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重启

夜晚
护眼
简体
繁體

百味人生(35)三合一(百味人生(35)“快进来...)

百味人生(35)

“快进来!快进来!”林雨桐拉着她不撒手, 就往家里让。

两人这些年通信,彼此对知道对方的情况。因此,也不显得生疏。林雨桐给她倒茶, “买房子的时候还是大哥搭手帮忙买的, 那个时候也没听说你要回来。怎么这么突然?”

韩红英接了茶,在手里转了转, “跟你也没什么要瞒的, 我家那位……犯了点错误……”

林雨桐就不好多问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是这个原因回来的,别人能安置工作,甚至军转直接就是干部, 但对方这个情况,工作安置成问题。

她先问说, “我能帮上啥忙?”

韩红英忙笑, “没什么……我爸看着给安排了。就是回来了, 过来看看。”

这话不全对。

林雨桐又给他削苹果,“我记得你家那口子不是咱们县的人,这回回来事跟你落户的吧?”

“对!”韩红英看她,“户口的事,还得麻烦你。”

“干嘛跟我这么客气!”林雨桐白她一眼, “你把材料给我, 我直接给你办了就完了。再说了,完全符合政策呀!你回来是回原籍,作为夫妻关系, 谁投靠谁都是一样的。这叫什么麻烦呀!”

“不是……还有……”她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好半晌才道:“还有个孩子, 三岁,没上户口。”

林雨桐手一顿,看向她,“抱养的?”

“不管怎么登记……我希望上户口的这些材料,能不外传……你亲自帮我办。”她说着,就有些难堪的低了头,嘴角翕动,好似不知道怎么解释。

林雨桐一下子放下手里的水果和水果刀了,“你……跟家里说的不愉快?”

要不然这点事在韩红兵而言叫事吗?不至于想求这么还这么难张口。

韩红英从衣服兜里摸出来一个信封,“也没什么不能叫你知道的,这是材料,你瞧瞧……”

林雨桐一把接过来,韩红英的转业相关材料正常,可何炳晨的材料上却有一些这样的词汇:生活作风问题!开除!

她一下子就怒了,“何炳晨那王八蛋呢,我收拾他!”

韩红英一把拉住,“别!我信他!”

林雨桐将材料合上,看她,“到底怎么了?”

“……前几年,训练意外,他一个战友牺牲了。家里还有老人,他就去探望了……后来也一直给寄钱,谁知道一个月前,他那战友的媳妇找来了,抱着个孩子,非说孩子是我们家那口子的……”

可孩子的年龄对不上吧。

“问题就在,他那战友是探亲回来没几天就出意外了,然后紧跟着我家那位就去了。孩子送来了,再去老家问,结果他战友的父母都死了两年多了……”

谁都不能证明!

人嘴两张皮,全靠对方说。

“血型查了吗?”两种血型结合刚好不会出现哪种血型的孩子,这种概率不高。

韩红英苦笑:“查了……”但并不能证明什么。

在没有DNA鉴定的时候,这就是黄泥甩到□□里,洗不干净了。

“这孩子的母亲……嫁人了?”对方诬陷总有动机的吧。为了孩子的可能性不大,这么害了人家你就不担心人家拿孩子撒气?

韩红英果然点头,“是已经嫁了人了,又怀上了……”

林雨桐:“……”照这么说,林雨桐也觉得被诬陷的可能性更大。对方的媳妇只要不是天仙下凡,再愚蠢也不会犯这样的错。

她应承了,“那个孩子,你……真要养?”

嗯!“别管那妈咋样,孩子不是我家那位的,那就只能是老战友的。还能再送人吗?”韩红英说的有些艰涩,又掏出一张纸来,“是那女人留下的,孩子的出生年月和姓名。”

那之后呢?随谁的姓?

“跟着老何的姓吧。等孩子长大了,这些事还是要叫他知道的。将来他想姓什么,随他!”

行,“明天我就办,办好了我给你送过去。你现在住家里?”

“是!我爸我妈一听,就想叫我离婚。我……我要是都不信他,那他怎么办?”说着,就起身,“他带着孩子跟我妈在家呢,你知道我妈的嘴,最厉害不过了,我得赶紧回去。”

“明儿中午,我一准给你送过去。”

好!

