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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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太守之子(二更)

“怎么了这是?官兵怎么来了?”

司天趴在栏杆上往大堂四周眺望,整个大堂、船舱都被官兵包围了,船上所有人都被困住,一个也不许走。

人群慌乱的躁动起来,但面对一柄柄闪闪发光的利剑,无人敢轻举妄动。

毋泪重新将水善抱回了房间放回床上,怕是一时半会下不了船了。

剑郎在外打探消息,不一会就回来解释道,“是浔州府衙的官兵,浔州太守带兵早早就埋伏在了码头,等仙船一靠岸就冲了上来,任何人不得下船。”

“知道是什么事吗?”

剑郎摇了摇头,“只知道他们在找简姑,可船舱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毋泪和司天守在房间里,剑郎在外面继续注意着情况,过了不久就有官兵挨着一层层的搜了上来,每个房间都搜的格外仔细。

官兵搜到毋泪几人房间的时候狠狠打量了他们一番,问他们怎么不到大堂集合。

毋泪看了看躺在床上水善,“我夫人病了,官爷门今日不知执行什么任务,什么时候能放行?我还等着带夫人快些回家休息呢。”

官爷不客气的在水善躺着的床上细细搜查,毋泪直接将人抱起来腾出位子让他们搜。

“官府的事少问,调查好了自然放行。”

官兵将房间搜了个底朝天才离去,司天看那架势有些担心,“看今天这阵仗怕是要耗上些时间了。”

结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整艘仙船的人最后全部被带到了浔州府衙挨个审问。

……

简姑和戈拉达早早发现了码头上的异样,趁仙船还没靠岸放下底舱里的备用小船悄悄逃跑了,两人用手划着船桨在海上漂了半天才遇到可以落脚的陆地。

刚刚上岸,易珠和金童就紧追着赶来。

她们也和官府一样埋伏在码头,见到简姑和戈拉达逃跑就悄悄跟了来。

戈拉达一直将头埋在宽大的帽子里,此时靠近金童才陡然发现她那苍老枯槁的脸,吓得双腿一软,表情控制不住的失调。

戈拉达头发全部花白,形容枯槁,若非眉宇间还有点熟悉,恍惚之下绝对认不出她就是老娘。

金童震慑而惊恐的眼神刺激了戈拉达暴怒的神经,易珠看不见戈拉达骤变的模样,心急的追问着,“师父,那群人杀死了吗?”

易珠不问还好,一问戈拉达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了易珠身上。

要不是为了帮芙蕖山庄,她怎么会去杀几个不相干的人,以至于得罪了尊主被夺取了生命,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枯槁老人?

易珠久久等不到回答心急的就想再追问,金童一下拉住她,可戈拉达的动作比金童更快,手掌突然扼住易珠的喉咙,一甩手将她扔出老远。

“你们为什么招惹上不能招惹的人,还害得我变成这副模样!”戈拉达激烈的嘶声怒吼。

易珠被重摔在地久久回不过神来,用力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朝着戈拉达的方向摸来。

“师父,您怎么了?”

“不许叫我师父,你不配做我的徒弟。”

戈拉达咬牙切齿的癫狂模样让金童害怕的不敢靠近,怨恨的瞪了易珠几眼,拖着疲软无力的身体离去。

易珠惊慌的大喊着,“师父,究竟出了什么事,您不要扔下徒儿。”

戈拉达头也没回,却是停下步子冷冷道,“告诉你们庄主,有些人不是你们惹得起的,想活命就别再追杀下去,否则死的只会是整个芙蕖山庄。”

