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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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争论不休

水善脸上的潮热一下被自己震惊的想法浇灭,她真是在胡来,她可是有过夫君儿子的女人,而且……

她都六十了。

“你们干什么呢?”

厨房门口突然传来司天带着几分肃然的声音,水善一下从自己的脑海中回过神来,转身看了司天一眼。

“没干什么,吃饭了。”

水善将灶台上最后一盘菜端了出去,路过司天身边时神色平常,没什么异样。

毋泪还站在厨房里,身上围着围裙,广袖高高拢起,目光一顺不顺的望着水善离去的方向,眼神深幽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司天大步走近他,带着质问的再重复一遍,“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他亲眼所见毋泪和水善两人靠的极近,近到甚至像是在亲吻。

“你觉得我们在干什么?”

毋泪将注意力转移回满脸不快的司天身上,毫不慌张的取下围裙,放下广袖。

“我警告你,别逾越自己的身份。”

司天肃然正色的对视上毋泪幽暗的双眸。

毋泪好笑的嗤笑出声,“你警告我?你凭什么身份,以什么资格警告我?还有,我是什么身份?”

司天总感觉毋泪隐藏了很大的秘密,是个极危险的人,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他确定不能让毋泪太过靠近水善。

而且他对毋泪的怀疑并没有打消,之前莱城之事还是让他无法释怀,那些刺客究竟是芙蕖山庄的人,还是毋泪要杀他们?

“我是水善的好朋友,我不希望有任何怀揣目的的人亲近她,至于你是什么身份,想必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

“我的身份我自然清楚,我是柳馆的老板,喜欢水善的男人。”

司天哼了一声,此时的他全然没了平日的玩笑模样,认真到换了一个人。

“喜欢?你的喜欢未免来的太轻薄了。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上她,莫不是你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就一见倾心?”

毋泪没理会司天的调侃,声音越渐冷冽下来。

“我说过,她本就是我的。”

“那你说说看,她为何本就是你的?听你的话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因缘,可水善却是第一次在云舟山见到你,你的秘密还真是多。”

司天咄咄逼人的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毋泪神色已然非常不好。

秋镖师见两人久久不来跑到厨房来叫人,见着两人气氛紧张的对峙,有些奇怪。

“都不知道你好奇心竟然这么重,那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好奇害死猫!不该你知道的别知道的好,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司天一脸天真无所谓的大笑着耸耸肩,“那你真是多虑了,我没那么多好奇心,我只是想保护水善,让一切危险远离她。而你……似乎就是危险。”

秋镖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人对峙,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的是不是要去找人帮帮忙?

正想走,毋泪突然微笑着看向他,朝门口方向走了来。

毋泪擦着司天的肩膀离开,路过司天身边时,并肩顿了顿脚步,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司天,别和我展现你的单纯劲,我会恨不得……抹杀你的单纯。”

水善看着毋泪和司天从厨房过来,低声抱怨一句怎么这么慢,出了正屋朝后院方向大喊。

“妮妮,吃饭了,再不来就没肉了,我可不给你留。”

“知道了!”

剑郎大声的回应,从后院大步过来,走在房檐下突然感觉到院外有隐秘气息。

警惕的敛眸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娘从院门口路过,

剑郎收了视线进了正屋吃饭,院门外墙根下缓缓站起一个人,脸色苍白眼皮耷拉,很快又重新隐下墙根,身边还站着一个个子矮小面容成熟的男人。

“居然又是这伙人。”金童紧紧蹙着眉头表情愤愤。

真是冤家路窄,追了他们几天结果又是熟人。

易珠闭着眼睛,遮挡住脸上两个空洞洞的窟窿,不至于太过吓人。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杀不杀?”

易珠犹豫不决,那日单城一战,芙蕖山庄与琉璃城打的惨烈,最后不想却被几个陌生人全灭了,她们受命来追杀那伙人,却没想到会是她们。

易珠此时满心踌躇,师父的警告尤言在耳,这伙人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易珠将老娘的警告回禀给庄主后,庄主便停止了对这伙人的追杀,可如今不想又碰到了。

易珠想象着师父那瞬间苍老枯槁的模样,心头就是一阵发寒。

这伙人究竟有多厉害,连她那天下无敌的师父都害怕?

