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娇俏农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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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拦路抢劫

大哥陈一元去读大学是阿爸送去的。

虽然大哥说自己一个人能行,但阿爸坚持。于是,大哥想,阿爸送他报道也好,他可以带阿爸爬长城,看升国旗。

但阿爸坚决不同意,说要和阿妈一起看。

其实,大哥也知道,阿爸不过是怕花钱,只能给阿爸买了回程的车票。阿爸匆匆的来,匆匆的走,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首都的风景和繁华。

大哥还曾经感性的给她们兄妹写信,在信里说他跟在阿爸身后,看着阿爸用粤语问路,各种手势齐飞的问路的心理历程。

‘不知不觉中,比阿爸还高了。但出门在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依赖阿爸,想要站在他身后,想要看着他为自己付出。’

‘然后觉得自己很幸福。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总之,即使已经比阿爸高一个头,已经能为自己的人生顶天立地,但就是想要享受阿爸爱的瞬间。’

‘想被阿爸照顾。想看着阿爸伟岸的背影。’

这是大哥信里的原话。

大哥说,他一路上跟着阿爸。而阿爸像第一次送他去大唐小学报道那样,唠唠叨叨,教他各种出门在外的生存经验。例如如何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如何藏好自己的零用钱等等。

甚至担心他这个从农村来的土包子会被别人欺负。

阿爸不敢说也不能说‘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他们都知道,他们没有本事也没有胆量说这句话。

不是懦弱,而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没有本事的人,更多要谨言慎行,甚至要隐忍。

吃了眼前亏又如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没有人家有实力后后台有背景的情况下,忍一时之气才是聪明的做法。

阿爸担心儿子被欺负,但他不能说‘被欺负了就打回去,有阿爸在’。他不能。所以,他无奈。

没有一个爸爸愿意教自己的儿子在被欺负的时候隐忍。

但是,在这个遍地是官的京都,满街都是官二代的京都,不隐忍又能做什么?

有时候,蝼蚁没有任何错就被别人踩死了。

阿爸只能教儿子,好好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阿爸努力的做一个好父亲,努力的想要给自己最好的,没有最好的就尽自己所能给他更好的。

明明就不会说普通话,明明就听不懂别人的话,但在遇到需要问路的时候,阿爸总会走在最前面。

比划着各种身体言语,即使别人骂‘土包子’‘乡下佬’也不觉得丢脸,甚至还觉得自己很伟大。

大哥说,看着阿爸扛着行李走在前面,就想起小时候被阿爸举高高的样子。

“爸,大哥在家呢。有大哥带着我就好。”陈辉年并不想让阿爸这样来回奔波。从家里到京都要转好几趟车呢。

必须先到广州,然后才有火车到京都。

而且,阿爸一个人从京都回来,陈辉年也不放心。他可不想像大哥那样,偷偷摸摸的跟了老爸一路,就怕老爸因为言语不通而下错车。

是的。

没错。

阿爸送了大哥去大学报到,然后大哥又偷偷的买票跟着阿爸回来,直到看着阿爸坐上广州到东莞的客车,又买票返校。

大哥怕阿爸下错车,但阿爸一路上都没有离开过座位,甚至连厕所都没有去。

大哥说,看着阿爸缩在座位上,他心口闷闷的。不说后悔,因为他也想让阿爸送他去报到,然后在大学校园里转一圈,看看。

这是他现阶段唯一能为阿爸争来的骄傲。

想要阿爸为他骄傲,想要大声的给同学们介绍:这是我爸。世上最好的父亲。

但看着阿爸憔悴的脸,大哥是难受的。

“反正大哥都混熟了。有他带着,如鱼得水。”

“好吧。让一元带着你。不过,以后可不能说我偏心,送大哥去报到,没送你。”阿爸拍了拍陈辉年的肩膀。

不去也好。

能省一笔钱。

京都的花费真的太大了。

现在,家里有两个大学生,学费生活费越来越多。

努力赚钱,尽量省钱。

“不知道大哥给我们带了什么?听说京都的贴纸更漂亮。”三姐现在正是一个追星少女。最喜欢港台明星的挂历或者海报。

大哥之前写信回来说,放暑假的时候会在京都找兼职,等快开学的时候再会回来一趟,看看阿祖,看看阿公阿婆。

因为时间太紧,来不及到东莞看爸妈。

三姐知道,大哥回家肯定会给他们带礼物。就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和她心有灵犀,给她买贴纸或者明星明信片。

