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之引卿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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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吃豆腐

转过身的瞬间,姚婴就把衣服放下了,盯着齐雍那不客气又天经地义的样子,她紧紧皱起眉头,“我说公子,好歹我也是个姑娘,你要看我肚子,是不是不合适?”

“本公子要是能看得到自己的屁股,还需看你的肚子?而且,不要乱想,本公子向来不占任何姑娘的便宜。这一天之内,本公子见了多少没穿衣服的姑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还稀罕看她么?

“那些姑娘是死的,我是活的。她们不能说话,如果能开口,必然也不想让公子看她们的身体。而我幸好还能说话,所以拒绝公子的要求。作为下属,卖命可以,但尊严得在。”转身在另一个小石头上坐下,他屁股疼不疼的她管不着,反正他体质较为特殊,应该不会怎样。

“还跟本公子在这儿谈上尊严了。在长碧楼,让本公子长脸的才叫尊严。”除了他之外,他人是不配谈尊严二字的。

姚婴无言,这人自大自恋到了荒唐的地步。不过也对,有东哥那样的属下把他当神一样吹捧,他想不飘也难啊。

借着这朦胧的光线,看着那些矗立的石俑,寂静无声,它们真的很是诡异。

正常人的身高体态,它们就像哑巴似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这两个大活人看。

赤蛇在这其中逛游了一圈儿又回来了,它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爬了一身的泥。

顺着姚婴湿漉漉的裙摆爬上来,也正好借着她的裙摆将自己身上的泥擦掉了。

一直回到了姚婴的手上,像讨好似得在她手心里摇头摆尾了一阵儿,倒是瞧着有点俏皮。当然了,主要还是它长得比较小巧纤细。

“它没感觉到危险,但我却觉得这里比之前有水的地方还阴森诡异。那些石俑像真人一样,都在盯着我们看。我们一举一动它们都尽收眼底,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盯着那些石俑,姚婴缓缓地吐出口气。虽是觉得这里让人心底发毛,但有齐雍在,倒是不至于会让她坐立不安。

“你还会穿透石俑看穿它们的内心呢?这里也不知多少年没活人进来过了,那你看看这些石俑心中是如何判断你我二人的?是觉得你这个矮子长得漂亮,还是本公子英武不凡?”齐雍笑了一声,靠坐在那儿的姿势恣意又嚣张。好似在告诉所有人,天上地下老子最大。

姚婴嫌弃的撇嘴,调动脸部所有的神经来鄙视他,但也仅此而已。

“自然是公子英武不凡,我这般清汤寡水,石俑也不会喜欢的。”话落,她动手把系在手肘上的腰带拿了下去。低血糖的反应缓过来一点儿,不再那么难受,站起身,她要进入这群石俑深处去看看。

踩着淤泥,她一步一步的走进这存放石俑的地方。这里有不少的石俑是碎裂的,看起来碎裂很久了,裹覆着淤泥。

蹲下身体,查看这些碎裂的石俑,内部中空,没想到这石俑也做的偷工减料。

但,如果全部都是中空的,又如何能至今还有这么许多始终矗立不倒。

通过观察石俑的质地,外表生了锈,估算不出多少个年头,但肯定比她年纪大。

“公子,你过来看看,这些碎了的石俑是中空的。可是,我怎么觉得这站着的石俑十分沉重,并不是中空的呢。”她站在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石俑前,伸手环抱它想试试重量,但是极其沉重,这石俑也纹丝不动。

“你那点力气还想把石俑抱起来?就算它是中空的,那也是石头做的。你就算是吃了大力丸,也是一块碎片也抱不起来。”齐雍嗤笑,边说边走过来。

他长得极高,走到姚婴身边,便彻底将她给遮挡住了。

扭头看着他,姚婴无话可说,毕竟她的确是没力气。而他却是真的让人震撼,不说其他,带着她在那光滑的石壁上上上下下如履平地,虽说粗鲁了些,但始终没能将她给抛下,可见他力气有多大,体力有多好。

自己在这方面不如人,自是也没说话的份儿。

齐雍拨开了她,之后张开双臂,两手分别掐住那石俑腰身两侧,用力。

、、、空气有短暂的安静,齐雍微微歪头看了看,这石俑纹丝没动。

姚婴缓缓挑眉,看了看那石俑,又看了看齐雍,“公子要吃大力丸么?”