易珠自然是不想招惹的,师父的警告她不敢不信,但金童也在,她无法擅自决定。

金童也是见过那一日老娘枯槁的模样,心有余悸,犹豫了片刻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我在这看着他们,你回去禀报庄主,让庄主决定。”

易珠赞同的点点头,回头望了眼欢笑声传来的方向,那几人的声音她很熟悉。

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几人的模样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画的清楚。

不能招惹的人!

易珠披星戴月赶回了芙蕖山庄,整个芙蕖山庄笼罩在一片肃杀、紧张的气氛中。

芙蕖山庄连日来遭到官府的查抄调查,还有江湖上各个帮派的落井下石,抢夺地盘、生意。

整个江湖都乱了套,都在合起伙瓜分芙蕖山庄一家。

易庄主整日和庄中手下、管事商量着解决办法,但仍然无甚效用。

芙蕖山庄隐忍多年发展起来的势力转瞬间消弭殆尽,弟子们浴血拼杀,但奈何对手是整个江湖,敌人太过庞大,想要分一杯羹的人数不胜数,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时机。

都是因为琼花仙,都是因为老娘。

老娘的奴隶买卖牵连到了他,不仅引来官府,那个女人还在这个时刻把他抛弃。

芙蕖山庄的快速发展很大原因仰仗老娘的生意和人脉,可一夜之间,老娘的生意似乎人间蒸发般全部消失了。

以前相熟的人全部不见,所有的产业顷刻间易主,再也没了老娘此人的踪迹。

没了老娘的靠山和支撑,江湖野心者、芙蕖山庄敌人、捡便宜者全部蜂拥而至,将芙蕖山庄倾吞干净。

书房中围坐的众人皆屏息凝视,神情肃然忧愁,主位之上的芙蕖山庄庄主易芙蕖捏着额角满脸愤然,一拳敲在案桌上,生生将坚硬的桌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气氛瞬间更加凌冽起来。

“说啊,一个个哑巴了!”

易芙蕖目光锐利的巡视一圈面前的众人,捏紧的铁拳上血迹流淌,却无心理会。

“现在正是芙蕖山庄生死存亡的时刻,是你们各显神通、挺身而出的时刻,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别半天憋不出个屁。”

易芙蕖已经操起了脏话,唾沫横飞的大吼,声音如狮吼般震天动地,骇得众人更加紧张,纷纷躲避着他锋利的眼刀,更深的垂下了头。

芙蕖山庄已是风雨飘摇,以前的结交盟友要么退避三舍害怕惹上麻烦,要么直接倒戈不念旧情,想要分上一杯羹。

没有一个人站在他们这边帮助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自救。

可芙蕖山庄建立时间段,根基尚还不稳,完全经不起这般强势的攻击。

眼见大厦将倾,这似乎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结果,所有人没了主意。

众人寂静无声之时,一个长相阴柔脸色惨白的男人慢悠悠扭了下细腰,换了个坐姿,摇着扇子徐徐开口,打破了骇人的寂静。

“庄主,最近连番的事很是有些奇怪啊!老娘失踪的莫名其妙,即便琼花仙被查也不必吓成这个样子,在天闵王朝所有产业都变卖了,此事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的内情?”

说话此人乃芙蕖山庄十大高手之一的流灵子,声音尖锐阴柔,长得比女人还要妖媚,举手投足更是完全一个女人做派,若非穿着男装,怕是无人知道他的真实性别。

“管她有没有什么内情,现在重要的是护住芙蕖山庄,那个女人的账日后再慢慢算。”

牛爷声音粗狂的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的望了流灵子一眼。

牛爷长得五大三粗,铜眼厚唇,掌管着芙蕖山庄的许多生意,最是看不惯流灵子一个大老爷们娘兮兮的样子。

流灵子对牛爷的轻蔑已经习以为常,装作看不见的不急不徐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芙蕖山庄是众矢之的,若不寻出问题的根源,这一劫怕是很难熬过,而问题的根源就是老娘,若不找到老娘解决问题,做再多抵抗都是白搭。”

流灵子说话毫不避讳,大胆直言,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看向主位上的庄主,看他听见这席话会有何反应。

所有人都以为庄主会生气。

庄主向来霸道专制,说一不二,流灵子竟敢如此诅咒芙蕖山庄,若在平日定会被痛笞五十大鞭以作严惩。

不想此时庄主根本没有生气,反而客气的追问。

“那你说该如何办?老娘行踪不明,到哪儿去寻她?”

