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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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 我来等他

祝又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老于愣了愣。

若他没有意会错的话,殿下是想现在就出宫吗

太子殿下确有此等想法,但却立即打消了。

深夜出宫,必然麻烦,可他惧的不是麻烦

若此时去寻小皇后,引她出来说话,稍有不慎,对她的名声难免会有妨碍。故而,还是等明日再见罢。

“属下还有一事需禀明殿下。”此时,老于再次开口。

祝又樘看向他,示意他说。

“属下今日出面带走云妃娘娘之时,张姑娘恰巧也在当场。”

祝又樘略感意外,当即问道“她可有受伤或受惊”

“不曾受伤。”老于想了想,道“应当也不曾受惊。”

毕竟他认识张姑娘这四年多来,就不曾见到过对方受惊的模样尤其是当初大永昌寺后山之事,尚且令他印象深刻。

祝又樘才放心下来。

下一刻,却听老于语气有些复杂地讲道“可属下被张姑娘身边的丫鬟认出来了。”

至于为何,他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

“无妨,下次多加小心便是。”太子殿下语气中并无太多怪罪之意。

但老于知道,这主要是因为对方是张家姑娘

若换一种情形,对方是不便知道他身份的对立之人,只怕就麻烦了。

老于兀自反省时,忽听得自家殿下嘱咐了一句“若有下次,切记要立即来禀。”

小皇后极不容易主动要见他,他得趁热打铁去见才行,若不然隔了一日,她又不想见了,该如何是好

老于不疑有它,应了下来。

因一心想着日后能更加圆满地完成殿下所交待的差事,老于离去时,默默决定下次见到阿荔时,定要问个究竟。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次日清早,老于天不亮便起身,挥着扫帚在前院洒扫。

之前在私塾里扫了太久的地,不知何时竟养成了一日不扫就浑身难受的习惯。

他企图改掉这该死的习惯,可有时起身,不自觉地就握了扫帚在手中,待回过神来之后,已经扫完了。

数年的更正之下,他渐渐明白,想要改掉这个不争气的毛病,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将手剁掉。

认命的老于扫得极认真。

而在此时,他忽然听得一阵不急不慢的叩门声响起。

老于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殿下置下的这座别院,平日里几乎不会有人踏足,更别提是一早上门。

他不着痕迹地戒备着,在门后定声问道“谁”

“自然是客人。”

回答他的是灵动的少女嗓音。

虽未报明身份,老于却已经听了出来这正是昨日在开元寺内,大叫着道破他身份的那个丫鬟。

老于这才将门打开。

见到门外之人,却是一愣。

她原以为阿荔是独自前来,或为传话,可不曾想张家姑娘竟是亲自登了门。

“张姑娘”

老于侧身让开了路。

张眉寿走了进来,老于便将大门合上。

“张姑娘这么早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老于跟在张眉寿身侧走着,边问道。

“我来等你家公子。”

女孩子直言说着,语气坦荡,无一丝不自在。

至于为何这么早过来,心急是有一些,但更多是为了避人耳目。

不善言辞的老于没了话说,只默默将人带去前厅。

一路上,张眉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座别院。

四下透着清幽宁静,然而在通往前厅的路上,无论是甬道还是小径,两侧都植种着梅树,约每隔十余步便有一株。

“这些树瞧着,似乎年头都不久。”张眉寿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于点头道“是前几年刚置下这座别院时,公子特地命花匠所植。”

张眉寿没再说话。

但她知道,喜静喜竹的他,似乎并没有那般喜欢梅树才对

老于将人请去了前厅,泡了茶过来,便道“公子不知张姑娘今日会来此,故而我还须前去告知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张姑娘昨日只让他给殿下传信,也并未说今日相见可张姑娘今日就这么直接过来了,倒像是笃定了殿下今日会出宫似得

老于有些疑惑地出了前厅。

而此时,忽有一道女子略显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奉我家县主之命,前来送东西的,怎就不能进来了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不成”

一名绿衣丫鬟疾步走着,不顾身边年轻仆人的阻拦。

“怎么回事”老于皱眉看着这一幕。

“于叔,这位姑娘又来了,还非要闯进来不可小的没能拦得住。”年轻仆人神情紧张地看着老于。

他本是于定波故人之子,因失了父母,又被债主毁了一条手臂,无以为生,才被于定波带来了别院中安置。

此是经了祝又樘点头的。

“怎么,我来送东西,进来歇一歇脚,吃口茶,都不成么”那丫鬟气焰嚣张,冷睨了老于一眼,又继续往里闯,探着头看向厅内的情形。

张眉寿坐在那里吃茶,闻声也看了过来。

待看清了对方长相,眼神不禁冷了冷。

前世她尚在太子府时,便是这个丫鬟帮着宴真砍断了阿荔一只手指。

而事后,宴真给她的理由,单单只是阿荔在奉茶时,打翻了茶盏,泼湿了她的衣裙

可阿荔说,当时是宴真身边的丫鬟,刻意绊了她一脚。

说白了,宴真不过是刻意寻她这个太子妃麻烦,借着此事给她难堪罢了。

当时宁家如日中天,宴真尚是郡主身份,做起事来要比如今更加张扬许多而出身平平,初入太子府的她,自然不被宴真放在眼中。

她知道,宴真许多时候是刻意激怒她,想要捉她的错处,或是叫祝又樘厌恶她可她明知如此,却还是半点亏也咽不下。

有时她也怪自己不争气,只是并不是怪自己做不到忍气吞声,而是想不到更高明的法子来出气。

阿荔被断指之后,她既气又心疼,整整一夜没合眼,次日便亲自去了宁府。

去之前,她耐着性子,里里外外皆精细无比地打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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