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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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气

“今早中心城池的城门已经关了,不准任何人进出。边界检查处也停止了盘查,不准人进出。”

“这么严?那我们岂不是被关在哈单族出不去了?”

水善压低声音惊呼,现在真成瓮中鳖了。

“我们一定要小心点,别被人发现身份,否则就完蛋了。”

司天认真的提醒,水善一脸郑重地点点头,她明白事情严重性。

“看,起义团的人,又抓了五个,玛特族长挺厉害的。”

“是啊,三大家族表面说抓起义团,但单于家和亓家都在忙着争权,才没心思管起义团的事。”

“就是,要我说,那几个大家族只想着维护自家的利益,哪里管我们的死活。城门关了,生意都没法做,让我们怎么活。”

“是啊,城里搅得乌烟瘴气,到处都在抓人、杀人,真是没一天安稳日子。”

“……”

正街大道上,玛特族长耀武扬威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押着五个起义团的俘虏。

百姓们围在路边小声议论,大多嗤之以鼻,埋怨日子的动荡不安。

“这个玛特那么喜欢招摇过市,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水善切的嗤笑了一声,她已经不下五次瞧见玛特坐在高头大马上,后面押着俘虏,堂而皇之地从大街上走过。

看他那得瑟样,完全是在炫耀。

如今两单于家、亓家都疲于内忧外患,只有海家族内的争斗稍稍平和一些,毕竟前族长戈拉达死前亲口将族长位传给了玛特,纵有人心有不甘,面上也无人反驳。

而亓家内乱则是最严重的,亓家前族长死的突然,根本没确立继位者,如今四个儿子、两个兄弟、还有三个子侄,都在争抢族长位,造成了家族无主的情况。

家族中各方人物各自为政,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互相纠缠僵持着,以至于前族长死了近十年,还没确定出新族长。

而单于族的情况,就像水善和司天那天墙角偷听到的。

就等着单于族长确定继位者,然后一命呜呼,继位者上任。

哈单族是真的乱啊,各家对内斗的事都忙不过来,起义团的事哪儿有精力全心去管?

这也是起义团能短时间内崛起,并且势力越发壮大的重要原因之一。

玛特虽是为了炫耀,哗众取宠,却也是极少数对起义团上心的人。

“你觉得这场混乱最终会是什么结局?”

虽是遮着面纱,嘴巴却不歇的吃着板栗,怀里抱着满满一包香喷喷的糖炒板栗,一口一个从面纱下送进嘴里。

司天从玛特远去的身影上收回视线,往客栈回去,他们该去收拾行李了。

他们在这间客栈已经住了五日了,该换一家了。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预知。”

“我也许可以试试看——”

水善嘴里包着一颗板栗,鼓在牙齿后,脸颊微微鼓起,像个爱吃板栗的胖松鼠。

“少来,你又想干嘛。”

司天脚步一顿,警惕的盯着她。

水善转流一圈眼珠子,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别那么大惊小怪嘛,我就试试看,我有没有预知的能力。”

“不许试,要是有危险怎么办,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长老们交代。”

司天板着脸严肃的警告她,一把抢了她怀里的板栗,威胁道,“你要敢不听话,以后你想吃的都不许买,只能喝粥下馒头。”

水善笑滋滋的全然不在意,“你不给我买,我自己不会买?而且银子都是我挣得。”

“水善,你敢!现在情势这么紧张,不许抛头露面,更不许惹人注意,听见没有?”