“别买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浪费钱。”阿妈敲了敲三姐的脑袋,“买那些东西还不如买两碗麦芽糖。”

三姐自知理亏不出声,反正她就是喜欢明星明信片。

“小四去报到有一元带着,你送小五。”阿妈还是不放心陈白羽,让阿爸跟着他们回家一趟,送陈白羽上学后再从市里直接坐车到东莞。

“妈,我有炳堂叔呢。”

“阿炳不靠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你?到时候,我怕丢的不是你,是他。”阿妈撇撇嘴。

阿炳从小就不是一般家长喜欢的孩子。

懒散,拈轻怕重,胆小怕事,不够成熟稳重。

总之就是一身的毛病。

不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开始学着赚钱了,这些年也赚了不少,还在农场开了个手工作坊,带着农场人一起赚钱。

人倒是看着也越来越精神,会交际了。

“幸好他娶了阿雁。阿雁能干,里里外外都一把手。”阿妈觉得炳堂叔这种做什么都需要人推一把的人,就适合娶阿雁这样的女强人。

“小胖子也像阿雁。”

“妈,全村人都说小胖子像炳堂叔。”

想起天天抱着儿子,哄着儿子,要儿子好好长以后向他看齐的炳堂叔,陈白羽笑了笑。炳堂叔有一张好看的皮囊,陈白羽觉得小胖子像他也不错。

“说起来,炳堂叔也算得上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了。大堂哥还说什么风水不好,呵呵,绝对是他的基因不给力。”二姐哈哈大笑,“可惜。大堂哥说风水的时候,我没有想起炳堂叔来。”否则,能怼大堂哥脸血。

三姐撇撇嘴,“炳堂叔算英俊潇洒吗?不觉得。不就是白点而已。五官一点都不好看。我还是喜欢谭咏麟,唱歌好听,长得还帅。”

陈白羽抿抿嘴,相信四大天王出来的时候,三姐肯定会移情别恋。因为她真不觉得谭咏麟的五官有多好看。

二姐一脸嫌弃的看着三姐,“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周润发的许文强吗?还有张国荣。”

“是啊。也喜欢。”三姐半点不觉得同时喜欢很多个明星有什么不对。

就好像四哥的同学录,里面有一项,你最喜欢的男明星是谁?一般人都会写好几个的好吧。

现在的小女生追明星,是全方位的收集,身高,体重等,还有明星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水果?有什么偶像?

现在网络还没有发展起来,从哪里得到这些讯息?

明星片。

一个明星的明星片一般会有这个明星的具体信息,至于真实是否就没有人在意了。即使这张明星片上说,这个明星最喜欢的是红色,最讨厌的是白色。然后,另一张明星片上写着的却是最喜欢白色,最讨厌红色。

大家看得高兴,在明星喜欢红色的时候喜欢红色,喜欢白色的时候跟着喜欢白色,完全没有问题。

大家半点不会介意,更不会觉得被欺骗。

谁规定喜欢是一直的事情?

完全可以今天喜欢红色,明天喜欢白色。

就好像,今天喜欢周润发的许文强,明天喜欢张国荣的,后天喜欢梁朝伟。既然粉丝的喜欢可以多变,明星的喜好当然也可以。

“可惜,我没有买到张国荣的明信片。”三姐很可惜。在东莞,明星片的选择会更多,而且质量更好,更清晰。

阿妈一个眼神瞪过来,“有那钱还不如多买双鞋。你不是最臭美吗?怎么就不给自己多买两套衣服?买那些照片有什么用?能吃?能饱?”