这事不是大事,可在新单位里,还没去报道呢,就先接了这么一个活。这事确实不能大喇喇的叫人知道了,县城就这么大,转天就能传的人尽皆知,都没法子活人了。

第二天一早,她拎着一兜子的猪油包子报到去了,如今这粮食还是按照配额的,还远不到能自由的时候。因此,这个礼物拿的,那是相当受欢迎。

户籍科本也没几个人,一个老大姐带着俩小姑娘在里面,林雨桐可着三个的饭盒塞了,“趁热,赶紧吃。猪油的凉了就没法吃了。”

这老大姐就笑,“小林呀,这小日子过的……”

“悖∥壹依弦子老太太的工作恢复了,我姑我叔……都怕我们在县城过不好。要不是有这接济,我上哪过这日子去?”

邮局寄了五千,这可是巨款!好些人都听说了,但未必对的上人。她这么一说,老大姐就知道了,“感情是你们家呀!”她特别热情,“我可知道了,你这来了城里,连老家的房子都给咱们单位了?”

“刚好能用上,也没给外人。”

小姑娘们不好意思搭话,林雨桐跟老大姐在这里闲磕牙。

老大姐还问呢:“你这不到上班的时间,假期没到了。怎么?提前上岗了?”

“没有。”林雨桐冲兜里掏出信封,“我过来帮老战友办理户口的。”说着就低声道,“是卷烟厂韩厂长家的……”

哦哦哦!知道,听说过。

林雨桐很自然的过去,叫小姑娘先去吃,“我自己来,马上就得。”

谁也没在意,她是一边闲聊一边把户口本填完了,关于对方的资料,完了得归档案室,她自己就管档案室,回头自己归档就完了。

老大姐还问,“不是说留部队了吗?怎么回来了?”

林雨桐低声道,“没听广播吗?怕是裁撤快开始了。现在这么着回来,总比大批人回来好安置。听说这次是整个编制的往下撤,咱也说不清楚。但我估摸八九不离十。”

是吗?这可是个大消息。

老大姐就拉林雨桐,“像是这种转业回来的,八成会来咱们单位,人家就是降一等任职,怕也是领导。”

林雨桐莫测的一笑,拍了拍老大姐,却没言语。

老大姐觉得自己八成是猜准了,林雨桐这么卖力的亲力亲为,就是在巴结嘛。她点了点林雨桐,“你这个小林呀!”

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的,但事悄无声息的给办了。回头归档,柜子一锁,谁闲的蛋疼查这个干啥。

当天中午,林雨桐就跟韩红英送去了。

开门的是韩红兵,一见是林雨桐就让开位置了,熟稔的很,“来了?进来坐。”

韩父韩母拉着脸坐在上面,看见林雨桐才稍微松了两分。韩红英的嫂子插着腰站在屋子中间,而韩红英挡在抱着孩子的何炳晨前面,红着眼眶。

来的不巧,发生争执了。

何炳晨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包,显然这是要走。他一脸肃容,却不羞恼,见林雨桐看他,他的面色缓和了些,朝林雨桐点点头。

林雨桐拉了韩嫂子,两人这些年私下交易不少,不是朋友,但有利益纽带,真就很有交情。她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了,“嫂子,这是着啥急呢?”

韩嫂子压着声音,一副要气炸的样子,“这种事丢人现眼的!传出去咱们还怎么见人?红英她但凡又一点刚性,就该马上离婚。还把人带孩子带回来……还要留在咱们这儿……”

不留在这儿,得回何炳晨的老家。那边在山里,还在农村,叫两口子种地去吗?再说了,何炳晨常年不回老家,他有多少关系可用?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户口这么办了,没叫这事给泄露吗?先落户口,哪怕何炳晨想回老家,从这边迁户口回去就行,不怕那事被人知道。

林雨桐就道,“我都办好了,也就咱们这几个人知道。这是如今还不发达,能过些年,能做亲子鉴定了,回头做了就得了。不存在丢人不丢人……”

别人不知道这事就没有了?不是那么一码事!

一个大男人回来了,没有安置工作的那些资料,你工作都没有。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猜?