水善无力得垮着肩膀,晃着双臂爬着楼梯回了自己房间,一把将门撞上,将司天关在外面。

“下了山我还以为躲过了白廉的唠叨,结果你也不比他话少。”

司天用力敲着门,气的直跺脚,吼道,“我们都是被你给逼得,你别惹事啊,你要惹事,我立马把你带回去,让你再也不能下山。”

司天只能用这个威胁她了,幸好这个威胁还有点用,水善是一点不想回去。

司天气鼓鼓得走了,走了两步又回来,再敲了她的门。

“晚上不许吃饭,我们银子不多了,省着花。”

司天刚要走,房门一下推开,水善的脸露出来。

“你是要饿死我啊,小心我告你虐待。”

“去告吧,记得亲自去和长老说,然后就不用下山了。”

水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抠门的小气鬼。

冲破天际的杀伐声将沉睡的中心城池吵醒。

威风凛凛的辽阔亓府内,兵戎相见的拼杀声不绝于耳,火把的光亮映红了夜色,鲜血洒满亓府的正厅广场。

亓府所有人神情紧绷的相互对峙着,男人们的脸上全部充盈着杀气,女人们躲在后方,皆是畏惧的愁容,不敢发一声。

这是亓家的内斗,拼战双方皆是亓家人。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亓府,到处躺着死状惨烈的尸体,全部都是亓家的士兵。

“亓凯,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被唤亓凯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魁梧的身材如一座挺拔的大山,神情凌冽,手中握着一把大斧,斧刃上滴答着粘稠的鲜血。

“造反?造什么反,亓单增,你真把自己当亓家的族长了?老子是你三叔,老子给你脸你才能安安稳稳住在亓府,老子不给你脸,你就只能爬着出去。”

亓凯指名道姓骂的人乃是前族长的孙子亓单增,前族长在世时,最疼爱也最信任的人。

亓单增手中掌握着亓家一大部分的生意和兵力,亓凯是他的三叔,是个只懂摔跤斗狠的人。

“爹死了,族长之位理应由儿子继承,他活着的儿子里我是长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小辈在这抢这抢那,还敢把老子的人分派去守城门,你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亓凯将手中的大斧一挥,上面粘着的血液汇城一条血丝划破空气,甩在亓单增的衣服上。

浅紫色的衣服立马黑了一块,破坏了整件衣服的美感。

“三叔,你好歹是亓家人,就是这么行事的?大半夜带着手下杀进亓府,对自家人下杀手?你觉得你这样不顾家族情谊的人,适合当族长吗?”

亓单增不在意的抹抹衣裳上的血,悠然自得的淡淡一笑,嘴角噙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亓凯气的脸色铁青,粗狂的五官展露着凶狠的怒气,似乎要吃人一般。

“亓单增,你的上头还有好几个长辈呢,怎么都轮不到你来坐这族长之位。我怎么行事,轮不到你个小辈来教训。今天我就替你死了的爹娘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重长辈。”

亓凯说完,挥着大斧就朝亓单增袭来,带来的手下也收到号令般,再次与府中的守兵交起手来。

亓单增瞥眼瞧着冲来的亓凯,冷冷一笑,一把接过手下扔来的铁锤,同样迎了上去。

女人们紧张的盯着乱成一锅粥的战况,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时惊呼一声,有的已经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亓府中打得热火朝天,水善和司天悄悄潜了进来,跃上房顶躲着偷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亓府内战,整个中心城池都惊动了。

开始只是亓凯和亓单增的对决,后来亓家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全都是带了人马的,聊不了几句又聊崩了,再次大打出手,战况瞬间扩大。

亓家的内斗比传言的还要严重,几个儿子、孙子、子侄,全都互不相让,都想当族长,结果都没有一统全族的能力,只能这么互相对峙,互相耗着。

今日算是掰了,直接动起手来,打了半天也没个明确的立场和目标,反正不是自己人的都打,导致现场一片混乱,除了损兵折将,增大内耗,一点好处都没有。

水善只想说,亓家这群人真是蠢,蠢得不是一星半点。

“亓家闹成这样,四分五裂的,我看是不长久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族长地下有灵,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

水善啧啧感叹了两声,向来只有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家族才能长久,这样争权夺利不停内耗的家族,总有到头的一天。

“我看今晚的热闹可不止这些,亓家人鹬蚌相争,有的是坐收渔利的人。”