“漂亮啊。看着养眼。看多了,可能我就变漂亮了。”三姐搂着阿妈,“妈,我以后当明星好不好?我唱歌也好听的。全村最好听。”

“不好。长得丑。”阿妈毫不客气的打击,直接把三姐的小心肝给踩爆。

三姐撇撇嘴,“小五,你长大后去当明星,然后给我很多很多的明星片。”

“没兴趣。”娱乐圈那么乱,她才不想跳落泥潭。

她可是立志要当一个清新脱俗的农场主的。

种种菜,放放牛,然后拍拍照。传个微信,上个抖音什么的,美美哒。干什么想不开去当明星?

一家人说说笑笑,冲淡了离别的忧愁。

阿妈担心陈白羽一个人在市里读书会被人欺负,担心阿祖的身体健康,担心阿公阿婆在家里种田种果太劳累。

念念叨叨的。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阿妈拉着几个儿女的手,一再叮嘱。

阿妈留在东莞看铺,阿爸陪着兄妹几个回农场。

从东莞回农场,坐的还是广西车。

想要坐车,直接在路边等着就好。

不过,经过宝阳镇的车只有晚上的。

同样买两个座位,阿爸和四哥一个,陈白羽三姐妹一个。

相对于白天,陈白羽更喜欢晚上,一觉醒来就到家的错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突然停了。

“有需要的下车方便。”

“屙尿,屙屎的,下车嘞。”

原来,有人要从这个路口上车,所以客车司机就干脆让车上的人下来解决生理问题,免得在车上排队。

陈白羽揉揉眼睛,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到了哪里。

“阿爸,还有多久?”

“早着呢。还没有到凌晨。”阿爸摸摸陈白羽,“小五,要上厕所吗?”

阿爸以前也总是屙尿屙屎的,但自从几个儿女开始上学后,阿爸就尽可能的让自己说话文雅一些。

就怕自己会给孩子丢脸。

阿爸永远都会忘记,陈一元初中,他带着孩子去报到的时候不过是问了一句“你要屙尿吗?”就被周围的人笑话。

他不怕自己被笑话,但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而被人笑话。

虽然,当时陈一元很大声的回答‘阿爸,我要屙尿。’但阿爸仍然觉得难受。特别是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的时候,那种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感觉真的让他好像走在荆棘上。

阿爸一直谨记着那一刻,时刻提醒自己,尽可能的不给孩子们丢脸。

虽然有些话文绉绉的,说着拗口,但他会尽自己所能的去适应,去学习。就好像阿婆说的,他的儿女出息了,他也应该学着改变,变得更好。

否则,总有一天会拖儿女的后退。

陈白羽看了一眼外面,的确有些想要尿尿。但外面......

阿爸知道陈白羽从小就娇气,“我下去看看。”阿爸先下车,然后拉着一个刚刚上完厕所的女人问了一下厕所里面的情况,有些无奈。

这是公路附近的村里人为了收集粪便而用木板和稻草搭建的简陋厕所,方便路过的车辆。虽然简陋,但也总比随便拉的好。

厕所里面就放了一个黑色的塑料桶,不管是屙屎还是屙尿,统统在这个桶里。脏,臭是免不了的。

“小五?”阿爸知道,如果不是很急,陈小五是不会问的。既然问了,就证明她急了。

陈白羽很纠结。

车上的厕所很脏,外面的厕所也很脏。

怎么办?

忍一忍?

忍不了。

陈白羽咬着牙,捏着鼻子,冲进去,不到一秒钟又冲出来。

实在忍不了。

陈白羽红着眼睛看阿爸,可怜兮兮的。

阿爸找司机借了电筒,让二姐三姐陪着陈白羽走到田边的一颗香蕉树去。

“别怕。阿爸就在旁边等着。”

阿爸站在远处等着陈白羽,二姐三姐陪着陈白羽,拉着她的手,“小五,别怕。在农场的时候,这个时间出来照田鸡最好,一照一个准。”

陈白羽偷偷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香蕉田,深呼吸一口气,快速解决。

就在她准备拉起裤子的时候,一个田鸡从她的屁股下跳过,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蛇。

幸好。

陈白羽拍拍心口,幸好不是蛇。

在溪边洗了手,陈白羽快速上车,外面什么的总感觉不太安全。虽然,在农场的时候,她大晚上也会跟着阿婆出去照田鸡,但这毕竟是陌生的地方,不像大唐农场能给她安全感。

“睡吧。”阿爸打开一点点车窗,让风吹进来,“饿吗?”

