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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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蛊惑之术(二更)

司天嬉皮笑脸的脸上难得凝聚着沉重神情,嘴微张着,奋力喘着粗气,温热的气息扑在水善的脸颊上,又热又湿,似乎这一下消耗尽了身体所有的力量。

司天的手臂揽着水善的纤腰,水善却没有推开他。

此刻的感觉不一样,气息不一样,她竟然不再排斥司天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反而有种格外亲切的安心感、熟悉感,似乎迷途的浪人找到了家,找到了她的来源和归处。

原来,他才是她的同类人,拥有相同气息的的同类人。

身后突然一声重物倒地声拉回水善的深思,毋泪和剑郎从窗外跃进,险些杀害她的敌人已经死不瞑目倒在了地上。

水善还在司天的怀里。

“怎么样,没事吧?”

毋泪担忧的大步上前,将水善拉出了司天的怀抱。

他的身上沾满了血,剑郎同样经历苦战的血腥模样,婉月剑被鲜血染透,透着浓浓的戾气。

“我们没事,你们呢,有没有受伤?金童那批人呢?”

“先离开这里再说!”

毋泪见水善没事就安了心,没有解释她的问题,带着她立即离开了绸庄,走过司天身边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想着什么,眸光幽暗深邃,嘴唇紧抿。

易庄主此次要杀水善一行人的决心尤为坚定,毋泪和剑郎在绸庄外那一战,将大多杀手消灭,但同时又追来更多的杀手。

一路杀一路追,杀手前仆后继的不停补充,根本像是杀不完,死死咬住他们无法顺利逃脱。

“现在该怎么办,金童和易珠一直追着不放,易庄主看来是一定要了我们的命。”

水善大喘着粗气靠在毋泪怀里,四个人悄声躲在一个浅显的山洞内,蔓延的藤枝遮住洞口,落了雨后的夜又湿又冷,却根本不敢点火,只怕引来身后的杀手。

毋泪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水善瑟瑟发抖的身体上。

水善被雨水淋湿的身体冷的打颤,牙齿磕磕磕得上下碰撞着,整个人缩成了一个圆球,靠在毋泪温暖的胸膛。

“对方人数众多,看来这么跑是跑不掉的,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把人引开。”

剑郎盘坐着靠在石壁上,边想着办法边擦拭着心爱的婉月剑,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珍爱的孩子。

毋泪摩挲着水善的肩膀为她取暖,赞同的沉吟片刻道,“我们分成两队,水善会轻功,我和水善去把人引开,剑郎带着司天隐避开对方的视线跑,最后大家约定个地方会和。”

“引开敌人的事情太危险了,我和你去吧,让水善和司天一起到约定的地方等我们。”

毋泪不同意的反对,“万一被发现,他们两个都不会武功只会更加危险,就这样决定吧。等后半夜我和水善引开金童和易珠。”

“你们可以往西南方向引,我们往东边跑,最后在莱城集合。”

莱城据此约有一百多里,剑郎和司天走近路大约只要两三天时间,但要引开敌人自然要绕的越远越好。

毋泪和剑郎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走,平日话最多的司天今日不知为何格外沉默,一个人坐在边上发呆,不知想着什么。

水善的视线一直盯在他身上,绸庄里的事她一直想问他,他为何会突然救下她?他究竟是什么人?父母是谁来自哪里?他……是不是和她一样有着特殊的能力?

她有满腔的好奇需要寻求答案,但如今的境况又无法让她多问,只得把好奇暂时压制在心底,等待摆脱困境再一一解惑。

风呼呼的呼啸着,刮起洞口的藤条微微摆动。

剑郎劝他们等天气好点再出发,水善却推拒了,现在正是深夜,正好方便掩盖剑郎二人的痕迹,也能更好的掩护毋泪两人。

等到天色渐明,引敌之计怕就对对方起不到作用了。

毋泪替水善披上长长的风衣,帽檐完全遮挡住脸庞,系上带子,除了个子娇小,从背影完全看不出是谁,加上夜色的掩护更能混淆敌人的视线。

“小心些——”

离开前沉默不语的司天终于开了口,水善回头对他放心的笑了笑。

“等莱城会和的时候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你可一定要回答我。”

司天宝石般璀璨的眼眸闪过一缕犹疑,勾起浅浅的嘴角没有回答。

水善和毋泪各自驾马奔袭在山林间,嘹亮的马蹄声瞬间引来暗中追杀的杀手的注意。

很快,一群群的人追了上来,马蹄声变得急促、繁乱起来,金童和易珠一马当先首当其冲。

追风可谓马中之王,载着水善在山林间畅然自如的奔跑着、享受着,完全没有被追逐的紧张感和危机感,反而像是在炫耀自己,高傲的将所有同类甩在身后,只半近不远的彰显着自己英俊的背影。

水善遥遥领先的走在最前方,毋泪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注意着后方紧追不舍的杀手,回击着一支支破风而来的剑雨,将危险阻挡在身后。

水善听着后方不停划破空气的尖利声音,担忧的转过身子望着毋泪模糊的身影。

“毋泪,你没事吧?”