司天刚说完,果然听见大批人马朝着亓府纷至沓来。

接着,玛特的身影在一堆火把照耀下出现在亓府,身后带着庞大的士兵队伍,鱼贯而入地涌进亓府,将整个亓府团团包围。

亓府此时战况激烈,大门大开着,根本没有防守,玛特随随便便就闯进来了。

“哎呀呀,啧啧啧,这么惨烈——”

玛特幸灾乐祸的瞧着满府的血腥和尸体,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张狂、欢喜,恨不得冲上去给亓家人一个拥抱,感谢他们的自相残杀。

“看看,看看,看把姑娘们吓得,小脸都白了。”

玛特眉飞色舞的盯着亓府里缩在一起的女人,视线张狂的在年轻姑娘脸上扫过,用着恶心的语气安慰着,“别怕啊,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们。”

“玛特,这是我们亓家的家事,不关你的事。”

任亓凯是个大老粗,此时哪里不明白玛特出现的目的,脸色不由发白。

他们亓家自相残杀,给了外人可乘之机,坐收渔利。

亓凯恨恨的瞪了亓单增一眼,又懊悔地黯然叹口气。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光想着和亓单增对抗,都疏忽了外贼。

“啧,瞧您这话说的。三大家族的事就是哈单族的事,哈单族的事就是我海家的事,我是海家族长,怎么能袖手旁观不管呢。”

玛特易一番话说的装腔作势,令人嗤鼻,亓家个个噤若寒蝉,脸色铁青。

水善趴在房顶上,视线却不去看玛特和亓家人,而是固定在玛特身后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司天顺着她的视线瞧向玛特身后的人,瞧着四五十岁的年纪,个子很高,穿着一身中原人的青色直缀。

五官精致漂亮,脸上虽已有了皱纹,皮肤也晒得黝黑褶皱,但一眼便瞧得出来,年轻时必定十分英俊。

“看什么呢?”司天好奇的问她。

水善盯着那男人,微微蹙起眉头,“这人不对劲。”

司天认真的打量着那个人,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来道,“那应该是韩杨吧,他哪儿不对劲?”

水善听见这个名字并不认得,问司天,司天回答道,“韩杨是海家前族长戈拉达的男人,是个中原人,同时也是玛特的亲生父亲。”

司天这么一说,水善才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海家的前族长戈拉达好色成性,有许多男人,除了在外玩乐的,家中也抢来了许多,这个韩杨应当就是其中一个。

戈拉达的孩子很多,玛特却是最受宠的一个,可见戈拉达对韩杨的感情也与其他男人不同。

“这人身上有魔气。”

水善话音一落,司天猛地侧头看他,眉头紧皱,一脸肃然。

水善是圣女,对天地元气最为敏锐,她能感受到魔气,韩杨必定有什么秘密。

“他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

司天摇摇头,无法确定。

即便不是凶手,此人身带魔气,必然要查清楚,不能放过。

毋泪已死,奄冉阁也不复存在,这人身上的魔气很可能与遗失的敛魂杵有关。

下方的唇舌交战已经结束,亓家、海家已经动起手来。

今夜的闹剧,收获最大的无疑是海家。

亓家自相残杀,耗尽实力,海家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一炷香的功夫便将整个亓家控制住。

玛特亲手砍杀了亓单增、亓凯,以及众多亓家子孙。

女人们悲痛欲绝的痛呼着,划破天际的刺耳哭声很快掩熄在刀刃之下,整个亓家一片狼藉,亓家人全军覆没。

从今夜起,亓家从哈单族彻底消失。

哈单族的三大家族,再也没有了亓姓一家。

玛特带着手下散去,留下亲信占领了亓府,打扫亓府战场。

水善和司天悄悄跟着玛特离去,小心翼翼地躲藏着不被发现。

他们跟踪地不是玛特,而是跟在玛特身后的韩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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