齐雍瞪了她一眼,之后环抱住这石俑,施力,迎着上头倾泻下来朦胧的光线都看到他额头上凸出的青筋,但那石俑依旧是未动分毫。

双臂环胸,姚婴抿起嘴唇,“啊、、、这石俑可能是生根了,那吃多少大力丸也不管用。”

齐雍放开双臂,后退两步,略恶狠狠的扫了她一眼,之后也开始生疑,这石俑怎么这般沉重。

转眼看了看地上那些碎裂的石俑,他踹了一脚,偌大一块碎片也被他踹的动弹,可见并没有多沉重。

这不免有些稀奇,齐雍的力气还在,并没有消失掉。可是,他缘何撼动不了那矗立的石俑呢?莫不是真的生了根。

齐雍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奇怪,环顾了一圈这里的石俑,他蓦地抬起长腿,一脚便踹在了那石俑上。

这一脚不为撼动,因为他十足的力量,石俑外壳碎裂。

后退两步,便看到了那石俑开始往下掉渣,长年累月的待在这里,其实它们并没有多结实。

只不过刚刚连齐雍都撼动不得,却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稀里哗啦的,石俑外壳一大块一大块的掉下来。

随着石俑外壳脱落,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或许是在意料之中,两个人均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这石俑里面是个没穿衣服的姑娘。

因为石俑是站立的,所以她也是站着的。挽起来的头发还保持着原来的造型,双臂自然下垂,看起来好像在睡觉。

可是,她的眼鼻口耳都是被封住的,样貌已经看不出了。腹部微微隆起,并没有之前在水里遇到的那些女尸的肚子大,好像刚刚怀孕三四个月的模样。

看着这沉静不动的女尸,姚婴的手也缓缓地握紧了,视线再看向其他数以千计的石俑,看来,每个里面都有一个被做成了痋引的姑娘。

“不管那些巫人做事的目的是什么,但这种行径完全可以称作疯魔了。”青春年华正好的姑娘,被夺去性命封在石俑之中,又成了痋的母体,丧心病狂。

齐雍却没有言语,绕过这还矗立着的尸体,朝着深处再走了走,又踹碎了一个石俑,里面果然还是一个被做成痋引的姑娘。

“看这地上碎裂的石俑数不胜数,那么在外四处跑的尸体还有怪物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但没有外力,它们是如何碎裂的?石俑碎裂,这尸体腹中沉睡的痋也活了?可是,我觉得应当不会这么简单,必然其中有一些因缘巧合。”姚婴双臂环胸,跟着齐雍走,一边说道。

走入这深处,他们俩都被石俑给包围了。因为知道里面有尸体,更觉得阴森森的,它们在沉默的看着他们俩,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齐雍走着走着停了,他的身体一半在光线中,一半在阴影中。

抬头,他朝上面看,幽深的眼眸被那一束光线所映照,那些光却好像被他的眼睛给吸收了一样。

他不会觉得刺眼,只是面色有些沉。

走到他附近,姚婴也抬头往上看,光线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倾泻下来,又不是一束,而是很多束。顶上像是破开了一条又一条的口子,也不知是人工还是天然。

“这里的尸体太多了,我们俩得处理到什么时候去?而且,它们一直在石俑中,也未必会活过来。或许,可以想个法子,将它们彻底封起来,也就不用再担心它们会活过来祸害这附近的平民百姓了。”姚婴觉得得尽快处理了才是,但眼下她是活动不起来了,腹中弹尽粮绝,再一活动非得低血糖不可。

