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黎相思的手从衣服上拿下来，“二舅妈，你给颜城妈妈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我先走了。”
黎相思的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完，男人就已经消失在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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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忘年出了病房，就看见即将走到走廊拐角处的颜母，她拿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他立马跟了上去。
训练过的人，脚步都很轻，一般人几乎不会发现。
距离颜母大致有五步的距离，可以听清她的声音。
对方是接通了电话，颜母笑着喊了对方一声“女婿。”
“嗯，我出院了，刚刚相思来看过我，我已经和她说了你和城城接我去意大利生活。”
“你的人在地下车库等我是吗？好，我就下去了。”
“那个，我能听一下倾儿的声音吗？她还说不了话？还没醒，哦，还没醒。她身体怎么样？有了城城的肾，她的身体有好转了吗？”
“有就好。”
“Alport肾疾病引起的眼疾，倾儿的眼睛能看见吗？……不能？需要移植眼角膜？那、那移植城城的，城城是她的妹妹，匹配度肯定会很高……”
“好，等我来了意大利，咱们再商量。”
颜母挂了电话，刚要进电梯，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掐住，直接拉进了一旁的绿色通道。
等她反应过来，就只看见昏暗楼道里，眼睛上方，宋忘年阴沉的脸。
“你……”一个月来，几乎每天到病房陪她聊天，说说笑笑，给她削水果吃的男孩，突然变成这幅狠样子，颜母大惊失色。
说出的话都有些抖。“你干什么？！”
“我想问问您在干什么？嗯？”宋忘年将她死死地扣在墙上，“颜城被你弄到哪里去了？眼角膜是什么？肾，有了城城的肾是什么意思？”
“请、您、告、诉、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我不知道……”颜母别过头，她被他吓得不轻。
“不知道？”
那段时间，颜城一直为了颜母身体状况奔波，他看着不忍心，便托关系四下去找名医。
一周前带来医院，颜母却抗拒不肯诊治。他以为颜母是生着病，脑子不太好。于是便顺从了她，没诊治。
一直到晚上，等颜母睡着了，名医给她注射了一支镇定剂，这才抽了她的血，拿去化验。
化验结果三天后出来，说颜母除了有些贫血，其余任何问题都没有。
结果出来那天，他来医院，却被告知颜母已经得到了捐赠的骨髓，并成功做了手术。
那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想着等颜城回来，他再告知颜城。
今天这一遭，他才知道！
紧紧地拧着颜母的手腕，似乎要将她的胳膊给拧下来。“再不说，我就拧断您的脖子。颜城，到底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你敢摘她的肾，就算是母亲，你也没这个权利摘她的肾！”
“你要她的眼角膜，还要取她的眼角膜？嗯？你告诉我，你把她弄哪里去了？说不说？”
颜母觉得自己的手要断了。
另一只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机，还没碰到口袋，就被宋忘年一把折了过去。
骨骼错位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下，是脱臼了。
“宋忘年，你敢在医院里……”
“我敢，您再不说，我敢在楼下大厅把您脖子拧了，您信不信？”
他不像在说假话。
“我女婿……”
“秦司霆？”他刚刚在病房里，听到二舅妈念了这个名字。“京城是韩家和黎家的地盘儿，你以为在这里，秦司霆能干得过韩家？颜城是二舅妈最好的朋友，她出了事，黎家会放过你？你还想去意大利？你连这所医院都出不去！”
见她还不说，宋忘年直接将她提了起来，就要下楼。
如他所说，要在楼下大厅扭断她的脖子。
被他提着走了几步，颜母还是妥协了。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在京城，韩家和黎家几代交好，势力雄厚。
“我说！”
她看了一眼宋忘年，又立马低下头。“我说了之后，你必须放我离开，确保我顺利登上我女婿准备的飞机。”
“好。”
颜母眼神躲避，“倾儿找到了，在意大利的一家精神病院里。但是她受了很重的伤，她有遗传性肾病，肾脏已经枯竭，眼睛也瞎了。她需要匹配的肾脏来移植，否则会死。”
“所以你和秦司霆联合起来把颜城带去意大利，给颜倾捐肾？！秦司霆那么有钱，匹配的肾脏为什么非要用颜城的？”
“她是倾儿的亲妹妹，双胞胎妹妹。城城的肾脏，百分之九十九匹配倾儿，有了城城的肾，倾儿以后再也不用隔段时间动手术再次换肾。城城的肾，倾儿能健康地用一辈子。”
“那你知不知道，这样对颜城伤害有多大？你和秦司霆还想要她的眼角膜，就因为她是颜倾的双胞胎妹妹，匹配度高。给颜倾的，要最好的。是这样？”
“对！倾儿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该城城还给她了。”颜母供认不讳。
“秦司霆在骗她是不是？他从一开始就在骗她，颜倾不在就选了一个和颜倾一模一样的替身做女朋友。颜倾找回来了，就把颜城的器官给她。真他娘的可以！”
——啊！
宋忘年话音落，楼道里便传来颜母的惊呼。
宋忘年把她脱臼的手又接了回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将她手臂扔开。
眸子狠狠剜了她一眼，“别跟秦司霆说见过我，否则你以后别出门，出了门就祈祷自己不会死。就算在意大利，我也能弄死你。”
“颜城那双眼睛要是坏了，我就挖了你的眼。”
男人从昏暗的楼道离开，还能听见他最后那道冷哼声，“秦司霆，可以的！”
“……”
黎相思在一楼大厅办完出院手续，刚走了几步就撞上匆忙离开的宋忘年。
男人像是被什么刺激似的，一双眼睛煞红。
“宋忘年……”黎相思喊了他一声，可宋忘年并没有听到，身影顷刻消失在医院大厅。
“……”
“宫斯寒，帮我把京城各个机场口设路障，延迟所有飞机……”
“……”
“叶叔，是我，我是忘年。我记得老爸在意大利底下有点人，你帮我把人调出来……爸要打死我，那就等我回来再被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