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伯夫人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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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章,大败鲁王

鲁王梁廓称得上造反的人才,他具有遗传来的锲而不舍精神,不过老天也锲而不舍的和他开玩笑,他扳倒老洪王来个晋王,晋王的身世造就缩头乌龟模样,鲁王撩拨不起来晋王的反抗之心,只能逼他到无路可走,晋王走出惊人的一步,屈身向奚家求救,愿拿后世王位和封地为筹码。

梁廓再次改换计划,终于等到当今归西的这一天。

南兴传来的消息也令人欣喜,在慧妃鼓动下的奚家王妃和梁仁当街翻脸。

这对夫妻是当街翻脸,不是王府大门内产生的裂痕,出门还能装和气,奚端秀当街揭穿梁宝贝的身世,让晋王梁仁、承平伯夫人避无可避,换成其它的人也可能会说休妻。

休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西咸,正在游说中成省过往结交官员的鲁王梁廓不由庆幸,他等着奚端秀回娘家,真相大白的那天,一举把需要借道的中成省官员说服。

奚重固不再照顾晋王,中成省的官员们也就没道理不接受鲁王的财宝,哪怕奚重固转天就后悔,这里也有个时间差。

鲁王府的兵马源源不断通过,带队的将军们抓得住快这个字,进入南兴后就分兵挟制周边城池,一支兵马前往王城。

庞石、周树、钱华、杨江水这种养了多年,现在到报效时候,约好的,他们会打开城门放进兵马,乱军里杀了晋王更好,让晋王逃走更可以胡乱指正他的罪名。

占据王城后,南兴就归鲁王府了,此后和京里怎么扯皮,只要背后有周王相助,鲁王府就在呆上一段时间。

这种帮助有和周王商议过吗?

这倒不用,周王府历代活得谨慎低微,巴不得别人跳的越高越好,新帝和鲁王府打不完的官司,周王就可以伸伸腰身。

梁廓想到这里,不由得桀骜,周王以为他兵多将广,可是西咸每年在西昌花的钱财也不少呢。

他在后队里,见到南兴轮廓出现,住马问声:“二公子到了哪里?”

“回殿下,公子应该到王城。”

梁廓感叹一声,幸亏有两个儿子,他本来全心栽培的是老大梁谋,梁谋被郭喻人废掉,以前游说京里王侯宅院,熬夜吃酒精神抖擞,现在多走几步就喘不过气,需要大量的医药跟上。

他现在只有老二梁筹是中用的后代,文武官员们也早就提出立梁筹为世子,梁筹向兄长倒有情意,说他愿保梁谋江山,这提议不了了之。

梁廓眼里已不把新帝放在心上,诸王被他成功挑起历代向京里的怨恨,宁王都怀疑先帝去世死因,其实呢,怀疑先帝死因就是质疑新帝得位。

如果新帝是人心所向,先帝怎么死的不会有人追究。

新帝既不能管制诸王,这种纷乱时候,不出兵马还等何时。

梁廓已知道奚重固不再放行,姓奚的死忠愚忠,前方速度还要加快才行。

一面传令,一面梁廓快速向王城。

让人暗开城门这种事情,大多是夜里,庞华等人是文官,可是庞华做事有效,这些年居然说动守城武将。

大白天的,梁筹来到王城之下,向上面高喊:“庞大人,庞大人!”

杀气骤然出现。

城头上闪出郭喻人,及操练几年的青年们现身,常佳旗等第一时间张弓搭箭,箭头簇动风卷梁筹。

郭喻人闪电般拔出佩刀,准备重演刺杀梁谋那幕,见到马上无人,梁筹知道厉害,一个翻身落马于地,不好看,但保命。

这样的杀招不是随时能用,郭喻人等暗道可惜,鲁王府已有防备。

刀斧手推出庞华、周树、钱华、杨江水全家及他们的心腹知己,一颗颗脑袋往下掉落,郭喻人在城头大骂:“梁筹接箭!”

万箭齐发,梁筹等人推出盾牌,这第一仗狼狈逃窜。箭程以外梁筹重整兵马,拔剑扬威:“来到王城不易,打下它,论功行赏!”

