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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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千金(36)三合一(错位千金(36)谁谁谁结...)

错位千金(36)

谁谁谁结婚, 这个事传不到林雨桐的耳朵里。林雨桐也没管,年前主要在章家。有时候也去齐家,在药房帮忙。那边有老师傅专门看着, 能不能干一看干活就知道了。

林雨桐也顺道看看如今大家都认可的药材大致都是什么样儿的, 在那边玩的还算是愉快。

得空了,还能做点菜, 储备年货。

可比较为难的是, 今年这过年怎么过?

比如四爷, 得陪简明吧。

她这么问四爷,四爷摇头,“她得陪父母过年,但不用我去。”

意思是, 舅家那边的亲戚多数都不知道有他。也就谈不上认识。

而简明的意思,并没有叫四爷去认。

过年了, 她回去陪父母去了。然后四爷呢?怎么办?陪金灿吗?

也不用!金灿的外祖文家还有亲人呢, 人家直接去那边过年了。

就剩下四爷一个人了。

林雨桐这边也难, 爹一个,妈一个。自己有事,林云山来章家也没什么。可要是过年这种家族聚会,林云山来不合适呀!

那就是剩下林云山一个人了。去年还妻子女儿,家里其乐融融, 今年却只剩下孤家寡人。林雨桐也没法子扔下章华跟他回去过年去了。

等林雨桐年前问王助理的时候, 才知道林云山搬家了。

搬到了当初给自己了一栋小别墅的那个小区去住了。至于跟卢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他过户给了林琼。

也就是跟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一前一后的住着。

林雨桐干脆过去,这边的保姆之类的都在家, 林雨桐得空了给做了菜放冰箱里。然后过年,四爷上林家去了。

林云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确实觉得屋里空荡荡的。保姆再是让家里充满烟火气,可这也改变不了孤单的事实。

小琼发了视频过来,“爸,我现在挺好的。你自己也好好的……”

孩子脸瘦成了巴掌大,背景像是在教堂。

他就说:“过了年,散了心,就回来吧。咱们家的公司每年都拿出大笔的钱来做慈善。你要是想做,慈善这一块你去做。”

说到底,还是希望孩子在的。哪怕不在家,至少也在伸手能够的到的地方。

那孩子只笑:“等我在外面转够了,我就回了。”

爷俩没说两句话,都不敢往深了说,太多没法提的事了。

挂了电话,手机叮咚一响。

是林彤。

点开看了一眼,是许多的吉祥话,和关心身体之类的话。

唉!觉得是自家亲闺女的时候,她是不会这么关心他的。

没给回复,也没法回复。

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干啥?又有点后悔,不该拒绝了别人的邀请。就像是其他一些董事似得,约上三五个好友打打牌,闹的通宵也行呀。至少把这个孤家寡人的劲儿就闹过去了。可他自问,一直还是挺重视家庭的。只要时间允许,还是回家陪家人的时候多些。

可以转眼,没家人可陪了。

这个心里呀,那种滋味,失去全世界这话矫情,可这孤零零的感觉,就仿若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了。

然后门铃响了,谁呀?

保姆都出来了,他摆手叫忙去了。自己过去在可视屏幕上看了一眼,这不是准姑爷吗?

是俩孩子回来了吗?

不是!是姑爷带着好酒好菜好了。

四爷把酒先递过去,然后把菜往厨房送:“这是桐桐现做的,叫装盘吧,今晚咱爷俩过年了。”

林云山挺高兴的,心里乐呵呀,“今晚就不走了,给桐桐收拾的房间保姆每天都打扫。”

四爷就应承下来了,“再有半年,半年大三就算是结束了。大四就实习了,不用住的距离学校那边近。过了年我们就慢慢归置后面的房子,七月份就搬过来……”

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月。

关键是这里距离章华所在的医院也不远。原先是要绕路的,这不是中间的城中村整体拆迁了吗?路直接打通了。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劲儿。未必比章华走着回家属院远多少。这也是为了章华更方便见女儿的。

