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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陆戈。
医院旁边的一棵银杏树下，树冠遮掉了外面的阳光，也遮住了周围许多的目光。
十一月下半旬了，阿玖依旧穿着裙子，但裙子外面罩着一件后卫衣，学生头长了一点儿，快到肩膀了。
发丝被风扬起，丝丝缕缕的遮住她秾丽漆黑的眉眼，她转眸，看向路戈。
“怎么了？”
“周……阿玖小姐。”路戈觉得阿玖以前的名字挺好听的，周笙笙，笙笙。
他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就觉得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吧，而事实上，的确是。
路戈说：“关于昨晚的事情，我想问您打算怎么做？我是说王智……”
阿玖看着他，不解。
路戈解释：“王智的父亲有点门路，今天一早将王智给保释回家了。”
阿玖说：“那你觉得王智会再犯吗？”
“会。”路戈说的毫不犹豫。
王智走的时候，还很不服气的样子，对警察的态度，也不算多好，也就他爸能稍微吃住他。
当着警察的面给了他好几巴掌，嘴角都流出血了，可王智的眼里没有半点悔意。
这样的人，路戈见多了，若不能悔改，那心里肯定埋着恨呢，下一次若得到机会，肯定再犯。
而且就关了一晚上，大苦没吃多少，教训不够。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
路戈微皱了下眉，说：“阿玖小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
阿玖笑着打断他：“路警官，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像个警察该说的。”
路戈一怔，跟着道：“我只是……”
“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命吗？”
路戈一怔，整个的愣在那里。
阿玖的神色却是不改，她看着路戈：“所以，真的是我父亲让你来的吗？”
路戈拧紧眉头：“周小姐，我……”
“我不姓周，我现在是顾玖，不是周笙笙！”阿玖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
路戈低下头，说：“……对不起，但阿玖小姐，请您相信，我来云镇并非完全是为了保护您和夫人，我有自己的私事要办，只是周先生找到我时跟我提了下，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才答应下来……”
而且，他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周先生也没有说一定不能让阿玖知道。
阿玖侧过身子，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花坛。
这个季节，花坛里还开着的花不多了，也就一些小雏菊肆意芬芳着。
阿玖说：“我跟我母亲从巍城来到云镇时，就想到我父亲肯定会很快找到……但大概他也猜到了，如果他直接出现，我跟我母亲还是会逃，所以用了另外的方法……”
她转过头看着路戈，神色平静：“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还是希望，如果再有下一次，周警官可以不要直接出现在医院了，我记不得你，但我母亲看到你，应该会有点印象的。我父亲应该不会避讳着我，但一定会避讳着我母亲的。”
这一点，路戈很明白。
他点点头：“我明白的，这次是我唐突了。”
阿玖说：“不管如何，我还是挺感谢你的，关于昨晚的事情，王智还是个学生，明年就要高考，我不喜欢他，可也不想毁他前程，你如果有办法教育他一下，我是赞同的，可是别闹太大……”
只要让他知道悔改就好。
这一点，路戈明白，他点头：“我有分寸。”
“还有……”阿玖看了一眼路戈：“我有件事，想想问你。”
“阿玖小姐不用客气，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就好。”
“七年前……”阿玖顿了下：“七年前，那个救了我的小男孩，他现在在哪里？”
……
当天晚上九点多，杜斯年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但更正常相比还是稍稍虚弱了点儿。
比如他的脸色依旧是很苍白的，没有血色。
张店长摸摸良心还在，很是关心的说了句：“今晚就在快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差不多就正常了。”
但杜斯年渣的依旧，压根没将他的关心放在心上，他拿起个口罩，直接朝着外面走。
张燚诧异：“喂，臭小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杜斯年没甩他。
张燚只觉得一口气没憋上来……果然，这种渣狼就不能对他太好！
但杜斯年人已经出了快递店！
郭阳眨眼睛：“燚哥，年哥……年哥要干嘛啊，我看他走的时候眼神好可怕呀！”
张燚被问的心乱，只觉得眼皮突突突的跳，像是要出事。
他忙拿了手机钥匙要追出去，但人还没走两步，却见杜斯年又回来了。
张燚：“……？？”
将抛出去的心给扯了回来，他缓着呼吸，问杜斯年：“你……”
“有墨镜么？”杜斯年问了句。
张燚眼皮又是一跳：“什么？”
杜斯年皱着一双秀气的眉，一副爱说不说，不说就算的架势。
转身又要走。
待会儿路过小商店进去看看，现买一个就是！
张燚：“……？？?”
这就走了？就这？！！
郭阳在边上心惊肉跳着：“燚哥，年哥……年哥不会要去打架吧！”
那明显就是去打架好吧！
这混小子，昨晚死去活来一次，现在又去找死！
张燚心想，肯定是为阿玖的事情！
这臭小子，明明紧张阿玖紧张的不得了，偏偏嘴巴上就是不松口！
也是够混账的！
他对郭阳道：“你在店里呆着，我去看看！”
可惜张燚追到了东街镜头，也没看到杜斯年的影子。
“我靠，速度那么快的吗？”
张燚思索着杜斯年可能的取向。
首先，他肯定是去找王智的。
今天周末，但高三年纪要上晚自习的，可王智昨晚上刚犯了事，今天会不会去晚自习都是问题。
那杜斯年要去哪儿找王智？直接去他家吗？
张燚想到这里，直接拦了一辆车，顺便发了个短信给曲洋蛟：“斯年去找王智了，要出事！”
过了一分钟不到，曲洋蛟回了信：“王智那杂种，就该被揍一顿，让他去，出事了我兜着！”
张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