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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我们成亲啦(二更)

耿良觉得吧,顺子要是没告诉他,他也看不出来将军心里藏着姑娘。

顺子这一告诉他,他就处处都能发现不对了。

比如,营帐外,将军忽然站住脚。

马厩里的几名小兵,一边刷马一边在白话着

“我和你们讲,钓鱼那是有讲究的,天越冷,讲究越多。

用红虫钓鱼,以防天冷不开口,用味道浓的虫做饵料。

小勾细线小漂钓平水钓两目……”

耿良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将军驻足在那里喃喃着,和里面的小兵一起说出小钩细线小漂钓那句话。

比如,庞副将他们在和将军一起吃饭时,大咧咧嘀咕道

“格老子的,那面儿到底开打是不开打,又特娘的缩回了脖,搞得某吃饭都不香。

就这个饭食,在家俺是要弄香菜葱末酱醋糖还有那个辣面子蘸上一蘸的,那才够味儿。”

将军忽然道,“确实,如此蘸着吃才是滋味。”

副将们、一起吃饭的军师们,停下筷子“……”

将军被说馋啦?

庞副将连忙出大帐,唤来手下让找伙夫去,他自己馋不要紧,将军馋必须安排上。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哇,将军想吃这一口怎么啦?

可是全军伙夫们犯愁我们随军只带有大酱块子、盐巴。别说香菜沫,我们连醋都没有。

在耿良眼里,将军这次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失眠。

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以前将军在府里,几时几时要做什么,那都是有一定规律的。

将军带兵在外,以前那更是抓紧一切机会休息,卧下就睡,睁眼就忙。

可是你再看看现在。

就比如,此时。

将军大晚上的不睡觉,正在望着黑夜里的长江。

咱也不知道将军在想啥。

耿良听着江水声,偷着打个哈欠,带着二十六名近身侍卫,腰板笔直地站在远处守着陆畔。

第二日,耿良私下和顺子悄悄道“我说,将军相思病挺重啊。”

顺子作为陆畔的私人贴身小厮,心想

你发现的那点儿算什么。

少爷从来了这里还脏过几床被褥呢,这事儿他去和谁说?这辈子,他也不能对人讲啊。

少爷那是真想做梦娶媳妇,哎呦我天。

不琢磨那事儿则以,一琢磨起来就跟开了闸似的。

瞧瞧,顺子和耿良对视一眼又一轮的相思开始了。

陆畔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江北

茯苓,快过年了,你在忙什么。

你有没有时常想起我?

我现在所处位置,离你很远,很远。

想忙里偷闲骑马回去看你一眼都做不到。

你是在忙着为你父亲高中举人庆祝开心吗?

茯苓没有。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好汉不提上月勇。

上个月已经给庆祝完。

我们家目前在忙这个月的喜事,还是双喜临门的那种。

“一拜天地。”

宋九族家可有真正的“天地”,他们有天子赐予的御匾。

高铁头和桃花,四壮和宝珠,两对新人扯起绑着大花的红喜绸,齐齐跪下向天地磕头,感恩天和地,让他们结下这美好姻缘。

“二拜高堂。”

这高堂布置的,让观礼者们纷纷侧目。

因为是两对新人一起办礼,两面都有高堂,宋九族家的婚礼方式和旁家有些出入。

宋阿爷穿着酱色绸缎衣裳坐在正中间。

宋阿爷的左手边是田奶奶、马老太、高屠户和田喜发、宋银凤,他们是高铁头和桃花的高堂,那对新人即将要向他们行礼。

宋阿爷的右手边坐着宋福生、钱佩英,牛掌柜,以及站在旁边的大德子。

桃花家没有长辈,大德子只是哥哥,所以他不能受妹妹和妹婿的跪拜,出席方式只能是站在一旁。

而牛掌柜之所以能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是四壮昨夜比比划划强烈要求牛掌柜求来的。

给牛掌柜感动的,昨儿连夜敲开宋福生房门,对穿着睡衣被吵醒的姑爷哭着说,“我要支银钱,”多支出一些自己挣的银钱,回头给新人。

这不嘛,当四壮用红绸扯着桃花跪下那一瞬,牛掌柜又眼圈通红。

他没成家,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受到这份跪拜。

就连宋福生和钱佩英也有些激动。

前世今生,他们是第一回给自家孩子办婚礼,第一次受一对新人的跪拜。

钱佩英今日打扮的很是郑重。

头戴银簪,耳戴银花耳钉,手戴镂空花样式的银戒,手腕处戴一成色不错的翡翠镯子。

她这一套不是一起买的。

银簪是家里那几个有官职的小子以前给她买的,家里还有她和闺女逛街买的俩簪子,但她觉得今儿这种场合,戴那俩簪子没有这个有意义。

银耳钉是老宋卖辣椒那年给她买的。

戒指是老宋在仓场衙当官那年给她买的。

翡翠镯子是老宋这回考完试,和陆畔逛街时给她买的。

听说,老宋不太懂翡翠这些,挑选镯子时还让陆畔给掌过眼。

后来送给她时吐槽,说什么

早知道不用陆畔给掌眼好了,那小子拿起一样贵的要死,拿起一样贵的要死,吓的都不敢再挑,真怕陆畔越挑越贵。

那真是硬着头皮买啊,咱毕竟都说出口啦,不买多没面子,你快时常戴,别放起来,这可是一咬牙买的。

钱佩英伸出戴有翡翠镯子的手,笑的温柔,示意四壮和桃花起来吧。

宋福生配合媳妇,用另一只手也做出起的手势。

他今儿脸上是真带出了娶儿媳的笑,虽然他和佩英这对公婆略显年轻。

宋福生望着一身红衣高大的四壮,欣慰极了。

如若说,米寿曾经的那个梦是前世,梦里的四壮,直到闭眼那一刻都在守护小小的米寿。

那么如今,他希望这一世四壮,愿你有妻有子。

新郎四壮站起身,想了想又重新跪下,引得红绸另一端的宝珠也跟着又重新跪地。

四壮在跪谁?

跪钱老爷子,也是想再向小姐姑爷磕个头。

宾客们纷纷自己圆场道,“这是激动了,真激动啦。”

而另一面,铁头桃花那里感人的场面也不遑多让。

马老太坐在火树银花旁边,和田婆子一起慈爱的看向新人,接受新人跪拜。

没错,火树银花搬了出来。

前些日,宋茯苓就劝她奶买金首饰,说那么多人来观礼,我爹还是举人老爷,那么多人看着呢,您不戴首饰,我娘戴,我娘该有心理负担了,都不敢打扮。

她奶说“让你娘该打扮就打扮呗,我戴啥首饰能有我那盆钱,不是,花,值钱。恩?你告诉告诉我,戴啥能有花值钱?”

你娘有花吗?

到时搬出来,震惊死他们。

一会儿礼毕,宋茯苓就是负责将奶那盆花看住的人,还要找几名帮手暂时将花搬到她屋。

奶说了,可以给看,但是不能丢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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