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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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苗清妮

好心好意的去请安却被拒之门外,剑郎不仅没见到父亲,司天和毋泪也没见到人,直接被管家毫不客气的打发了,甚至一句客气话都没有。

司天这时才真真明白剑郎在家里的地位到底有多低,嫡母不待见就算了,连亲生父亲都这般冷漠,连一丝立足之地都没有。

“我要去见我娘,你们随意。我已经跟徐别架说好了,仙船调查期间我们会一直呆在太守府随时听候召唤,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们在府里多呆几天。”

“我有些药材要亲自去买。”毋泪开口询问道。

剑郎应了一声,“让阿欢带你去吧,他对周围熟悉。你们如果要出府就告诉阿欢,他从小跟着我办事利落。”

剑郎说的阿欢就是给司天两人领路的小厮,整个杼云院也就阿欢这一个下人与剑郎最亲近。

水善这一昏迷一直睡了五天,司天每天都像个点了尾巴的耗子急得团团转,毋泪也是忧心忡忡,他也没想到水善会昏迷那么久。

水善受了他的邪气的影响才会昏迷,但她的自愈能力很强,睡着这么多天也该醒了。

“是不是补的还不够啊,我再去买根人参回来。”

司天急匆匆的就要出门买人参,毋泪一下喊住了他。“你当人参是萝卜干随便吃的吗,补太过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就是你医术不精,根本没诊对,我去请个名医来重新给她诊脉。”

司天本就脾气急,水善昏迷了五天更是急上加急,完全顾不得冷静思考。

“你先别着急,毋泪也不比你担心少,水善面色红润呼吸顺畅,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再等等吧,没哪个大夫会比毋泪更尽心了。”

剑郎倒是理智清晰将冲动的司天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男人有些事情也照顾不周全,不如把水善送到我娘兰芳园去吧,女人心细可能对她醒过来更有帮助。”

司天当场就想反驳,他们随时随刻守着她哪儿照顾的不好,可毋泪却当即同意了。

“我把药煎好了亲自送过去,水善就劳烦你娘亲照顾了。”

剑郎放心的点了点头,“我娘做事最是心细,放心吧。”

“你干什么呀!”司天拔高嗓子喊了一声,“你把水善交给别人照顾你也放心?我不能离开她半步。”

毋泪淡淡的看了司天一眼,“水善睡了五天就有五天没洗澡,你觉得她会不会舒服?”

司天死死咬着牙,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哼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

杼云院的下人少得可怜,除了阿欢没有一个让他们放心信任的,更没有女人可以帮水善洗澡、换里衣,她确实需要女人来照顾。

毋泪将水善抱去剑郎母亲黄氏的兰芳园,那处院子比杼云院还要偏僻,面积也小了不少,除了黄氏和两个贴身的丫鬟和嬷嬷就只剩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头,凄凉的完全不像主子住的地方。

“你们就是清妮的朋友吧,他还从来没带朋友回家过。”

黄氏是个温柔清秀的女人,只是温柔的有些过分,说话声音不全神贯注的听很容易被忽略,脸色微微泛白看着不太硬朗,笑起来却如阳光般温暖慈祥。

司天和毋泪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声‘清妮’叫的是剑郎,这名字未免太……女人了。

剑郎清楚看见司天眼中的打趣和揶揄,不好意思的避开视线领着毋泪将水善放到了客房。

兰芳园虽然简陋,但也干净整洁,房中插着新折的蔷薇,散着幽幽的清雅香气。

“就劳烦夫人了。”

毋泪客气的礼貌致谢,黄氏有些受宠若惊,“我不过是个姨娘,公子不必如此称呼。”

“您是剑郎的娘亲,这是晚辈的礼数。”

“你们既是清妮的朋友便无需客气,我们清妮腼腆害羞,不爱说话,我还担心他一辈子都独来独往孤单寂寞,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黄氏说着轻声哽咽了起来,剑郎歉疚的握着娘亲的双手相对无言,是他让娘亲担心了。

“剑郎仗义讲义气,武功又高,是个很好的朋友。”

司天乐呵呵的亲密的搂着剑郎的脖子,剑郎推了他两把没推开,只好罢了手。

黄氏看他们熟稔随意的动作很是开心,包着泪花的眼眶都红了,连连喊着丫鬟和嬷嬷准备些好吃的,今天她要好好招待清妮的朋友,亲自下厨。

水善被毋泪送到了剑郎娘亲身边,三个女人替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小心的喂她喝完药,轻轻的揉捏着她躺的僵硬的身体。

“主子,您说这姑娘会不会是二公子喜欢的女孩啊?”

