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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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二章 破阵

我微微垂眸,看向华清塞至我手中的回城轴,心中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困惑。

“为什么帮我”思量再三,我终是开口询问着她。

华清脸上漾开一抹明媚笑靥,灵气逼人的眼眸中毫无杂质,须臾间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华清稍加思索,说得十分谨慎。

“我不能收。人生而平等,我若是占了你的回城轴,你岂不是就要被困在古战场之中了”我推诿道。

华清态度十分坚决,“我出手相助,无非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为黎民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你是天命帝王星,六界最后的气运均落在了你的身上,我只望你,能扛起救世重责。”

华清说话的时候,眼眸中有矍铄亮光流转,使得她这一番话显得尤为诚恳。

但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她屡次出手相助的主要原因。更合理地说,她眼中并没有对黎民百姓的怜悯,有的,仅仅只是对我的爱护。

不过,她既不愿意吐露实情,我也不愿强人所难。

华清看了眼灰蒙蒙的天,柔声道,“我走了,保重。”

“保重。”我低声轻语,目送着她的背影,双手紧攥着略略发皱的回城轴。

“女施主,来贫僧禅房一趟。”身后,天弋略显高亢的声音乍响。

闻言,我不动声色地将回城轴收入袖中,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上天弋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语气不善地问道,“何事”

现在的我,神力虽未完全恢复,但手中握有回城轴,自是多了一分底气,自然无需依着他的脸色行事。

天弋脸上闪过片刻的怔愣,不过他很快就恢复镇定,“你与贫僧的婚书,贫僧希望能由你来起草。”

我原本打算借着回城轴之力先行离开第六关古战场,但委实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天弋。

若不是因为这个死秃驴坏事儿,封於、冷夜绝不可能侥幸逃脱。

思及此,我定定地望着天弋黑黄饥瘦的脸,轻轻答了一个“好”字。

天弋双唇翕动,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徐徐伸出手,示意我挽着他的胳膊。

我冷不丁地白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了他朝我伸来的胳膊,冷冷道,“带路。”

“女施主,是贫僧逾矩了。放心,在明晚你我拜天地之前,贫僧会时刻谨记与你保持距离。虽然,你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贫僧希望,从今往后,你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独属于贫僧一人。”天弋悻悻地缩回了手,兀自在前方带着路。

干净,清白

男人为何总爱用这些话约束女人自己干净不了,凭什么去要求别人

换句话说,天弋入佛门多载,满脑子红尘俗世,心中杂念纷扰,六根未净。若真要深究,他的灵魂比谁都肮脏。

不过,我已经懒得同天弋浪费口舌,只默默地跟在他身后,随着他入了禅房。

天弋许是未料到我会如此顺从,待他坐定在案几前,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询问着我,“女施主,你当真没耍花招”

“写什么”我执起案几上的狼毫笔,不咸不淡地询问着他。

天弋碰了个软钉子,但并未发怒。

他稍作沉吟,而后指了指案几上的宣纸,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贫僧怎么说,你就怎么写。字写得规整点,贫僧不希望婚书上,存在着一星半点的瑕疵。”

我将狼毫笔随手一丢,怒极反笑,“这么多要求,为何不自己写”

天弋扫了眼斜亘在素白宣纸上的狼毫笔,遂将狼毫笔重新递给我,“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仅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全然未将他所说听进耳里。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我再拖上一刻钟,之前大战封於、冷夜所损耗的神力便可尽数恢复。

天弋见我只字未写,面色阴沉至极,他一掌拍在案几之上,曜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女施主,你知道的,激怒贫僧,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久未提笔,许多字虽认得,一时间想不起来。”我淡淡说道。

天弋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罢了,婚书就由贫僧来撰写。你与贫僧成婚后,贫僧会倾尽所能宠你爱你。当然,贫僧待你万般好,你自然也需有所回应。这样吧,你就贡献出腹中两颗孕灵,化入合卺酒中,你我一人一杯,于洞房花烛之夜交颈饮尽,如何”

这下,天弋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了。想不到他和封於、冷夜并无实质区别,均是为了我腹中孕灵而来。只不过,天弋比他们二者更加虚伪,竟凭着自以为是的“深情”,粉饰着自身无休无止的贪欲。

我冷笑道,“天弋,你扪心自问,当真爱过我”

“自然。”天弋信誓旦旦地答道。

罢了,跟他这种冥顽不灵的死秃驴废什么话呢

打一顿不解气,那就打两顿。

待我周身神力尽数恢复之际,天弋亦书写好了婚书,笑意炎炎地将之送至我跟前,要我在空白之处紧贴着他的指印画押。

“女施主,娘子,画押。”天弋轻轻吹着婚书上尚未干涸的墨迹,小心翼翼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