又让往各处调兵。

城里没有百姓,郭喻人等苦撑三天三夜,在夜晚放弃城池逃出城门,黑夜里不知去向。

苦战到手,梁筹没有怀疑,他先不看死伤数字,大摇大摆进入晋王府。

库房大多是空的,梁筹也没有多想,这场战役酝酿数年,开始时也筹划有日,换成梁筹也会有所准备。

晋王丢了南兴,这是最大的战利品。

让人请鲁王前来,并且把城池里最大的王城当成周边兵马的军营,这里好容身、可休息,把打破的城门城墙修好,是最好的补给地。

库房里余下粮草不多,不过郭喻人等人走时没有放火,梁筹现在只要打通往尖角城的道路,就可以运送粮草到来。

很快鲁王进城,父子见面高兴不已,梁筹城里百姓逃走精光,鲁王说不要紧,安定下来后,百姓自会回来。

这夜,鲁王睡在晋王书房,梁筹睡在城门之下,随时应变。

子时刚过,梦最酣夜最深时,一口水井里露出郭喻人的面容,而同一个时辰,城中各处水井、河道、花园的角落出现暗门,将军们带着精兵悄然出来。

这座王城是大修过的,主持的人就是承平伯。

梁仁不修王府,先修王城,把原王城扩大,对外宣称容纳百姓,而南兴王城商会出名,以为晋王这是挣钱为原因的人不在少数。

暗道、暗门不计其数,很好的隐藏在城中各处,承平伯府很大的园子里,进入的兵马最多,带队的舅爷们在承平伯在世时也熟悉的是图纸,后来认下妹妹,直接在园子里走动到熟悉。

换上与鲁王府相似的盔甲,一队队人出现在城中各处,厮杀声起,鲁王一跃而起,和衣而睡的他兵器就在枕边,拿出走到书房院中,见到迎面有人杀来。

也是一位林家的舅爷,和鲁王府有灭族之仇,见面就红眼,和鲁王打得难解难分。

城外乌压压兵马到来,为首将军天神一般:“王朗在此,梁筹小儿出来受死!”

鲁王父子都知道上当,论起来谁的兵马更多,在谁的地盘上谁的多,有备的梁仁在南兴兵马最多。

血拼出一条道路,父子逃到尖角城时,二十万大军收拢后只有数百人回来。

“宁王自南边杀来,奚重固自西边杀来,殿下,咱们大败了。”

父子们不敢停留,怕周王暗下黑手,又怕西昌封地上的忠臣们下手,带伤逃回西咸,像丧家之犬。

这一仗打成这模样,是鲁王府没有想到,梁仁也没有想到如此顺利,战后总结会议上,他和南兴的文武官员们一致承认除去宁王殿下援手以外,奚重固也当感谢。

章乐瑜、乔远山为首的文官、王朗、郭喻人为首的武将,开始商讨如何保持和奚家的关系,最后结论是向奚家继续求娶,王妃就不必了,来两位侧妃吧。

看战利品分配的梁仁闻言好笑,一面盖印公文,把分给宁王和奚重固的发出去,一面忍俊不禁道:“这个,我自有主张,你们放心吧,先看看我的法子。”

公事有所了结,细碎交给官员,梁仁上山来见妻女。

山中百姓已逐渐挪回,现在只有官眷们、梁宝贝母女和大量的孩子们在山上。

秋天已至,山上寒冷已经下雪,梁宝贝带着她的大部队在笼地火的房间里,梁仁换下寒衣,重披暖衣,向火烘手后进来,看一眼就心花怒放。

章乐瑜这些日子在打仗,杨老先生和学里先生们并不耽误上课,几年下来,四岁近五岁的孩子能坐得住,张开小嘴巴童音稚气,一字一句念的摇头晃脑的,像一群小鸟在展翅。

梁仁摆手让先生不要惊动,笑嘻嘻的来见尤桐花,见面就抱在怀里,脸埋到尤桐花肩头。

岑氏、刘氏每天依礼陪伴尤桐花,此时知趣退开,在房外两个人各自心思,离殿下越近,反而越明白梁仁内心没有她们,他当初说的也仅是养老,他有做到。

不过两个人还是苦盼着,而能见到梁仁一面也胜过几年间,两个人内心还是满意那种。

夫妻在房里一直呆着不肯出来,在对方的怀抱里更能明白自己心情,回到王府的那晚,梁仁抱尤桐花入怀里,她就瞬间息去余下的尖刺,像任何一个在爱情里温顺的女人。

可丧夫的经历终究不是一闪而过,尤桐花不可能在与梁仁的爱情里件件听从,但爱来的时候全心全意的爱,这是每个爱过人的真实经历。

什么是爱?

