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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熠轻扯唇角，意味不明地笑着：“哦，那个啊……”
再没下文。
见他不愿意说实话，蒋凡晞凑过去，往他喉结啃了一嘴，以示警戒：“说不说呢？”
温软滑腻的感觉袭来，唐熠心里一动，稍稍压了压火，横在蒋凡晞身后的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轻揉着。
猫咪炸了，得顺毛捋。
他慢条斯理摇晃着高脚杯，视线淡淡落在杯中翻滚的猩红色漩涡里：“什么时候？好像是过年前？嗯，开除她之前。”
蒋凡晞更好奇了：“所以到底是怎么表白的？竟然严重到要开除的地步？”
见唐熠不吭声，难以启齿的样子，她惊呼：“爬到你床上了？该不会是怀孕了要逼宫……”
话没说完，唇就被覆上了。
唐熠抵着她的额头，低喃：“我有那么饥不择食？”
蒋凡晞红了脸：“那谁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别开目光，不去看那深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的眼神。
唐熠目光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停留几秒，笑了下，身子重新靠向沙发，轻抿一口红酒。
“二月初报废了一批紫铜，损失了百来万。虽说损失不是因为她，但却曝露了她能力不足、工作态度不端正的问题，所以我当时立刻让周恒联系猎头重新找人。”
“嗯，然后呢？”蒋凡晞双眼满是期待，八卦魂熊熊燃起，“然后发生了什么？”
唐熠老神在在地摇晃着酒杯，又抿一口红酒，手横在她身后，放在沙发背靠上，在她白腻的肩头摩挲着。
“陆续来了几个面试的，她知道我要把她开了，有一天晚上，假装陪我一起巡视车间，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第二天刚好李工过来面试，我觉得合适，就让她走人了。”
“她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走了，连交接都不愿意，还跟公司的人说，”说到这里，唐熠顿了一下，一脸吃到屎的表情，“说她因为对我产生感情，不方便再留下来一起共事，太敏感。”
蒋凡晞：“……”
倒是符合凌娅的作风，为了面子和目的，什么都敢说。
人已经被开除了，还假惺惺说是因为爱上唐熠而离开，并且留下悬念，让人以为她的离开是为了与唐熠更好的未来。
蒋凡晞仿佛吞了苍蝇那般恶心，直摇头：“这个凌娅也是怪怪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完，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红酒。
唐熠笑：“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倒是能猜到。”
蒋凡晞睨去一眼：“是嘛？那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唐熠侧眸看她，视线从她身上简单的浅蓝色T恤一路看到竖条纹睡裤：“我第一次在公司跟你见面，看你装束，就知道你是来做实事的。”
蒋凡晞轻挑眉梢：“你第一次见我，我什么装束？”
唐熠没有多考虑：“白衬衫、牛仔裤，黑色帆布鞋。”
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朴素、青春洋溢，却又一身盛气，初次见面，就已经底气十足地跟集团CEO叫板，一点都没在怕的。
那一天，他对蒋凡晞印象深刻。
蒋凡晞笑问：“当时是不是觉得我穿得很寒酸？”
唐熠摇头：“不被物质牵制的人生才是真正自由的。”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蒋凡晞自嘲地笑笑：“大家当年一样都是穷留学生，一穷二白去的德国，但现在，凌娅已经穿上香奈儿了，我还……”
她没说下去，觉得唐熠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是无印良品和匡威
“你在德国的收入，不至于穿不起香奈儿。”
蒋凡晞垂眸看着杯里的酒液，笑得无奈：“嗯，但扣去我自己的生活花销，要寄一部分回家给父母，每年还要存下一部分。”
“存钱回国创业，还是存嫁妆？”
蒋凡晞摇头：“不是。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当年去德国留学是受人资助。资助人不让我们打工，一切学杂费生活费都是他负责的。我存钱，是希望将来有机会能把资助款还给他。”
唐熠意外，半晌没说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第一次听说受资助还要还钱的。”
蒋凡晞只是笑，深呼吸几记，坐正身体：“也不是说我没能力，既然有能力还，那肯定要还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的，资助人为了资助我们，也许一直在辛苦工作。”
想起自己在德国那些年的节衣缩食，再想到一身奢侈品的凌娅，蒋凡晞这才突然间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凌娅几年同学，却始终没有联系，也玩不到一块去。
大家当年一起去德国留学，在人生地不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异国，本应抱团取暖才对，却始终走不到一块。
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没想到，她们会喜欢上同一个男人。
.
蒋凡晞还在怔神，唐熠靠过来了，将她往怀里拢。
他已是心猿意马，只可惜佳人好像还没做好准备，但没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
“在想什么？嗯？”
蒋凡晞回神，缩了缩脖子，睨着他道：“我在想，凌娅那么漂亮优雅，你为什么不接受她？”
一想到凌娅与唐熠的那些独处，凌娅对唐熠的表白，还有唐熠是否也对凌娅心动过，哪怕只有那么一秒。
蒋凡晞还是不爽不爽的。
唐熠唇抵在她耳边，垂眸看着她精致可人的侧颜，低声呢喃：“给我一个接受她的理由。”
“她喜欢你，你把她收了，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
意识到她在吃醋，唐熠无声笑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我是垃圾回收站么？而且，工作它不比女人有意思？如果我愿意花时间去追求一个女人，去和一个女人单独做某些事……比如我们现在这样……”
他往蒋凡晞细腻颈窝间凑去，吸着气，声音极尽温柔：“那一定是因为——我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她打破原则……”
蒋凡晞还来不及反应，一道闷闷的轻响传来——唐熠手中空空的高脚杯滑落到厚实的地毯上。
她绷直了身体，缩在沙发上的双脚，十指蜷起。
闭上眼睛……
……
——这是一条甜蜜的分割线——
……
事后，唐熠抱着羞愤难当的蒋凡晞，说要帮她洗脸。
蒋凡晞没去照镜子，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
她需要有一个私密的环境好好收拾自己，怎么能跟唐熠一起洗？
虽然疼，但理智还在。
她扭头看了眼两米开外、侧对着床、带着透明玻璃墙的浴室，心想：有个帘子拉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