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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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 包庇

“再则,什么叫做只求不要牵连于你说得好似你清清白白,拿胰子搓过了百八十遍似得还真是不害臊啊以往你虽是伺候着大姑娘,可实打实却是柳氏的狗腿子,大姑娘房里多了根针,你怕是都要往柳氏跟前献信儿呢”

“还说起誓保证尽心服侍我呸谁稀罕啊便是随便抓个粗使丫鬟出来,都比你尽心百倍,哪个脑子坏了,才要继续将你留在跟前伺候有没有什么坏心思不提,单是在眼前看着,每日都还膈应得吃不下去饭哩”

暗处,清羽几乎听得瞠目结舌。

这般惊人的本领他若能习得皮毛,想必便可受用终身了吧

以前,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个师傅,他认定了。

“分明是自己是非不分,不辨黑白,跟错了主子,还要怨怪我们张家不给你留活路,转过头来竟要害我们大公子的性命,毁我们张家前程这不止是蠢,还坏的离谱大家都给评评,这究竟是哪门子的歪理”

清羽闻言呼吸一窒。

不单引去了所有人的瞩目,眼下竟还互动上了。

高,实在是高。

公堂外,众人跟着阿荔议论纷纷。

“是啊,于张家大公子来说这根本是无妄之灾啊”

“啧啧,这般恶奴要我说,你们太太还是过分仁厚了些,当初就该处置干净才是,单是发卖哪里能绝后患。”

“哎,可不是么,诸位还要引以为戒才是。”阿荔与众人说道,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邓誉将视线从阿荔身上移开,看向站在那里不曾移动过的张眉寿。

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般哗众取宠,逞口舌之快,言语粗鲁的丫鬟,在书香门第,也当真是少见。

张家与前大房以往的那些纠纷,早过去了数年,真相如何尚且不论,如今一个丫鬟却再次主动揭开,言语间尽是嚣张,可谓半分大家风度也无。

偏偏她的主子,半点要阻止她的意思都没有。

说不定,便是得了她的授意,才敢这般放肆吧。

“好了好了,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这般喧哗”

眼见说得都差不多了,程然适时地拍了拍惊堂木。

按理来说他早该阻止,可不忍见百姓们误会张家的那份良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当然,这跟他早早看出了太子殿下偏爱张家的心思也脱不了干系。

咳,拍马屁这种事情,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也是颇为利人利己的。

“本官再问你,这毒药你是从何而来”程然看向阿喜问道“以及,可有同谋者”

张眉寿微微凝神。

这也是她最在意的问题

阿喜却是缓缓摇头。

“只是我一人所为罢了。毒药,当然是暗中买来的。”她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既然怎样都是死,她何必要将人供出来

倒不如就这样,便是她死后,也要让张家不得安宁。

“暗中买来的何时何地,贩卖者又是何人”程然问。

阿喜显然迟疑了一瞬,方才答道“青楼之地,本就鱼龙混杂,买些毒药自然不是难事。”

程然冷笑一声。

还青楼之地鱼龙混杂,她当青楼是江湖呢

毒药当真那般好买,京城岂不到处都得是诸如今日王家婆子被隔壁老李偷了两只鸡蛋,遂买毒杀之这样的案子

“既是那般容易便能拿到毒药,你又何必等到今日才动手”

程然冷笑道“从你方才之言便可得知,你对澜鸢和于家公子早已有了杀心别同我说找不到机会,本官已经查实过了,于家公子每月至少有十日要歇在曲芳楼中。”

察觉到背后堂外的异样目光,于家公子面露尴尬之色。

不过还好程大人不知道他还有十五日,乃是分别宿于其它妓馆之中,若不然真要丢死人了。

阿喜显是没料到程然要这般细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程然还在问道“况且,便是再容易买,必然也需熟人介绍,若不然,对方又岂敢贸然卖与你难道不怕你转头便向衙门告发他故而,这从中引见者,又是何人”

“”

阿喜被问的简直不堪其扰。

“你既不愿说,本官也不为难你了。”

程然的语气陡然松弛了许多。

但阿喜根本没有机会松一口气,因为下一瞬,就听这位府尹大人说道“此毒既是如此好买,本官便先放你回去,你待买个十斤八斤回来,给本官瞧一瞧。”

阿喜

怎不干脆为难死她

阿荔听得暗暗赞叹程大人真是个奇才。

这些审讯的手段,未免也太有借鉴意义了吧

她得好好记下来,待回去之后,再认真琢磨其中的精髓

一直留意着她的清羽,见她嘴唇快速地蠕动着,不由微微皱眉。

她在喃喃什么呢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清羽走近了些。

好在此时公堂外还算安静,他的听力又颇好,这才大致听懂了一些。

她竟是在重复程大人方才说过的话

清羽愕然了。

可愕然之余,又有些感慨。

果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且由此看来,嘴皮子这种东西并不是天生的,关键还得靠后天的学习看来,他还有希望。

邓誉却微微皱眉。

这种审案方式,他总觉得不太正统,少了公堂上本该有的严肃和规矩。

“”

阿喜渐渐开始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至此,是否在撒谎,已是一目了然。

“事到如今,你若还不肯说明实情与同谋,试图包庇隐瞒,那便是罪加一等虽同是死罪,可死法却大有差别。本官奉劝你一句,还是别轻易尝试为好。”程大人提醒道。

许多人梗着脖子说不怕死,刀横在脖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刑具一上,哭爹喊娘求饶,乃至屁滚尿流者比比皆是。

阿喜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眼中皆是不屑。

反正都是死,多受些罪少受些罪,又有什么区别

在曲芳楼中,她遭受的那些折磨,难道还少吗

且那等程度的折磨,足以使人身心俱裂,她不认为还会有更加可怕的存在。

程然见状,便要吩咐官差上刑。

而此时,一道清凌凌、极悦耳的女孩子声音,忽然传入堂中。

“大人,晚辈有一提议,不知可取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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