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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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 二次开堂

“邓公子此时若是得闲,不妨一同前往。”

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邓誉微微皱眉。

“莫非程大人也传唤了邓某”

“大人暂时未有示下,但想来容后少不得也要请邓公子走一趟。”纪琤语气不卑不亢。

张眉妍心底陡然涌现出更为巨大的不安。

程大人传唤她且罢了,可这官差此言,又是何意

难不成是出什么变故了

邓誉犹豫了一瞬之后,到底语气清冷地道“诸位只管先行一步,邓某可自行前往。”

官家公子要面子,官差也未多言,当下只带了张眉妍一人离去。

邓誉看着频频回首,惶恐不已的张眉妍,眉头越皱越紧。

他转身回府,重新更衣后,便带着小厮出门赶往了京衙。

小厮跟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上一个小厮十一可就是跟着公子去了趟衙门之后没的

再往前说,便是被发卖的范九。

如此一算,做大公子的贴身小厮风险之大简直不亚于抢钱庄。

可方才那官差说了,不多时也要来传唤他家公子的,所以他也没有借口拦着不叫人出门啊

小厮欲哭无泪,只能暗暗在心底求神仙保佑。

张眉妍被带至京衙之后,才知自己此番被传唤而来,并非是简简单单、例行公事的问话。

她先是眼尖地在衙门外不远处,看到了张家的马车。

再有,便是身穿官服,高坐于堂中的程然,和分列两侧手执水火棍的众衙役

这显然是重新开堂了。

张眉妍暗暗攥紧着手指。

一日之内,为了同一件案子两次开堂审理,若不是找到了新的重大证据,绝不会如此

可官府能找到什么新的证据

张眉妍心下惊疑不定,来至堂中下跪行礼,却见一侧立着的竟是张峦和张敬兄弟二人

她瞳孔一阵紧缩,片刻间冷汗便爬满了后背。

张峦在,且罢了,可张敬竟也来了

定是出事了

张眉妍几乎是肯定地想着。

果然,下一刻,就听程然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到她耳中“堂下张氏,现有证据指明你以替父亲抓药的名目,从药中多番扣下一味名为雪上一枝蒿的药材你认是不认”

“我没有”

张眉妍立即否认,摇头道“什么雪上一枝蒿,我不记得父亲的药方里有过这味药”

此时,堂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旁观的百姓。

“啧,怎么又审起来了,先前不是说已经有人认罪了吗”

“是啊”

众人低声议论着。

程然肃声问道“本官曾派人二次前往你所住之处搜查,曾查出你将此前存放的多幅药,被你以发霉之名埋于隐蔽之处我且问你,那些药,是拿来医治何病的”

“是因家父患有风寒腿疾。”

“风寒腿疾,犯病时疼痛难忍,可被你埋起的那些药、及你当场写下的与之相吻合的药方,此中种种药材,多为调理,却几乎没有镇痛之效这又是何故”

程大人满脸正色,眼神却悄悄瞥向张峦兄弟二人。

咳,其实那些剩余的药里也并非没有镇痛之效,正如先前那位傅大夫所说,有没有这味雪上一枝蒿,实则并无大区分。

所以,他这么说,目的在于误导。

这主意,是张家二爷出的。

他本不同意,毕竟公堂之上撒谎可使不得,可张家二爷却反问他有几乎二字在,如何算得了撒谎

只是说几乎没有镇痛之效,怎能是撒谎

对于这种玩字眼儿的手段,程大人愕然之余,只想说张家二爷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张眉妍哪里能清楚到知晓每一味药的作用,又因慌了神,当即只顺着程然的话,答道“这药方乃是两年前所得了,药方早已不是原方或是早些时候辗转之下有了缺失”

“可本官记得你曾说这药方极有效,才一直留用。风寒腿发作,最要紧的便是止痛,试问没有镇痛之效的药方,何来的极好用一说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程然冷笑道“只怕你替父抓药是假,借机蓄毒害人是真”

张眉妍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我没有我只是漏记了一味药,大人怎能凭此就断定我有害人之心”

刚赶来的邓誉见得这一幕,心底陡然一沉。

张家人竟是出乎他意料的心胸狭隘狠毒,事到如今竟还咬着不放

“单凭此,确实不足以断定你在蓄毒可你方才说,你并不记得替父医病的药中,有雪上一支蒿这味药,对是不对”

“是”

“那这又是什么”

程然取出另一张药方,质问道“经过比照,此乃你亲笔所书,而这张药方与你先前呈于官差的药方,偏偏只多了一味雪上一枝蒿你又作何解释”

“不知大人这药方是从何而来我并不记得自己曾写过”张眉妍已是冷汗淋漓。

“此乃家父昨日在张姑娘住处附近所拾得。”张峦出声说道。

为防节外生枝,邓家仆人的事情不便宣之于众。

反正他家父亲疯疯癫癫,背锅什么的最适合了。

且他疯疯癫癫,他去哪里谁都管不着,万一他想念被逐出家门的大儿子了,顺路去瞧瞧呢

多么合情合理。

张眉妍暗暗咬紧了牙。

这怎么可能

她家中所有与雪上一枝蒿有关的药方,皆早就被她烧干净了,怎么可能会被人拾得

可这话,她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只能在看完那张药方之后,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所写,是有人刻意仿了她的字迹。

“是否为仿写,本官已托得李东阳李大人出面比照过,经李大人断定,这正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东阳书画造诣极高,且向来以正直孤傲著称,可信度再高不过。

至于为什么能请动这位李大人出面,自然少不了刘健刘大人的功劳。

“”

张眉妍也知此时便是再如何否认,也是徒劳,只能道“那或是许久前的方子也未可知,我方才说了,兴许是如今的药方有了缺失”

“许久前能让张姑娘都记不清有这味药的存在了,那想必当真时隔太久了。”张敬得了程然的准允方才开口,语气平静之极。

张眉妍浑身紧绷着。

这道过分冷静的声音,她单是听到,就莫名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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