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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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可能因为是陌生电话, 他隔挺久才接。

那头还没说一给字,李蔓先开口说:“是我。”

电话里他呼吸声浅低,只听见他懒懒的嗯了声。

李蔓说:“你在哪?”

“公交站。”

“你别走,我有事和你说。”

裴邺坤坐在小区别上的奶茶店里, 店里就他一人, 老板娘在看电视, 老板娘的儿子在写作业, 他倚在靠椅上, 把电话用肩膀夹着, 随后吸了口奶茶。

他说:“车快来了,有事改天说吧。”

“我现在想见你。”

他听出点猫腻, 慢悠悠的打转她, 语气依旧很冷,说:“你是我谁啊?我妹妹还是我一夜情对象?想见就见?”

李蔓说:“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我刚才出门没带手机,借的别人电话打的, 我就在那里等你。”

裴邺坤还没问上话她就把电话挂断了,他用力吸了几口,嘬的啧啧响,喃喃自语道:“你就认准老子会来。”

他走出奶茶店, 扑面而来的热风和室内的冷气形成对比, 身体很快热起来,琢磨半天他也猜不着李蔓想和他说啥,总不会说我要和你在一起吧。

他想, 就算她这么说,他也不会答应的,想要他,哪那么容易。

写作业的男孩转头问道:“妈妈,妹妹和一夜情有什么联系吗?什么叫一夜情?”

老板娘像赶鸭子那样嘘嘘两声,“你给我写作业,都快开学了,字都没写几个。”

从奶茶店到小区门口左右也不过五十来米,他腿长步子跨的大,一分钟的事情。

李蔓从楼道里出来,只见熟悉的人影倚在斑驳的围墙边上在喝奶茶,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快,还想着得多等一会。

裴邺坤抬起眼皮,睨她一眼。

李蔓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亮,细细长长,温柔皎洁光亮,她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就像一只甩了壳的蜗牛。

刚才搭话他没仔细看她,这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穿的是棉质的无袖长裙睡衣,月光打在她身上,皮肤白如雪。

“想说什么?”

李蔓看到奶茶几乎明了了,他压根不在车站。

她走上前,站在他面前,吹起的发蹭到他胸膛。

李蔓脱口而出的话被她咽下,她转而问道:“今天和她一起吃饭开心吗?”

裴邺坤凝她几眼,“和你有关系?”

“她要和你旧情复燃?”

“是啊,老子行情好,从不缺女人。”

李蔓长长的嗯了声,说:“那没事了,你回去吧。”

裴邺坤被她的三言两语挠的心火烧,见人转身要走,他几步跨到她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住她。

“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逗我玩?李蔓,你他妈——”

“我后悔了。”

裴邺坤原本松散的眼神一瞬间集中起来,黑漆漆的望着她,他把奶茶杯握扁,塑料杯扭曲发出细索的声音。

原本想说的话被截住,他问:“后悔什么?”

李蔓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迂腐,还很胆小,还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她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和越发深沉的瞳仁,漆黑的眸子里是她的倒影,李蔓看清了自己,这一瞬间也许是她这一生最好的样子。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她自由的无边无际,那些压在肩上的厚重灰尘通通落下。

裴邺坤倒吸一口气,他发誓当初上她的时候都没现在紧张。

李蔓将他所有神情变化都捕捉在眼里,她又上前一步,和他贴紧,她说:“我跟你,你要我吗?”

裴邺坤胸膛鼓起又渐渐缓下去,他抿着唇,眼睛有点弯,李蔓身上好闻的香味将他环绕,她仰头看他,娇艳的唇唾手可得。

他冷哼一声,学着她那天的口气说:“那可真对不起,我要不起你。”

李蔓知道他在生气,是故意的,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快乐,她知道自己让他伤心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低低平缓的说道:“这样啊,没关系。那我们先做炮友好了。”

裴邺坤仰头,嘴巴快翘到天上却还故意沉下声说:“李老师为人师表这样不好吧。”

李蔓抱紧他,心底涌上无限踏实感,她说:“因为是老师所以更刺激不是吗,今天正好,我手机钥匙都没带出门,也没地方去,不如我们去开个房间。”

她胸前那两团软软的压着他,裴邺坤低头下巴正好蹭到她脑袋,他干咳几声,假正经道:“我不上自己妹妹的。”

李蔓笑着说:“那不是更刺激。”

裴邺坤:“这不行。”

李蔓拉开距离,说:“那算了,我走了。”

“回来。”他干练的一吼。

李蔓看着他,笑语盈盈,说:“我想要你。”

裴邺坤一下子就想到多年前他做的那个梦,现在真他妈应景。

他捏着奶茶杯子一把搂住她的细腰,他把李蔓身子往自己身上压。

他把脑袋凑到她耳边,说:“李老师说说清楚,想要我什么?我这人没文化,听不懂。”

小区外就是马路,行人来来往往,多数都是这边几个小区的一些叔叔阿姨,有的出来锻炼有的出来散步这会都回家了,其余的都在车祸现场围观。

李蔓缩在他怀里,想着别人从后应该看不到什么,更何况这个破小区路灯也没几盏,在两人紧密的缝隙中戳了戳硬如钢铁的某物。

她说:“这个,懂了吗?”她又点点他的心房位置,“还有这里。”

裴邺坤绷不住了,对着她脖颈咬了一口,“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下流。”

李蔓双手勾住她脖子,呼吸温热,像小猫似的叫了声邺坤。

她听到不远处依旧嘈杂的人声和警笛声,她抱紧他。

他说:“要老子上你也行,这回咱们先把话说前面。我这人是个穷光蛋,没什么家底,这些年也就自己存了十来万,想好了吗?”