林雨桐就道,“老何受伤了,旧伤没恢复的时候暂时不能工作。”别人问起的时候就这么说。

何炳晨朝林雨桐笑了笑,“麻烦你了,要是可以,还得麻烦你把我和孩子的户口给迁出来,我想回老家安家。”

韩红英扭脸看何炳晨,“回去怎么生活?”她气道,“就过度几天,安置办那边我已经去了。我只要有单位就有宿舍,回头咱们住宿舍去……”

反正就是这边一家子都排斥何炳晨呗。这叫人怎么说?当年何炳晨年轻有为,老丈人家那是相当满意。结果出事了,这边翻脸不认人。因着有这么一件事在中间,也没法说人家这气不该生。

但这个态度,老这么住着肯定不方便。

林雨桐只是这么想的,可韩家嫂子却直接说了,“你侄儿们都大了,家里就这么点地方。你要是乖乖的回来,不叫家里跟着丢人现眼,啥话都好说。家还是你的家,爸妈还是爸妈,你哥还是你哥。我这个嫂子便是再不好,也不敢撵小姑子出门。可你要是不听,非要跟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人继续过……我告诉你,这个家我还真就做主了,就是容不下你!”

韩红英看向父母,父母将脸扭到一边,就是不言语。她啥话也没说,回屋拿了东西,出了拉了男人就走。

林雨桐追了下去,肯定不能把人再劝回去的。她拉了韩红英去一边,“你们家老何这性子也硬,受不得这个委屈。”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她也知道委屈他了。可谁能想到呢?本以为回来能收到一些庇护,谁知道家里的态度是这样的。

下了楼,夫妻两人一人一个包,还带着个孩子,去哪?

韩红英茫然了。

“我那边有空屋子……”

不能打搅人家,这么着谁也不方便。她看林雨桐,“我对县里都不熟了,劳烦你给我租个院子……”

现在这年月,上哪租去?

林雨桐就道,“要不这么着,我们家那位在农校还有一间宿舍,你们先过去住着。”

不会影响你们家那位吧?

这没什么影响的。她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农校,从后门进去的。四爷今儿过来,想从这边的苗圃里移栽一棵玉兰回去,结果桐桐带着人找来了。

他正用塑料纸包花树的根呢,桐桐过来在边上说了一句。这事他昨儿听桐桐提了一句,这会子一听立马起身,过去就跟对方握手。单看面相,此人绝不是邪佞之人。

他只简单的看了一眼,再不针对这方面多看了,“老兄,走!先跟我看看房子。后门的门房,地方不算大,但床铺炉灶都齐全。这边一般是门都锁着呢,也没请人再来看门。要不嫌弃,就暂住下。以后慢慢合计也成。”

何炳晨跟四爷握手,“感激不尽!”

这边林雨桐帮着收拾,四爷回去带了一袋子粮食一筐子菜,一瓶子油一包调料,锅碗瓢盆只能暂时能用的就成了,这就能安顿了。

安顿好了,两人晚上又把这两口子请回家,盛情款待了一番。

这么着,四爷跟何炳晨渐渐的熟悉起来。韩红英的家里真就没管她工作安置的事,还是林雨桐带着她去了一次当初给自己安置的那位大姐家,这些年一直关系维护的不错,大姐很给面子,韩红英也安置在县局里,两人从战友变成了同事。那点事没人知道,韩红英也自在了。冯所――如今该叫冯局,他是知道韩红英的。跟林雨桐熟悉,知道林雨桐跟韩家走的1亲近,这关系怎么搭建起来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一瞧林雨桐带进来的,给韩红英分的科室还不错,分在了后勤。这对带着孩子的女同志,真算是好岗位。

她的资历浅,又不是双职工,宿舍有集体宿舍,其他的没有。再说了,局里知道她家在县城,她有住的地方。她也不主动提,就这么安心的在农场后门那个十多平的地方安稳的住下来。

何炳晨是个勤快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学校里的公共区域,他都给清扫了。四爷一上班就往学校内部的那几亩实验田去,何炳晨又跟着去种地。被取名何志涛的孩子不哭不闹,在边上玩他的。

两口子带个孩子,只一个人的工资,过的必然艰难。何炳晨找四爷,跟四爷商量,“我瞧着……乡下人把豆芽豆腐弄到城里,也一样能卖了。”

卖菜呀?你能干这个?

何炳晨不是想干这个,就是问,“煤矿的煤……私下能买到不?”

看谁去买了!四爷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你想卖煤球?”