是爱别人。

来自对方的爱,叫被爱。

很多时候,很多人拿我爱你当成束缚,当成向自己和对方的束缚,你爱别人,是发自你内心的全心爱,一般来说是不计回报的,有回报的叫交易,你爱我,我才爱你,这叫交易。

说到这里,只怕又要有人抬杠,对方不爱我,怎么可能放心同他过日子。

为过日子而嫁人的,这也是交易,你给我想要的日子,我嫁给你,或装着爱上你,或在以后真的爱上你。

可是在当下,并不爱,还是交易,而为过日子的理当看清你选对人没有?这个不叫爱。

别人不爱你,是他没爱,别人爱你,你是被爱,你爱别人,真爱全心全意,不计较一切。

尤桐花在梁仁怀抱里时引动爱意,不顾一切,可是梁仁不在的时候,她得为母女着想。

名分?

以后?

她都要想想,她需要的是一场交易,殿下能给她母女好的日子,她才能放心留下,否则只能另想出路,如今的她有底色有胆量,

但是爱情的力量强大,无人可以抵挡,梁仁抱住她时,尤桐花不由自主沉沦,在这种时候她不考虑日升月落,只有眼前这个人。

如果有人认为尤桐花这种时候需要装模作样的想到承平伯、想到她现在在外人眼里身败名裂了,那就不必了,真爱大过一切,压得倒一切。

此时此刻,这一对人真心爱恋。

为什么搂搂抱抱的才明白?他们都活的不容易,经过自己的努力,是一对现实的人。

可再现实,也败于真爱。

梁仁是个男人,在这样的朝代对日子有一定的把握度,仅是个男子就可以出门做工理所应当,女人抛头露面先被人嘲笑。

所以他放心的爱恋着。

尤桐花则在这样的拥抱里才打开心扉,否则她会考虑到的太多。

他们一直呆着,直到梁宝贝下课回来。

“娘,娘,我回来了。”

一对人赶紧分开,丫头把梁宝贝绊住的空当,整理衣裳摆出笑脸,打开房门欢迎梁宝贝。

梁宝贝欢呼一声:“殿下父亲也在?”

“我是父亲,不是殿下父亲。”梁仁再次纠正,亲女儿的胖脸儿,看着她格格笑着改口:“父亲,父亲。”

奚家、宁王的参战除去让鲁王府大败,还让南兴的商会很快恢复,中成省和畏南封地的商人们看到南兴的秩序不容破败,而开战时逗留在南兴的商人们得到保护,他们是亲眼见证南兴的强盛。

十月里商会正式开始,一场在过去让梁仁惊恐的战役就此消逝,如果没有公文记录,就像没有出现过。

尤桐花母女没有下山,晋王正式整修王府,据大家猜测,他只怕正式迎娶尤氏桐花。

......

宫灯明亮,照出字迹行行,新帝梁潮还像看不清似的趴在上面,眼睛就差贴住南兴公文。

晋王大胜。

晋王大胜。

晋王大胜了!

梁仁不是报捷,这又是打外敌,他一来陈述事实,二来要求问罪鲁王,三来要求问罪抚南省没有出兵相助,四来要求问罪周王借道。

这个先帝们一直规避的皇权与诸王间的关系,被梁仁赤裸裸火辣辣的摆出。

梁潮脑袋阵阵剧痛,他问罪谁,都没能耐。

抚南省他可以管管,问题是当登基的皇帝,外有诸王威胁,梁潮只想效仿先帝一路笼络。

换成上半年,梁潮还可以转给奚重固和晋王谈谈,现在是晋王出妻,与奚家不是亲戚。

想来奚重固怀恨不已,他出兵也仅是遏制鲁王,奚重固不会再愿意搭理晋王。

梁潮向案几上找找,没有发现奚家公文,他有松口气的感觉,倘若奚重固写公文让他问罪晋王出妻,梁潮现在也不愿意得罪晋王。

二王相争,最后矛盾摆到京里,梁潮一个脑袋有一万个大,他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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