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无双之废柴王爷神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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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药方(二更)

已是三更。

阿福垂头丧气地站在苏默书房外,看着窗上映出的剪影,苏默正在伏案书写。

“主子,要不把谢公子请回来吧?”

“他毕竟是谢老的孙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走又走不了,在外面躺一夜,怕是命都没了。”

“虽然说谢公子性子招人烦,但为了解药,他奔波那么久,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吧?”

“主子能不能冷静一点?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

阿福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我去找王妃!王妃人那么好,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我要把一切都告诉她!”

下一刻,阿福刚刚转身,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回头,苏默出现在门口,面色平静,“你去看看谢镜辞走了没有,若是还在,就把他送去客栈。”

阿福立刻就没影儿了。

结果,到大门外,发现只剩下床板,哪里还有谢镜辞的影子?

“老周,人呢?”阿福把正在打盹的周老头晃醒。

周老头没睁眼,轻哼一声,“被他妹妹带走了。”

阿福瞪大眼睛,“什么?谢小姐也来了?”

周老头没说话,阿福皱着眉头回到了苍松居。

“主子,老周说谢小姐也来了,是她把谢公子带走的。那她为何不进来呢?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阿福觉得不能理解。

原本事情很简单。因为谢寅对苏默有恩,他的遗愿就是让谢镜辞和谢静语救苏默,若是那对兄妹照做,苏默一定会把他们当自己人的。

可没想到,谢镜辞原本就是顽劣性子,在谢寅过世之后无人约束,变本加厉,成了个风流浪荡子,而谢静语竟然选择效忠南诏皇室。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这都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对于谢寅临终前的交代,兄妹俩事情是做了,但最关键的一环,却开始拿乔,将谢寅的遗愿抛在脑后,胁迫苏默满足他们的无理要求,实在是过分!

“不重要了。”苏默微微摇头,合上手中的书。

“什么不重要?主子你能不能振作一点?”阿福急得跺脚。

苏默看着阿福,沉默片刻之后,轻轻颔首,“好。”话落起身回了卧房。

阿福愣怔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苏默说好,好什么?什么好?啊啊啊好想揍他啊!

阿福打定主意,明日再去找谢镜辞和谢静语。既然苏默不想求人,那也简单,出手把解药抢过来,不让苏默知道就好了!反正那对兄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福想着,便去找了青雷和青霆密谋,本来想拉周老头入伙,但无奈周老头如今懒得很,除了看门,什么都不管,直说不参与。

“主子若是知道,定会恼了我们!”青雷拧着眉头说。

青霆轻哼,“顶多挨顿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死了吧?”

“就是!只要主子能活着,一天揍我三顿也无妨!”阿福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谢家兄妹不地道,咱们也无须客气!本来你们也不是什么白道上的人!”

“搞得跟你多白似的!”青霆给了阿福一个白眼。

阿福一本正经,“我就是很白!”

之所以打算明日再动手,是阿福还想等等,看苏默会不会改主意。想来那对兄妹千里迢迢从南诏来到东明,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的。

此时万安城城南一座清幽的小宅院中亮着昏黄的光。

谢镜辞躺在床上,胸前的血又渗了出来,面色惨白,骂骂咧咧,“老头对苏默那么好,他竟然把我扔出家门,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哥哥,你太聒噪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说话的女子十七八岁年纪,白衣胜雪,颈部挂着一串浅碧的玉珠,瓜子脸,秀眉纤长,眼眸沉静,面庞清瘦,身形也消瘦得像是风一吹就能倒。

这是谢镜辞唯一的亲妹妹谢静语。人如其名,安静寡言。

谢静语解开谢镜辞的上衣,看到他的伤口,眸光讶异,“是谁给哥哥疗伤?”

“苏默的女人!”谢镜辞没好气地说。

谢静语面色微沉,“哥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老子也没跟你开玩笑!就是她,沐元秋!虽然我没听说过她什么时候学了医术!”谢镜辞冷哼。

谢静语看着谢镜辞身上缝合得整齐的伤口,稍作清理后,给他止血重新包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谢镜辞问。

“我在万安城置办的宅子。”谢静语净手后,坐在了不远处,消瘦的面庞上没有几分血色。

谢镜辞冷哼,“为了苏默?你怎么不直接去找他呢?”

谢静语垂眸,沉默不言。

“虽然我是你哥哥,不过我见过的女人多了,你那点心思,瞒不住我!你素来自命清高,怎么可能去到苏默面前自荐枕席呢?这么不要脸的事,当然是让我这个从来不要脸的哥哥去替你做!”谢镜脸上的笑意透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

“哥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谢静语眸光平静地看着谢镜辞。

谢镜辞冷笑,“老子说的哪里不对?你要真清高,立刻当着我的面把解药毁了,苏默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他宁愿死都不肯回去找你,你但凡要点脸,就别再对他心存幻想!”

