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伊芙又问苏诺:“同舟市的警方没有对他的死提出疑问吗？尸体打捞到没有？”
苏诺说:“那条河河水很湍急，下游直接就到近海，尸体估计已经在海里了。”
毕竟发现人跳河时已经过了一晚了。
没有尸体，想要知道人是被杀后推进河里的，还是被人推进河里淹死的，还是真的跳河自杀的都无法确定了。
伊芙只好又问:“他的家人呢？有什么线索吗？”
“他大儿子汤瑞文一直有在店里帮忙，我问过，那具骸骨是他父亲在一个坟地里挖出来的。”
“坟地？”
“嗯，那里曾经是一个精神病院，二十年前因为一场大火被毁了，一直就荒废着了。几年前，古董店生意不好，汤瑞文的父亲想说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值钱的古董，就偷偷过去了，然后挖出来了这么一具骸骨。”
伊芙皱了皱眉，“这理由听起来太牵强了。”
苏诺在电话那边扑哧一声笑了，“可能汤瑞文觉得我看起来像个智障吧。我说自己是报社的记者，想要挖点消息，可能装得太傻白甜了，他连花点时间想个完美点的理由都懒得想了。不过，那个精神病院的事确实是真的。”
“那个精神病院是怎么烧起来的？”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因为那场大火没有一个人幸存，都被烧死了，不过里面一具尸体都没有，所有人都被烧成灰了。消防员检查过，烧成那样肯定有很多的助燃剂，怀疑是被人纵火的。不过警方一直都没有找到纵火犯。”
“都烧成灰了，古董店老板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古董？汤瑞文是白痴吗？”
苏诺耸耸肩，没有接话，话锋一转道:“那个精神病院有点可疑，我和番尼在废墟里检查过了，有些没有被烧毁的金属仪器，看起来像是做生化实验的。我怀疑这个精神病院就是那个利用少女做实验的旧基地。”
“精神病院里的员工和病人身份还能查到吗？还有当年的注册人是谁？”
“资料都没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们继续查，要小心点。”
“好。”
“等等，把你们发现的仪器拍照发给我。”
坐在副驾驶座的晏云影没听到苏诺的声音，可是从伊芙的话里就差不多猜到了，又一个被杀人灭口的。
等伊芙挂断了电话，她才问道:“那个精神病院和失踪案有关？”
“也许就是做实验的地方，不过二十年前就被纵火烧毁了，纵火犯到现在都没抓到，那具残缺的尸骨可能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
“不是什么都烧成灰了吗？为什么这个少女还能保存下来？”
“也许在大火发生时她就已经死了，被埋在附近，大火发生后她的尸骨就保存下来了。”
秦晋辉摸了摸下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实验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那个组织的人就将人撤了出去，然后将被实验的人连同精神病院一起烧了，毁灭证据？”
晏云影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一样，路很多，可是走到哪都是死胡同，“那古董店的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伊芙摇摇头，“不清楚，也许是组织里的人，也许是当年被害者的家属。”
“残缺少女的家属？不可能啊，要真这样，他不可能会把尸骸卖出去。”
姚副队也突发奇想地开口道:“是不是认错人了？等他弄清楚后就将尸骸当成古董卖出去了。”
众人:“……”
你还是不要开口好了。
伊芙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说道:“还是要等查清楚精神病院的来历和古董店老板的身份才能清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几声。
是苏诺发过来的仪器照片。
伊芙连忙点开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脸色越来越冷。
晏云影问道:“看得出来是什么仪器吗？”
“具体的看不出来，”伊芙视线落在手机屏幕最后的一张照片上，“可是能确定，那些人确实是在进行病毒实验。这些仪器可不是精神病院该有的。”
“所以起源是同舟市？”晏云影蹙着眉，“可是，没有听说过同舟市有过大宗的失踪案啊！”
“精神病院的病人那么多，他们不需要去抓外面的人吧。”
“二十年前被烧，第一宗失踪案是在八年前，时间对不上啊！”
八年前，杨梓莹拍照的时间比失踪前还要早一两年……如果是十年前，那不就是路西法死的那一年？
可一个在M国，一个在华国，应该不会有关联吧？
拉回自己的胡思乱想，伊芙又说:“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关键还是要找出那些受害者到底染上了什么病毒。”
“你有头绪了吗？”
伊芙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不过我已经将骨头寄去杰佛逊研究所了，也许他们能有头绪。”
最后，四人也没心情再去吃宵夜了，将伊芙和秦晋辉送回事务所后，姚副队和晏云影就离开了。
大半夜的，事务所里安安静静的。
伊芙在秦晋辉身后走进电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不是要想办法将他体内的另一个人格放出来问一下？
正想着，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秦晋辉先一步走了出去，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伊芙，“有事想要问我？”
伊芙愣了愣，抬眸，只觉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眼前的秦晋辉，双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蓝一绿。
好半晌，伊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死死盯着他，问道:“你、你真的是路西法？”
路西法勾唇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说完，他转身就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想知道七宗罪的事就跟我来吧。”
伊芙眼眸瞬间变冷。
堕天使和七宗罪之间果然有联系？
没有任何犹豫，伊芙跟着他走进他的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门，她冷冷地看着路西法，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成为秦晋辉的？催眠？人格分裂？还是，灵魂重生？”
路西法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伊芙，“你好像一点都不排斥像灵魂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伊芙抿了抿唇，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