陈辉年和二姐三姐吃了两个包子,只有陈白羽摇摇头。车上的味道太杂,如果不是要饿到胃穿孔,陈白羽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的。。

和来的时候一样,车上大部分都是学生,只有寥寥几个家长。

又一觉醒来,陈白羽看了一眼四哥的电子表,凌晨三点。

“给你带。”陈辉年把电子表解下来,系在陈白羽的手腕上。这电子表是阿爸给陈辉年买的上学礼物。

阿爸上次送大哥去报到的时候,看到别的同学手上都带着表,只有大哥没有。虽然大哥不在意,但阿爸在意。

后来,阿爸给大哥寄了钱,叮嘱他一定要买个手表,方便。

现在,陈辉年也要上大学了,阿爸连续几个晚上偷偷起来去工地搬砖,赚钱给他买了个相对好一些的电子表。

陈白羽看着手上的电子表笑了笑。

上辈子,她更喜欢机械表。当然,想要方便的话,还是石英表。

电子表......

陈白羽抬起手腕,把手表放在耳朵听‘滴答滴答’。

车速不快,陈白羽的头贴在车窗上,外面传来不太真切的青蛙叫。

糟心的车速。

什么时候才能提速?

真怀念几十年后的高速公路,从宝阳镇到东莞也不过十个小时,比现在快了一倍不止。可惜的是,到她死,也没有高铁到宝阳镇,甚至H市都没有。

陈白羽呼出一口气,“蜗牛速度。”

阿爸一直都没有睡,在守着孩子,守着行李。

大件的行李已经放在车底箱,车上的是孩子们的书包,装的是一些值钱或者重要的东西。当然,还有被缝在裤衩里的钱,这个最重要。

陈白羽刚醒,阿爸就知道了。

“小五,睡不着?”

陈白羽委屈的看着阿爸点头,然后就听阿爸用他略带低沉的声音给她讲故事。阿爸不会讲故事,只会说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例如当年他为了活下来,吃了一窝刚刚出生的白嫩小老鼠。又例如,他放牛的时候,突然听到某个人在叫他,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有人。

......

陈白羽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如果不是知道阿爸的为人,肯定会以为阿爸在吓她。其实不是,阿爸只是想把自己曾经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说给他的儿女听。

“噗。”陈辉年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陈白羽瞪了四哥一眼。

“也不知道到哪里了?”陈辉年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空,“明天应该会很热。”

“啊。”

客车突然停止,陈白羽和陈辉年随着惯性向前趴去,撞到行李架上。

“怎么突然停车了?”

“是不是车坏了?”

车里的大部分人都醒了过来,有的孩子直接被撞疼哭了起来,有些大人直骂司机不会开车,有些人甚至说自己被撞伤了,要赔钱。

“咚。”

“砰。”

陈白羽脸色发白,“四哥。”

拦路抢劫。

上辈子就曾经听过无数次拦路抢劫,但陈白羽一次都没有遇到过。没想到,这辈子会遇到。

怎么办?

只见几个年轻的十几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斧头或者大刀。两人正趴在车头,一斧头的砸在挡风玻璃上,另外的三人正在砸车门。

陈白羽看向陈辉年,指尖发冷。

“抢劫。”

“啊。”

“怎么办?”

大人在惊恐的大喊大叫,孩子们在大哭。

“小四,小五。”二姐吓的牙齿都在打架,好可怕。

听说抢劫还会杀人。

她不想死。

二姐紧紧的抓住陈白羽的手,眼眶通红,眼泪刷刷的落下。

“别怕。”

“快。把裤衩里的钱拿出大部分,塞在卧铺底下。”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陈白羽不敢想象,如果裤衩里的钱被发现......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被发现?

