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朝凰之第一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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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畜牲

正月底,各州府驻地官兵相继抵达目的地,驻地卫所在去年年底就相继建好了,这欧式朝廷硬性规定的。

尤其是各地知府得知这是给驻地官兵修建的卫所,他们可不敢疏忽,都是严格按照标准来的。

二月初,锦衣卫一行十二人抵达禹州,其中这次的带队头领是天字号一辈的天五。

锦衣卫目前在长安城留有天子十二卫,每一组有十二名小头领,其中有一名是卫队长,各卫属下还有百名武功不俗的巡检使,这些人但凡是要去调查谁,几年来就没有查不出的。

即便也遇到了一些狗急跳墙的贪官,可只要有一个人能逃回来,锦衣卫必然会上报,到时候等待你的就只有大军压境,必死无疑了。

锦衣卫里个个都是曾经染血的高手,不管对方多少人,这里面有人想逃,对方绝对没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飞鱼服抵达禹州,禹州知府那边已经心惊胆战起来,但凡是飞鱼服出现的地方,必有冤情,这已经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不论是朝官还是天下百姓。

天五刚抵达禹州府知府衙门前,随行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一对中年夫妇上前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着给天五几人磕了几个头,再抬头,额头已经红肿泛着血痕。

“大人,请为草民伸冤呐。”

天五居高临下看着这对中年夫妇,冲身边的人点点下巴,上去两个人将这对夫妇搀扶起来。

“检举信,是你们二人送到京城的?”天五问道。

“正是草民二人。”那汉子颤巍巍的说道,一方面也是怕的。

这次他们夫妻二人是豁出去了,毕竟在知府门前状告知府,对方但凡是官官相护的,两人的性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可是他们没办法,自己的儿子儿媳和一对小孙子,都被知府家的公子给害死了,他们来到知府大堂伸冤,却被知府的人给一顿毒打赶了出去。

民告官,一般人哪里敢这么做,两人这是走投无路了。

两人膝下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多年前倾尽家产给儿子张罗了婚事,娶回来一个儿媳妇,好在儿媳妇孝顺良善,没过两三年就接连生下了两个孙子。

可就在去年年底,儿子儿媳带着两个孙子在外面采购年货,知府家的公子看上了他们儿媳的美色,带着家奴上前来调戏,儿子气恼不过,上前去和对方理论,谁知道遭到对方家奴的一顿暴打,儿媳妇也被那知府公子给掳走。

甚至对方还用两个孙子威胁儿媳顺从。

无奈之下,儿媳为了两个孙子,只得忍下屈辱,委身于对方。

可谁料想,被掳到知府家里没多久,两个孙子就在一个深夜,被知府家的家奴给投到了后院的深井里,得知两个儿子被人害死的那一刻,儿媳妇奋起反抗,想要与对方同归于尽,却被那知府公子一剑穿胸,当场死亡。

而得知妻子儿子均以被害的消息,本就因为一顿残暴的毒打卧病在床的儿子,也在当夜咽了气。

本应是欢欢喜喜的春节,其他人家都在阖家团圆,可他们家中只剩下两个苟延残喘,只希望为儿子儿媳和孙子讨回公道的苍老夫妇。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不等天五开口说话,禹州知府背后就冲出来几个衙役,上前就准备动手。

只是下一刻,一柄细长且前段稍微带着一点弧度的长刀,直接插入前面那个衙役的脚尖前二指的地面中,但凡是对方再抬脚往前一步,锋利的刀芒必然会割裂对方的脚。

而此时露在外面的刀身,还在发出颤巍巍的铮鸣声。

“大周新律明文规定,冤屈者查,诬告者罚,各地官府但凡遇到伸冤民众,不得以任何借口将其拒之门外,更不得在案件未明之前,对上告者肆意折辱打骂,一旦发现,撤职查办,视情节轻重进行相应的惩处。在审理案情期间,对原告与被告造成严重生命危险者,会面临终身监禁。直接令双方殒命者,判处死刑。”

天五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凌冽的眼神中,带着让观者惊骇的寒霜。

他是天字号杀手,再次之前杀人者众,可后期金盆洗手,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之下的十二卫卫队长,跟着指挥使大人巡检天下官吏,早已抛弃了过去。

如今的他有妻有子,日子过得安静美满,自然更加的希望天下关河宁定,百姓安居乐业,这样妻子在家中才不至于为他提心吊胆。

同时也因为曾经造下的杀孽,如今更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更多的人。

不会自己恕罪,之位上天怜悯,能善待他的妻子和孩子。

天五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锦衣卫隶属当今陛下,皇帝直属衙门,你们敢当着锦衣卫的面,随意辱骂治下百姓。魏大人,你可知罪?”

魏大人看到那枚金色的雕龙令牌,整个人吓得顿时跪倒在地,知府衙署也纷纷在后跪了一地。

旁边的百姓见状,纷纷跪下来高呼皇帝万岁。

他们这边被魏知府欺压太久了,莫说是他有一个贪财好色的儿子,有个刁蛮恶毒的女儿,就连这位知府大人,也是三五不时的强撸貌美女子,不管对方是良家女子还是嫁为人妇的,都不放过。

禹州府在之前可谓民怨沸反,可惜当时的西楚朝廷官官相护,禹州这边距离西楚皇城那更是天高皇帝远,他们是申冤无门,求死无路。

“小高,你带一队兄弟,包围知州府。”

“小七,你带一队人去坊间探查一下。”

“余下的人随我进府,将知州府一干人等暂且羁押与各自的房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知州府大门。”

“是!”