对!“这可是苦差事。”

煤变成煤球,得加多少水多少土,然后塑形。做出来还得卖出去,这家里用煤球的,上楼下楼,苦哈哈的,特别累人。

何炳晨浑不在意,“挣啥钱不累?我到了这份上了,横不能真叫我媳妇养着?”他跟四爷道,“咱们这生意算是合伙的,也不说谁多谁少的话,煤你帮我联系好,我自己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回头赚了,咱们五五分。”

五五分倒是用不上,占一股是可以的,“我再出些本钱。”

矿上的司机单卖给你煤,钱给的不利索这生意就做不得了。

四爷出了五百块钱,把熟悉的司机给对方介绍了两个,剩下的就不管了。头一个月没利润,第二个月林雨桐就收到十五块钱。

何炳晨在城里找不到地方,有地方也太扎眼了。他把视线放在城外,找到火葬场,从火葬场租了一个院子大小的地方,从中间打上围墙,这就是他的地方了。然后背着孩子,用筐子挑土回去做。做好了之后又挑着筐子去走街串巷走小区,生意就是这么开始的。

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林雨桐分到了二十八块钱。

这还不是旺季的时候。但估计对方也不是按照一成的利给算的,四爷还是叫桐桐收了,“等本钱收回来,就把话说清楚,咱不分成了。叫他自己干得了。”别把纯碎的关系搞复杂了。

何炳晨如今跟煤矿上的司机也熟悉了,他完全可以撇在自家单独干。此人厚道的没这么做,到这里就可以了。

林大牛看着俩孩子写作业,这会子扭脸就问:“韩家再没人来过?没人问过红英咋样了?”

“估计是打听到消息了。”林雨桐就道,“所以没问。”

“自从来了县城,那红兵一周七天,得有三四天的晚饭在这边吃,过来就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呢?也不露面了。为啥的?这还是不舒坦,嫌你多管闲事了。”

林雨桐哪里不知道这个,可我跟你们家相处,前提是我跟韩红英的关系。这些年处的不错,那是韩家有用,自己对韩家来说,不也一样有用?可跟韩红英的关系就相对单纯。她落难了,我不管她?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要真不管她,你们家又怎么说我?反正咋做都不对。那我何必管你怎么想呢?反正只要你觉得我这人还有用,你总会出现的。

大人说话呢,夏金手底下唰唰唰的写字了,金夏用笔支着下巴,听的可来劲了。林雨桐啪一下子拍过去,“干啥呢?”

金夏摸了摸后脑勺,“亲爸亲妈还有不管闺女的?”

哼!回头我也不管你。

那可太好了!

林雨桐又一下拍过去,“还贫嘴!这么下去几点能完成?”

哎呀呀!马上就完了,催什么?他小眼皮一翻,直接看对对面的妹妹的本子上了,然后直接往上写。

写的是啥呀?你抄错行了!

林雨桐都怒了,怎么会有这种熊孩子。再要拍的时候林大牛就拦了,“他都会,就是猴儿性子……”

猴儿性子才得改呢。

写作业的时候四爷是一句没言语,结果写完了,这小子直接想窜。外面的巷子里好些孩子在玩,他没两天就混熟了,跟在村里一样,出了门就呼朋引伴,不知道多得意。

他爸给叫住了,“写完了?”

嗯!完了!不信你检查。

“拿来!”

真检查呀!

这小子乖乖的把作业递过去,夏金屁颠屁颠的往过送,“爸!看我的!看我的!”

好!先看你的。

四爷那手里扫了一眼,将两本作业放一起,眉头微微挑起。林雨桐侧脸一看,顿时愣了一下。其实金夏这皮小子那字写的要比夏金好一些。夏金好似认真写了,但那胳膊腿都在飞,刚才不是臭小子抄错行了,而是看起来乖巧的闺女她从书上挪下来就错了顺序了。最后金夏这小子是凭着记忆改正确了。

一个淘在面上,一个淘在背地里。

林雨桐看自家这闺女,咋说呢?浓眉大眼小圆脸,站在那里干干净净乖乖巧巧的,一笑嘴边还一个小梨涡,带着几分甜。

她仔细的想了想,儿子浑身是土的时候,闺女也不一样。儿子裤子破了时候,闺女――也一样。

所以,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人里面,就有这丫头。她就那么乖乖藏在长着一张惹是生非脸的哥哥后面,躲过了一劫。

大人总想着,孩子从众。哥哥那么玩,那妹妹跟着哥哥,可不也得玩吗?完全忽略了,她可能也想玩,且乐在其中。

林雨桐有点牙疼,看四爷:这可咋整?

四爷拿了笔,特别耐心的给两人批作业。

夏金乖的很,“爸,在作业上批了,老师会不会不让?”

四爷停下笔,一脸认同的样子,“你说的对。要不咱俩今晚去见见你们老师,征求你们老师的意见?”

不用了吧!

“要的!”四爷特别认真,“去洗手洗脸,拾掇干净。叫你妈把昨儿老家送来的鸡蛋给拾篮子里,咱去老师家。”

认真的呀?