阿爸和哥哥姐姐都听陈白羽的,偷偷的把藏在裤衩里面的钱掏出大半塞在卧铺底下,然后紧紧的靠在一起。

“别怕。阿爸在。”

很快,车门被砸开。

“抢劫,把所有的钱还有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

“快点。”

“啊。”售票员在抢钱袋的时候被砍了一刀,手臂上的鲜血直流。

司机无奈,只能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

抢了司机和售票员,然后开始抢劫乘客。

“赶紧的。老太婆,不要慢吞吞,啰啰嗦嗦。快。”

“想死是不是?弄死你。”

“不要啊。求求你,给我留一点吧。我家有好几个孩子要上学读书,没有钱怎么办?求你们了,给我们留一点吧。”

带着几个孩子的老人大哭,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藏在包袱里的钱被翻出,被抢走。

一个小孩想要抢回,被踹了一脚。

“还有,赶紧的。把藏在裤衩里的钱统统掏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的这些孙子孙女应该也承不起我的斧头。”

农村人喜欢把钱缝在裤衩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开学季和过年前一样,是最能赚大钱的。不少大人学生都带着学费生活费呢。

抢一车能抵过平常时候的好几车。

千万别看这些孩子一个个小小的只有几岁,十岁左右,其实一个个的身上都带着钱呢。

“赶紧掏出来,掏干净。”

“啊。痛。阿婆,我痛。哇哇哇。”

“哇哇哇。”

不少孩子被吓得大哭。

老人没有办法,只能解开裤头带,索索的从里面掏出十几元来。

“死老太婆就是不老实。”

“不识相。找死。”

一个小混混直接推到老人,把人压住,扯下裤子,翻出一百多来,然后才一脸嫌弃的把一条破旧的裤衩扔在一旁。

老人羞愤欲死。

几十岁了,还要受这样的羞辱。

老天不修啊。

“我说过了,谁不老实就收拾谁。”

“你们最好乖乖照做,否则,我的斧头可是吃过血的。”

陈白羽被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办?

对方人多,而且个个都高大威猛,还有斧头和大刀。

车上虽然也有大人,但多数是老人,剩下的就是学生孩子,陈辉年算是车上少有的小青年。但陈白羽绝对不会让四哥冒险。

四哥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五个劫匪?

如果司机从一开始就把车上的大人组织起来,或许还有希望。现在大家都被吓破了胆,连身强力壮的司机都放弃了挣扎,其他人就算想奋起也不敢。

现在售票员受伤,司机被一个劫匪看住,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乘客被抢。

让陈白羽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是,这几个劫匪只抢钱,不劫色。

眼看着这群人把大家的行李包袱统统搜一遍,东西乱扔一地。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统统把裤子脱掉,把藏在裤衩里的钱掏出来。

遇到不听话的,就毫不犹豫的动手,不管大人和小孩,那个顺手就砍那个。

顿时间,车厢里满是血腥味。

“爸,我怕。”三姐紧紧的握着阿爸的手,浑身发抖。

陈白羽双手抱着三姐,“别怕。”钱财丢了就丢了,命还在就好。

二姐被吓得满眼泪水,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眼看着人就要到了跟前,陈白羽微微靠前,把二姐三姐推到身后。阿爸挡在几个儿女面前,“别怕。”

“别怕。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反抗的话,如果被砍伤,砍残疾,砍死了,那才是灭顶之灾。

陈辉年紧紧的抱着姐姐妹妹,为自己的无力而无奈。咬着牙,很想奋起反抗,但是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只能忍住。

他没有三头六臂,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他甚至不会打架。

陈辉年突然的后悔了,为什么平时没有锻炼?为什么这么懦弱无能?

“别冲动。”阿爸压住陈辉年的手,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英雄情结,都希望自己是救世英雄。但作为父母,他只希望孩子好好的。

看着阿爸眼里的担忧,陈辉年点点头。如果他反抗,对方可能直接拿姐姐妹妹出气。

所以,只能忍着?只能屈辱的任由别人扯掉姐姐妹妹的裤子?

