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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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被发现

水善正聚精会神的偷听着,突然身后一声大吼,“什么人!”

水善猛地转身,身后院门外正有一队巡逻侍卫路过,恰巧看见她蹲在这里偷听。

侍卫们举着火把、长剑冲了过来,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两人也迅速闻声而出。

一把利刃稳稳架在她的脖子上,锋刃薄如蝉翼,吹毛断发,隐隐透着一抹暗绿色,似是涂了毒。

“别激动别激动,剑拿稳了,小心误伤。”

水善盯着脖子上那把涂了毒的剑,尴尬的笑着避了避。

这要被剑伤到,她要怎么装中毒才显得不怪异?

亓缘跟在男人后面从房间内出来,见到水善蹙了蹙眉,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声音低沉而冷冽,“水善小姐?”

“是我是我,亓缘族长快让你的手下把剑放下,这要被划上一剑,我的小命怕就危险了。”

水善笑眯眯的一脸害怕,双手想去推剑,却又无从下手,只得将双手抱在胸前,一幅天真无邪、可怜兮兮的模样。

亓缘族长朝男人示意一下,男人便将剑放了下来。

脖子上威胁解除,水善长长的呼了口气,脊背都直了一些。

“水善小姐怎么会在老夫的府邸?”

“这个嘛……碰巧,碰巧。”

水善谄笑了两声,自己也没想到会被抓到,都没想好解释的借口。

跟踪索朗的男人长了一双阴鸷的眼眸,冲动的一下拆穿她的谎话,大喊道,“撒谎,我看你分明是跟着我,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

水善砸吧下嘴,也没辩解。

她确实是跟踪来的亓缘府邸,不过她跟踪他也是有原因的。

“水善小姐不知为何跟踪老夫手下,又偷听到了什么?”

水善一个做贼被抓的人,倒是一脸的坦然无畏。

“我跟踪他当然是因为他跟踪我,应该是我先问你们才对,跟踪我做什么?”

水善倒打一耙,虽然知道他们跟踪的是索朗,但这会用这个借口倒是扳回了主动权。

男人张张口,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总不能说他要跟踪的不是她,而是索朗吧!

“水善小姐误会了,我们并未跟踪你。”亓缘镇定解释。

男人愤愤的大着嗓门,跟着解释,“我才没跟踪你,你想多了吧!反而是你,跟踪我潜入亓府,居心何在?”

水善耍赖皮的耸耸肩,“好玩咯,没什么居心。”

“没居心?哼……侍卫亲眼看见你在门外偷听,还想狡辩。看我不撬出你的实话。”

男人不等亓缘族长发话,兀自冲动的就要和水善动手。

亓缘大惊,连忙想要阻止,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谁想对我的女人动手?”

毋泪赫然出现在亓府院落中,从天而降,将水善揽在胸口,一掌挡去男人袭来的拳风。

男人被毋泪轻轻一下击得倒退几步,右手震得发麻,剑‘哐当’一下落在地上。

亓缘看见毋泪的一瞬,心中剧烈一跳,眼眸更加深邃、发愁。

今天这事,怕是难以收拾了。

亓缘族长对水善很客气,即便发现她在偷听,也彬彬有礼,以礼相待。

这个女人与奄冉阁有着千丝万缕、深不可测的关系,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

现在毋泪驾到,情况无疑更加严峻。

这两个人,云淡风轻的便将献祭奄冉阁的女子留下来,可见他们与奄冉阁,与尊主的关系,何其亲近。

这两人若在哈单族出什么事,对他亓府产生不满,怕是很可能影响奄冉阁对亓家的态度。

他万万不可得罪。

亓缘此时心中有些怨怪手下的莽撞,不清楚对方身份,便喊打喊骂的。

“毋泪公子!今夜寒舍蓬荜生辉,竟迎得两位大驾光临。幸会!”