老娘与芙蕖山庄的来往一直以来都只通过易芙蕖一人,而且还是单面联系。

易芙蕖根本不知该如何去找她。

以前有所往来的生意一夜间全部易主,所有可能联系到老娘的通道都断了,老娘一瞬间像是人间蒸发,全无踪迹。

易芙蕖不知老娘为何突然如此,却是知道她定然是回哈丹族了。

这样他就更加没法了。

哈丹族拒绝外族人踏入,连哈丹族的地界他都踏不进去,又如何寻找老娘。

易芙蕖最初的愿望自然是想找到老娘,但他实在没有法子找到她,这才只得放弃另寻他法。

在场的人都知道芙蕖山庄的处境,也知道易芙蕖的艰难,但流灵子还如此说,必然是有了什么法子能够找到老娘,不由让易芙蕖有些期待。

“老娘定然已经回了哈丹族,你难道能找到她不成?”

易芙蕖询问的看向流灵子,流灵子慢悠悠的摇着羽扇摇了摇头,足有一寸长的指甲染着血红蔻丹,衬得雪白的双手如死人一般全无血色,修剪光滑的指尖轻轻刮擦着脸颊。

动作看着又优雅,又有两分鬼气,整个人都充满一股阴森气息。

“我找不到她,或许有人能找到她。她不是有个徒弟在芙蕖山庄吗。”

流灵子如此说,谁不知道他指的是易珠。

易珠不仅是芙蕖山庄的十大高手之一,还是易庄主的义女,亦是老娘的徒弟。

易珠是连接芙蕖山庄和老娘的丝带。

易芙蕖以为流灵子有什么好办法,不想却是易珠。

老娘一失踪他就立马让易珠想办法联系,但根本找不到老娘的踪迹,老娘连这个徒弟也一并丢下了。

“老娘可没真心把易珠当成徒弟,我早就问过易珠了,她也找不到老娘。”

“她找不到老娘,便让老娘主动来找她啊!”

流灵子此言一出,易芙蕖眼睛立时亮了,一下从案前站起,急不可待的追问,“你有何办法?”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流灵子身上,流灵子媚笑着,胸有成竹的慢慢道来。

“老娘不在乎这个徒弟,总要在乎她的名声吧。我不信她的徒弟性命攸关她不来救。”

流灵子此言含蓄,众人却都明白了他的目的。

大张旗鼓的处死易珠,将她作饵,隐老娘现身。

老娘与易珠的师徒关系虽鲜有人知,但只要好好操作一下弄得人尽皆知,为了名声,想必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易芙蕖眼露惊喜,只要能见到老娘,问情事情内情,或许芙蕖山庄还有一条活路。

易芙蕖久违的露出点点浅淡的笑容,满意的看了流灵子一眼,当即命令人将易珠唤回,而出去的人很快便回来回禀,易珠已经回来了。

“她怎么回来了?那几个搅和的人已经杀死了吗?”

回禀之人不知,继续道,“易珠是急匆匆赶回来得,就她一人。”

易芙蕖眼眸瞬间染上深思,易珠是和金童一起追杀那波不知名姓,突然冒出来杀光单城杀手的人,怎么就她一个人回来?难道金童出事了?

本准备散去的众人又重新坐了回去,大家都好奇究竟出了什么事。

易珠闭着两个窟窿眼,熟门熟路的进入书房,耳朵灵敏的动着,知道书房中不止庄主一人,走到案前恭敬的行礼。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易珠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伏着身子掷地有声道,“请义父恕罪,事情遇到了变故,特前来询问义父意见。”

“变故?什么变故?”