不。

不能。

陈辉年只要想到那个情形,他就觉得自己会发疯。

看到红了眼睛的阿爸,陈辉年烦躁得想要毁天灭地,耳边一片空白,听不到车厢里各种哀嚎声,哭嚎声,辱骂声。

阿爸眼眶通红,眼看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爸。”陈白羽的手贴在阿爸的手上,摇摇头,她不希望阿爸受伤出事。所以,忍一忍吧。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陈白羽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被狗咬一口,只咬一口。

没有必要和疯狗搏斗,没有必要。

“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劫匪们没有把挡在前面的阿爸和陈辉年扯下,而是拉住陈白羽的手,想要把她从上铺扯下。

“啊。”

阿爸拉住陈白羽的手,直接趁着对方不备一脚踹过去。

“找死。”

劫匪,抬手就砍过来,阿爸急急地有些笨拙的躲过去,刀砍在卧铺上。

“死老头,弄死你。”

阿爸从上铺跳下去,双手抓住对方砍过来的手,想要把刀抢过来。

因为阿爸的反抗,三个劫匪靠过来。

陈辉年扑上去,帮阿爸抢刀。

陈白羽坐在上铺,对准劫匪的头用力一脚踹过去。

“啊。”劫匪的头撞在铁架上。

“我打死你。”

二姐三姐也拿起书包就砸过去,一下一下,把劫匪砸得头晕眼花。

“你们不想被抢就赶紧来帮忙。”陈白羽看向缩起来躲着的人,有些咬牙切齿。骂得那么起劲,怎么就不敢动一下?

这儿么多人,一人挠一下,劫匪就能脱层皮。

一个小孩恶狠狠的双手抱住劫匪的脚,一口咬下去。

“滚。”劫匪想把小孩踢开,但小男孩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脚,好像啃番薯一般的一口接一口,直接把裤腿给扯破了。

陈白羽还是被从上铺扯了下来,直接摔在过道里,头刻在卧铺的铁架上。

“啊。痛。”

“小五。”阿爸被吓得大叫。

“我没事。”陈白羽看了一眼和阿爸扭打在一起的劫匪,揉揉额头,看准劫匪的裤裆就踹。

管你去死。

疼死她了。

“啊。贱人。找死。”

陈白羽红着眼,“你才找死。”

要知道她上辈子的后十年,可不是什么好人,被不少人称为黑化的恶魔。即使最后死,她也拉着不少人。

陈白羽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乱抓,乱踹,乱咬。

掐,扭,扯,各种打架招式齐发,用得最好的就是九阴白骨爪。

因为看到陈白羽被摔下来,阿爸和陈辉年也发了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须拼命的往死里打。

车上的人看陈白羽一家人占了上风,纷纷扑过来,打的打,咬的咬。

有人扒拉着劫匪的钱袋,有人单纯的想把自己的钱抢回来,有人却想要浑水摸鱼。

“都别动。公安。”

原来,这段路因为多次被抢,公安连续在这段路巡逻了多天,终于抓到这批劫匪。

至于劫匪身上的伤,那是活该。

现在还没有‘罪犯也有人权’的说法。

这个年代,犯罪被打被杀也是活该,所以大家对待罪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车上的人和劫匪一起被带到公安局。

在那之前,陈白羽一家把塞在卧铺底下的钱拿出来,重新塞回裤衩的小布兜。因为他们一家的钱没有被抢,所以没有争执。

很多被抢了钱的人在公安局吵了起来。

有人说自己被抢了一百,有人说自己被抢了两百,甚至有人说自己被抢了一千。

钱总共就这么多,到底谁多谁少?

相信一时半会是吵不明白的。

公安请来医生给大家看伤。

受伤的赶紧包扎止血。

陈白羽头上也肿了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吹吹?”

“不要。”

“口水涂一下?阿祖说口水有杀菌的作用,涂抹一下就能消肿。”

“才不要。”想想就恶心。

陈白羽瞪了四哥一眼。

小时候,她被蚊子被虫子咬了,阿祖就会用手指舔舔舌头,点点口水,给她涂抹。一边涂抹一边说‘快好,快快好。’

陈白羽一家和其他没有被抢钱的人站在一旁等待再发车,另外被抢了钱的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公安登记被抢的金额,准备还回。

大家登记的金额越来越离谱,公安很无奈,现在的人都这么有钱了吗?一千一千的。

“反正我被抢了五百。我不管其他人,我只要五百。”

“你放屁。你被抢了五百,我还被抢了一千呢。”

......