亓缘族长嘴上说着客气的话,态度却并不谄媚,反而威严端重,保持着一族之长的威仪。

毋泪没有接亓缘的话,看看怀抱里的水善,视线冷冷的转移向呆在一边的亓缘手下。

“方才有人想对善儿下手,是谁如此大胆?”

亓缘嘴角僵硬一下,依旧沉稳道,“一场误会而已,惊吓到水善小姐,还请见谅。”

“是吗?是误会吗?”

毋泪还是没有看亓缘,将询问的眼光转向了水善。

亓缘主动揭过此事,水善自然没有拆台的道理,配合的点了点头,道,“是误会。”

得了水善的态度,毋泪冷冽的神情瞬间阴转晴,柔和了起来。

将视线对上亓缘的双眼,毋泪客气的拱了拱手,无奈的道,“善儿调皮,总是在府里闲不住,到处乱跑,若有打扰之处,族长莫见怪。”

“无碍,毋泪公子客气。水善小姐若喜欢亓府,随时欢迎来做客参观,届时定大开府门,扫榻相迎。”

亓缘一脸友好表情,说出的话却是把水善打趣了一番。

你要来就正大光明从大门进来,别偷偷摸摸当个贼人。

水善对亓缘话中的弦外之音,再清楚不过,不在意的哼了哼,没说什么。

幸好毋泪及时赶来,今儿这事才了结的这么容易。

不过他怎么突然出现的?又派人跟踪她?

自己真是时时刻刻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天色晚了,善儿也累了,今日便回去了。”

毋泪疼惜的揉揉水善疲累的脸颊,带着她离开。

亓缘族长客气的亲自相送,在人就要离开亓府时,突然开口道,“冒犯问一句,毋泪公子之前可曾认识索朗首领?”

“认识。”毋泪毫无迟疑开口,也并未撒谎。

毋泪直直盯上亓缘,坦然模样反将亓缘看的有些心慌。

亓缘笑着解释一句,“怪不得,老身看两位与索朗首领相处亲近,原来以前便是朋友。”

“并非朋友,不过一面之缘。曾在辽东饭馆见过。”水善跟着补充一句。

水善知道亓缘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接待万俟管家朋友这样好的差事,交给了索朗,自然让人好奇其中深意。

亓缘想要调查索朗与奄冉阁的亲近关系,自然不会漏过与奄冉阁有关联的水善两人。

水善两人离去后,亓缘久久站在府门外,一动不动。

手下焦急的皱起了眉心的肉疙瘩,开口道,“族长,那女人将我们的对话听了去,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与尊主关系亲近,若是告诉了尊主……”

亓缘安抚住手下的慌张,沉稳的轻声开了口,“我们并未说什么,无需担心。”

他们方才不过猜测索朗与尊主关系不一般,并未说什么违逆的话,即便传到了尊主耳中,也并非大事。

“可是……”

“这件事莫要再提,这两个人碰不得,否则只会有更大的麻烦。”

男人不甘心的朝着水善两人离去的方向,深深看了两眼。

水善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完便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打开房间就看见宝音正要敲门,两人门内门外撞了个正着,尴尬的冷了两下。

“有事?”水善懒懒的问。

宝音自住到单于府,整日在毋泪面前晃来晃去,倒是很少来找她。

宝音面色也有些尴尬,将手中端着的红枣粥往前递了递,献殷勤的道,“我听说昨夜姐姐出去玩,回来的晚,想着一定没有用早膳,便做了红枣粥来,给姐姐垫垫肚子。”

水善回身的步子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盯着宝音,“你方才叫我什么?”