“你有什么想法?”齐雍收回视线,一边将自己的袍摆掖进腰带中,虽是一身湿漉漉,但这样能让他自身活动更爽利些。

姚婴想了想,“得把其他人都叫进来,我们两个人,那不知得弄到什么时候去。顺着原路返回的话、、、我是不行的,就是那石壁我就爬不上去。可公子应该也很累,水米未进,总是不能让你再去做跑腿儿的事儿。”当然了,如果真要跑腿儿,还是得他去。她等同于半个累赘,遇到需要奉献体力的时候,她是一分力也出不了的。

齐雍看着她,丝毫不掩自己的嫌弃,带着这么个累赘,他也别无他法,毕竟又不能赶鸭子上架。

看他那眼神儿,姚婴也不甘示弱,反正她就这样,想要她像罗大川那样一身蛮力,给她吃什么都没用。

“本公子上去看看,按照时辰来算,这会儿应当傍晚了。”他觉得这里一切的变化,兴许都与上面脱不开关系。

看他就要转身攀岩,姚婴立即跟上,“我也上去。”她也要看看。

齐雍停下脚步,抬手拂了一把自己的下巴,那些明显见长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有些烦躁,“又想让本公子做老牛?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你这种下属。”

看他烦的那个样子,姚婴莫名的心中一阵舒畅,“我若是死了,于公子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损失。”

“我还拿你没招儿了呢。”齐雍无言,转身继续往深处走。这里很大,但又是个下宽上窄的圆锥形,石壁在远处,必须得穿过这些横七竖八矗立着的石俑。

姚婴跟着,倒不是说她一个人待在这儿害怕。可齐雍所说是对的,这上头泻下来的光线未必是巧合。

终于到了边缘,石壁下的淤泥一脚踩进去没过了脚踝。大概是长时间累积而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这边的石俑倒是保存的不错,没有多少碎裂的。而且还能看到石俑与石俑之间曾经有绳子做连接,但天长日久的,绳子老化,卡在石俑上的那一截,碰触之下都化成了渣渣。

到了边缘,齐雍便脚下一踮跳了上去,他真的像壁虎似得,跳上去的瞬间就贴在了石壁上,明明两条腿还悬空着呢,但又特别的稳。

姚婴有几分目瞪口呆,这种功夫是如何练成的?匪夷所思,给她一对儿翅膀,她也未必能达到这种程度。

“累赘,上来吧。”挂在石壁上的齐雍改变了一下姿势,之后朝下伸出一只手。虽是烦躁,又觉得她碍事,可还是没把她给扔下。

弯起嘴角,姚婴踮脚抓住他的手,自己完全不用发力,就被齐雍给拽了上去。

他力气真的是极大,大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身体悬空,仅仅一只手被他拽着,但是却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撑不住把她给扔了。

为了向上攀爬能更容易些,齐雍将她挟在了自己臂弯之中。姚婴不随意乱动,也是不想给他造成麻烦,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尽力让自己像个物件一样。

她这番举动,倒是让齐雍那条原本挟着她的手臂得到了空闲,松开她,之后扣住头上一块凸出的石块。他低下头看着那挂在她身上的人,笑了一声,“作为一个累赘,你的体重还算合格,脑筋也挺清楚。很好,只要接下来闭严了嘴不大喊大叫,本公子就不会把你扔下去。”