夏金不动地方,金夏苦了脸,跟爷爷求助,眼睛一眨一眨的。

林大牛:“……”行吧!这个时候不能添乱。他往出走,“我把后院的菜给浇了。”后院有一口井,井水甘甜,这是这个院子最大的财富。可现在都流行自来水了,单位共用的自来水好似都比这个井水更好一样。可林雨桐却喜欢这井水,用她熬粥、泡茶味道都特别好。大家都去巷子口的水龙头接水,家里则不用,吃水浇菜都用它。而且,井口不大,有一配套的青石盖在上面,还有专门的锁子锁着。孩子想动它,基本没可能。

看着爷爷走了,妈妈拿了半篮子鸡蛋递过来,两人蔫吧了,跟着他爸去老师家。

老师家就在学校宿舍,如今的老师还没从那场运动中缓过神来,因此,不会跟家长告状的。这次四爷一去,又一副尊师重道的样子,这可坏了,带着俩孩子回来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了,告状告了几个小时,口若悬河的,四爷听的可耐心了。回家就揉额头,“头疼!”

真疼的那种!

这么晚了,林雨桐没盘问俩孩子,“都去睡吧……”以后再说。孩子一走,她才看四爷:“这是闯了多少祸?打人了?骂人了?上课捣乱了?”

都没有!人缘都挺好,就是带着一伙子孩子不干好事,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一个没看住,带着人从操场上跑出去跑电影院看电影去了,还跟人家电影院的人说是接受教育,愣是还带着人给混进来了,在里面蹭了两场电影把一下午都混过去了。可把学校的老师快给吓死了,还不敢声张,到处找,要不是电影院的人找学校的老师要门票钱,真当一眨眼之间把那么些个孩子给丢了呢。

当然了,上课没看住孩子,这也是老师的一个失职。怕家长知道了到学校闹,这事在没出事的情况下,不了了之了。体育老师搭上一个月的工资给了人家电影院票钱。

四爷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件,都把林雨桐气的恨不能把两人揪起来揍一顿。可想而知,四爷听了几个小时的絮叨,这得是个啥心情。

可第二天早上一问,孩子也有孩子的委屈,“体育老师是打铃的老头!一上体育课就叫我们翻操场边上的地,要种菜!叫我们种!”

反正就是没体育老师,老师要忙起来了就把孩子往操场一哄,玩去吧。

这个问题不是说转学去哪里就能改变的,到哪都一样。

两人控诉学校的种种,爸爸就接话了:“听了半天,就是缺了你们体育课了呗。没事,回来咱自己补。你妈刚好要准备去省里比赛,晚上跟你妈一道儿训练吧。”

俩孩子傻眼,妈妈是那种单手可劈砖块的!

俩人放学第一件事是写作业,为了磨蹭时间,两人放慢速度,四爷不催,字反而写的好看了。写完了还是得锻炼,不过是磨蹭的晚一点,可以少锻炼一会子而已。四爷负责完作业,林雨桐带着俩人跑步,不是喜欢去外面野吗?走!野去。

夜里跑出城,城外有很多那种老土墙,一人多高。林雨桐的比赛项目有障碍赛,因此,她得叫人知道她拿啥练得。这些墙就是最好的设施。助跑,起跳,单脚蹬墙,上!

你们不是也喜欢这么玩吗?爬树□□,来呀!

开始两人是挺新鲜的,可自由玩耍和枯燥的训练不一样的。天天如此,谁受的了呀?

两人开始呼朋引伴,叫周围的小孩一块去。这就好玩了吧!

林雨桐不拦着,可两天后,没一个孩子跟了。人家家长不让,倒不是怕出事。关键是太霍霍衣服了。脏了,得给洗。刮破了,好好的衣服就毁了,能叫去才怪。

两人又出招,晚上作业我们往错的做。错了不得改吗?改的时候还错,完了我们再改。不管谁给我们讲,我们就是不懂,没法子了吧?