丫鬟小草捏着水善的胳膊,细细瞧着她细腻精致的五官,越看越觉得漂亮,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正在收拾衣服的嬷嬷闻言骂了她一声,“不许乱说,二公子是定了亲的,来年就要成亲了。”

小草嗤了哧鼻子,“我看二公子对那卫小姐一点不在意,根本不愿意娶。”

“不愿意娶也要娶,那是老爷亲口定下的亲事,如何由得他选择。”

黄氏凄凉的低叹了一声,看眼床上躺着的女孩,一眼便能瞧出定非普通人家的姑娘,能和清妮成为朋友已是缘分,又如何敢有其他奢求。

“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没法让他自主选择妻子。”

嬷嬷见黄氏又自责惆怅起来,上前来柔声宽慰道,“主子不必伤心,那卫小姐也是极好的,卫家是浔州第一富商,卫小姐虽母亲不在却是正经八百的嫡女,日后嫁入府中定能帮衬点二公子,二公子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这个家怕是留不住他的。”

黄氏唏嘘轻叹,以前清妮漂流江湖是为钱,为了让她过的更好,也是为了避开主母的忌惮。如今他在外面结交了那么多朋友,这个冷漠的家自是更加不愿呆了。

嬷嬷以为黄氏是伤心儿子不愿回家,心中落寞,劝解道,“二公子纵是行走江湖,您这个娘亲还在府中,如何也是会回来的。二公子最是孝顺。”

“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在外做个闲云野鹤的自在人多好。是我拖累了他。”

黄氏视线温柔的看向沉睡的女孩,消瘦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热热的,嫩嫩的。

“若他是个女孩该有多好,也能过得更幸福些。”

清妮,清妮,纯洁的小女孩。

她多希望他是个女孩,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成亲、生子,平静无忧的过完一生,不用遭受嫡母的忌惮和打压,更不必生活的小心翼翼、举步维艰,被迫漂流在外。

“若他是个女孩又如何能见识更广阔的天空,认识更多的朋友?福祸相依,这也许就是老天对他的磨练,现在的他已经是柄打磨光滑散发光芒的宝剑,能有这样的朋友是我的福气。”

水善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黄氏惊喜的将她小心从船上扶起来,连声唤着小草快去杼云院报信。

水善到兰芳园半天不到就醒了,醒来神清气爽什么事都没有,对那天突然晕倒的原因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

男女有别,水善一个女儿家不太好继续住到剑郎的杼云院,干脆直接在兰芳园住下,有黄氏几个女人住一起既方便又好说话。

“剑郎的真名竟然叫清妮,苗清妮?也太可爱了吧。”

黄氏坐在院子里穿针引线做绣活,太阳暖烘烘的,小草和嬷嬷在旁边洗着衣服被褥,几个人说起剑郎的名字都是哈哈直笑。

“他的名字在他出生前便已取好了,我本想生女儿,结果是个儿子,也没改,还是给他叫这个名。”

黄氏慈眸善睐的模样很是温柔,提起心爱的儿子浑身笼罩着母性的光辉,耀眼迷人。

“你们与清妮是怎么认识的?这次回来明显开朗了许多,也更爱说话了。”

水善替黄氏理着线团,笑眯眯的回答道,“我们是在一次比武会上认识的。”

水善看黄氏神情立马就凝上忧色,连忙接着道,“剑郎特别厉害,把对方打的根本还不了手,轻轻松松就赢了比试。”

黄氏听见这话脸上的忧色才稍稍化解开,不一会又绣好一朵祥云,看来这双男子鞋面天黑前就能绣完。

风和日丽暖阳高照,水善卷好线团无聊的躺在躺椅中闭眼养神,毋泪和司天跟着剑郎一起去了府衙,府衙的人要对他们问话。

仙船上的事水善听毋泪讲了,这个哈丹族族长不安安分分呆在哈丹族跑到天闵王朝来建立产业做生意,勾结江湖人,现在还买奴隶,中间肯定有蹊跷。

水善从老娘那套来的话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老娘是哈丹族族长;她更够长生不老容颜永驻,而且哈丹族其他两位族长亦是如此;三位族长都受到一个神秘人物的控制,换言之整个哈丹族都掌握在一个神秘人手中。

