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之惑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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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鬼面人甚至是来不及问清楚了夜荼靡一声,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揣摩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到了最后,对上夜荼靡那一张凌厉而又决然的容颜,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再问出了口,只能是下意识的紧紧抿着唇瓣,最后对着站在夜荼靡身侧的红鲤吩咐了一声道。

“好生……好生照顾荼靡,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置好,我……我就先走了……”一语落下,鬼面人领着一群黑衣暗卫,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

红鲤原本已经对这人恨之入骨了,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鬼面人给一刀结果了去,可是现在看着此情此景,他的心中却也是隐约浮现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一时之间,他的脸色也白了几分,思绪混乱不已。

“一鹤?”此时内殿中央却是传来了一声带了几分迟疑的声音,赫然便是鹤十一在问话:“外面出什么事儿了,可是郡主也受伤了?还不快些将人带进来?”

这么一声声音出来,红鲤这才陡然回神,立马就扶着夜荼靡往里走,一边走着,另一边倒也没有忘了通知了一鹤一声:“一鹤,快些让人去我家主子隔壁房间清璃落姑娘过来!有她还鹤十一都在这里,主子和殿下的伤我才能放心。”

这话倒是不假,鹤十一是东宫招揽过来的神医,而北璃落则是鬼谷中人,是整个九洲都极为信奉的神医传人,有这两个人联手替夜荼靡和沈沐辞医治身子,就算是去了半条命,也必然是能够从鬼门关将人给拉回来的。

一鹤唤了一个东宫鹤卫去请北璃落过来,自己则是和红鲤一人一边,极为小心仔细的扶着夜荼靡进去了内殿。

鹤十一方才处理好了沈沐辞的伤口,看着夜荼靡带着肩胛骨处大片的血迹过来,脸色也是越发难看了些许,他下意识迎上来想要看夜荼靡的伤势,夜荼靡却是抿唇躲开了。

“你家殿下呢,情况怎么样了。”夜荼靡一边说着话,一边迈开步子自顾自的往沈沐辞的床榻跟前行去。

鹤十一眼看着夜荼靡的动作,眸中掠过一抹异样情愫,他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应声道:那柄折扇伤及殿下胸腔位置,恰恰是触及心脏的位置,再加上折扇边缘的锋锐利刃都带有致命的剧毒,我虽是已经尽力处置好了伤口,但是毒液到底入体了不少,一时间只怕是清理不了……若是殿下今儿醒不过来,只怕是有生命之危……”

夜荼靡先前是亲眼看着沈沐辞受伤时候的情形的,那一柄折扇周围光泽泛黑,她也隐约猜到了其上怕是会有剧毒。

可是她完全没有想法,那个人居然是真的如此不留情面,当初在十里画廊之中,夜荼靡将之认做了自己最为亲信的人,所以也曾偶尔透露过她欠下了南诏姜南柯还有沈沐辞不少恩情事儿,她言语之间虽然没有明确的点透此事儿,可是依她与那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还有着极而言,他必然也是能够明白这二人对自己是有多么重要的。

可是他呢?丝毫不顾自己的感受,甫一到了南诏帝都之中,便是领着大批的黑衣暗卫直接来了东宫,而且还动用了如此占有剧毒的暗器,现在直接就把沈沐辞害到了有生命危险的程度。

夜荼靡本来心中多少还有些动容,大抵是因为念着以往的交情的缘故,她心乱如麻,脑海之中乱糟糟的,尚且不知如何处理了此事,可是如今听到鹤十一所言的沈沐辞的情况之后,夜荼靡心中最后的那点动容,也是一时之间直接就消散无形了。

诚如夜荼靡自己所知晓的那般,她和鬼面人之间交情虽然是摆在那里,也的确是关系极为亲近之人,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夜荼靡都从来未曾亏待了他分毫,现在他却是直接将沈沐辞害成了这般样子!那个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毫无例外的将她护怜到了了骨子里的人,如今就是因为他出手的缘故,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

夜荼靡自问自己已经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本是不应该对死亡再怀揣了什么畏惧之心的,可当她看出沈沐辞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平躺在床榻之上的样子之后,心中仍旧是避无可避的伸出了几抹恐慌之感。

“怎么会这样……”其实夜荼靡也很是搞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按理来说,依着沈沐辞的一身武功看来,他的确是不应该被这么一柄折扇利刃害得受了如此重伤,更甚至还到了危及性命的程度的。

可是现在呢,事情的的确确已经成了这么一副样子了。

那个先前还对着她有说有笑亦或者是皱眉动了怒意也依旧堪比谪仙完美的人物,如今的的确确是虚弱至极的样子。

夜荼靡心中紊乱,脸色较之方才也是越发难看了不少,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而显得苍白无力,更不用说是现在这般白的快要接近透明的程度。

“郡主,殿下的伤情只能暂且如此处置了,剩余的事情,也只能晚些在看看情况,现在你身上也受了伤,不妨还是让十一先行替郡主看看……”若是放在平日里,东宫鹤卫等人若是见着了夜荼靡如此替沈沐辞担忧的样子,心中必然是会乐见其成高兴得很的。

只是现在,夜荼靡肩胛骨位置的血迹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哪怕是紫色的幽深裙摆,也依旧是遮掩不住她那不断浸染出来的鲜红血色。

鹤十一看的眼皮直跳,立马便是没忍着开口问道。

夜荼靡原本倒是没觉得这等程度有多疼人,不过只是一剑刺伤了肉骨罢了,这些个经历,她幼年时候刚学武术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个遍,她早先便已经遍体鳞伤到习以为常了,后来在鬼谷疗伤的时候,夜荼靡顺便洗髓换骨了一番,又经用了上好的药物将养了身子,她方才将身上的伤疤去了个干净。