呵呵!当天晚上是没法子了。可这账给记着呢,周末的作业不仅得加倍,训练也得加倍。

跟孩子的较量,这就是一场持久战。四爷和桐桐不发脾气,跟着俩崽子生生的磨了两个月――顺了。

早起跟爷爷在家里先扫地收拾院子,一边干一边口语对话。然后吃饭,吃了饭跟爷爷一起走,上学。中午多数不在家吃,两人去隔壁的中学。爷爷在隔壁中学有一间宿舍,等午休也能做饭。中午这点时间,给爷爷搭把手在这边做午饭,吃了之后顺便午休。然后再去学校。在学校能完成的作业尽量完成,带回家爸爸检查。多的话就在家里写,赶在妈妈做好饭之前完成。然后在家吃完饭,吃完饭两人得合作刷锅洗碗。之后背一些爸爸叫背的书,都说节选的名篇。背完了,吃了饭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以运动了。跟自家妈出去,运动一个小时左右。回家洗澡睡觉。周末跟着爷爷学手风琴,手风琴是爷爷从学校借的,学两小时就行,其他时间自由支配。

淘还是淘,可至少知道人该有正事才行。

这个周末,俩孩子玩了一会子就回来了,四爷正在院子里做活,想给林大牛做一个摇椅。结果俩孩子蹲在两边,“爸――”

叫这抑扬顿挫的,拐了好几个弯。

怎么了?

夏金朝外指,“我们见着小胖子了,在巷子里……他还推着自行车在外面学呢。”

小胖子?

哦哦哦!佟七妮和周进宝的孩子吧。

林雨桐正给俩孩子做夏天的短袖,闻言就看四爷:“前两天听说巷子口第二家那院子卖了,没想到是他们家。”

那一院子是没人住的土房子,当初自家也看了。要买就得重新盖。只两间土坯房,但要是只住一家三口,那地方是够的。

谁住没人在意,四爷在意的是两孩子想要自行车,他放下手里的活,带着俩孩子就出门,“不就是自行车吗?走!”

要票的!你有吗?

因着去单位不远,两人就没想过买。

结果四爷也不嫌弃寒碜,吃饭前带着俩孩子回来了。好家伙,这个狼狈呀!俩孩子一人滚着一个轱辘回来了,他自己扛着破旧的一个架子,然后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子,怕是零件。这是从收破烂的那位淘换来的吧。

俩孩子也不嫌弃破,兴致可高了。吃了饭就蹲在他爸边上,一会子帮着拿这个,一会子帮着拿那个。两孩子眼看着他爸是怎么把自行车攒起来的。

攒起来之后,破的地方破,新的地方新。有些螺丝废品收购站没有,可修理铺子有。零件可以买的到的。

自行车一攒起来,四爷给把铁锈啥的用砂纸磨了,然后用彩漆给图色,这车一下子不平凡起来。

俩孩子推着这丁零当啷乱响的车出去了,巷子里顿时欢叫了起来。一群孩子围着自行车,这个要试一试那个要试一试的。

俩孩子也不小气,谁想试着学都行。然后用的人多了,摔的就多了。三天两头的,不是这里的问题就是那里的问题。这小子还不麻烦他爸了,看完了,自己摸索摸索,等巷子里大部分孩子都用这辆破自行车‘学会’了,他自己觉得都会修车了。

孩子们学车,腿从大梁上套进去骑,也算是会了。人家觉得会修车了,一到周末,早上起来早早的把任务完成了,就推了家里的车出去了。出去了不算,还得带着气筒子。林雨桐以为是车胎又漏气了,谁知道不是。

林爱俭气哼哼的来了,见了林雨桐就劈头盖脸的,“你遇到难事你倒是说呀!咋的了?跟我这二姐生分了,是吧?叫孩子出去赚钱去,你都不跟你二姐张口?”说着,啪的一把放了一沓子大团结,“留着用,不够我再想法子。”

林雨桐看的一愣一愣的,“省城寄了好几千,我干啥还缺钱呀?”这个月光是煤球,就分红了四十八。一家子在县城,只这些收入就足够话了。三人还都有工资,她就问,“孩子在哪赚钱呢?你在哪见了?”

林爱俭带着林雨桐去的时候,远远的看着自家这金夏拿着气筒子,哼哧哼哧的给谁家的自行车打气。然后再一看,身后有个硬纸板,纸板上写着:车物寄存两分,免费打气。

然后硬纸板的边上坐着个小姑娘,不是金夏又是谁?她乖巧的坐着,边上停着一排自行车,脚边的席子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进城来的人寄存的。

林爱俭指了指,“瞧见了吗?这么大点的孩子,你怎么看的?”

林雨桐却摆手,拉着林爱俭朝后退,“没事,二姐你去忙吧。别管他们!”

怎么就不管了?有你们这么当爹妈的吗?

林雨桐没解释,等林爱俭气哼哼的又走了。她就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面,陪两孩子直呆到收摊……

上一章加书签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