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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祸起关鹏

孟串儿定了回来的第二天全部门大会,而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被抓走应酬了。

今儿这应酬挺难得的,是一个找上门来的基金公司的负责人,想跟孟串儿所在的证券公司合作做基金。

证券公司直投部门的参与基金出资份额一般情况下只能做优先,无特殊要求和比例不做劣后(劣后资金属于一个安全垫的资金,意思是在资金遭到风险的时候,劣后资金将优先偿付风险,在获得收益的时候,他的收益将会在优先级的收益之后支付。)

而这家基金公司只做劣后,还带了政府资源,目的是为了中小企业的金融扶贫,要知道筹建了之后每年就有固定的管理费点数可以拿,至少持续三年,比奔来跑去聊项目谈融资轻松多了。

所以孟串儿是打叠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付,谈成了毕竟是天大的好事。

“来来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天其证券的孟串儿孟总,美女加才女,孟总酒量估计是在座加起来的总和,哈哈哈。”

孟串儿一皱眉,你们村儿都这么介绍人的?这不是明摆着让所有人灌酒吗,面儿上还不能太露只能连连寒暄着:“哪里哪里,最近吃中药,医生让戒酒,不忍心扫诸位的兴,小酌几杯还行,多了估计就得进医院了,哈哈哈。”

说罢端着酒杯,听旁边的人挨个介绍:“这位是王总,主管财务,我们公司的。这位是张总,做PE的,今后你们可能会合作比较多,这位是关总……”

介绍到这个关总的时候,正好跟他四目相对,她举杯的手一哆嗦,太特么巧了,这人是她七年前的未婚夫,是的没错,就是她逃婚跑掉的关鹏。

他从她一进来就一直望着她,眼神盛满了不知名的种种情绪,一眼看过去竟看不完全。关鹏端着酒杯,轻轻地来回晃着,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局太诡异了啊,着实把孟串儿给吓着了。

“孟总?孟总!”旁边组局子的基金公司的拽了一下孟串儿的袖子。她迅速进行了一下表情管理嘴角咧出了一个自认为恰当好处的弧度:“关总,好久不见,最近几年在哪高就呢?”

介绍人一拍大腿:“哎嘿!孟总跟关总认识?”

关鹏站起来碰了一下她的杯子抿了口红酒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岂止是认识,我曾经是孟总的裙下之臣,说通俗点,曾是她的未婚夫。”

孟串儿心念动了动:七年没见,这货脑子被驴踢了?这场合根本不合适说什么未婚夫不未婚夫的。没看见全场都是比较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吗?简直就是搅局的!

“啊~那正好,这个这个,相逢一笑泯恩仇嘛,那啥,孟总那您坐关总旁边吧。”

用的这是什么鬼词儿,哪里有啥恩仇,但是她知道要是不坐他身边那就真是坐实了这个仇了,只能故作落落大方地穿过桌子前面的几个人坐到关鹏身边去。

趁推杯换盏胡乱敬酒的时候孟串儿转头小声问关鹏:“大哥你搞什么?哪有这么说话的?”

“我说的是实话,又不是什么亏心事,怎么?曾经做过我未婚妻让孟总丢人了?也是,要是不丢人当初你也不会逃婚。”

“得得得,今儿不是过来扯前尘过往的,如今看着你也过得挺好的,你别总说话酸了吧唧行不?”

“行啊,七年不见,喝个交杯酒吧,把当初的补上。”

“喝你妹。神经病。”

“呵呵,逗你的,来,碰个杯子总是可以的。”关鹏自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孟串儿也跟着干了一杯。

“孟总!”做PE的张总端着白酒的口盅绕过来敬酒:“听说孟总刚进圈子就做成了一个大单子,这9亿的并购案子可是声名鹊起啊,

如今年纪轻轻就做了部门一把手,今后有好项目也欢迎推给我们,我们也有专属的并购基金。”

孟串儿把红酒杯放下端起白酒盅:“那敢情好,以后还请张总多费心,我先干为敬。”

刚喝完就被张总拉着去其他人座位那圈儿敬,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多关照合作少不了噼里啪啦半个小时过去,孟串儿就已经喝得微醺了,

赶紧找个借口去洗手间缓了一会,回来坐在椅子上偷偷把白酒量酒器里面的酒换成了依云,又在手指间上沾了点白酒,好在别人对酒有怀疑的凑过来闻的时候能闻到白酒味。

关鹏眯眼笑着看她在这搞这些小动作:“你素来不喜欢喝白酒。”

“废什么话,帮我盯着点别被人发现了。”

“你敬了一圈酒,都没敬我,我为什么要帮你盯着?”

孟串儿拿着红酒杯跟他敷衍地碰了一下:“关总我敬您,祝您万寿无疆,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关鹏不以为意地笑笑:“挺刺耳的,但是我习惯了,干杯。”

一扭脸全干了,不得已孟串儿又跟着干了一杯,酒一进肚子,孟串儿就觉得不太对,酒味淡了许多,还猜许是关鹏顾念着往日情分往里兑了依云的缘故,她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关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想躲没躲开:“串儿,你喝多了吗?”

忽然间眼皮发沉,这句话像从幽冥地府飘过来的,每个字都自带重金属电子魔幻音,眼前的人影变成好几重,像不倒翁一样来回晃,

周围的人声嘈杂逐渐变成了背景音,愈来愈远,好困啊……身子如羽毛般想随风飞舞,一大群蜻蜓从四面八方赶来,结伴而飞,随着酒桌上嘈杂的声音忽高忽低,扇动着翅膀,冲过河流,向附近的山上飞去。

山上,初夏多彩的颜色,黄色,青色,瞬间都变得的翠绿,漫山遍野,一望无际。

伴着飞速变化的绿色越过山头,那是山的背面,一片荒芜,如炮火下的焦土,战争后的残墟,枯黄的树木,杂乱的石头,还有一个又一个采石留下的深坑。

像一个个丑陋不堪的伤疤,似乎在蠕动,似乎在笑,似乎在苟延残喘,又似乎在痛苦的挣扎。

伴着关鹏的魔音,嘴巴一翕一合,蜻蜓越来越多,如风暴一般漫山遍野的飞舞着,它们冲过那些伤疤,随着惨叫,黄沙滚滚,浓烟阵阵,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顷刻间,那些伤疤一点点的愈合,树木复绿,花草重生,一切都瞬间疯长,掩盖了那一片片的丑陋和荒凉,使那满面的苍痍,在一场魔术一样的风暴中生机勃勃。

放眼远望,目之所及,绿色的风浪随之波动,随之翻滚,像海面上的巨浪,吞噬者面前所能出现的,一切破败。

歌声还在,那群蜻蜓如漫天黑雾般向远方漫去,随着那团黑雾的影子,天空在一点点变暗,终在远方,化作黑夜。

而所有的蜻蜓也最终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变成了点点星光,陪伴着那一轮弯弯的月亮,在半空中摇晃着,似乎触手可及,伸出手,却发现它在走远,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她努力晃了晃头,最后的意识消失在关鹏把她拉进怀里,她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张口想骂艹你大爷,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呓语,随后就彻底失去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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