宝音有些踌躇,漾着讨好而灿烂的笑容道,“宝音能留在公子身边,皆因姐姐大度。宝音知道,公子心中只有姐姐一人,宝音不敢奢求更多,只想日日呆在公子身边,尽心尽力伺候姐姐,唯命是从。”

水善听了这一串话,安静了许久,呵呵的耸着肩膀哼笑起来。

这人嘴巴还真是狡猾,说的真真诚诚,一口一个姐姐,却是将自己的身份板上钉钉。

“我的母亲从未给我生过妹妹,姐姐的称呼可不敢当。”

宝音娇柔的一脸惶恐之色,“姐姐说气话。之前都是宝音的错,姐姐要打要骂宝音都不敢有怨言。”

说着‘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水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又是下跪这一招,真是烦。

“你心中如何想的,我们都心知肚明。明知是我救了你,明知毋泪的真正身份,还要主动凑过来,想来你是抱着信心,想要争一争我在毋泪身边的地位。”

水善当日对宝音那几句话,便是将毋泪奄冉阁尊主的身份告知了出去,但宝音知道真相也要呆在毋泪身边,显然是有了欲望和野心。

“我就与你明说了,你想争,随便你。我不怒、不阻、不理,你也莫要来我面前晃荡。你最后能争到什么,有何结果,皆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不管你给自己定位什么身份,我与毋泪并非夫妻,你也就莫要叫我姐姐,”

我怕你当不起。

水善说完关上门,终究是将最后一句话咽在了肚子里。

以水善的年纪、地位、身份,宝音的一声姐姐,太过自以为是。

宝音被门挡在了外面,捏紧端着盘子的手指,咬着牙,起身离开。

不让她叫姐姐,她还不稀罕叫,她总有一天要取代水善在尊主心中的位置,成为尊主最在意的那一个。

自从毋泪身边多了一个宝音之后,许多人开始蠢蠢欲动。

本以为毋泪公子除了水善外,不近其他女色,但有了宝音这个先例,越来越多的女人或主动或被动的送到了他的身边。

单于舍情讨好毋泪,接连送来了一波波的美女供人挑选,其他家族也有人送美女来。

整个府邸充斥着浓重的脂粉气,环肥燕瘦,络绎不绝。

水善完全没事人样的做着自己的事,吃饭、睡觉、出府,将那些女人抛诸脑后。

最生气的自然是宝音。

她还没能赢得尊主的心,又有这么多女人送上来,如何能让她不着急?

宝音俨然将自己当成女主人的角色,乐此不疲的将一个个美女打发。

得罪了许多人,也遭到诸多嘲笑议论,整个人好不狼狈。

水善正在房间里换衣服,相香不敲门就闯了进来,气呼呼的插着腰,沉着一张俏脸。

“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相香连说了两声太过分,呼哧呼哧喘着气。

水善将腰带系好,细细束好头发,绑在头顶,插上一个玉冠,俨然一幅贵公子的打扮。

“你怎么还坐的住,外面又有女人被送来了,已经有丫鬟去通知宝音了,她有什么资格代表毋泪出面!”

水善好笑的不看她,继续整理着头发,脸上还稍稍化了妆,眉毛描粗些,更显英气。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有宝音出面,就没人打扰我们,多好。”

“好什么呀,你才是毋泪的……”

“毋泪的什么?”

水善突然抢断了相香的话。

相香一下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宝音名不正言不顺,我也同样。而且应付这些无聊的事情,有人挡在前面,我还巴不得。”

相香垂垂手,抬眼看看满不在意的水善,心中叹了一声。

毋泪啊,你要小心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真不介意。不管毋泪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介意。”

相香没说话,瞥了她一眼,却是全然不相信。

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在意,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出现其他的女人。

除非那个女人心里根本不爱那个男人。

“我和毋泪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名正言顺。我承认爱他,但无法真正的和他在一起。我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够牵制住他,让他不再做下大恶。”

他们是善恶的两端,完全的对立面,都无法抛弃自己的责任和立场。

相香看着水善沉浸下来的眼眸,心中划过一抹叹息和心疼。

世间最痛苦的事,可能就是最爱的人也是自己最厌恶的人。

水善戚戚然回头,看了相香一眼,勾起嘴角,带着一抹凄凉。

“你知道的,我和毋泪都不是人,我们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或许与天同寿,或许山崩地裂。原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牵制他、阻止他,维系世间的平和。”

“你别这样想,你若不快乐,何必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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