。

店铺能关的都关了,百姓能躲的都躲了,看热闹的一个都没有。

屏溪镇的百姓们习惯不看热闹,特别是芙蕖山庄和琉璃城的热闹,特别是打架死人的热闹。

水善三人像是杂耍猴子般,被大摇大摆的从双方队伍中间慢慢溜过,而后停到芙蕖山庄一边,周围被数不清的山庄弟子包围、看守着。

水善清清楚楚见到了这两个了不得的门派的领导人,芙蕖山庄的庄主易芙蕖,琉璃城的城主言子薪。

两人皆是相似的年纪,意气风发,正值盛年,但感觉却全然不同。

易芙蕖霸气十足,浑身都散发着张狂的野心和欲望,言子薪则要温文儒雅的多,但眉宇间的威严和高傲,无一不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尊贵感,神情动作无不表现对对方的鄙夷。

“芙蕖居然是庄主的名字,呵呵……”

水善小声轻笑着,这芙蕖山庄庄主的名字还真是优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看样子今天的事有点大,没那么容易了结啊!”司天忧心的望着那人山人海发愁。

“静观其变!”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吧。

易庄主穿着一身拉风的披风,手一甩,高高翘起左腿搭在右腿上,身体往倚靠里一躺,声音如熊吼般震耳欲聋。

“言城主,认识这几个人吧,找了一天没想到被我抓住了吧!”

言城主神情冷冽的看眼囚车里的几人,高傲的轻轻哼了一声,“易庄主倒是自觉,主动将人押来,不过你以为把凶手交出来事情就了了吗,我琉璃城二十四条人命,定要向你讨个说法。”

易庄主狂妄的大笑,“你倒会恶人先告状,你派这几人潜入我山庄杀害弟子十八名,现在想要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易庄主说完一挥手,身后人将十八具尸体堂而皇之的抬了出来,言城主看的一愣。

“我山庄十八名弟子的尸体就摆在这,他们全是被你琉璃城的绝天剑法所杀,你们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易庄主看着那十八具尸体气愤不已,脚步沉重的走到最中间一人身边,手微微颤抖的抚摸那张僵硬无血色的脸庞,满脸的悲伤和愤怒,眸中喷涌着火光。

这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所有弟子中天赋最高武艺最高超之人,是他的得意弟子,却被人一剑了结了性命,从胸口到发顶,直直一条深及入骨的剑伤,将脸劈成两半。

其他可能有误,但剑伤绝对骗不了人。

这是绝天剑法最高层的杀招,全天下会者不过一只手,绝对出自琉璃城。

言城主看见那些尸体,已经惊讶的坐直了身体,手中佛珠慌乱的念着,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言子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易庄主直接大喊言城主的名字,言城主回过神来,朝手下挥挥手,“那你先看看这个!”

琉璃城弟子也跟着抬出一长串的尸体,数量比芙蕖山庄还要多,死者也都是前日混沌店里参与打斗之人。

水善一眼认出了那个短发男人,他的头发很醒目。

“这些尸体身上的伤痕你很熟悉吧,芙蕖山庄的烈火掌闻名遐迩,你才休要抵赖。你芙蕖山庄杀我琉璃城二十四名弟子,还装模做样将凶手绑来诬陷于我,到底是何居心!我琉璃城虽不及鼎盛当年,却也容不得你个蛮荒野人为所欲为,我琉璃城今日定要向你讨要公道,这二十四条性命你要如何算!”

水善此时已经呆愣的脑子凌乱,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止芙蕖山庄的人死了,琉璃城的人也死了,而且都是死在了对手的绝密武功下,更重要的是,两方都认为他们三个是凶手!

水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今天的情况比她们之前了解的复杂多了,怕是易庄主也没料到琉璃城会抬出尸体来。

易庄主盯着对方那二十四具尸体也惊楞了许久,每个人都是一掌致命死在了烈火掌下。

能一举杀死这么多人,可想凶手的内力多么强悍,自问他自己也绝对做不到如此干脆利落。

易庄主出神的想着什么,赫然将凌厉的视线射向囚车中的水善三人,远处的言城主亦是满脸深沉的打量着他们——两人默契认同的动手真凶。

芙蕖山庄和琉璃城争斗不休,互相皆是最大的敌人,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两方各有多大的实力,对方再清楚不过。

------题外话------

【小剧场】

水善:哎呀,不好,我们这是小命要玩完了呀。(心中腹诽,虽然我不怕)

毋泪: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心中蔑笑,这点小阵仗,哼!)

司天:啊——怎么办怎么办,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心中哀嚎,我还没活够呢,我是真怕死,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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