又吵了起来。

其中还有人埋怨陈白羽一家为什么没有早点出手。如果一早出手,他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明明就有能力,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被抢。呸。”

“就是。大家好歹也是老乡。”

被抢的人埋怨陈白羽一家没有早点出手。

因为陈白羽一家挡住劫匪而没有被抢的人家也不见得就感激,有些人甚至觉得就算没有陈白羽一家,他们也能等到公安。

阿爸没有说话,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儿女,至于别人,和他没有关系。

他也想过要沉默,舍财买平安,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人在众目睽睽下脱裤子。不能。

这是对一个父亲的侮辱。

是会要他命的侮辱。

事情没有发生在眼前,是不能想象的。

那种愤怒能让人直接爆发。

他捧在手心的女儿怎么能让人那样羞辱?绝对不能。

在没有发生前,想活着才是最好的,钱没有就没有了。但当劫匪的手拉住小五的小手时,他脑海一片火,茸茸燃烧,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敢欺负他的女儿,打死他。

当然,也有人感谢陈白羽一家跳出来,勇斗劫匪。

陈白羽看到一个小男孩在揉牙齿,有些好笑。刚刚那么用力的撕咬,接下来几天牙齿应该都发软。

“你没事吧?”陈白羽对小男孩很有好感,“你很勇敢。”

小男孩牵着自己的妹妹,抬起眼皮撇了陈白羽一眼,没有说话。不过那眼神明晃晃的在说‘我不和陌生人说话’。

这兄妹两没有大人陪着,就两个小孩。

当然,他们并不是特例。

很多孩子都这样往返父母和老家之间的。

“我妈说不能和别人说话,不能吃别人的东西。”小妹妹偷偷的看了一眼陈白羽。

陈白羽把头上的蝴蝶发夹拿下来送给小妹妹,别在她的头发上,然后看向满脸警惕的小男孩,“这不是吃的,可以拿。”

“哼。”小男孩冲着陈白羽冷哼一声。

陈白羽朝着他妹妹眨巴一下眼睛,小女孩立刻眉开眼笑。

被抢了钱的人终于在公安的不耐烦下,恐吓说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关几天醒醒脑才如实报自己被抢了多少钱。

数目终于能对得上了。

公安松了一口气,真的太不容易了。

麻蛋的。

一整天啊。

一整天都在扯皮。

你一百,我两百。

你一千,我两千。

啧啧。

一个比一个有钱。

不知道的还以为赶英超美了呢。

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公安恐吓,还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哥,你怎么肯定这些人一定记得自己带了多少钱?”年轻的小公安很好奇。

老公安撇了他一眼,“别说记得一共有多少钱,那个兜藏了多少钱都得清清楚楚。”在出门之前,谁不是数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可能记不住?

说什么不记得,不过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占便宜而已。

发现不能占便宜,还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然就如实报数了。

客车的挡风玻璃和车门都被砸了,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公安也不可能安排车送大家回家,所以,担心一下,抱怨一下,还是要上车的。

只能说幸好车灯没有被砸,否则可能还要在公安局待一晚。

因为没有挡风玻璃,车开得很慢,很慢。

一路上,陈白羽提心吊胆的。

幸好,也有惊无险。

三十多个小时,终于到家了。

回到宝阳镇的时候,陈白羽都要哭了。

从来没有觉得宝阳镇这么亲切。

“终于到了。”三姐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又活过来了。”不容易啊。

“不过,我的谭咏麟被踩了。”

下车的时候,三姐的明星片不小心落在车厢的过道里,被人踩了好几脚,委屈得差点要大哭。

三姐拿着明星片在衣服上擦了擦,越擦越脏。

“回家。”从宝阳镇到大唐农场也要两个多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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