百余人此时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魏知府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吓得就有些腿软。

他扶着身边的人险险站稳,刷白着脸对天五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可是朝廷正四品官员。”

“莫说你只是正四品,就算是王侯将相,犯了错也要停职查办。”天五面容不变,“不然魏大人以为锦衣卫的职责是什么?各地防卫所调解百姓纷争,锦衣卫专门监管天下官僚。”

“说得好!”围观的百姓中,有个年轻后生挥舞着胳膊高喊着,“陛下万岁,大周万岁!”

“来人,将魏大人等禹州府一干僚属,全部羁押于后堂之中,任何人不得擅自逃离知州府,一旦发现,全部押入监牢,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

“是!”

十几名锦衣卫,手掌按在刀柄上,面色肃穆的将魏知府等一干僚属全部带去了知州府后堂,等这次的案件审理过后,被冤枉的自然会平反,若是证据确凿,那就会被押解回京,交由刑部主审宣判。

魏知府倒是想反抗的,可下面的人也得敢,毕竟和锦衣卫反抗,那就是意图谋反了,到时候可能会祸及家人,这个后果他们不得不掂量掂量。

这对老夫妇姓陈,得知锦衣卫会为他们主张这次的案子,两人直接哭瘫在了知府衙门前面,拉都拉不起来。

锦衣卫没有用刑的权利,不然魏知府等人绝对不会是被关在后堂羁押,每日里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可是一旦原告的状子得到证实,魏家上下都将会被带到京城受审,同时禹州的官僚也会被问责。

“头儿。”一高瘦男子来到天五面前,“找到了。”

“走!”天五带着人大跨步的离开知州府。

这两日,锦衣卫都在寻找那遇害母子三人的尸身,现在终于是找到了。

现在锦衣卫搜查证据,都是带着锦衣卫衙署特供的手套,虽说是用布料做的,可是很轻薄,主要是怕在探查期间留下自己的指纹,影响查案。

尸身是在城外几里处的一个小树林里,是有跟随在魏知府儿子身边的随从指认的。

看到土坑里的三具尸身,天五让人直接带回知府衙门。

陈家二老听说找到了儿媳和孙子的尸体,赶忙来到了知州府。

一进门看到停放在木板上,蒙着白布的尸身,中间的凸起瞧着就是个成年人,而两年的凸起只有很小的样子。

陈婆上前,颤巍巍的掀开一个白布,然后一声凄厉的嘶喊过后,泛着白眼直接晕死过去。

陈老汉上前将妻子扶住,望着那小小的近乎看不出本来面容的人儿,眼泪狂肆奔流。

“……畜、牲!”他这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面容狰狞。

“将人带下去好生安顿。”天五进来,交代了一声,在他们临出门的时候,天五道:“我们之后需要仵作为他们三人验尸,这件事还得需要你们点头。”

陈老汉看着三具尸身,红着眼眶点点头,“我们答应,只要能给他们伸冤,我们什么都答应。”

仵作是时下的称呼,事实上这次是以为医学院的毕业生随行而来的,毕业之后,在锦衣卫成立之初就来到了锦衣卫任职,陛下说他们是法医,因此他们都觉得法医比起仵作要好听些。

陈家儿媳的尸身,是有锦衣卫下的一位女法医勘验,两个孩子则交给了另外一名男法医,毕竟是男女有别,即便在他们眼里男女没有任何不同,可还是要考虑死者家属的想法。

生前死后名,一样重要。

前后约么一个多时辰,两人已经勘验完毕。

女法医崔香兰将验尸报告递给天五,“死者是被一把宽约二指,薄如蝉翼的利器,穿胸而亡,其中身上还有二十几道生前伤,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残暴对待,同时在死者后颈以及双肩位置,有几个很明显的双排齿痕,想来是在欢愉的时候被对方给咬伤的,咬伤有深有浅,基本都很清楚。”

因为陈家儿媳死在春节前后,禹州这边冬季还是相对比较寒冷的,气候与长安城差不多,即便是被埋在土中一个多月,尸身还保持完整。

两个孩子的尸身倒是很清楚,就是被活活溺死的,陈家儿媳这边却需要后续的排查。

“接下来要怎么做?”天五道。

崔香兰摘到手套,“自然是比对齿痕,同时还要找出凶器,死者的伤口是穿胸而过,凶器想来是一把长剑,而且极为锋利。”

“好,我这就让人去排查。”天五说罢,转身离开了。

崔香兰和同学宋伟看着面前的景象,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悲悯。

后宅里,魏知府的儿子魏恒这几日都是在惊慌恐惧中度过的。

他迫切的想逃离此处,去到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可是整座知州府全部被锦衣卫围堵的固若金汤,这两日他倒是派人偷偷出去,可惜无一人逃离,全部被抓到押入了监牢中。

对方是真的有武功的人,而不是知州府的那些衙役,靠着手里的刀棍和官差的身份震慑百姓。

离不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锦衣卫的大名,天下皆知,这两年被锦衣卫给处理的天下百官,太多太多了,之前南离的地方官员都近乎大换血。

虽说西楚刚归入大周不久,可是也道听途说了很多,此时在自己的脑补之下,近乎吓得大小便失禁。

房门推开,门外站着几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魏恒看到那几个人,吓得当场就瘫坐在地上。

“带走!”

“……”魏恒直到被两个人抓着胳膊往外带,才突然回过神来用力挣扎,“我不去,放开我,我不去,你们放开我……”

“别害怕,只是带你去协助调查。”其中一个人冷着脸说道,只是手中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掌,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的扣住魏恒的手臂。

魏恒挣脱不开,却弄疼了自己,五官也变得狰狞起来,奈何对方根本就不惧怕他分毫。

他不想去,比起去外面,此时他倒是希望能留在屋子里,哪怕被关一辈子也行。

因为魏恒知道,出了这个屋子,可能就回不来了,下一个地方想来就是监牢。

------题外话------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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