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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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 报官击鼓

她忽然抬头,下意识地看向祝又樘。

四目相接片刻,张眉寿遂看向翠屏,问道“你与那青梅叙话时,可曾见她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翠屏回忆了一瞬,便点头。

“她手中提着一只篮子,说是给妓馆里的姑娘买的一些小物件儿。”

张眉寿又问“你可亲眼瞧见过那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何物”

翠屏却是摇头。

“那上头覆着蓝色花布,奴婢倒也瞧不见”

张峦神色已是顿变。

宋氏豁然站起神,在前头开了口,朝着翠屏骂道“蠢货就连点心被人当面调换了,你竟都毫无察觉吗”

纪氏母女闻言目露惊异之色。

调换

见宋氏发怒,翠屏吓得将头叩在地上,却仍声音颤抖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奴婢一直未有离开过茶桌”

“难道眼睛也一刻没有离开过”张峦攥紧了拳,冷声问。

翠屏身形一僵,忽而屏息了一瞬。

“奴奴婢”她头也不敢抬地道“中途青梅不慎打翻了茶壶茶水洒了奴婢一身,奴婢当时低头拿帕子擦了一会儿”

当时她只觉得有些生气,眼下想来,却是浑身发冷。

难道青梅是故意打翻茶壶,趁她不备,拿有毒的点心将她买来的点心换走了

纪氏神色惊骇之余,又觉得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她看向兄嫂和侄女,道“可青梅怎么可能事先知道翠屏都买了什么点心”

翠屏买了那四样儿,送到池儿面前的,依旧是那四样儿。

还是说,翠屏说得仍旧不是全部,她还有隐瞒亦或是,她根本就是被青梅收买了

翠屏听出二太太话中的怀疑,正想着要为自己辩解时,却听二姑娘开了口。

“翠屏在五芳斋买点心时,同伙计闲谈了许久,当时青梅未必不在五芳斋内。”张眉寿讲道。

既然想找机会动手,那说不定从一开始就在盯着张家的动静,暗中跟上青梅了。

翠屏闻言,只觉得那股凉意从后背一直爬到头顶。

“若青梅在翠屏之后,也紧接着买了大致相同的点心,五芳斋内的伙计兴许会有印象”张峦凝声说道。

且青梅急于要追上翠屏,假装偶遇,中间还要在点心上做手脚,买点心的时间必然不会与翠屏相差太久。

事无两全,如此之下,想来也就更易引起五芳斋伙计的注意了。

所以,还得再去一趟五芳斋

再去这一趟,便能有答案了

“奴婢奴婢知道青梅如今的样貌,和今日的穿着。”翠屏鼓起胆量,开口道“奴婢愿一同去五芳斋”

她自知闯下了天大的祸,眼下便想着尽量弥补。

张峦点了头,而后看向清羽。

清羽虽然被当成跑腿的来使唤,叫人心里不大舒服,可这应当也算是一种肯定吧

一步步沦落至此,他也不知道自己昔日的清傲究竟去了哪里。

得了自家殿下的准允后,清羽便准备带着翠屏赶往五芳斋。

“等等。”

张眉寿忽然想到什么,向翠屏问道“青梅可同你说了,她如今在哪家妓馆”

翠屏忙答道“她说是曲芳楼。”

“她如今唤作何名”

翠屏摇头。

这个她便不知了。

张眉寿便叫她将青梅如今大致的样貌描述了一番,才让她与清羽离开。

“父亲,若真是此人下毒害人,那我们便要报官了。”

青梅如今不再是张家奴仆,要想定罪惩治她,必要通过官府。

况且,如今他们推测到的,也未必是全部。

张峦点头。

此事非同小可,若想彻查清楚,报官是必然的。

即便会引起议论,可他们乃是受害的一方。尤其是池儿行得坐得端,平白受此谋害,白白耽误了前程,更不该藏着掖着,任凭外人妄加揣测。

“既要报官,便要尽快。”宋氏说道“迟则生变,难保那青梅不会生了逃跑的心思。”

虽然还须向五芳斋印证,青梅今日究竟是否在翠屏之后买过那四道点心,但如此情形之下,多半已经可以确认了。

至少眼下看来,青梅的嫌疑,是最大的。

且待赶到京衙时,五芳斋那边也该有结果了。

“我这便动身。”张峦起身说道。

他要亲自去。

“父亲,我也去。”张眉寿紧跟上。

倒不是她信不过自家父亲的警醒程度,只是多个人多个脑袋,所考虑到的,所判断的,也能更周全些。

张峦犹豫了一瞬,但迎上女儿的目光,到底还是点了头。

“张伯父,不知晚辈可否同去”

本无此打算的祝又樘也问道。

张峦闻言半点犹豫都没有,当即点头道“也好,走吧。”

傅大夫跟上前来,无声表示他也要去。

张峦“”

他寻思着,这就不必了吧

毕竟衙门里有仵作,验毒什么的,也用不着傅大夫。

“张大哥如今尚未转醒,还要劳烦傅大夫在旁照看。”祝又樘及时说道。

傅大夫一怔,后有些赧然地应下来。

宋氏也留在张秋池院中不敢离步。

范九亲自盯着熬好了解毒的药,喂了张秋池服下。

张峦一行人赶至京衙时,天色已经暗下。

进了酉时,衙门大门已经关闭,门外站守着的衙差亦下了值,此时张峦便唯有差人去击鼓。

此时,程然正在后院中与夫人一同用晚饭。

一名家仆走了进来,低声说道“老爷,外头有人击鼓状告。”

程然只顾低头扒饭,浑然似没听到一般。

仆人静候了片刻,有些不解。

“老爷”

“听到了”

程然将空掉的饭碗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漱口。

他又不是聋子,只是想抓紧时间多吃几口饭而已。

一桩案子审起来,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辰呢。

若遇到那等话也说不清,证据又乱七八糟的,双方在堂上如泼妇骂街一般的原被告,那就更是费时费力,一言难尽了更为可怕的是,这些人往往只是为了一篮子鸡蛋或两颗白菜。

程然刚出了院子,便见一名前来禀话的衙役等在外头。

“何人击鼓”他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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