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萌世子燃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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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你求什么?

郭思谨走后,赵瑗对皇帝说:“臣有些累了,告退。”未等皇帝发话,他便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从御书房到宫门口,长长的一段路,他顶着烈日走得平平稳稳,其间有人同他搭话,他没应声,甚至连头都未扭一下。

皇宫在城东,到西市,步行需要两刻钟。在这两刻钟里,赵瑗什么都没去想,就是朝着那个目标一步一步的靠近。

饭点刚过,油泼面的摊点上,依旧有三三两两的吃客。赵瑗寻了个位置坐了,对老板喊道:“要两碗油泼面。”

油泼面摊很简陋,锅支在了路边,简单地搭了一个篷,摆了几张桌子。

夜市上,光线昏暗,大概能从长袍短衫上分出穷人,或是富人。穷人讲求舒适,富人要体面,即使在夏天里,也穿的十分齐整。

白天就不一样了,穿的衣服是什么布料,上面有什么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瑗坐在低矮的小凳上,月白色的锦袍下摆,扫着了油渍斑斑的地面。他一只胳膊支着方桌,托着腮;另一只胳膊放在油腻的桌面上。

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周围的吃客,不断的朝着他这边瞄来。从服饰上,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富贵人,再看相貌,精致的五官冷漠,深遂的眼眸寒气逼人。

待看清了他的模样,吃客们都不禁缩了一下脖子,准备赶快吃完离开,免得招惹是非。富贵人的脾气都不好,这位贵公子的神态,也像是随时会掀桌子,掂凳子砸人的主。

店老板不但面做的好,帐算的清晰,认人也很准。这不是前天晚上来过的客人吗?还有个极漂亮的小娘子。

店老板把滋滋地冒着热气的两大碗面,放在赵瑗面前说:“客官,一会儿夫人要来吗?”

这叫生意技巧,和客人拉拉家常,一来二去的熟了,就可能多来几次。

赵瑗眼皮都没抬一下,用筷子在面碗里拌了几下,又拉了另一碗,也拌了几下,然后抄起一筷子面条,就塞进了嘴里。

面条有点长,他吸溜了一下,才闭上嘴巴快速的咀嚼。

店老板看客人没理他的意思,讪讪的退到一边的树荫里,用眼稍的余光,观察着这个不寻常的客人。他吃的很快,一大碗面,很快见了底。用袖子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又拉了另一碗吃。

这次吃的比方才慢了一些,后来越来越慢。最后,店老板看他吃得实在艰难,走上前去,小心地问:“客官,来碗面汤吗?”

赵瑗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说:“好。”

面汤上来了,赵瑗喝了一口,急忙伸着舌头哈哈。

店老板不安地说:“有点烫。”

赵瑗想把面汤泼在店老板脸上,但理智让他从袖袋里,摸出来了几枚铜钱,放在了桌子上,哈着嘴巴,站起身走了。

大约走出了七八丈远后,他觉得刚刚吃的东西,在肚子里面挤挤抗抗,而且越来越剧烈。

赵瑗走到路边,扶着一棵大槐树站了一会儿,便开始翻江倒海地吐起来。胃部痉挛带的全身都是一抽一抽的,刚刚吃的东西一点不剩的都吐了个干净。

夜飞悄无声息地出现,端了一碗水,递向赵瑗说:“主子。”

赵瑗接过来,漱了漱口,又把碗还给了他。用袖子拭了额头和嘴角,朝着普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

慈宁宫的厢房内,郭思谨躺在塌上,大宫女翠玉拿了条沾了冰水的帕子搭在她的额头上。

“世子妃想用点什么,太后吩咐小厨房熬的绿豆粥,给您端过来一碗吧?”

郭思谨费力地睁开眼睛说:“好,再帮我放一点糖。”

翠玉刚走出去不久,太后手持了一把水墨山水图的团扇进来,在床塌对面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了,和和缓缓地说:

“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前面会有数不尽委屈和无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真是不适合做世子妃。”

方才郭思谨说出了那番话后,就晕倒了。

这是她进了慈宁宫后,太后说的第三句话。

第一句是劝诫她不要同皇帝作对;第二句是指责她说话前后不一,这一句,听起来像是嫌弃。

郭思谨扶着床塌坐起了身,直视了一会儿太后,然后低下了头。

“普安世子是仁义之人,他既是娶了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休妻的,你如此做法,对得起他吗?”太后叹了口气说:

“此前,他是待你冷淡了些。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需要一个过程,夫妻也一样,你不能指望着,他看你一眼,就会发誓和你白头偕老。

我不知道,你最想求的是什么。但做为一个女人,难道最想求的不是一个人的心吗?自请下堂,你这是在伤他的心。”

郭思谨抬起头,望着太后,低声问:“太婆呢?太婆像孙媳这么大年龄时,最想求的是什么?”

太后拨弄着团扇,嗤笑了一声说:“说了你也不信。”

“太婆还未说,怎么知道孙媳信不信呢?”

“时间太久了,忘了。”

郭思谨抿了抿嘴角,清亮地说:“不信。”

太后瞄了她一眼后,问道:“官家若是准了你的自请,你有何打算?”

“收拾衣服,离开普安王府。”

“以后呢?”

“隐名埋姓,离开这里。”

“哦?”太后盯着她问:“想去哪里?”

郭思谨拢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是家。既是离开了王府,就离得远远的,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忘掉,重新开始生活。”

“若是官家不准呢?”

“官家会准的。”

太后冷哼了一声说:“还在嘴硬。你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我从一个半老丫头,坐到贤妃位置上时,你还没出生呢。”

……

赵瑗进了普安王府,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走到半道,想到书房里已经没有床了,便收着了脚。站了半天后,向揽月阁的方向走去,走出七八步后,又收着了脚,朝着后园子的方向走。

午后的花草,被烈日晒得蔫头蔫脑。赵瑗走过曲折的花间小道,穿过凉亭,进了假山,与躺在苇席上睡觉的荆无名正看了个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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