姚婴上半身就吊在齐雍的胸前,他低头跟她说话,她也不由的抬起头看他。

“我从来不会大喊大叫。”受到什么样的惊吓她都不会喊叫。

“很好。”齐雍挑眉,之后便开始攀爬。

之前也见过他在光滑的石壁上攀爬的功夫,姚婴倒是不担心。这石壁陡峭倾斜的厉害,有的地方又忽然翘出来,这就给齐雍的攀爬造成了一定的难度。

但好在是这里的石壁不是滑溜溜的,甚至越往上越干燥,由此可见这里就算有水经过,水位也没有太高。

感觉到了半途,齐雍的呼吸也变得重了,姚婴贴在他胸前,能够听得到他加快的心跳声。不过,他的心脏是不是和别人不太一样?跳起来特别的重,一下一下,像敲鼓一样。

若是能把他剖开,就应当能知道他心脏是什么样子的了。

到了一处凸出来的平台,一米见方,翻上来后,齐雍便直接靠在了那儿。

姚婴的腿就在他腰后,被他压得险些断了。她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挪出来,之后又松开他的腰,自己也坐了起来。

这地方太小了,仅仅能容下两个人坐在这儿而已。她这么一挪动,两只脚都悬在了外头。此时无需做什么,只要齐雍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推下去。

“很累么?”他两条腿都是在外头的,大概太长了,这就是腿长的坏处,无处安放。不过,若是可以选择,姚婴倒是也想要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若没有你,这会儿本公子已经到了上头了。”半眯着眼睛,他的确是在休息。姚婴水米未进,他也一样。

哑然,她还是不问了。已经从矮子变成了累赘,再多说几句,不知还得给她冠上什么名号。

在这个地方,往对面看,相距的似乎没那么远了。不过,很吓人,一种处于绝境的感觉,反正如果独留她一人,那她真是会被困死在这儿,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

又过了一会儿,齐雍才微微直起身体,显然是打算离开这儿,继续往上爬。

一看他动了,姚婴也转过身体,一把抱住他的腰,重复之前的姿势,上半身横在他胸前,双腿则钻到了他腰后。

齐雍动作卡在那儿,低头看着这个看起来很是‘懂事’的累赘,然后他就笑了。

“本公子的豆腐好吃么?”他问,一边扬起眉尾,倒也不是生气,可也没多高兴,毕竟笑的有些无语。

“公子,苍天可鉴,我只是想让自己尽量的能够省事一些,不会变成你的累赘,我没吃你豆腐。”他脑补功能很强大啊,而且让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齐雍哼了一声,摆明了不信,伸出一只手在她肩背处拍了拍,“这么多年来,不少姑娘有这想法,但有胆子付诸行动的,你是头一个。若不是眼下顾及不上那么多,本公子非得把你扔下去好好清醒清醒。”

无言以对,姚婴缓缓的把脸扭过去,对着他的胸口,她也不和他辩驳了。

只不过,她现在好像做什么动作都显得很刻意,似乎真的在吃他豆腐。

他身上的衣服现在已经半干了,一股水汽,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儿。他身上挺热的,热气冲出了布料,让她都不觉得凉了。

齐雍带着挂在他身上的这个‘吃豆腐的物件’,一下子便从这小小的安身之地离开了。他极其灵敏,如此险峻陡峭的地方,他三两下便攀住了石壁上凸出的小块石头。

一路向上,几乎是没有停顿,越向上坡度越大,甚至连着手的石头都越来越少。

齐雍的心跳如同打鼓似得,呼吸也有些重,带着挂在身上的物件,最后运力,一下子跃上了最边缘的一处空隙。

一条光线从这里倾泻下来,这是一处空隙,在下面看着很小,但实际上是很长的。

这就是山体裂开的缝隙,齐雍带着姚婴顺着空隙翻上去,夕阳进入视线当中,他们俩出来了!