本不是很熟悉的关系,但四爷是跟谁聊不来的人吗?你说吧,你只说你要聊什么,聊到什么深度,怎么着都行呀。

然后两人吃着喝着,一点也比寂寞。

林雨桐也就不操心四爷了,就在老宅这边过年了。

小舅那边肯定是回不来的,把假期攒到订婚。因此,拢共也就六口人。

林雨桐亲自下厨给做的年夜饭。有早前预备的,也有得现做的。

章钰跟在后面,一会子抓丸子吃,一会子摸两片切出来的肉,进进出出的窜。他还把没上桌的塞到妈妈嘴里:“尝尝,我说我表姐做的更好吃吧……”

大舅妈不叫说这个,能做的这么好,肯定是在饭馆里打工的时候学的。这个就不能提,一提你大姑心里就不好受。

但饭菜一上桌,是味道好。

章华都不敢问了。林雨桐却跟老太太搭话,“上回听我小舅妈说我小舅爱吃我卤的牛肉,之前我买了十多块牛腱子肉,卤出来真空袋封了,给我小舅寄去了。”

老太太就说,“他那边多少肉都能消耗掉。来俩真有,切一盘肉,拍黄瓜,炸一盘花生米,好几瓶子酒就下去了。”说着,就道,“下回你把料配好,叫保姆做就行。”

正说话呢,章华的手机一响,是林彤。

只发了消息,章华没看,直接叫黑屏了。

不大工夫,章钰的手机又一响,他一瞄――林彤。

点开看了,就是拜年。

想了想,他还是直接拉黑了。别管别人再怎么说林彤无辜,可他心里就是怪别扭的。其实早几年,两人一年也就是年节碰面,来往的并不频繁了。当然了,也跟自己是学生党,没时间跟人家联系,人家也没必要联系自己有关。可是吧,大概是气场不和吧,她跟自家其实是格格不入的。

但那话怎么说呢,人家是富二代,自家那前姑父,供养的起他女儿挥霍,加上她本身又喜欢,那自家就觉得她高兴就好了。

可真相翻出来,他都觉得基因是个特别神奇的东西。自家这表姐在家里也不过才半年,也没说刻意的怎么着,但她真好像长在这个家里一样。

这会子她坐在桌前,一边是姥姥,一边是自家妈。然后她探着头跟自家爸说话,说的还都是国外的一些事。她听的懂,跟自家爸也说的来。

可说实话,那位假表姐呢,每年跟自家爸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好似特别怕自家爸一样。

家里也多是给林雨桐说家里有什么亲戚,家里的一些关系谱。

这不是订婚得见人吗?多少得知道一些。

林彤也快订婚,他听到这个消息了。很多跟自家有些关系的,都接到了林彤的请帖。长辈估计都不去,但这有些小辈,大概有点有试探自己的意思,问了好几次了。

过年了,又发来消息了。

章钰叹了一声,拉黑了。然后拿了章华的手机玩,密码对他也不设防呀,直接拿过去解锁然后给拉黑了。真没有联系的必要,对方的心眼太多了,自家姑姑这种的,还是防着点吧。

毕竟叫了她二十多年‘妈’的人,要是硬往上贴,你说怎么办?

处理干净了,偷偷放下,扒拉了酱牛肉,伴着米饭还能吃一碗。

过了年,林雨桐是真不清闲。一个订婚呀,一会子问这个意见,一会子问那个意见。其实林雨桐真没那么些意见。就是那方案,你们看着好就去弄呗。

等礼服回来你给我送来不就得了。

至于请柬,她需要的也并不多。

像是学校的同学和老师,老师这个好说,基本都在市里。至于同学嘛,邀请了一些。像是正月十五还没开学呢,她们提前来,林雨桐给安排了酒店,可以住酒店。而且,叫了婚庆公司那边的形象设计师,给她们挑礼服。跟她们说的时候是租来的,其实不算太奢华的东西,价格也算亲民。为了叫人家收的自在,都不算是贵的品牌。但肯定穿出来不磕碜。也省的给人家不必要的开销。

反正,需要自己和四爷准备的东西确实是不多。

唯一需要的就是一对订婚戒指。这个最后也没买,老太太把她和老爷子当年订婚的老戒指拿出来了。

“这原先是我的一对耳环。”老太太珍惜的很,“那个时候,战火纷飞的,身上有啥挣钱的吗?没了!就是我耳朵上的一对耳环……最后还是我自己动手,给改成了戒指。你姥爷那人,粗糙的很。可我呢,那时候年轻,还总有点想浪漫的心思……这一辈子呀,日子再难,没跟你姥爷红过脸。这东西……就留给你吧!”

