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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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亲自审问

可是不行。

连克三任太子妃已经对太子的名声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要是再加一个克弟的声名。

君凌帆抬头望了望外面天色,一张苍白疲惫的容颜依旧风华潋滟,双唇因缺水而干涩起皮,他却只是抿紧了唇角,试着把腿抬起来。

麻木的刺痛一股脑儿席卷而来,君凌帆缓了缓,朝后跪坐在地上,待适应了那阵疼痛,才慢慢调整了个姿势,让跪得太久的双腿血液恢复流通。

大腿至脚踝又酸又麻,膝盖里像是有锥子在不停地凿着骨头。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

比起他即将要承受的,区区两天的罚跪真的不算什么。

双手轻轻按压着膝盖,轻轻挪动发麻的小腿,待双腿知觉一点点恢复,君凌帆单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站起身。

“让你起来了?”

冷不防一个寒峭的声音响起,明明语调并不高,却偏偏蕴藏着无尽的威压。

刚离开地面的双膝瞬间落地,带起的一阵剧痛让君凌帆轻忍不住轻轻咬了牙。

细不可查地闭了下眼,君凌帆微微抬头。

身躯颀长的男子从殿外走进来,周身似裹了一层光华,雍容贵气得让人不甘逼视。

君凌帆垂下眸子,没有错过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淡淡开口,嗓音低哑疲惫:“皇兄政务繁忙,臣弟不敢耽搁皇兄宝贵时间,这就去玄隐殿,和盘托出一切罪责。”

去玄隐殿走一趟,担下谋害太子妃的罪名,三条人命需要有个交代。

纵使皇子,犯了法也没有被饶恕的特权。

况且有资格被选为太子妃的女子,哪个不是来自帝都响当当的显赫世家?世家大族家中贵女被谋害,真相一旦被揭开,皇族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所以,你是不打算说了?”君凌霄不疾不徐地朝案后走去,明明脚步声轻到微不可查,可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某人心头,带来不可忽略的压迫,“跟我杠?”

话音落下,人已经在宽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凌帆不敢。”

手里拇指粗的黝黑藤杖朝案上一搁,君凌霄身体倚在椅背上,视线平静地落在青年头顶:“两天的深省,就给了我这么一个答复?”

君凌帆垂眸,嗓音飘忽得像是棉絮:“事情是我做的,责任自该我来承担。待真相大白于天下,皇兄克妻之名自然消除……这原本,就不是皇兄该承担的责任。”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修长手指在腿前交叠,君凌霄淡漠的声音里听着似有一种闲适意味,可越是闲适,反而越增加对方的心里压力,“我已用两天的时间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即刻开始至明日早晨,再有需要处理的政务,已交代他们全部送至雍华宫,所以……”

语气微顿,“凌帆,我有足够充裕的时间来审问你的事情。”

君凌帆低垂着眉眼,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该感谢皇兄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审问他,还是该庆幸皇兄还愿意亲自审问他?

亦或者……

其实他还是愿意去玄隐殿的。

所以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君凌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皇兄。”

君凌霄看着他苍白的脸,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臣弟罪大恶极,理该去玄隐殿受审,或者去刑部也行。”他正色道,“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臣弟在此跟皇兄赔罪。东陵帝国疆土广袤,唯有皇兄有资格登临九五,臣弟从未肖想过帝位,小六儿女情长,也不适合坐女皇,唯有皇兄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选。”

君凌霄闻言,倒是淡漠开口:“阿谀奉承,也并不能减轻你的罪责。”

君凌帆摇了摇头。

他不是阿谀奉承,也不是想减轻罪责。

他只是不想,不想让两人之间生出什么误会。

“臣弟说的是真话。”他低眉道,“太子妃一事,皇兄可以当成是意外——”

“三次意外?”

君凌帆默了默:“是,三次皆是意外。”

君凌霄眉目骤冷,沉默了良久,寒凉的气息在殿内萦绕。

“看这架势,的确是想去玄隐殿试试手段了。”君凌霄不咸不淡地开口,“既然如此,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君凌帆心头微震,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正要起身。

却听君凌霄语气淡淡:“别忘了去跟姬叔报备一声,看看这事他又该承担什么责任。”

砰。

刚刚抬起了几寸的膝盖又落回宫砖地面。

君凌帆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没有血色。

历来宫廷里就有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的惯例,虽东陵女皇当政,惯例跟以往不同,皇夫们跟以往深宫嫔妃也不一样。

可儿子犯了事,且还是不可饶恕的大事。

身为父亲的姬凰羽,就算因身份特殊不必受到株连,连带的责任却脱不掉。

况且,三条世家贵女的性命。

此事一旦大白于天下,朝堂上的官员,帝都几大世家又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不仅仅是姬凰羽,女皇陛下同样需要为此承担她教子无方的责任,需要给群臣和各大世家一个交代。

还有太子。

接连三任太子妃暴毙,凶手是二皇子。

太子对这件事也一样需拿出个态度出来。

宫廷震动,满朝哗然。

不管是九娆和几位皇夫,还是几位皇子,都不可能置身风暴之外。

君凌帆沉了沉眉眼。

去玄隐殿受审的话,再也说不出一句。

沉默持续发酵。

似乎正如君凌霄所说的,他今天有足够充裕的时间留在这里审问。

亲自审问。

不管是以太子身份,还是以长兄身份。

他都有足够的资格代替玄隐殿,问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即便这般审问方式历来罕见,君凌帆也绝不敢抗议一个字,不管是因为方才那番话之后生出的顾忌,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他都只能乖乖的服从命令。

只是究竟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他还需要好好想想。

好好的,想一个听起来不会那么破绽百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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