坐在了石头上,这地方可不是下面,石头嶙峋又陡峭倾斜,只要身体向后,就得栽下去。

可是这上头翘起来的石峰又不止一处,像是一颗颗刚刚冒出土的笋子一样。

无数个地方开裂,光线就是从这儿照射下去的。

往四周看,皆是石崖,绿色零零散散的在其中,看起来有些荒凉。

西边,夕阳是红色的,一半已经沉入了天际,只剩下半个。

看着那夕阳,姚婴开始无意识的咽口水,“好饿啊。”

齐雍本是在观察这些石崖开裂的缝隙,听她说饿,他也叹口气,“本公子也饿。”

“这些缝隙,不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应当是自然风化。”姚婴不再去想饿不饿的事儿,因为越想越饿。

“未必。有一些人工凿过的痕迹,本公子认为是故意为之,削薄了这些石头的厚度,天长日久,它们就会开裂。算着时辰呢这是,起码得百年之前了。”水滴石穿可不容易,需要很久。

姚婴点了点头,“在这儿已经看不到留荷坞的影子了,看来我们真的走出来很远。想要回去,得花很多时间。”

“听你这意思,你有法子?”齐雍身体向后,直接躺在了起伏不平的石头上。他耗力过多,胡渣都长长了,原本束在发顶的墨发也有些散乱,几缕坠下来,他瞧着颇为颓废。

扭头看向他,姚婴点了点头,“金隼必然还在囚崖边缘等我呢,我想试试这么远召唤它,是否能找过来。它跟我的时间短,不知能不能行。”说着,她站起身,身上的裙子潮湿的,这般站起来,夕阳又彻底落下去,站在这里风吹凉凉,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不知留荷坞在哪个方向,但她面对着夕阳落下的方向摇晃手腕,太远了,也不知那家伙能否感应到。

齐雍就躺在那儿吹风,一边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姚婴,这种高度,她倒是不害怕了。

摇晃手腕,她动作很轻又有节奏,齐雍观察了半晌,然后忽然坐起来,扯着她腰间的衣服就把她拽了下来。

一屁股坐在那儿,姚婴扭头看向他,在这种地方,他忽然这种举动,吓了她一跳。

他漆黑的眼睛带着那么一点难以言说的不怀好意,之后他就动手把她手腕上的链子给扯下去了。

又来?

姚婴瞪大眼睛,还没等说话呢,齐雍便扬起眉尾,十分理直气壮,“你这东西本公子也能掌控。”说完,他就缠在了自己手上,开始轻晃。

频率和力度与姚婴差不多,他倒是真的一看就会。当然了,之前在庆江的时候,他抢走了之后就会用了,还把金隼和赤蛇折磨的疯癫。

无言以对的看着他,略暗下来的光线中,他瞧着倒是兴致很高。

同样都是饿,他们的状态似乎不太一样。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这里距离天空很近,今日天空又没有乌云遮挡,星星逐渐的一颗一颗跳出来,连月亮都在另一个方向现出了影子。

这里什么都没有,空寂荒芜,堪比天高,冷风阵阵。

齐雍一直在摇晃那手链,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似乎有点要放弃了。

姚婴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躺下,虽是硌的她生疼,但是太过疲乏,这般躺着倒是也舒坦。

“八成是只傻鸟,找不过来了。”齐雍也累,停止摇晃手链,之后挪动了一下两条长腿,也躺下了。

水米未进,一天之内耗力无数,便是铁人也熬不住。

之前还‘担心’被吃豆腐,但现在贴着躺在一处,也没了声音。

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夜空,姚婴的眼皮开始打架,又饿又困。来到这里几年了,除了来的那第一天至极的疼痛,这应该是第二回到了绝境吧。

当然了,那一次是她自己,而这一次身边还有一个人,倒是不会让人心生绝望。在这种地方,有个人和自己一起熬着,心下会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安稳来。

看着星空,看着逐渐升起来的月亮,姚婴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去多久,只是觉得手臂一痛,姚婴迅速的睁开眼睛,便瞧见齐雍横着悬在她上方。