行吧。只能受了!

林家大小姐跟金家四少订婚,拿到请柬的人着实是不少。

霍香约了几个圈子里的朋友一起选礼服,“还别说,只听过,没见过。咱们跟林彤熟悉,跟林琼都不陌生,可跟这位是真不熟。也是怪了,她也不往圈子里挤。”

“挤?挤的进来吗?”钱爱华选了个一款小短款的绯色礼服,直接进了试衣间,却跟外面不停的说话,“什么也不懂,她要真挤进来,她不自在,咱们也不自在。各玩各的吧,林家是林家,她是她,两码事。”

几个人低声议论着,店员在一边含笑的听着,等伺候这些大小姐走了,她才在群里说:正月十五,林家大小姐订婚酒会――顶级豪宴!谁有途径过去?

群里顿时都炸了,纷纷问呢:地点和时间定了吗?你打听到了?

嗯!打听到了。

这个说:安保肯定严格。

那个说:只要请柬发给哪个圈子吗?一起想想办法,总能混进去的。

另一个又说:我觉得在外面拍一些照片也行。

对!能进去就进去,进不去的话,在外面拍一些照片也行。

就又有人说:知道那些名媛选的是哪种规格的礼服吗?

这个店员发了几张照片到群里,“这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以找相似的,咱们凑钱租嘛。

用的酒店是林家的。提前一天,四爷和桐桐已经住进来了。先是做各种的按摩和美容,林雨桐也不反对。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早饭就给送来了。吃了饭,要换衣服要化妆。

换衣服可以,化妆的话,也要给四爷化。

被闹了好吗?四爷干脆把所有的化妆师都撵了,钱照给,但妆容真不用你们管。他当然不化了,但他会给桐桐化。

峨眉淡扫香腮雪,不叫脂粉污颜色。

林雨桐对着镜子一看,嗯!还不错。这些人做的这个礼服,其实就是个凤袍。金线堆砌,珍珠宝石点缀,但这样的衣服,四爷大概觉得娇媚的妆容撑不起这衣裳。

到了吉时,两人才往大厅去。

大厅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一打开,众人一静,都朝门口开去。

本来要打趣几句林云山的几个朋友也都不说话了,这林家的姑娘是这样的。

不仅是林家的姑娘,原来金家的老四是这样的。

人家说,三代富贵才能养出贵族。

可人家这贵族范,真不是林家养出来的,好似生来就该是这样的。这是一种叫人无法描摹的形象,就是演员也演不出这个范儿来。

今儿来的多了,军|政两届,医疗系统,商圈大半都来了。林雨桐和四爷啥事也不能干,就是跟着认人的。

根章华的师长朋友,那得说:您的哪篇论文我也拜读过。我妈经常在家里夸您,说您在哪个方面的研究很了不起。

跟老太太的故交弟子,那得是:回头还得跟您请教,我入门晚,姥姥总说,将来能学到您身上的一两成,她老人家就很满意了。

这里又有章家大舅和小舅的朋友和同事。这个话不能多,但得很诚恳的表示,非常感谢您拨冗来参加这个订婚宴云云。

至于商场上,跟自家公司的,别管背后如何,面上得开的起玩笑,得拉近距离。跟一些商场上的朋友,那又得换另一幅面孔。

林云山不知道自家这孩子天生就如此呢,还是跟金家这孩子谈对象之后被教过。但哪怕后学的,这也很了不起。分寸拿捏的稳稳当当的。

林彤跟金银城来的,来了之后也不能总两人一起。几个跟章家那边的老关系去套,人家都不冷不热的。她也就不去了。

霍香正站着,跟几个朋友在那里探讨金四少呢,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人家是这个样子呀!真的!要是早瞧出来了,早就去追了,没林雨桐什么事了呀!

这就是爹妈整天在家里说的那种:一看就稳重,就靠得住的人。

又帅又多金,家里也没啥烦心事了,据说是自己干的也不错。上哪找这样的人去。

钱爱华就跟霍香嘀咕,霍香撇嘴,“那现在追去呀!才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来得及。”

正说着呢,林彤过来了,“说什么呢?”

钱爱华就笑,“怎么?被比下去了吧?”

林彤只笑了一下,“她是她,我是我,比什么?有什么可比的?别瞎说。以前不是一家人,往后可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在我面前说她的不好,我可跟你绝交了。”

切!虚伪!