若不是尊主提醒岸上有异样,怕是现在她和简姑都已经被抓进了官府。

戈拉达与芙蕖山庄有着很好的合作,还有易珠这样一个既是易庄主义女又是戈拉达徒弟的人在中间联通感情,牵线搭桥,两边早已成了不可分割的盟友。

但若是芙蕖山庄得罪了尊主,不管是徒弟还是盟友,她都可以不屑一顾的抛弃,没有人能与尊主作对,那只会是自取灭亡的下场。

浔州官兵在仙船上当场找到了五十余个被非法贩卖的奴隶,五十几人全部被关在一个不足五平米的狭小空间内,周围堆积满了货物,还有专门看守着,根本无人发现。

天闵王朝律例,不得对外族通商贩卖奴婢,即便是卑贱的奴婢,也是天闵王朝的百姓,不得被迫卖入他国。

浔州太守对这条专门往哈丹族贩卖奴隶的线路摸查了很久,今日抓住时机一举将其查抄,当场抓到五十名奴隶,人赃俱获,只可惜让全权操盘的重要人物简姑跑了。

简姑在琼花仙与商人私下非法买卖,通过仙船将奴隶悄无声息运往哈丹族境内。

仙船每十天出动一次,每次靠岸浔州后便会原路返还琼花仙。

浔州太守追查许久才发现仙船在码头放下客人后,并未直接回琼花仙,而是在霞岭海湾改变线路悄无声息拐入平阳海域。

那里岚海与哈丹族的平阳草原交壤之地,也是他们最佳卸货的地点。

仙船走一趟海上花费五日时间,返回时虽要绕道去一趟平阳海域,却也有近路可以赶在五日内回到琼花仙,所以从来没人发现。

琼花仙私下奴隶交易之事毋泪自然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浔州太守不仅有能力,还这么忠心尽职,尽心尽力的把这条线路给查了,堵上了哈丹族非法买卖天闵奴隶的口子,刚好还让他们给碰上。

毋泪抱着昏迷的水善坐在一处廊檐下,硕大的浔州府衙已经被人占满了,仙船的客人、小厮、姑娘、所有人都被抓了来,他们已经干等了一个时辰。

“这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身份来历问也问也,没什么事就把我们放了呗,我们这还有病人呢。”

司天拉着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就唠叨抱怨,衙役不耐烦的一把挥开他,“着什么急,等着,还没查清楚呢走什么走。”

“还有什么可查的呀,我们就是去玩的客人,和仙船一点关系都没有。”

“等着等着。”

衙役急急忙忙的带着几个接受调查的人走了,司天几人又被晾在了一边。

“这他娘的什么事啊!”

府衙里人来人往,四周手持兵器守着监视的衙役,不准任何人逃跑和离开。

天空彻底阴暗下来,一轮弯月高高挂在枝头,此时已经快到亥时,空气带着阴冷的寒气。

水善脸颊越发冰冷,脸色也没了血色。

再这么下去不行,不能干等着。

四周官兵把守严格,司天想着搞点乱子趁乱溜走,正和毋泪计划着,沉默的剑郎忧心忡忡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水善,一下站了起来。

“我有办法。”

司天给了个洗耳恭听的眼神,剑郎却沉默了。

“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司天催促一声,剑郎根本没看他,抓着刚好路过的一个衙役,“我要见徐别架。”

衙役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见徐别架干什么?”

剑郎沉默少话根本没回答衙役的问题,再命令一声,“带我去见徐别架。”

剑郎跟着衙役走了,没给司天和毋泪解释一下,过了不消一刻钟就和一个大人模样的人过来,应该就是徐别架,客气的就他们请出了府衙,府衙门口已经有辆马车在等候。

司天惊奇的咧着嘴笑,没想到剑郎还挺有关系的,府衙里都有熟人。

毋泪将水善抱上马车,司天紧跟着也上了车。

“大人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

胖嘟嘟的徐别架开心的眯着一双小眼睛笑得像朵花,剑郎淡漠的没有一点表情,随便点了点头,道了谢声便跳上了车辕。

“小心把公子送回太守府。”徐别架细心的吩咐着车夫,车夫一扬马鞭驶离了府衙。

马车停在浔州太守苗大人的府门前,司天和毋泪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神秘不爱说话、一路安安静静保护着他们的剑郎,竟然是一洲太守的儿子,真是没想到。

然而剑郎显然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身份,甚至有些抵触和不愿提起,一句解释和介绍都没有,闷着头将人往府里带,丝毫没有作为主人的热情。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他虽是主人,却非堂堂正正的嫡系,他是妾室所生的庶子。

苗家主母张氏一身金丝水云缎雍容华贵,保养精细的面容上满满的轻视和不待见。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招呼一声。”

剑郎垂着脑袋从进府开始就没有抬起来过,在主母面前更是一分气势都没有。

“母亲。”剑郎规规矩矩的问安,再没有多一个字,声音冷淡毫无情绪可言。

“这些人是谁啊?还抱着一个?”