易芙蕖现在一听见变故就满心紧张,声音都不自觉嘶哑,沉不住气的将忧虑展现在了脸上。

书房内众人亦郑重的注视着易珠,等待她说的变故。

只见易珠抬起身子,将脸对着易芙蕖的方向,沉吟片刻才开了口。

“那群人就是之前我与金童追杀的那伙人。”

易珠话音落,易芙蕖呆了片刻,惊讶的陡然扬声反问,“就是老娘都敌不过的那伙人?”

易珠用力点头,书房中人一下炸了锅,所有人都知道那伙人是谁。

在与琉璃城笼斗时,谁都不曾在意那群被绑在祭台上的人,却不想就那几个人,却让一次次派去刺杀的人有去无回,连易珠和金童都全然无可奈何。

此外更更重要的是,老娘竟然也对那伙人十分畏惧,甚至通过易珠警告易芙蕖。

那不是他们招惹的起的人,要想活命撤回杀手,不然死的只会是……整个芙蕖山庄。

老娘的本事易芙蕖了然,单单他见识过的就已是前所未见,敢打包票绝对连江湖第一高手的无风者也不是她的对手。

可这样一个深不可测、诡异莫测的人,却败在了那伙人手里,让她畏惧入骨,那伙人究竟有何能力?有多厉害?

易芙蕖光是听易珠和金童形容老娘瞬间苍老如老妪的模样,就已惊得汗毛直立,背上一层冷汗。

那该是什么诡异能力,竟能让人变成那般模样?

易芙蕖听了老娘的警告便不曾再追杀那伙人,说到底那伙人并未得罪芙蕖山庄,不过是他欺软怕硬,拿他们发泄出气罢了。

可现在又碰到,而且还是杀了他们弟子的人,这下该如何是好?

不仅易珠为难,易芙蕖同样不知该如何做。

现在芙蕖山庄自然是能少一事是一事,更何况那些人有些玄乎,能不得罪就不罪,免得再多惹麻烦。

可那些人杀了他的弟子,牵扯进了他们与琉璃城与江湖的纷争,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偶然遇到,还是明知那些弟子是芙蕖山庄的人还故意下杀手?

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庄主,山庄此时可再不能招惹是非了,那伙人可是老娘都敌不过的人。”

有人畏惧的退缩建议,牛爷立马瞪起了一双大眼,威风赫赫的大吼,“有什么招惹不得。我偌大的芙蕖山庄害怕几个年轻人不成!不是我们招惹他们,是他们先杀了我们的人,这要是就这么算了,那些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人,不得更以为我们示弱害怕了!”

牛爷梗着如癞蛤蟆般粗壮的脖子大声道,“庄主,单城一百多名弟子的仇不可不报,你许我一些人手,我亲自去把他们给抓来。”

牛爷请命的话一出,众人皆小声议论起来,支持者,反对者皆有,书房一片嘈乱。

流灵子嗤笑的摇着扇子半掩脸颊,满眼戏虐的盯着他。

“就凭你?之前我与血图、金童、易珠一起联手都没能抓住他们,花自落还丢了性命,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我们几个都敌不过,还想把人家抓来?哈哈哈……可笑!”

流灵子毫不掩饰语气和言语中的轻蔑。

牛爷因为手中掌管着许多生意,在芙蕖山庄向来硬气嚣张,无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可如今他手中的生意大多被抢了去,让他颜面尽失,在庄主面前也很是难堪,难以交代。

流灵子的嘲笑让牛爷颜面尽失,梗着脖子怒瞪着他反驳,“那也比你这些懦夫强,就知道坐在这动嘴皮子,畏畏缩缩,一到危险关头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流灵子不屑他的怒视,轻松反击,“你是想动嘴皮子却没那个脑子。冒用武力不仅不能抓到人,还会得罪人。芙蕖山庄已经是四面楚歌,你还嫌我们的敌人不多是不是?”

牛爷不甘心的又要顶回去,易芙蕖看着手下人一盘散沙的对斥,气愤的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

越是危急时刻越需要大家团结一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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