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的心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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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5章 她自杀了

楚向琛在医院呆了两天。

从那天下午慕烟烛离开之后,他就不明所以地发烧了,高烧了两天,第三天才退下烧去。

“唉”

楚父站在床头,负手而立,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我让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要到处乱跑,别人的事情你非得跟着掺和是不是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我儿子,你的屁股朝哪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楚向琛。

他已经没有瞎贫的心思,满脑子都是三天前慕烟烛说的话,还有她盛着灰烬的双眼。

她清澈的眼睛藏着一片无人能懂的哀和悲,他记得她转身走了,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迎着夕阳,那个背影让人恍然,她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哦对,我的钥匙呢我的信呢在哪”楚向琛赶忙问。

楚父叹了口气,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都在这里,你的东西我可没乱动哦。”

楚向琛二话没说下了床,拿着钥匙和信封,穿着拖鞋就走。

“你要去哪”

楚向琛皱着眉头拂开了父亲的手。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的烧好不容易才退下来,省省吧。”

“不,我要是不赶紧去做,我还会发高烧的。”

楚父拗不过他,赶忙叫医生过来给楚向琛再量了一次体温,确认是不发烧了,这才让他出院离开。

楚向琛打车来到了慕烟烛租的别墅。

曾几何时,他就是在这里,给慕烟烛送牛奶,送鲜花,送便利签。

他第一次这么用心去追一个人,哪怕没有结果,可是他不后悔为她付出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姐姐说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是什么,明明客厅那么干净,房间那么简单,根本就没有可以给他留下的东西。

直到他推开了一个储物间的门,楚向琛被里面的景象震住了。

这是

摆在窗台的玫瑰花,一束又一束,堆满了整个阳台,花茎都插在水瓶里面,一盒盒的鲜牛奶被放在一个大箱子里,便利签一张张的贴满了整面墙壁,贴上的字迹都是同一个人的,也就是他楚向琛的。

望着这些东西,楚向琛扶着桌子,禁不住潸然泪下。

他果然,没有喜欢错人。

他送给她的东西,她都没有丢掉,而是妥善珍藏起来了,就这么放在一个房间里,哪怕无人知道,却也足够了,因为证明他付出过,他真心爱过。

楚向琛哭得成了花脸。

他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喜欢的人,把他的心意妥善珍藏啊。

他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封皱皱巴巴的信封。

“姐姐对不起哪怕你这辈子都不理我,我也要窥探你的秘密了。”

说完,他就打开了这封信

江清池得了心脏病。

医生说是思念成疾,压力太大导致的,又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和名词,江清池没怎么听懂。

总而言之,他被安排进行了换心手术。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也很成功。

他换上的新的心脏,健康,有活力,律动正常。

江清池问是谁给他捐献的心脏。

医生却说:“不好意思,对方签署了保密协议,不让我们告诉你。”

“哦。”

会是谁呢。

甘愿把心脏捐赠给他,还不留名字。

他想不出来,天底下还会有这么无私的人。

说不定也算不上无私,人家只是不愿意暴露姓名,仅此而已吧。

江清池没有再多想。

他想要出院,医生说可以。

医生的话音刚落下,从病房外面就冲进来一个熟悉的人,那人掐住了他的脖子,目眦尽裂,脸比僵尸还要恐怖。

“你把心脏还给烟烛姐姐还给她”

“蹭”

梦境和现实重叠。

江清池被楚向琛揪着衣领子,直接拖到了地板上。

准确的说,江清池是被跌醒的。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心脏,还在。

然后又看向头顶上方的楚向琛。

“江清池”

楚向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砰砰”给了江清池两拳,把他打倒在地上。

江清池没有反应,他是来不及反应,这两天他过得一点都不好,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喝了酒,也抽了烟,胡子邋遢的,昨晚是吃了安眠药才睡着的,不然他真的要心痛得死掉了。

楚向琛把地上的江清池拽起来,又给他好几拳头,狠狠的揍,那副仇恨的模样,如同看见杀父仇人,必须要揍得他满地找牙,揍得他挫骨扬灰

“你找死”

江清池岂是吃素的,回神之后很快就还手,而且打得比楚向琛重多了。

他本来就不待见这臭小子,仗着自己年纪小,见缝插针,上次他还没揍够呢

两个人很快在地板上扭打成一团。

皆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也不知过去多久,楚向琛狠狠推开身上的江清池,眼底闪现出浓浓的恨意。