其中的痛苦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所以也是打从那个时候开始,夜荼靡开始下意识的开始珍惜了自己的身子,极为爱惜自己的身体发肤,就连指间稍微破了一点皮,她也会谨慎的用了药物好生擦拭了一番。

不过,时隔如此多年,自打创建了十里画廊之后,夜荼靡也就唯有在当初为了夺走西凉迟昼摄魂铃的时候,在迟昼不要命的追杀之下,有些筋疲力竭之意,可那也从来未曾受了任何重伤啊,若真是要挑出一次,也就唯有夜荼靡在国公府上试图诓骗威胁了苏珞白的时候,自己承了苏珞白的怒火一击,口中吐了些许血色罢了。

可是今儿她却的的确确承了那么犀利的一剑穿透,能够浸染出如此大面积的浓郁血色,可想而知若是处置不好的话,必然会落下了不少伤痕的。

可是现在夜荼靡满心都在担心沈沐辞的伤势,如今倒也的确是没那个心思来顾虑了这等到底会不会留了什么疤痕的事儿了。她甚至是完全不敢想象,若是沈沐辞真的撑不过今儿夜里,醒不过来的话,她这重生一次回来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

沈沐辞是她心心念念记挂了两世的救命恩人,她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创建了十里画廊,说到底也无非是忍不下上一次夜家大族对她还有沈沐辞的欺辱罢了,夜荼靡当初受到夜家大族的威胁,为了求得他们不要对沈沐辞不利,纵身从九重楼上跳了下来,直接命丧当场。

唯一庆幸的是,而后的夜荼靡却是没有失去了意识,而是化作了一屡孤魂,陪在了沈沐辞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沈沐辞知晓了自己死亡又真相之后,不惜花费了极大代价,直接和夜家大族对上。

其实依着沈沐辞当时的能力和威望,若是想要对付了一个小小的夜家大族,应当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的,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夜家大族已经是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借着一系列手段谋划了极高的威望,将整个九洲百姓都耍的团团转。

九洲四国无数人信奉夜家大族,也因为那一句得夜家圣女得天下的话将夜家大族捧上了天,除去一个沈沐辞之外,九洲四国皇族中人无一不是将能够与夜家大祖中人结识之事儿当成了至高无上的荣耀。

而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当年的沈沐辞便是处在了一种极为孤立无援的状态,他既是和夜家大族为敌,就等同于是整个九州四国皇族为敌,亦或者也等同于是与整个九州信奉夜家之事的人为敌,如此一来,就算是以他的能力,能够将南诏的这些个皇族众人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可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沈沐辞这边刚刚处理了南诏的内乱,其余九洲三国之人便是赫然和夜家大族连手,对沈沐辞还有南诏进行了联合的打压之事儿。

其实沈沐辞已经算是极厉害了,上一世他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九州,却也是硬生生扛了许久的时间,最终还是登上了南诏皇族之位,壮大了整个南诏皇族。

只不过……最终因为心力交瘁的缘故,他的身子终究还是落下了极重的隐患,到后来,夜荼靡也是亲眼见证了沈沐辞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衰迷下去的,当时她作为一缕孤魂,对沈沐辞的状况真是担心到了心坎里,可却又实实在在是无能为力得很。

于是她心中又是难受又是绝望。

好在她并没有看到上一世事情的最终结果,也没有亲眼见识到后面的事情是怎样发展的,就已经极为好运的重生回来了。

夜荼靡重生在了她十岁那一年。

也是她十岁生辰的那一天。

她浑身是血的逃到了鬼谷之中,靠着最后一口力气,让鬼谷中人终于将她收留了下来,救下了她的性命,后来等到他的武功渐渐恢复的差不多了,夜荼靡便是开始着手策划创建十里画廊的事情,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凭借着十里画廊之势,能够和夜家大族对上了去。

但与此同时,夜荼靡却也从来不敢去靠近了他。

上一世沈沐辞下定决心和夜家大族对抗之后,他被整个人联合打压的事情看得夜荼靡心惊胆战,哪怕是重新活了一次,也仍旧是能够将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没有半点模糊的地方。

夜荼靡几乎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让沈沐辞被自己连累,为此和夜家大族有什么过多牵扯了,所以哪怕是她这一世重生归来,第一个想要见着的人就是沈沐辞,可她也是硬生生的抑制住了内心之中最为迫切的想法,只为想要护住了沈沐辞的安危。

毕竟在夜荼靡看来,因着上一世诸多事情的缘故,这一世的自己势必会和夜家大族撕破脸皮到不死不休的程度的,到时候沈沐辞若是因着幼年时候的那点交情,站在了自己身边,那无疑就是在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会让得他因为自己再次和夜家大族为敌,如此一来,也就极为有会再次陷入了与整个九州为敌事情之中。

夜荼靡不想看着上一世的悲剧重演,更不想看着沈沐辞再次因为自己而和整个九洲都成为了敌人。她满心都是心有余悸,所以只能是强行压住了自己心中的那点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避他而去。

可是现如今夜荼靡却是忽而觉察到自己这一直以来的做法,到底是错得有多么的离谱了。

明明她已经竭尽尽力的避开了沈沐辞,若非是因为这两日姜南柯的事情让她有些难以应对,夜荼靡甚至是连着话都不敢和沈沐辞多言了半句。

可是到了最后呢,她一避而避的结果,不也仍旧是让沈沐辞受了重伤,仍旧是让他奄奄一息的倒在床榻之上了吗?

所以说她克制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是没有让她得到了丝毫如愿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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