以前虽然也讨厌,但至少没现在这么虚伪吧。

不爱搭理林彤,她朝那位四少看过去。他站在那里,手里轻轻晃动着红酒,每次都只抿一下,这么长时间了,那酒就没见下去。然后每次在林雨桐跟人碰杯喝酒的时候,他的视线都会下移,时刻关注着林雨桐喝了多少。

然后等林雨桐的酒杯空了,他接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里,却伸手拿了一杯石榴汁塞到林雨桐的手里。

他一边做这些,一边跟一个人说话。

这个人是林家人,是何云岭的儿子,何启民。这人好似一直管着林海对外的业务,在国外常驻了两年,现在回来了吗?

“年前回来的。”何启民跟林雨桐和四爷说话,“本来我说先请你们吃的饭,可想想,你们在筹备订婚的事,想来会特别忙。我心说,以后也不怎么出去了,少不了常见面,倒也不急于一时。”

很硬朗的长相,人也很淳朴。跟何云岭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接触,林雨桐对此人不反感。说的话题也不触及公司,就是说几句国外的风土人情,还主要是四爷说的。

这人也没太占用林雨桐的时间,打了个招呼,就叫两人去忙。今天应酬的人多,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这边分开,那边林彤就过来了,“表哥。”

何启民温和的笑笑,“是你呀!还没恭喜你,也要订婚了。”

林彤就一脸的嗔怪,“那我订婚,你可不能不去。”

何启民就为难,“还得看公司的安排,要是得出国,我就真过不去了。”

林彤垂下眼睑,“大哥不理我,你也不理我了?这订婚,我这娘家总不能没人吧?”

何启民就道,“我不姓林呀!我去了,也不合适。要不,你问问大哥。对了,大哥为什么不理你了?”

林彤叹了一声,“大哥跟爸爸的秘书来往有些密切,我跟我爸说了,然后大哥恼了!”何启民就忙道:“我跟你和大哥做个和事佬,多大点事?!”

然后把林彤推给林启正了。

林启正皮笑肉不笑的,跟林彤站在角落。

林彤也不尴尬,只叫林启正看林雨桐:“大哥,林雨桐不是我!你看见了吗?她在这种场合应对的比大哥好的好。大伯和大哥之前的想法,真的不成。她要出身有出身,要能力有能力,如今还找了个好帮手的男人,关键是她有靠山……”

林雨桐正被大舅和小舅带着,认识章家的故交。这些人可都是官身。

林彤就道:“大哥,不是我偏着我爸和林雨桐……实在是,你再陷下去,公司就没你立足之地了。你别怪我通风报信,我到底是我爸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他能不认我,但我不能不护着他。”说着,就带上几分伤感,点点头,然后先走开了。

林启正从林雨桐身上收回视线,然后盯着林彤的背影,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林彤和金银城率先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大冷天的只穿着礼服,在外面拍照。

她没搭理,金银城却不免从几个姑娘的身上流连了一下。

林彤掐着对方的胳膊,“不走吗?”

金银城笑了一下,“我还当有熟人在这里呢……”

林彤脸上的笑意不变,金银城朝这些莺莺燕燕点点头,一双眼睛跟会勾魂似得,然后眨了两眨,这才跟着林彤出去了。

这些姑娘叽叽喳喳的,“那个是金大少……”

就有人不经意的看过去,看他开什么样的车,车牌号是多少。

今儿可真不算白忙,几乎叫的上名号的二代们,都来了。还有专门在对面的楼上看的,拿着手机把镜头拉近一些,看的也不比外面傻站着的看的差。

从衣裳首饰到妆容,都得记下来。

然后是那些比较低调的公子哥,很多都不认识。不认识没关系呀,先拍下来再说。

有人就问:“对了!看见主人公了吗?”