“姐姐死了你知不知道”

江清池猛地愣住

楚向琛紧紧攥着拳头

他非常恨当然恨

恨这个自以为是的,自以为很厉害的臭男人。

他恨不得死掉的人是他

这个叫江清池的人,赶紧去死就好了

现在要是有一把刀子的话,他一定要对着他的身体狠狠挖下去,把他的肝脏挖出来,给慕烟烛安上

“我不知道姐姐怎么就那么傻”

“你给我听好了,江清池”

“你被检查出肝硬化晚期,烟烛姐姐那个傻子,为了救你,她隐瞒了你的病情,伪造了假的检查报告,让你误以为她怀不了孕,实则”

“她,跳了江自杀了,目的就是为了可以给你捐献肝脏”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你有什么资格爱她你竟然连她最近的异常都发现不了,让她独自接受这一切”

“你特么的就是个混蛋你全家都是混蛋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楚向琛满目猩红,他第一次骂人,第一次这么没有素质。

他恨极了,因为他看了慕烟烛写给江清池写的信,也看了新闻

他心痛的滋味,不比江清池少

江清池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与其说傻掉,倒不如说他是垮掉了,被这个事实冲撞的失去了反应力。

楚向琛拽住了他的衣领子。

“我告诉你江清池,就凭着姐姐甘愿为了你去死这一点,你永远永远,都配不上她的爱”

“”

江清池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点光亮。

“你胡说些什么江烟怎么会死我怎么会得肝硬化”

“这是检查报告真正的。还有,这是姐姐写给你的信,你看了就都明白了。”

楚向琛把一堆纸全部推给江清池。

江清池的手在发抖,他看了一眼检查报告,就知道这是假的,因为他自己的身体他还能不清楚吗,他好好的啊,健健康康的,哪里来的肝硬化,还是晚期

目光又落在那封信上面,他的眼睛充血肿胀,颤抖着双手去打开那封信。

“江河。请让我这么称呼你最后一次,你说过,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江河,我七岁那年,认识了三岁的你,对你一眼定终生,感谢老天让我和你在未来有交集,也感谢老天让我拥有你,并且让我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江太太。你说一辈子有多远,大概就是想我的三年乘以一亿,那我告诉你,一辈子其实并不远,就是江清池醉酒后,给慕烟烛戴戒指的那一刻,这样的约定足矣,让我明白原来你是那么爱我,就如同我爱你一样。你说,你可以没有孩子,可是没有江烟,你要怎么办。傻子,你说得没错,我们都不能没有彼此,所以在得知你得了肝硬化晚期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保护你,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我不想看你郁郁寡欢,也不想看你绝望的样子,那比要了我的命还痛苦。这几天,我承认我很反常,我总是对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如何告诉你这个事实,我联系了很多这方面的专家,他们都说你的病最好的办法就是肝脏移植,也就是把另一个人的肝脏,换在你的身上。于是我跑遍了郦城的大医院,想要联系健康的肝源,或许是我的幸福已经到了一个饱和值,老天不允许我继续享受你的关爱了,那么多大医院,器官库竟然都没有肝脏了,我觉得这就是命吧,奶奶死了,我没有给她查出真相,上天要把你也带走了。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原谅我的自私和固执,我做出了这个决定,想要把我的肝脏捐献给你,为此我可以变成一个死人,没关系,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瞒你是瞒不住的,你不要哭,因为没有必要,我爱你从来都是我的心甘情愿,请带着我这颗肝脏,好好活下去,我会永远活在你的身体里,我不需要你给我留心里的位置,比起你去怀念我,我更想看到你幸福,答应我,找一个细心温柔的姑娘去照顾你,听话一些的,懂事一些的,你太粗心了,而且有的时候很傻,你就是一根筋的男人,不要去找个算计你的,找个跟你一样傻却温柔的吧,这样你会很过得很好,这样,我也会很开心。我永远都忘不了你背我的那一天,你笑着说猪八戒背媳妇,你说要背我到天涯海角,我会在天涯海角祝福你,祝福你往后岁月再无波澜,永远爱你的江烟。”

“轰隆”

一声枪响就这般击中了江清池的后心脏

看完了这封信,他已经明白了一切,此刻满脑子都是慕烟烛那句“请带着我这颗肝脏,好好活下去,我会永远活在你身体里”