毋泪眼明手快的挥舞着长剑,将袭向水善的利剑全部斩杀在半路,安慰的应了一声,“没事,速度加快些,他们的马跑不过你的追风。”

“那你呢?”

毋泪的马是最普通的马,他们在被追杀的路上买的,一次买了三匹,已经是马贩手里最好的马,和追风比起来却还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水善要骑着追风跑了,岂不是把毋泪也丢下了。

“我自有办法追上你,按我们说好的方向一直跑,不要停!”

“可是……”

“没有可是!加快速度!”

毋泪大喊一声,赫然甩动手里的长鞭,抽到前方追风的身上,立时追风痛鸣一声,高扬着马蹄加快了速度,转瞬间就与所有人拉开了距离,在漆黑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毋泪远远望着水善已跑远,赫然猛拉缰绳将马停住,掉转马头静静等待着金童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追来。

一行人见到他等在路边,也全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跑啊?莫不是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拦住我们?”

金童嗤笑的挥舞着手中的缰绳,淡淡望了毋泪身后水善离去的方向一眼,斩钉截铁的自信道,“今天,你们死定了。”

毋泪悠闲的玩弄着手中的缰绳,微垂的眼睑悠悠向上掀起,讥讽和不屑在那双阴森望不见底的双眸中展露得淋漓尽致,声音清雅而冷冽。

“就凭你?”

金童可惜的啧啧两声,“你的武功是不错,可惜你只有一人,而我芙蕖山庄十大高手也非浪得虚名,谁让你们当初不识趣拒绝庄主惜才的美意,既非我芙蕖山庄的人,那就只有死!”

与金童并肩而立的易珠赫然睁开那双空洞洞的黝黑眼眶,如两个黑色漩涡般幽暗骇人,誓要将人咬碎吞食,一股压迫的恶窒息感直逼而来。

易珠从袖口中掏出一只通体暗紫的短笛,凑在嫣红的唇边轻轻一吹,发出单调的‘呜’声。

顿时,许多看不真切的细小如灰尘般的东西从音孔中飞出,在空气里瞬间爆裂成小小的飞虫,直直朝着毋泪蜂拥而来。

“就你这皮毛蛊惑之术,也配在我面前显露!”

毋泪冷冷看着眼前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飞虫,不屑的倾斜嘴角。

松绿色锦缎袖袍在空中一挥,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感瞬间朝易珠几人扑面而来,方才嚣张飞舞的飞虫全部爆体而亡,如一大片灰尘散落在地。

易珠一群人则全部痛苦的捂着胸膛,不敢靠近。

“你是谁?不可能有人杀得了我的蛊虫,你究竟是谁?”

易珠奔溃的听着耳中数以万计的蛊虫一瞬间爆裂而亡的声音,所有蛊虫转瞬间化为乌有。

易珠激动的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手中短笛死死掐在掌心里。

那是师父送给她的秘密武器,里面豢养着极为珍贵的迷虫,能够从肌肤钻进人的身体,从而控制人的理智和思绪,挖掘人最脆弱的神经,产生各式各样的幻觉。

无论多厉害的人都敌不过她的迷虫,这个人却轻而易举将她的迷虫全部杀死。

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该出现的事!

迷虫不惧火不惧水,生命力顽强而无畏,只要被培养出来就可以上百年的生存,师父说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消灭它,除了培养它的主人,可面前的人怎么可能……

毋泪冷笑着没有回答她的惊慌质问,金童也被方才他那一下强大的力量所震慑。

那力量似是内力,却与内力不同,带着一种令人恐惧的死亡感,像是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轻轻一扭就会扭断。

那种死亡感是吞噬身心的,无孔不入的勾引出心底深处最深的恐惧和懦弱。

“一群蝼蚁!”