这些信息量实在太过庞大,水善在纠结究竟哪些信息该说哪些不该说。

那个操控着整个哈丹族、让哈丹族三大族长长生不老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谁在放风筝啊,真好看。”

水善虚眯着眼睛望着刺目天空中随风飞翔的雄鹰,身材魁梧的雄鹰孤零零的在空中飘着,似乎整片广袤天空都是它的地盘,看着威武又可怜。

“今儿风好,风筝飞的肯定高。”

小草双手挡着眼睛去望风筝,水善来了兴趣的一下从躺椅上起来拉着她跑回了屋里。

“快找些竹篾和纸来,我们也做个风筝。”

小草也还是个爱玩的年纪,兴奋的立马笑着去准备了。

“别人是振翅翱翔的雄鹰,我们就做个欢欢喜喜的喜鹊。”

水善细心的在纸上描画出喜鹊的模样,用颜色上色,小草将竹篾削好,固定出纸鸢框架,粘好画纸,漂亮的喜鹊纸鸢就出来了。

“走,我们出去放。”

水善拿着喜鹊风筝就想离开院子到府中花园里去,小草犹豫的捏着手询问的看向黄氏,黄氏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提醒一声小心点。

“我还从没出到府中花园玩过,主子从来不让我到兰芳园外面玩,每次路过花园都不敢停留,怕遇到府里的其他主子。”

“夫人也是主子。”

小草欢快的小脸上苦笑一下,“我家主子是府中最不受宠的姨娘,老爷对主子和二公子也是不闻不问,根本没人把我们放在眼里。”

“别人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你们更要把自己放在眼里。又没人规定兰芳园的人不许去花园。”

水善迈着欢畅的步子去了府中花园,不得不说苗府还是很气派别致的,前宅是苗大人宴客、处理公务的地方,后宅住着内眷。

硕大的后宅景色宜人、错落有致,宽敞的花园视野开阔,空气通透。

“是个放风筝的好地方。”

漂亮独特的喜鹊摇摇晃晃飞向空中,尾巴上脱了一条长长的丝带,末端栓了个小铃铛,风一吹叮铃铃的作响,悦耳又清脆。

“那只熊鹰去哪儿了?”

水善仰着脑袋一刻不离的盯着自己的喜鹊,小草仰着脑袋寻了一圈,在花园北面的方向找到那只孤零零的雄鹰。

“它在那儿,快飞过去。”

水善顺着小草的手指望见那只雄鹰,放长手里的线让喜鹊飞的更高更远些,慢慢朝雄鹰的方向移动。

那只雄鹰似乎也发现了独霸的天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也朝她们飞了过来,张着尖锐的鹰爪目光犀利阴鸷,似乎在驱赶擅闯者。

“让你嚣张,让你嚣张。”

水善灵活的摆弄着长线让空中的喜鹊调皮的在雄鹰面前晃来晃去,细细的线和对方的线纠缠在一起,两只大鸟身体剧烈碰撞起来。

“水小姐,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争地盘呗。”水善弯着笑眼笑得开心,一点不担心自己的纸鸢会敌不过,自信满满道,“我斗风筝的技术可是人人称赞的,管他是雄鹰还是凤凰,天空又不是它一个人的。”

小草紧张的捏着双手,小声嘀咕道,“人家哪里有霸占的意思,就是飞过来打个招呼。”

“它长得太凶了,不讨喜。”

水善不讲理的和那只可怜的雄鹰纠缠,长着一副嚣张可怕的模样,却完全斗不过一直柔柔弱弱的小喜鹊,身体控制不住的摇来摆去,线也被喜鹊缠住。

“水小姐好厉害,老鹰被缠住了。”小草激动的欢呼起来,她还从没看过人斗风筝,原来风筝还能这样玩。

“再飞高点再飞高点——”小草兴奋的大叫。

“线快没了,飞不高了,再往上飞就要看不见了。”

