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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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萝卜的梦想

小厮摇头。

这个两位公子没说,他也没有多问。

张眉寿想着他们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急事,且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正经事,于是便先回了一趟愉院更衣。

方才作画时,裙上不慎染了几滴墨汁,也热得满脸是汗。

待她收拾一番,去到二人院中时,便听小厮道两位公子在书房。

因午后有风,书房的门便敞开着,张眉寿刚提裙上了石阶,就瞧见书房内有一大两小三个人。

唔,还是一瘦两胖。

两个白白胖胖的半大孩子坐在书桌后,手中皆握着笔,在专心地写着大字。

张鹤龄将衣袖挽得奇高,露出两条白嫩嫩、肉乎乎的手臂来。

一身石青色长袍,眉目俊朗的少年人此时就站在二人身边。

少年那一双已显修长的手负在身后,手中还握有一卷书,目光在二人笔下缓缓游走,端是像极了一位少年老成的教书先生。

张眉寿瞧在眼中,只觉得这感觉甚是奇妙。

此时,她分明是清醒的,却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面前的少年当真不是大靖储君,而是朱家公子。

是父亲口中的既安,是二叔口中的天才,是鹤龄他们心中的朱家哥哥,亦是祖母眼中最满意、恨不能据为己有的“旁人家的孩子”。

若当真如此,倒也甚好。

当然,也极不好。

若他做了朱家公子,这江山又能放心交予谁手

倘若长此以往,国局不安,民不聊生,又何谈小家之乐呢。

张眉寿兀自纠结了片刻,待回过神来,不由觉得自己委实古怪且无聊说得好像他还真能变成朱家公子似得。

她抬眼时,却见祝又樘已经朝她看了过来,只目光含笑地望着她,并不说话,也不知望了多久。

张眉寿道了句“公子也在”,便踏入了书房内。

“二姐,你可算来了”

张延龄将笔搁下,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张鹤龄倒显得沉稳许多,写完了手下的一个大字,这才走过来。

“你们寻我何事”张眉寿看着二人问。

“既安哥哥今日也带了蟹粉酥,特地叫二姐来一同吃呢。”张延龄说话间,看向祝又樘,目光殷切地问“既安哥哥,现在可以吃了么”

察觉到小皇后投来的眼神,祝又樘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复才点头。

又与张眉寿解释道“是鹤龄他们有心,非要等你不可。”

生怕小皇后又觉得他心术不正。

虽然,似乎当真不正。

张延龄与张鹤龄互看一眼,脸上皆有着短暂的疑惑。

先说他们二姐也极喜欢吃蟹粉酥,后又道“待人到齐了再吃也不晚”的人,难道不是朱家哥哥吗

他们确实有心,只不过是有心想要快一点将那蟹粉酥吃到嘴里,这才特地叫小厮请了二姐来。

张延龄要说话时,却被张鹤龄扯到了一旁,去掀那雕花食盒的盖子。

“吃你的,别多嘴。”张鹤龄低声偷偷嘱咐道。

张延龄想要问一句“为什么”,可好胜心叫他没能问出口。

哥哥一副已经知晓原因的模样,他若是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显得尤为蠢笨

这可万万不行

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莫非朱家哥哥有意促进加深他们与二姐的姐弟情,好让二姐多疼疼他们

是了,定是如此。

朱家哥哥一贯都是这般为他们考虑。

张延龄顿时恍然了。

再看向“用心良苦”的朱家哥哥,张延龄的眼神中便又多了一份渴求。

真的好喜欢朱家哥哥啊。

若是朱家哥哥能做他们姐夫的话,那该有多好。

张延龄下意识地看向自家二姐。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外貌登对些。

这么一来,似乎是朱家哥哥吃亏了啊

但鉴于没有更好的选择,也只能这样了。

察觉到张延龄的异样眼神,张眉寿微微蹙眉这臭小子那种“便宜你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呵呵,有种就别闪躲啊

张眉寿盯了张延龄一会儿,直到蟹粉酥送到眼前,才放过对方。

祝又樘瞧着这一幕,眼中笑意渐深。

这种真切又温馨的日子,他陷进去,便不愿出来了。

“且去院子里练箭吧。”

待两只萝卜吃罢点心和冰镇绿豆粥,坐在一旁吃茶的太子殿下遂开口说道。

兄弟二人下意识地往书房外看去。

午后的日头虽比不上正午时那般灼人,却也让人不敢轻视。

那一轮骄阳挂在西方,似乎仍还透着嚣张,张鹤龄盯着瞧了片刻,莫名就接收到了一种要被烤成萝卜干的警告。

可朱家哥哥都不惧,他们怕得什么

二人乖乖地去了院中。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岔了。

因为,朱家哥哥并不陪同,只坐在书房内,远远看着他们。

午后的风灌入书房内,少年人手中持茶,好不闲适。

张延龄叹了口气。

好吧怨怪是不可能的,就勉强安慰自己“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议亲的时候,若晒得像那名唤清羽的随从一般黑,还不得被小娘子嫌弃死”

毕竟二姐这种性子的女孩子,多半是肤浅的,在梦想成真之前,可要好好护住朱家哥哥这张脸才好。

书房内,祝又樘问起了张眉娴的病情。

作为外男,他本不该多加探听,可因是清楚张眉寿并不会曲解忌讳,这才与她问起。

毕竟小皇后早已看穿了他将张家当作娘家的事实。

可小皇后不曾看透的是他的初衷。

“还是那副样子,大夫换了又换,总不见起色。”张眉寿如实道“但好在,近日也没有要加重的迹象了。”

祝又樘闻言便道“不如叫明大夫来瞧一瞧”

此前,张家已经请了曾出手救治过张秋池的傅明来瞧过,但也无济于事。

不得不说,张眉娴这场风寒治下来,直是砸了不少人的招牌。

“若是方便的话,那便多谢公子了。”对于祝又樘的提议,张眉寿并未推辞。

旁的事情且罢了,可病痛之事,自是无甚好去犹豫的。

“自是方便的。”祝又樘当即便道“明大夫此时就等在贵府外。”

“”

张眉寿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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