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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投壶之人(爱猫乐园3和氏璧加更)

三妹方才所言,已经远远不是聪慧二字足以形容得了的了换而言之,她的表现严重超出世人的认知了

她超纲了

因为,这与小孩子聪慧与否没有直接关系,而是在聪慧的前提下,再有着眼界与见识的累积和支撑。

且三妹方才念起时,可谓信口拈来,毫无迟疑,逻辑分明,根本不似从旁处听来的。

所以,继柳氏之后,张秋池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原本出尘的少年人,此时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张眉寿,竟如同一只受惊的大狗,毛都炸起来了,只等着张眉寿说些什么来给他压一压惊。

事已至此,张眉寿唯有试探地问“大哥,我若同你说是从书上看来的,你会信吗”

张秋池摇头。

字都不识几个,如何能看得懂这等繁杂枯燥的书籍

“若同你说是从夫子口中听来的呢”

“夫子岂会教你这些”他在私塾里学了这些年,怎么偏没学到十中之一呢

张眉寿便道“实则我是昨夜做梦时梦到的。”

张秋池“”

妹妹,这个回答似乎比前两个还要更加敷衍呢

他若是信了,那等同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可若是不信的话,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真的要去怀疑人生吗

只能自己试着去欺骗自己,才能勉强维持住岌岌可危的人生观了

“大哥,这信是你所写,还须署上你的名字。”张眉寿最后叮嘱道。

她之所以找到张秋池,便是想借他的名义给父亲送出这封信,如此才不至于显得过于“妖异”。

张秋池无语凝噎,想要望天。

妹妹好歹还知道顾虑父亲的感受,不愿父亲受到“惊吓”,可怎么不顺便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年轻人就活该承受更多压力吗

罢了,他且当作这是来自妹妹的特殊信任吧。

但是,他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三妹,将你的手给我。”

“作何”张眉寿见他神色有些古怪,虽是心中犹豫,却还是将右手伸了出来。

她大约看出来张秋池受到了冲击,故而自己若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他,实在也说不过去。

可事实却让她再也不想去相信任何人了

“啊”

张眉寿痛叫出声,挣扎着将手抽了回来。

“大哥,好端端地你为何要掰我的手指”她不解又气愤。

方才张秋池握住她的中指便往手背的方向掰,力气之大,直让她觉得手指要被生生折断了

却见张秋池大松了一口气。

“三妹,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呢。”张秋池说着,有些抱歉地挠了把后脑勺。

张眉寿“”

哦,她记起来了,民间有传言,被鬼怪附身时用力地反折中指,便能逼得鬼怪现身

可是大哥不是向来很排斥这类“蛊惑人心”的东西吗

怎么现如今反倒用到她身上来了

张眉寿回到愉院之后,让阿荔找了棉花过来。

她交待给了棉花一件新的差事跟踪张彦,特别要留意他私下会去见哪些人。

棉花只答应下来,并不多问。

不到必要时不说话,一旦说话必定让人印象深刻并非他生性寡言,而是师傅生前曾说,这样做会让人觉得比较牢靠。

所以,他有话一般都在脑子里自言自语。

三姑娘可真奇怪,总让他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现在的孩子脑子里究竟装得都是什么东西啊

“棉花师傅”

他将要出愉院时,却被一道声音给喊住了。

这声音谄媚之极,直叫他六月的天儿里,当场打了个寒噤。

他转回身去,阿荔已经快步走到了他面前,手里头提着一只食盒。

“棉花师傅,这是我做的几样儿拿手点心,你带回去尝尝。”阿荔扯着脸皮笑了笑。

棉花“无利不起早。”

阿荔闻言笑意僵在脸上,暗暗咬了咬牙。

一般不都是说无功不受禄吗

“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功夫。”她本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干脆痛快说出口。

棉花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阿荔站得笔直,昂首挺胸。

“虽是晚了些,但学些拳脚防身还是能成的。”棉花评价了一句。

自认天资聪颖、骨骼清奇的阿荔在心底翻了白眼,面上却喜笑颜开“那咱们今晚便拜师吧”

“拜师倒不必了。”

阿荔眼睛一亮。

拜师少不了要送拜师礼的,他既说不必拜师,却肯教她,倒是仗义。

“每月与我一吊钱便可。”

阿荔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散去,就那样僵在脸上。

“每月一吊钱半年还差不多”

“也好。”棉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里暗戳戳地笑了起来。

阿荔见他提着食盒转身离去,顿时清醒起来。

她忽然想到了当初姑娘将此人买下时的情形此人报价向来虚地很,她怎不再多砍一些呢

跑过江湖卖过艺的男人,手段可真肮脏

阿荔愤愤跺脚。

次日,张眉寿照旧去了私塾内读书。

听女夫子在耳边讲着女则,徐婉兮百无聊赖地拿手中的羊毫胡乱地在纸上描画着。

极不容易熬到了放堂的时辰,起身向女夫子揖了礼,齐整整地道了句“夫子回”,徐婉兮便上前捉住了张眉寿一只手臂,低声说道“蓁蓁,你随我回定国公府,我有好玩儿的东西给你瞧”

张眉寿忍不住问“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徐婉兮笑眯眯,张口正要答她时,却听书堂外一阵乱哄哄地,举目看去,只见是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从书堂外经过,个个脚步匆忙,还有人嘴里说着什么“徐二公子投壶竟也有输的时候”

“可不是么徐二公子的壶投得本就极好,真难得遇着了对手,却也不敢不让着他不知是哪个没眼色的”

“不知赌得什么”

“说是一枚玉佩。”

“原是瞧上了徐二公子的玉佩”

“不是,是徐二公子瞧上了人家的玉佩”

“啊竟有这等事”

一听到自家二哥的名号,徐婉兮自是要凑上前去。

“蓁蓁,咱们也瞧瞧去。”徐婉兮拉了张眉寿跟了上去。

紧接着,一群小娘子们也都跟着去瞧热闹。

待张眉寿与徐婉兮赶到时,投壶之处已围满了人。

于人群中,张眉寿一眼就瞧见了本该在东宫与太子伴读的王守仁。

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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