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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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丧礼

琴儿自己内心也有一杆秤,除了如今知道大小姐会这么一门诡异的杀人技术之外,大小姐对她其实很好。

过去并不好,但是自从大小姐逃婚回来后就对她很好。

之前,琴儿只以为大小姐转性了,一个人突然转性,琴儿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今琴儿算是明白了,不是大小姐变了一个性格,而是大小姐变了一个人哪。

现在这个大小姐,不乱打骂人,也很讲道理,平常对她也是和蔼可亲,她不懂的事她也都教她,而没有罚她,这样的大小姐还是让琴儿非常非常喜欢的。

至于大小姐这吓人的杀人秘技其实也还好,大小姐杀的都是讨厌的人,这艳姨妈的儿子背负人命本就死有余辜,而王家大少夫人是个勾引小叔子的荡.妇,那王孝健毕竟是大小姐的夫婿啊,夺夫之恨本就可恨了,那大少夫人还在大小姐成婚那日陷害大小姐,害她差点死掉,这样的人更是死有余辜。

大小姐杀她不过是为自己报仇,无可指摘。

琴儿越想心里紧绷的弦就越放松了。

大小姐会杀人,可是却讲理,知道自己对大小姐忠心,不背叛大小姐,跟着大小姐只会有好处。

琴儿这样想着,再看一眼沈昌平,心头便想道:或许真正的大小姐已经死了,现在这位大小姐不知道真实身份是谁,总之她以后都是她的主子,比真正的大小姐更值得她去进忠就对了。

见沈昌平给了自己一个和善的笑容,琴儿立马也跟着笑起来,心里再也没有了隔膜。

……

……

齐王宫里,丹枫疾步进了殿内。

大殿周围除了一道道浓墨般的影子是那些暗卫以外,就只有冯吉守在门外。

“大王,昌京那边有消息了。”丹枫一见齐王,便说道。

齐王坐在书案后,宽大的袍子在周围地上扇子一样散开,头发也披散着,衬得他容颜越发秀美。

他放下手中奏章,看向丹枫,朱唇轻启发出一个字:“说。”

“我们安插在昌京的人已经打探到常相爷死时的样子,臣也夜探常府,推开常相爷的棺木查看过,”丹枫顿了顿,“常相爷的尸首已经存放太久已经腐烂,但还是能看出死时的惨状,四肢变形,身体被挤压……与昌京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样。”

齐王蓦地站起身来:“那你说,这常相爷的死法与李月舒的死法比起来……”

“一模一样。”

齐王一时理不清自己此刻的思绪,内心乱纷纷一片乱麻。

“阿枫,你说会不会……”

丹枫立即说道:“密探回报说,国师仍在囚禁中,并没有逃离孤竹国。”

“国师只有长公主一个徒弟,国师仍在囚禁中,这世上能够得到国师秘技如此杀人的就只有长公主了。”

齐王一时激动,只觉心口激动得狠了,便传来一片悸痛。

他抚着心口,丹枫急忙上去扶他,安抚道:“大王,你又想到长公主了。”

齐王握住丹枫的手,问他:“阿枫,你说,会不会长公主她根本就没有死。”

丹枫很想安慰齐王,可是也不能欺骗大王啊,如实以对是臣子的本分:“大王,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年,长公主都已经该轮回转世了吧?

一个无神论者,此时此刻又信了鬼神,并且如此深重地希望世界上有鬼。

“阿枫,你说一个人如果去投胎,前世的技艺也会带着吗?一出生就能掌握前世的技艺……”

丹枫咳咳:“好像,有那个孟婆,在那什么桥边煮汤,喝了就不记得了。”

“孤说的是技艺,不是记忆。”

丹枫还是听不懂。

齐王只好用手指敲敲自己的太阳穴,再做了个划水的动作,说道:“一个人要是已经学会了游泳,就算很久没有游了,掉入水中也立马就会游泳啊。”

“原来大王说的是身体的记忆,而不是脑子的记忆,”丹枫认真思索起来,“脑子的记忆喝了孟婆汤会抹掉,身体的记忆是否也会被抹掉,这,臣没有试过……”

丹枫说着脑袋就被齐王拍了一下:“难道你真喝过孟婆汤?”

丹枫不好意思嘿嘿笑起来。

齐王笑不起来,长公主已经死了十二年了,而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既不能替她报仇也不能替自己报仇,不知这卧薪尝胆的日子还要熬多久。

“大王,常相爷这两日就要出殡了。”丹枫岔开了话题。

“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

王送臣,不合礼仪,但他要做给昌京那位看,他对他的重臣是多么礼遇。

……

……

常家,临时搭建的灵棚外侧,丧幡在风里飘荡。

共有三根丧幡,大的有三丈六,白布包裹,帆长一丈四,宽七尺。左右各有一白布条,七尺长九寸宽,在灵棚的中间。这就是下马幡,来吊唁的人看见它就要下马。

右边就是整仪幡,高有二丈,一帆长五尺宽三尺,左右白条四尺宽二尺一寸。见幡整仪就是把身上带的饰品拿下来。

还有一个就是落泪幡,不过它很小,高一丈七,帆长七尺宽三尺。左右白条一尺三寸。看见它就要哭出声来。女客来了要陪哭,哭得狠了能哭出病来。

章颖在整仪幡前去了首饰,洗脸的盆边有人在那迎候,给章颖把头梳好,并让她带孝。

她跟着哭了几声就被丫鬟搀进去了。

常夫人没有女儿,只有常林一个儿子,生前对章颖又极疼爱,所以章颖和常夫人名义上是姨妈与外甥女,实际上亲如母女,又像是姐妹。

章颖来哭丧也是于情于理。

但出门前,她母亲交代过,不可哭得狠了病倒,哭几声意思意思即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哭再多也没用。

章颖被扶到花厅里,常林便也跟进来了。

常林一整天对来吊唁的宾客行礼,累得虚脱,刚好借机自己也休息一下。

一见到常林,章颖便嗔怪道:“表哥,你怎么回事啊?连个说书先生你都搞不定。”

听了章颖说得说书人在茶馆编书影射他父亲之事,常林一时气急,跑去温郡守那里告发,然而并没有如他所愿,让温郡守拿人,这让常林很不爽。

“等我父母出了殡,丧事料理清楚了,我再去找温郡守算账。”常林一脸怒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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