我悄然捏碎藏于袖中多时但一直未能派上用场的心镜碎片,转而将稀碎成渣的心镜碎片朝着天弋眼眸中撒去。

心镜碎渣若细碎冰雹,朝着天弋曜黑的眼眸袭去,须臾间遍布天弋顾盼分明的眼珠中。

“找死”天弋眼眶中有黏稠血液迸溅,混合着带着咸气的泪水,簌簌挂下。

“不知死活之人,是你。”我定定地站在天弋身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天弋揉了揉眼,企图将眼眸中的心镜碎片逼出体内。

不过,已然稀碎成渣的心镜碎片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没个两三日,绝不可能清理干净。

“心镜”天弋瞳孔持续性扩大,被镜碴伤得血泪横流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惧。

“知道怕了晚了。”突然间,我对天弋的心魔生出了几分兴趣。

毕竟,像他这般厚颜无耻之徒,通常需要一颗极其强大的心脏,才能不惧流言蜚语,我行我素。因而,我还真是猜不透,无所畏惧的天弋会被何事所扰,会因何事伤神

我抬首紧盯着天弋的双眸,透过他的曜黑瞳孔,将心镜所示尽收眼底。

如烟薄雾散去,圣君封於踏夜而来。圣君行至幻境前,抬眸之际,眼神所及之处,恰好有一位体态婀娜的幻境仙灵闯入他的视野之中。

四目相对,一拍即合。圣君留情,仙灵有孕。

可惜好景不长,圣君寡情弃她而去,仙灵不想有损声名悄然离开幻境,隐姓埋名。

我纳闷地盯着天弋的瞳孔,委实想不通为何圣君会成为羁绊天弋的心魔之一。

直到我亲眼目睹心镜中那位面生的仙灵怀胎十月产下面色黑黄,浓眉直耸两鬓的男婴,才知这个男婴正是天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多时,天弋瞳孔中,忽而闪现过神君冷夜的身影。他浮光掠影而来,一剑利落了结仙灵性命,转而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天弋收入自己麾下。

仙灵临了前,苦苦哀求着冷夜饶天弋一命。

冷夜冠冕堂皇言之,“本座乃维护天道伦常的使者,顺天意而来,今日赐他天弋之名,便是对他寄予厚望。本座会倾尽毕生所学,使他得以继承本座衣钵。有朝一日,他若能手刃圣君替天行道,也算是不枉本座悉心栽培一场。”

想不到,冷夜收养天弋,竟是存了让天弋和封於父子自相残杀的心思。

怪不得,冷夜从不让天弋唤自己师父,反倒当起了天弋的祖师爷。他这是明摆着想在辈分上,压封於一筹。

天弋瞳孔中,冷夜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天弋带回了灵山,随意地扔至一隅,冷言冷语道,“圣君的孽种,贱命倒是挺硬。染了伤寒竟还能不药而愈。”

倏然间,立于我跟前的天弋突然捂着脑袋在禅房中四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这不是真的。贫僧不是孽种,贫僧是天之骄子。”

我摇了摇头,看向如受重挫的天弋,对于他曲折离奇的身世亦是唏嘘不已。

不过,我总算明白为何天弋死缠着我不放。大概是因为我也有一半幻境仙灵的血统,和他娘亲可能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之处,才使得他对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贫僧不是孽种,贫僧是天之骄子”天弋魔怔般一刻不停歇地重复呢喃着,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脑袋,企图将脑海中那些令他屈辱不堪的画面一一毁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你受不得心魔之苦,那就让我亲手了解你的性命吧。”

话音一落,我徐徐走向仍在屋中上蹿下跳,近乎疯癫的天弋。

掌心烫金色的气旋集结,带着千钧之势,裹挟着十成的乾坤之力,毫不留情地朝着天弋命门轰去。

乾坤之力并未让我失望,轰至天弋脑门处,旋即将他大半个脑袋炸裂,脑浆肆意流淌了一身,在他本就狼藉一片的袈裟上再添新污。

“啊”天弋狂啸,徒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不,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贫僧不可能手刃血亲,他们的死与贫僧无关”

手刃血亲封於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

他神神叨叨地说些什么。

我听得一知半解,转而再出一掌,朝着他这张令人憎厌的脸颊轰去。

这一回,乾坤之力并未将天弋的脸颊炸裂,电光火石之间,天弋周身迸发着道道金光,竟将势不可挡的乾坤之力再度逼回我的体内。

我一时不察,趔趄跌倒在地,颇为困惑地看向天弋,竟未料到,他竟如此难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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