“下面有动静。”他越过她顺着石崖顶的缝隙往下看,一手按在她手臂上,沉声道。

闻言,姚婴瞬时精神了,侧起身体,双手扒在缝隙边缘,只露出眼睛来往下看。

太高了,她根本看不到。可是因为这石崖内部中空的形态,声音会无限扩大,所以她听到了一些声响。

此时月亮正好就在他们的头顶,顺着这空隙洒下去。也不知是眼睛发花,还是因为月光的原因,下面深处,偶尔的有一丝银光闪过。

不过下一刻,姚婴就知道不是月光的原因,而是那怪物发出的亮光。

“汲取月光,之前本公子破开的石俑,里面的尸体也活了。”齐雍依旧悬在她上方往下看,他目力更好,所以也瞧见了许多姚婴没看到的。

“月华正浓,阴气也极盛,原来它们等待的是这个。在下面的时候,那些照不到光的石俑是没有破损的,倒是这些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的石俑碎了很多。这石崖顶故意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待时日长久后给下面提供月华。”姚婴也明白了这石崖上下的设计,原来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但这石崖顶的设计还是有问题的,依我看,当初可能没有完工。因为一些阻碍,便匆匆放弃了。”齐雍却不认为这是最终模式,有漏洞。

扭头看他,他也在那时转眼看向她,月华如水,看对方都很清楚。

还是齐雍先扬起了眉尾,顺势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姿态,之后自然的起身。

“这段时间你应当是圆梦了,到时梦醒,就收收心。缺点太多,有待提高,也免得日后总是成为累赘。”说的就是她体力不足,又不会游水这些事情。她不应该这么快就出楼,应当在楼中再培训个一年半载的才是。

明明刚刚说的还是人话,谁又想到转眼间他又开始了?

姚婴转过脸去继续往下面看,一边翻白眼儿,就当她是圆梦了吧。

就在这时,夜空中传来一些奇异的声响,齐雍最先听到,之后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星辰明月之中,一道影子高过了所有的石崖,在半空之中平稳展翅,正朝着这边接近。

又近了些,姚婴也听到了声响,抬头看过去,之后就笑了。

“还真找来了,花了这么长时间,它之前应该是迷路了。”这家伙,真是不错,迷迷糊糊的最后终于找过来了。

“不是傻鸟。”齐雍也较为满意,坐在那里支起一条腿,晃动手里的手链,金隼也径直的朝这边飞了过来。

扑扇着翅膀带着风,落在了石崖上,收起翅膀,它高高的扬起头,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

齐雍面带笑意的身子一歪,看着这终于找来的傻鸟,短短时间内,被调教成这个样子也是不容易了。

盘膝坐在那儿,姚婴抬手,金隼就挪了过来。

张开双臂抱住它,姚婴弯着眉眼,“终于找到这儿来,不容易吧。真聪明,再过几年,没准儿你就能考状元去了。”

“夸赞也得有个度,如你这般不切实际的赞扬,它到时还不得爬到你头顶去?”齐雍不赞同姚婴这种教育方式,妇人之见,太过短浅。

抱着金隼,扭头看了他一眼,“它能找到这儿来多不容易,我只是给它一些表扬,也让它增长自信而已。虽然它是个动物,可也是有思想的,喜欢夸奖。而且,这是我的宠物,我如何调教自有方法,不劳烦公子操心。”话落,迅速的动手把套在他手上的手链抢了回来。

这人抢东西成习惯,十分自然的拿着别人的东西把玩,恍若是自己的一样。

把手链戴在腕上,姚婴看着金隼,之后轻轻地晃动手腕给它指令。

他们在这儿想要回去需要耗费很长时间,从这石崖内部走,就只能靠齐雍一个人。他也很累,所以通信这事儿就得交给金隼了。

把脏兮兮的裙角扯下来一条,系在它坚硬的爪子上方,摸了摸它的头,之后便一飞冲天,离开了这里。

“它何时能回来。”齐雍问,让她自己估算一下时间。

“来时迷路,才会花费那么久。但这回它知道了路线,我想应该不会太久。”姚婴很信任那个小家伙,它是有一定智力的,再经过调教,就是个忠心耿耿的卫士,就是有时会有些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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