没有!没看见那位金四少和林大小姐。

还以为就没有这两人的照片,但好些林氏的员工也出席了,他们都有跟新人合影。还有他们私下拍的视频,人家在自己的社交媒体发了。

几乎一接触,就凑出许多的片段来。这些都是自家人拍的,镜头都抓的比较好,并没有不合适的东西,四爷也就没管。

顿时,这个订婚礼登上了头条。

说酸话的不多,不过是大家对于这种豪富家庭的羡慕和向往占了大多数。

大家光看见光鲜了,却不知道这光鲜有多累人。家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不累的。

林雨桐和四爷啥也没干,真就歇了两天。

正月十八,是林彤和金银城订婚。两人都没去,连金灿也没现身。

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要不是手机不停的推送,林雨桐连看都不会看。不过推送了,就证明人家办的很好。

是!林家这边没宣传,就是圈子内知道很隆重就完了。可金家那边不一样呀,不仅有一些流量明星,还有一些网红大V,直播整个订婚仪式。

对外宣称,整个订婚花了一个亿。光是身上的首饰就价值三千万。

到处都是:假千金到真女王,论教育的重要性。

林雨桐觉得有意思的是:不仅林启正去了那个订婚礼,连林云川也去了。以林彤娘家人的姿态出现了。

四爷瞥了一眼,“林海集团怕是要分家。”

林雨桐把手机一撇,爱分不分。

这会子两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四爷就笑,躺在边上,手搭在她的脑门上,“是不是觉得无聊了?”

林雨桐扭脸看他,“也不是无聊!就是那种……要什么都有人送到你手里的感觉……”

四爷越发笑了,“心想事成之后,不是多志得意满,而是慌了。你就是把你假装的再忙碌,其实内心来讲,还是有点慌的。”

对的!就是这种感觉。

有时候琐碎又烦心的时候,总盼着什么时候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而如今呢,真就是九成九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了,剩下的那一点不和谐的东西,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所以,那当然就不是重要的。

对于不重要的人忽略了就行了。只要过自己的就行……可是呢!自己这日子,如今如果都不算是心想事成,那就没天理了。

你强行给自己设立目标,觉得我应该做什么有意义的事。事实上,有难度吗?

当资金启动了,什么东西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后,你能干点什么呢?你们一起又该干点什么呢?

她看四爷:“我觉得这种的考验,比任何一种考验都磨人。”甚至是一种叫你无从察觉的磨人。

四爷概括她这意思,有一个词可以概括,那就是――独孤求败!

说到底,她――寂寞了!

林雨桐叹气:“家人家人,很客气!”

对的!就是那种客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能给你的都给你的。

“朋友!这个身份,想找个朋友,何其困难。”

便是同学,也都有距离了。

四爷看她,“这想不想有人给你设置了一条躺赢的路,然后,想告诉你什么呢?想告诉你心想事成后,人间也没什么有趣的。你的心境受影响了。”

一开始你的状态跟打了鸡血了一下,浑身充满斗志。之后给你的身份,不像是以前。以前原主本身有很多牵绊,于是,你就顺理成章的被牵绊了。这是因果!

如今,给你的人设就是那种跟父母有隔阂的角色。给你的牵绊除了我,再有没有其他了。

然后呢?

然后你觉得生活里其实是少了一些色彩的!

四爷就说,“可见,人之所以能活的有声有色,除了我们彼此是不够的。你要认识到这一点,我也要认识到这一点。喜怒哀乐贪嗔痴,这才是人。”

林雨桐悚然:如果一个人的这些情绪被人剥夺了,你还剩下什么?

她愕然的看四爷:“原来是这样吗?”

四爷是观察这段时间的桐桐得来的,是不是的有什么关系。他是觉得桐桐被环境左右了!原身属于对社会关系比较淡漠的一个存在,她为了适应原身,再加上心态上本就有几分躲避麻烦的心态,所以,她其实――很敷衍。

他叫桐桐起身,“收拾东西,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去孤儿院!去原身呆过的地方。

除了他之前的猜测,四爷还觉得,桐桐应该是受到原身的影响。

两人走的很突然,说走拎着包开车就走。

林氏应该是给钱了,孤儿院的楼新盖了一部分,还没投入使用。如今使用的还是以前的旧楼,这些旧楼粉刷过,还不止一次,但也只是外面看起来还不破败。

一脚迈进去,林雨桐鼻子猛的一酸,然后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次好似比别的都来的猛烈。那种感觉是一种窒息到绝望的气息,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深重的孤独,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