毋泪不屑的再次施以一击,金童带领所有人想要拼死一搏的冲上前,可还未靠近,又一次全数被扑面而来的强大力量击退,纷纷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痛苦的呼吟声凄惨、哀凉。

毋泪没有杀他们,只是将人重伤在地,一时半会无法再追击。

金童大吐着鲜血,视线模糊的望着遥挺马上的俊朗男子,幽暗的双眸如阎王的地狱,不敢让人直视。

浑身散发的阴冷气势逼迫难耐,乌黑的发微微散开,随着松绿色衣袍与马儿的飘丽鬃毛随风齐飞,睥睨天下的傲然临视着他们。

男人眼梢轻瞥,如同看待微不足道的蝼蚁般,不带怜悯亦不带厌弃,只有满满的轻视和不屑,连让他多看一眼,亲自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毋泪驾马离去了,追着水善离开的方向,丢下身后的一群狼狈杀手。

水善依着毋泪的命令拼命的跑,不停的跑,心中担忧的紧,但也明白自己跟在毋泪身边只会成为他的累赘,只有保护好自己,毋泪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心无旁骛的大战。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前方路途到了何处,水善一个劲快马加鞭,追风解放了蹄子撒欢似的狂奔。

渐渐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朝她追来,水善又紧张又期待的往后看,只是那声音模模糊糊,掩藏在黑夜中根本听不清方向,也看不见任何人的靠近。

“毋泪,是你吗?毋泪——”

水善管不了追来的是杀手还是毋泪,直接大喊起来。

黑暗中渐进的马蹄声消失,没有人回应她的喊声。

水善心中咯噔一下,看来来的不是同伴。

水善猛甩马鞭想要追风再快一些,追风却痛苦嘶鸣着,猛地高扬双蹄停了下来。

水善反应不及时,大呼一声直接被追风摔了下去,慕然间耳边响起细密的风声,有人朝她快速靠近,还没看清来人是谁,突然身体一软,视线模糊的直接晕了过去。

摔落的人儿稳稳的被人揽在胸膛抱在怀里,整洁的指尖轻柔的撩开她颊上的碎发,有温热的鼻息暧昧的靠近她的耳边,声音温煦柔蜜。

“是我!”

毋泪夸奖的拍拍追风的脸颊,抚顺着它浓密飘逸的鬃毛。

“追风这个名字果然形象,你可是让我好追了一番。出了宫得了自由性子更野了,是不是都要忘了我这个主人?”

追风随着水善一同从皇宫逃跑,水善以为它也是同自己一样向往自由,奔向自由,却不知道这匹本就打算送与她的马儿,是被他故意放出宫,一路陪伴在她身边。

追风似在讨好般用脸蹭了蹭毋泪的掌心,毋泪淡淡的勾下嘴角,笑容却不达眼底。

……

晨光绚烂,灰蒙蒙得天空乍现出亮丽得光彩,太阳的而轮廓缓缓冒出天边地平线,扫荡去夜晚的黑暗与冷冽,温暖袭上心头。

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碧瓦朱甍,玉砌雕阑,如天上神庙宫殿般神工天巧,入目皆是完美无缺的绝美景致,美轮美奂,一花一树一物搭配的恰到好处,多一分促狭少一分单调,无论闲步何处都如进入神仙居处般飘然安逸。

悠悠丝竹声声徐徐入耳,宛如龙吟凤哕般悦耳动听,绕梁不绝。

丫鬟们步伐紧促的躬身垂手朝着伊人阁而去,手中的捧着各式各样的乐器,皆是出自乐器大师之手,挑选着最上等的材质,雕刻着最无与伦比的图案,每一样都精美至极。

伊人阁内一群群丫鬟下人进进出出,却安静的如同无人之地般,所有人屏息敛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阁楼中静静安睡之人,惹得主人动怒。

新的乐器被送来,万俟管家带着丫鬟们走到方闻亭下将东西奉上。

毋泪遥坐于亭中抚琴品茶,十几名乐师围坐亭中演奏着舒柔曲乐,悠扬的乐调清耳悦心,云起雪飞,令人陶醉。

毋泪听见万俟管家的脚步声缓缓抬起眼皮,拨弄琴弦的指尖停下,视线扫过整齐一排的新乐器,招手上前细细把弄,满意的让乐师将手中的乐器全部换成新乐器,调整好音调再一次重新弹奏,曲音更加干净纯澈,动人心扉。

乐师们已经连续演奏了两天两夜,只为哄阁楼之中一位女子安然沉眠,高雅舒缓的乐曲被当成了安眠曲,一遍复一遍的弹奏飘扬着。

“事情都查妥了?”

毋泪发问,万俟管家将丫鬟们都屏退,上前几步跪于主人身侧,小声回答道,“事已查妥,主人猜的没错,司天却是来自嫏嬛山。”

毋泪拨弄琴弦的手指一顿,眼眸瞬间暗淡,沉吟片刻漠然冷哼一声,“嫏嬛山的人动作还真是快,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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