谢静语仍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谢镜辞不说话。

谢镜辞突然有些烦躁,“老子对你够可以了!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欠你的!”

谢静语起身,“哥哥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老子不饿!”谢镜辞话音未落,谢静语已出门了。

谢镜辞拧眉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握拳恨恨地砸了一下床,“老子真是欠你的!”

谢静语煮了鸡茸粥,亲手喂谢镜辞吃了,放下碗,就听谢镜辞沉声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谢静语垂眸,片刻后才开口,声音怅惘,“那年,爷爷把他带回家。他病得很重,在家里住了三日便离开了。自那以后,我就发誓,我要把他治好,我想护着他,再不让人欺辱他,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相助,因为我心疼他,他明明那么好,却遭遇那样不公的对待,受尽苦楚。”

谢镜辞闻言,语气幽幽,“他想要活着跟沐元秋长相厮守,你也会帮他?”

谢静语面色一僵!

谢镜辞轻嗤,“我的好妹妹,你如果直说就是看上他那副皮相,我也不会笑话你。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天经地义!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说那些矫情做作的废话!”

“哥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是你不懂。”谢静语摇头。

“我不懂?”谢镜辞笑得邪肆,“老子红颜知己遍天下!如果你不是我妹妹,就你这样的女人,老子看都懒得看一眼!身材干瘪,死气沉沉,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还自命清高!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苏默会喜欢你?是老爷子留下那张能决定苏默生死的药方给你的自信吗?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最讨厌被威胁?”

“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谢静语面色不悦。

“我想说的,我该说的,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可你根本不听!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门心思想要得到苏默!即便只是他的人!”谢镜辞冷笑。

“他跟你不一样。”谢静语看着谢镜辞,神色淡淡地说,“只要他做出承诺,就会坚定不移,绝不反悔。我是不如哥哥懂女人懂情爱,但我懂苏默。只要他拿了我手中的解药得以活下去,这辈子,他就是我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谢镜辞眸光微眯,就听谢静语接着说,“哥哥你不必对我冷嘲热讽,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反倒是哥哥,你到底玩儿够了没有?”

“轮不到你对老子说教!”谢镜辞冷哼,“好!那我就陪你等着,看苏默能熬到几时!”

“能救他性命的药方,只我脑中有,解药,只我手中有,他一定会来找我!”谢静语在跟谢镜辞说,也是在跟自己说。

“若他宁愿去死呢?”谢镜辞反问。

“如果,真到了最后,他选择死,我会把解药给他。”谢静语轻叹,“我还为他准备了另外一颗药,到时候,会给他服下,让他忘却痛苦的前尘往事,跟我在一起,重新开始。”

谢镜辞凝眸看着谢静语,突然发现,这个他记忆中乖巧柔顺又认真执着的妹妹,有些陌生……

南安王府。

一早天气阴霾,空气沉闷,像是要下雨。

元秋如往常一样从观澜院出来,在府中跑步晨练。

路过苍松居,里面静悄悄的。路过果园时,见一道白影闪过。

元秋跑着过去,就见苏默手持铁锹,正在一颗柿子树下不知挖什么。

“早!”元秋在苏默看过来的时候,笑着对他招招手,转身跑走了。她其实有点好奇,不过决定不问,想着问了苏默也不会跟她解释。

苏默静静地看着那道窈窕又充满活力的身影远去,高高的马尾随风轻扬,仿佛在他的心口拂过……

苏默收回视线,俯身,将挖出来的一个铁盒子拿起来。

表面已生锈,苏默伸手一拧,锁头断了。

铁锹靠树放着,苏默就站在柿子树下面,打开那个不大的铁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上面写着,“苏默亲启”。

这是谢寅死之前,苏默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亲手交给苏默的。

当时谢寅说,这里面是他留给苏默的礼物,但请苏默不要轻易打开。要等到谢镜辞和谢静语兄妹帮苏默找解药这件事有了结果,再打开这个盒子。

当时苏默应下,便真的没有打开过,直到现在。

苏默拆开,里面是两张折起来的信纸,微微泛黄。

并不陌生的字迹映入眼帘,是谢寅亲笔所书。

“苏默小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夫已不在人世。

受人之托,为你医治,是老夫平生行医所遇最难之事。

所幸,离开人世前,老夫终是找到了救你性命的办法。

老夫本该将解药方子直接交给你,但一来你无求生意志,怕是会将其扔在一边,慢慢等死,二来,老夫也存了些私心。

老夫一生痴迷医术,对一双孙儿疏于关照,等想好好陪伴教导他们,却为时已晚。镜辞被所爱之人辜负,放浪形骸,无所事事,而静语小小年纪,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兄妹二人相看两相厌。

老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

因此,老夫最后的心愿,是希望他们兄妹能齐心协力,为你找到解药,救下你的性命。

如此,给镜辞找些正事做,让他明白承诺和责任的意义,期盼他能放下心结,回归正途。

也让他们兄妹在我走后,仍有一桩必须通力合作才能完成的事,互相牵绊着,不要渐行渐远。

你是老夫平生所见最苦却也最心善的孩子,老夫想着,此时若你已收到他们兄妹给的解药,日后应会将他们视作亲人,互相关照吧。

毕竟,老夫知道你的一些秘密,你本事不小,若能活下去,便可庇护他们安稳。

老夫期盼你看到这封信时,结果是好的,他们真的找到解药,按照老夫遗愿交给你。

但,若不如老夫所愿,他们连此事都无法完成,未能兑现老夫的承诺,便让他们好自为之吧!