是的!她一边理智的坚强求生,一边又感性的盼望着生命的终结。

这一刻,林雨桐似乎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女孩子,她看着别的孩子三三俩俩的玩的高兴,她想凑过去,又害怕凑过去。后来有新的送来的小朋友,她才跟人家交上朋友。然后那个小女孩被人领养了,她躲在角落里,看着小伙伴一手牵着新爸爸一手牵着新妈妈。小伙伴说是会回来的,可却再也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去打工的时候,她看见田间地头都是玩耍的孩子,孩子的爸爸会把她顶在头顶,妈妈会把剥了壳的鸡蛋塞到孩子嘴里。每次开家长会,别人都有家长,就她没有。每次被人欺负,别人都有家长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却没有来一个人把她护在身后。

她在地上画过爸爸,画过妈妈。她可以骑在爸爸的脖子上,也可以躺在妈妈的怀里。

所有人都笑她的愚蠢,可她有一个画册都是画爸爸妈妈的。

她常想,我长大了一定要找到他们。可长大了,才知道世界有多大,才知道她这样的孩子想找到父母是何其困难。每次,一到放假,别人一提到回家,她都觉得在经受酷刑。

家――家是什么?

林雨桐只觉得胸口憋的,嗓子堵的,这种情绪久久不去。

她扭脸看四爷:“花坛的石头下,有个铁盒子……”

这是之前的记忆里没有翻出来的东西。

四爷三两步过去,没管跟过来惊疑不定的门卫,直接就跨进了花坛。

门卫急匆匆的回去,拿了个做饭的用的铲子过来,“找什么?用这个吧?”四爷道了谢,在桐桐指的位置,把积雪扒开,把土层挖开,过来翻出一个早已经斑驳的铁盒子来。

林雨桐接过来,蹲在地上,把铁匣子打开。里面是用一层层塑料包起来的东西。

从里面掏出来,这是一本画册。

记忆里的一切都是昏黄的,只这个画册确实明亮的。

明亮的画面里,第一页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她躺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身边,边上是个男人的背影,他探着头好似要看清这个孩子。第二页,孩子大了,她坐在地上玩耍,妈妈在织毛衣,爸爸拿着一本书在读。第三页,爸爸妈妈站在幼儿园门口,久久的望着进了幼儿园的孩子。第四页,孩子戴着红领巾,爸爸推着自行车,妈妈在给她整理衣领。第五页,女孩又大了,她上了中学,拿着奖状,爸爸伸手要结果,妈妈围着围裙,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是一整只鸡,一整条鱼。第六页女孩更大了,放学的路上,有坏孩子拦着她。结果爸爸来接她了,强有力的手臂护着她,妈妈将她揽在怀里。第七页,女孩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个人站在路口。这条路很长很远,她站的那个角度,叫人看不出,她倒是是告别了父母,还是要奔着父母而去。

再往下翻了一页,画面一改之前的明亮,变的晦涩难明。

这应该是她打算上了大学就想法子找亲生父母。可真要走到这一步了,她才知道之前想的多简单。之后的画面里,要么被关在爸爸家门外,要么被关在妈妈家门外。爸爸家有个漂亮的妹妹,有个凶神恶煞的后妈。妈妈家有个猥琐的大叔,有个一脸恶相的小男孩。

一切关于美好的幻想,在她真的打算走入实质性一步的时候,被她自我打破了。

靠着那些幻想撑下来之后,才发现可能现实比幻想残酷的多。她在审视,找父母好呢,还是不着的好呢?就像是有些孩子被领养了,他们过的好吗?不全都好。有些会被再送回来的,还有些会被虐打。她见过这样的,所以,她从不会想着叫谁来领养她。有了风险就回避,这是打小就学会的道理。

于是,知道找回亲生父母也有风险之后,她的内心跟这些画一样,晦暗都不足以形容。

最后一页的画面里,是一处墓碑,墓碑里躺着父母,她给边上挖了一个坑,然后躺了进去,面容安详。

整本画册合上之后,林雨桐觉得什么东西一松,她常常的吁了一口气。

然后看向四爷,此刻的感觉有点玄妙。

四爷这才抱住她,“好了!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是!是好多了。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就感觉身上似乎多了些一些。

什么呢?

四爷就笑:“感情!”

感情?

对!感情。

你之前,除了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其他的……都是靠着你的理智在办事。你很周到,但唯独没有的就是――情。

林雨桐心里骇然,看四爷:“要是有一天……”有一天,连我对你的感情也被这么封印了呢?

四爷就特笃定,点了点她的胸口,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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