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程那混小子长这么大，我都舍不得打他。”
“小两口的日子就让他们自己去过，性格磨合不了就慢慢磨合，咱们少管……”
“韩老。”黎正华打断了黎老爷子的话，“还麻烦您多照顾相思，相思清冷执拗，她有什么事也只会放在自己心里憋着不说。我也说不上什么话，她也不告诉我。”
韩振南“嗯”了一声，“你放心。”
“……”
寒茹走在韩苓身侧，时不时提醒她注意台阶，细心地护着她。
两人离前头三个男人距离稍远。
“大姐，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寒茹看了她一眼，试探般地开口。
韩苓望着前方三个男人，目光落在左侧的黎正华，与右侧的韩振南身上。
就算她不开口，她都猜到她会问什么。“振南抢了黎正华的初恋，现在怎么还能和好如初，黎正华怎么还会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阿寒，这个自己初恋与别人生的儿子？”
寒茹点了一下头。
韩苓看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东西比她们都透彻。
她不想瞒着韩苓，因为也瞒不住。
“嫁给振南后，我母亲去世那天，振南陪我回永城。在寒家庭院里，振南见到十五岁的晴天。”
“晴天是我的亲妹妹，母亲去世了，二伯当了家。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寒家也没人陪，那时国出和她同龄，我就和振南提议，把晴天接到京城来住。”
“我怎么想都想不到，振南会喜欢上晴天。”
韩苓深吸了一口气，“晴天太美好了，振南在压抑中活得太久，家族的重担官商场的争斗，以及我父亲……让他疲惫。我第一次在韩家老宅见到晴天，就觉得这个女孩太纯洁。”
“大姐，但是晴天不喜欢振南。韩黎两家关系好，那时老黎经常和正华来韩家。正华二十来岁的年纪，与晴天情投意合。我那时见他两郎有情妾有意，出于私心，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我没想到，黎正华会卷了我母亲留给晴天的遗产……”
韩苓摇了摇头，“当时黎家正在转型的最后一个阶段，需要辅助帮着转型。晴天手上寒氏一族百分之五的权财，的确是帮辅转型的好资源。晴天被自己喜欢的人骗了钱，自然伤心。”
“后来老黎将黎正华和顾家小姐联姻，晴天终于是死心了。天天躲在韩家老宅的房间里哭，哭得眼睛都红了。其实她的心一直不在振南身上，她只是把他当姐夫……”
“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她是你的亲妹妹，血亲的妹妹。”
“姐夫？她真的只把振南当姐夫？振南是我唯一的丈夫。为了他，我忍受了常人不能忍的，做了常人不能做的。韩家一跃成为京城第一的名门，我付出的心血，不少啊。我不能就这样看着自己丈夫的心越走越远，那颗心……竟然落在我妹妹身上。”
“我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我给过她机会，我和她说过，给她一笔钱，让她去国外生活。忘掉京城的一切，重新开始。”
“她很听你的话。”韩苓停了一下，远处三个男人已经陆续上了车。“晴天很听你的话，那段时间我在京城，她晚上跑来和我道别。说她要去华盛顿了，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寒晴天哪里听我的话？她若听我的话，第二天就不会进了机场却没上飞机。她若听我的话，半年后我就不会在振南的私人别墅里看见被振南金屋藏娇的女人，是我的好妹妹寒晴天！”
“她背着我勾引我的丈夫，背着我给我的丈夫生儿子！”寒茹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大姐，你说我能不恨吗？”
“就算我这么恨，我把她抓回来之后，也只是把她放在精神病院里。她死了，那是她自己短命。”
“那是你要她死！”韩苓偏头瞪了她一眼。
推开她扶着她的手，“你明知道晴天遗传了你母亲的先天性精神病，把她关进精神病院，不就是想要她死吗？”
妇人闭了闭眼，“好了，不谈这些往事。这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错。”
认真看了她一眼，“待阿寒好一些，毕竟，这是晴天唯一的儿子。”
韩苓先她一步走了。
没上飞机，半年后出现在振南的私人别墅。
一个男人若是用抢的，铁了心的要这个女人。一个势单力薄，简单纯洁的女孩子，又怎么敌得过他？
晴天的精神错乱导致的死亡，也不全是因为在精神病院。
她那时在伦敦街头遇到阿寒，派人打听了他们母子的情况，就已经知道，那十五年里，寒晴天间歇性发病。发病的时候，连寒沉都打，因为寒沉，长得有两分像振南。
或许早在振南的私人别墅，在他占有她的时候，她的病就开始发了。
韩苓觉得有点乏了，她最不想的，就是卷入上一代的恩怨里。
太复杂，太令人疲惫了。
拿出手机，又听了一遍吴妈之前发过来的语音。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还是阿寒和相思，让她稍稍愉悦些。
如果有小阿寒，小相思出生给她抱抱，她会更开心。
看着韩苓的背影，寒茹的脸色一点点冰冷到极点。
在所有人心里，寒晴天是最好的，最纯洁的。而她却是最歹毒，最坏的。
活着，韩振南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死了，韩振南也只能和她同葬。
“……”
“宋怡你别太担心了，青青这……她太不懂事，罚一罚，说不定以后会懂事一些。”韩晓归说道。
宋怡责怪身旁的韩国出，“二十遍女训已经够多，你还加十遍。我嫁给你，出嫁之前，韩家便拿着家传的女训让我手抄。我抄了一天一夜，食指都破了皮才抄完。”
“青青抄三十遍，她怎么受得了？”
韩晓燕：“大嫂，你也别怪大哥。大哥不这么做，黎千程不会善罢甘休。亲朋好友都在这，黎家面子也挂不住。寒沉把话抬得那么高，不惩罚得重一些，韩黎两家的关系就僵了。”
“其实也不怪青青，青青说的是事实。本来寒沉和黎相思就是相看两厌，这三年都是这样。要怪就怪寒沉和黎相思，若是没寒沉，也没这桩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