“想好了。”

“走,开房去。”

他把奶茶扔进绿色的大垃圾桶,随手一抛,准的很,随即提着她的腰揉在怀里带人去宾馆。

他本来想带她去酒店,可李蔓怕要身份证,拉着他找了个小宾馆,他随身带皮夹子,用他的身份证开了个房间。

裴邺坤把门一关,拥着人往床上倒,李蔓双手抵住他胸膛

“先洗澡吧。”

“嫌我臭?”

“有汗味。”

裴邺坤从她身上起来,边解裤腰带边去卫生间,喃喃道:“男人味懂不懂?”

他简单的冲了个澡,围了浴巾出来。

李蔓躺想看时间,打开手机发现他没有设置解锁密码。

裴邺坤在床边坐下,“哟,现在就开始查勤了?”

李蔓把手机递给他,“什么时候拍的?”屏保是她的照片。

“就上次。”

裴邺坤夺过手机往边上一扔,整个人栖身压上去,补充道:“打飞机的时候用的着。”

李蔓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上面还挂着水珠,麦色的肌肤性感撩人,健硕的胸肌和腹肌令人垂涎,她两手搁在他腰窝处,又渐渐攀上他的脊椎骨,她拥抱住他。

她说:“以后用不着了。”

无论是打飞机,还是看她照片打飞机。

洗了澡他那股冲动劲稍稍冷却,他单手抱起李蔓,两个人依偎坐在床上,他双腿圈着她,搂紧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额头那处。

裴邺坤这会热血稍熄,开始追根问底了。

“怎么突然后悔了?是不是看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醋了?”他有些小得意,就知道这招管用。

李蔓手指滑过他的脸颊,抹去几滴微凉的水珠,她声音带着点笑意,说:“得世外高人指点,赠我一颗仙丹,服下后脑子一热就去找你了。”

裴邺坤捏了捏她软软的手臂,“咱李老师就是有文化啊,还仙丹,老子下面也有两颗仙丹,保你吃了春心荡漾。”

李蔓想起上次她看到的景象,到底是初经人事,她平常也不关注那些,这会不禁脸颊发烫。

她说:“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满口荤话。”除了在她面前说一些粗话几乎没见他耍流氓过。

“你见过哪个哥哥在妹面前说这些下流话的,这种话只能和自个儿媳妇讲。”

他翻身吻她。

李蔓勾住他脖子,耳朵像是耳鸣一般,除了他的喘息其他的都听不见,睁眼瞧着天花板也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们都很清醒,也确定好了彼此。

如果说上次他是狂猛的野兽,那这会真是绅士的王子,他一点都不急,轻拢慢捻,细细品味琢磨。

战役结束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他只要了她一次,无比满足的一次。

裴邺坤搂着她,边喘气边说道:“真他妈得劲。”

李蔓扯过被子一同盖住,她没上回累,精神也还算抖擞,小宾馆一共就两楼,窗户高高方方,还有防盗窗,泛旧的红色碎花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从窗户溜进来,白色床被上倒映出防盗栏的杆影子。

做的时候关了灯,她要求的,所以这会房内月光显得特别明亮。

李蔓环住他的腰,整个人依在他怀里,裴邺坤大腿一夹,将她的两条腿收在自己腿下,浓密粗糙的腿毛蹭到她皮肤,触感粗粝。

他吻她额头,好似在亲吻一件宝贝。

激情褪去,这个夜晚安宁清凉,女人在夜晚容易感性,也最容易吐露心声。

李蔓说:“这半个多月其实我都挺不开心的,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事情,可是一想到你——从小到大母亲一直告诉我她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也下意识的觉得我应该活成她所期盼的人,不让她担心不让她失望,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李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管那么多。今天,遇到个好人。”

裴邺坤说:“那我可得去好好谢谢这个人,让我抱得媳妇归。”

李蔓说:“邺坤,既然我做了这个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无论如何。”

“我知道你妈肯定对我有意见,但我真的不想就这么和你散了,我还年轻还可以再努力点,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不说多好的日子,但肯定能给你一个窝,特温暖的那种。”他靠近她,压低声音说:“我真的想好好疼你。”

李蔓嗯了声。

裴邺坤又说:“你跟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都支持你。”

李蔓笑了笑,“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从事教师一直都是我的愿望,现在很完美。”

他嘚瑟一笑,“那是,我和你刚刚好,深度,长度,契合的完美。”

李蔓:“”

温存了一会,他拍拍她肩膀示意她离开,裴邺坤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开灯,习惯性的抽支烟。

李蔓起身去梳洗,望着浴室玻璃上的倒影,裴邺坤抖了抖烟灰心满意足的一笑,眯眼抬头瞥着窗外的月光。

这么多年,终于搞到手了,还是两情相悦那种。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总不可能是上回见面后吧。

他掐灭烟,三两步走进浴室。

李蔓不拘谨,她招他过去,细心的打好泡沫想帮他洗澡,却被裴邺坤制止,抵在浴室瓷砖墙上。

“你还想要?”

裴邺坤勾唇一笑,亲了亲她,柔和问道:“我想知道,我的好妹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哥的?回答的让我满意那就赏你一次。”

李蔓手里握着花洒,喷口朝下,水流刷刷往下走,浴霸极暖的光源从顶倾泻而下,他脸庞坚毅硬朗,漆黑的墨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她说:“初一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

裴邺坤一算,那可真是老早以前了,到现在为止也有十来年了,人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啊,这么些年他忍的辛苦,其实不然他,她比他更辛苦,细想从前,他真的没有丝毫察觉,可想而知,她掩藏的多么好。

他捏了捏她脸颊,“咱们还是郎有情妾有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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