“这是我的朋友,身体不适想要在府中暂歇几日。”剑郎简单称述,全无情绪。

张氏看见司天和毋泪俊朗不凡的姿容眼前一亮,却很快转化为嫌弃,甚至是不满和提防。

这两人一看就非普通江湖人,庶子在外交到这样的朋友自然嫉妒。

“还真把自己当成苗府少爷,随便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还带了个有病了。”

毋泪幽深的眸色瞬间沉了沉,张氏清楚感受到他眼中的冰冷,不自觉有些发怵,咳嗽一声转移开了视线。

“我虽是庶子,却也是父亲的儿子,我会将他们安置在杼云院,不会给府里添任何麻烦。”

不等张氏发表意见也不等她同意与否,剑郎行了礼便带这几人走了。

张氏在后面气愤的指骂,妾室生的上不得台面,不知礼数。

对张氏的指骂剑郎显然已经习以为常,闷着头往杼云院走,那是他自己的院落,在苗府最偏僻的位置,下人也没有几个。

“地方简陋,先暂时住着让水善休息吧。”

回了自己家剑郎的心情显然更不会了,本就少话的人干脆没了声音,将毋泪几人安顿下便沉默着离开了。

“怪不得剑郎这么不爱说话,生活的这么憋屈,换我早跑了,才懒得回来。”

毋泪打了热水给水善擦拭了手脚,吹风的身体终于慢慢温暖起来,脸色也缓和了过来。

“我们要在这住多久?看剑郎在府里的地位有些为难啊。”

客人入府不说热烈欢迎,根本是没给一个好脸色,他们一直在这住着确实有些不方便。

“府衙只是卖了剑郎苗公子的面子,我们还要接受盘问和调查,出去只有住府衙。”

司天也是愁这个,也不知道官府要调查到什么时候,不过这桩案子牵扯重大,怕是不容易简单结束,他们还有些日子要被困在这。

“有床睡总比蹲府衙好,我不挑剔。”

司天和衣直接一下躺在水善床边的床踏板上,床踏板都快成了他的专属睡塌,就算睡觉他也要守在水善身边,不放心其他人,包括毋泪。

毋泪已经见怪不怪,在对面另一张小点的床上躺下休息,第二日醒来水善还在陷入昏迷。

“这都睡一天一夜了,元气究竟伤的多重啊?”

司天伸手探了探水善的额头和脸颊,脸色红润,呼吸均匀,也没发烧不适,怎么就一直不醒了。

“你到底看准没有,是不是伤了元气?怎么还不醒?”

毋泪亲自将药煎好端进来,搅动着勺子凉一凉,扶着水善坐起来一口一口喂下去。

“总会醒的。”

司天插着腰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总会醒的,难道还要这么睡上一两年不成?”

毋泪不耐的瞧了急得跳脚的司天一眼,继续小心喂着药,喂一口擦擦浸湿的嘴角,动作小心翼翼,不慌不忙。

“我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水善究竟怎么昏倒的,总该有个缘由吧。”

司天那怀疑的目光无所隐藏的直射在毋泪身上,毋泪已然习以为常,丝毫不为所动。

“当时陪在她身边的是你,她怎么昏倒的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们究竟去干什么了?水善当时那副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毋泪反将一军,司天立马说不出来话了,虽然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环节,但想不起来也是白搭。

水善昏迷前陪在她身边的人确实是司天,也是他和水善一起去勾引老娘,只是水善昏迷的确实突然,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厮愣头愣脑的出现在门口犹豫的抬着手想敲门又不敢敲,司天终于看见他,肚子里正憋着劲不自觉音量拔高喊了一声,“什么事!”

小厮吓了一跳肩膀缩了缩,将一个长盒子递进来道,“这是二公子今早在药铺买的补品让小的送来给昏迷的姑娘补补,二公子给老爷请安去了,不能亲自送来。”

司天接了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根上好的人参,看着怎么也得值个四五百两,爱钱如命的人这个时候倒挺讲义气。

“我们到府上叨扰理应向主人打声招呼,你家二公子既然正好在向苗大人请安,我们也一并去请下安,你带下路吧。”

毋泪将水善轻手轻脚的放躺下去,小厮有些为难,纠结一下最后还是应下了。

“那两位随我来。”

小厮带着毋泪和司天前往前厅向苗大人请安,可半路便遇到了往回走的剑郎,脸色看着不太好,神情也十分落寞。

“我们也正要去见见你父亲,毕竟是到府上叨扰,礼数不可失,否则你也难免挨教训。”

司天从来天南海北逍遥惯了,对于无聊又麻烦的礼节不甚在意,但也清楚剑郎在府中的地位不高,为了避免被张氏抓到把柄为难他,还是主动殷勤的去请安。

但剑郎却苦笑的摇了摇头,“父亲在忙,不必去了,他不会见你们的。他……连我都没见。”

------题外话------

我们剑郎也是官宦之子,只是太可怜了些,爹爹不爱,娘亲软弱。不过后面会好的,因为……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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