水善两人正和天上的雄鹰斗得欢快,身体不停后退不小心被石子绊了一下,身体一摔,手里的线一紧,雄鹰逃出生天。

“这谁啊大呼小叫的,不知礼数,还摔了个屁股蹲。”

几个如黄鹂般清脆的嬉笑声在身后响起,声音悦耳奈何说出的话却难听,带着满满的轻蔑和不屑。

小草将水善从地上扶起来,脸色苍白的朝着走入花园的一片姹紫嫣红的女人们行礼。

“见过苏姨娘、三小姐、海姨娘、五小姐、七小姐、八小姐。”

水善拉着木棍上缠绕的线将视线移回地面上,看着面前一大群紫衣罗衫的女人,突然感觉像是回到了皇宫中女人成群的日子。

听说苗府中只有两位公子,其他全都是小姐。

“什么人这么没规矩,见到姨娘和小姐们也不行礼?”

苏姨娘身边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老嬷嬷瞪着水善低喝了一声,水善顿了顿,故意戏弄的恭恭敬敬朝一群女人深深行了一礼,“小女子水善,二公子的朋友。”

也不知道自己这老太婆的礼会不会让她们折寿。

众人看她乖乖低头行礼的样子很是得意,苏姨娘更是骄傲的高扬起了头,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她道,“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养的野女人。”

一群女人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齐齐掩唇大笑了起来。

“愿意跟着苗清妮那种货色,不知道是从什么腌臜地方出来的。”

三小姐嫌恶的用手绢捂着口鼻,似乎水善是什么又脏又臭的垃圾,或者患有传染病。

五小姐不赞同的朝三小姐摆了摆手,“苗清妮再怎么也是个太守公子,多少女人抢着奔上门。只是不知水姑娘知不知道,苗清妮不过庶出,爹不管娘无能,除了个名字姓苗与苗家没半分关系,他就是个穷光蛋,比普通百姓还不如。”

“欸,人家可是会武功的高手,随便怎么着也比普通人赚的多。”海姨娘嗤笑。

“凭他还高手,我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横尸荒野了,到时连收尸都找不着。”

“不带你这么诅咒自家人的,他若要死了肯定会想着法回来看他娘一眼,他们母子情深,到时候他娘怕是会伤心欲绝,说不定也会跟着一起去了。”

“母子情深有什么用,娘没用还是只有被遗忘的份。”

“再怎么被遗忘人家也是府里除大少爷外唯一的公子。”

“公子怎么了,得不到器重没有前途没有财产,还不如女儿来的贴心。”

“……”

一群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唱戏一样,水善兀自理着风筝线默然旁观,小草脸都气白了。

水善对这些酸话、咒话、奚落话、无聊话早已无动于衷,这些话她听得多了,从小就是在这种勾心斗角的话里泡大的。

小草脸色黑沉的越来越不好,脑袋垂的很低,一幅战战兢兢的样子,害怕的咬着下唇突然爆发似的沉声辩解道,“水小姐是二公子的朋友,只是来府中暂住两日,水小姐是好人家的姑娘,请各位主子不要胡说。”

人群安静了一下,海姨娘突然哼笑了一声,“兰芳园的人都敢大声说话了,不会是二公子结识了几个江湖朋友就不把苗府放在眼里了吧?”

“放肆,居然敢这么和主子说话。”

苏姨娘的老嬷嬷说着就要抬手教训小草,小草吓得一下闭上眼睛,却突然听见老嬷嬷的发抖的痛呼声,一下睁开眼抬起了头。

“这就是你们苗府的待客之道?据我所知苗府主母只有一个儿子吧,一群姨娘庶女,谁看不起谁啊!”

水善用力的折着老嬷嬷的手指,老嬷嬷痛苦的满头大汗,身体扭曲。

她武功虽差,对付不了江湖高手,后宅里这些闲的发霉的女人还对付不了吗?

“你,你,你放肆,一个客人居然在主人家动手伤人,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

“我的为客之道如何轮不到姨娘置喙。”

------题外话------

哈哈哈,我们剑郎哥哥的名字好不好听,多可爱的名儿,我反正挺喜欢,和他的气质恰恰相反,但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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