希望你能谅解老夫的私心,希望老夫的礼物还不晚。

若是能活着,便好好地活。

谢寅。”

苏默拿开看完的第一张信纸,便看到了后面那张上潦草的字,是药方。

他的解药方子,他以为只有一份,谢寅临终前交给了谢静语。谢家兄妹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此时,苏默手中拿着的,就是另外一份一模一样的。

苏默轻叹一声,将那封信收好,又拿起铁锹将柿子树下的坑埋上。

回苍松居去的路上,苏默跟再次跑过来的元秋擦肩而过。

“沐元秋。”苏默开口。

元秋驻足转头,“怎么?”

苏默如清霜冷玉般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来,“早。”话落便进了苍松居。

元秋:……

阿福和青雷青霆三个正凑在一起说话,见苏默回来,立刻噤声。

“你们想去抢解药?”苏默问。

“主子怎么知道?”比阿福嘴更快的是青霆。

“主子……”阿福小心翼翼地看着苏默的脸色,“你就当不知道!反正解药我们是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都要抢过来!”

青雷和青霆点头如捣蒜,表示完全认同阿福的话。

“他们是谢老的孙子孙女,即便做不了朋友,也该井水不犯河水。”苏默神色淡淡地说。

“可是解药……”阿福好急啊!

“他们手中的解药,是他们自己辛苦得来的,我没有资格要求他们无条件送给我。他们只有对谢老的承诺,没有对我的。”苏默摇头。

“主子,得不到解药,你就没命了!”阿福拧眉。

青雷哭丧着脸,“主子该不会真的要等死吧?”

“王妃长得那么好看,人那么善良,做饭那么好吃,主子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不想好好活着跟王妃做夫妻,你气死我了!你去死吧,现在就去!我们都追随王妃,吃香的喝辣的,过得逍遥快活!以后王妃嫁给别的男人,我们都去喝喜酒,主子你就在九泉之下看着王妃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生一堆娃娃甜甜蜜蜜到天长地久吧!到时候你后悔也没用,你现在是天仙,死了就是死鬼!”阿福狠狠地瞪着苏默。

青霆噗嗤一声笑了,轻咳两声,“阿福你继续,我没忍住。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也是我想说的!主子你要死要活一句话,干脆点儿!有句话我早想说了,是男人,要么剃头出家,要么断头去死,别半死不活地跟个仙儿一样!”

“就是!”青雷点头如加速捣蒜,“主子你要死现在就去,不然就别拦着我们去抢解药!姓谢的不厚道,老子跟他爷爷又没交情,没必要对他客气!”

被三个属下轮番训斥的苏默静静地坐在那里,突然笑了。

“主子,你发烧了?”阿福伸手来摸苏默的额头。

“唉,真是没救了!”青霆叹气。

“姓苏的,说的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还笑?老子不干了!”青雷怒吼。

“谢谢。”苏默看着三人说。

“谢什么?主子你同意我们去抢解药了?”阿福眼睛一亮。

苏默微微摇头,“那件事,真不行。不过你们不能不干,接下来有很多事,如果你们想让我活着的话。”

三脸懵逼,都听不懂苏默在说啥。

“我有解药方子,但三个月内要把药材找齐,很困难。”苏默说。

阿福神色大喜,“主子你有解药方子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我也是才拿到。”苏默说。如谢寅所言,原来苏默生无可恋,便是拿到解药方子也不会用。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想活着,他不要在九泉之下看着元秋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生一堆娃娃甜甜蜜蜜到天长地久,这事儿,他要自己来。

谢镜辞花了三年时间才找齐的药材,如今苏默想在三个月之内做到,属实很难,因为其中有几种药材都已失传。

但难,不代表不可能。

苏默要试试,他想活着,有元秋,有身边这群憨憨,他突然觉得,生活并不是黯淡无光的。

阿福三个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青雷哈哈大笑,“姓谢的药他自己留着吧,咱们不稀罕了!”

苏默提笔,把药方誊写下来,要再分成几份,分头去找。

“主子怎么改主意了?是不是因为王妃?”阿福凑过来,嘿嘿一笑。

苏默凉凉地看了阿福一眼,“是因为你。”

阿福捂住胸口跳出两米远,“主子你不要打我主意!你是有妇之夫!只能打王妃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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