这不可能

“我的江烟啊”

江清池疯了一般往外窜,嗓子要撕扯出来似的喊叫,一边跑一边给慕烟烛打电话。

提示的是无人接通,是关机。

“你快告诉我这是假的假的对不对”

江清池转过身来拽过楚向琛的衣服咆哮道,两个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瞪出来。

楚向琛悲恸地打开了电视。

电视正在播放一则社会新闻。

两天前,在泞江发现了一具女人的尸体,女人的年纪在2530岁之间,尸检没有检测到打斗的痕迹,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但是目前还没有家属过来认领尸体,也无法确认尸体的主人是谁。

楚向琛关闭了电视。

“这应该就是姐姐。”

“不,不可能你骗我”

江清池松开了楚向琛跑出去,衣服松松垮垮的,头发也乱糟糟,胡子邋遢,他从来都是面子大于天的人,今天却毫不在乎。

他赤着脚在马路上飞奔,跑得头发都湿了,一边跑一边打慕烟烛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已为您转接语音信箱”

“江烟啊,是我我是江河啊”

“江烟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

“媳妇儿唔唔我求你,我求你跟我说句话,哪怕咳嗽一声也好,告诉我你没事,好不好”

“江烟我现在哭了,你能不让我哭吗”

“我没了你,我让我怎么活求你了,你出来吧,我特别特别特别想你,我这两天过得一点都不好。”

“我的好媳妇,我给你下跪了,你看见电话,立刻回复我一下吧,我过去找你啊”

“”

说得泪眼婆娑,说得声泪俱下,偌大的悲伤成了藤蔓,将江清池缠绕个彻底。

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有比死更痛苦的沉默。

他终于体会到痛不欲生的感觉,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他渴望立刻见到她

江烟

现在立刻,就要见到她

他赶忙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去他们的新家

“小伙子,你怎么不穿鞋呢”司机问道。

江清池哪儿还有接话的心思,满脑子都想着他的江烟、江烟、江烟,他让她平安无事

求你了上天,他这辈子没求过老天什么事,这辈子就这么一次。

他不要什么肝脏。

他哪怕真的得了肝硬化,也无所谓。

他只要江烟活着要她好好活着

一遍遍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听到

电话却始终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江清池痛苦地想要立刻死掉,可是不行,因为他相信,他的江烟没有死,她没有那么傻。

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傻的人。

江清池回了家,去了杂志社,去了一切慕烟烛平日里去的场所。

都没有找到慕烟烛的下落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脑子始终都嗡嗡的,绷紧了一根弦,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倒下,但要是再找不到她,他要崩溃了

真的要崩溃死掉了

哪怕是三年前,分手那天,他也没有这么崩溃过。

他想要开车一头撞死

可是不行。

要是他的江烟看到他死了,她该多难过。

江清池的嘴角渗出了血,他已经一上午没喝过一口水了,他坐在车里,狠狠锤着方向盘,砸出了血,砸得手背血肉模糊,嘴角的血一并落了下来。

终于,终于

红色的血彻底充盈了他的双眸,熊熊燃烧的火焰,从江清池的眼底剧烈的升腾。

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嗜血的江清池。

那个给江清池和慕烟烛做婚前检查的医生,姓王,名叫王乾。

王乾正坐诊呢,听到外面一阵乱糟糟的,正打算出去瞧瞧,“砰”

伴随着会诊室的门倒地,冲进来一个染着戾气的男人,蓝红色的火焰在他的四周愈演愈烈。王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清池揪住了白大褂,狠狠一拧。

“说,谁特么得了肝硬化晚期”

“你你你是谁”

“婚检的时候,老子一个周之前刚做了全身体检,你特么的说我肝硬化晚期”

“你到底是谁”

“江清池”

“”王乾哑口无言,眼神猛地变得闪烁起来。

江清池将他的眼神尽收眼底,他忽然阴冷一笑。

这个样子非常恐怖又狰狞,他嘴角都是血,准确的说是满口都是血,一说话的时候,如同阎王转世,毛骨悚然,看得王乾一个哆嗦。

“我我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你脸上这颗大痣,我忘不了给老子做检查的就是你这个龟玩意”

“请注意你的言辞先生,这里是医院,不要随意辱骂医生,你要是再”

江清池拽着王乾的领子,把他桎梏在后面的墙上,一拳头打在旁边的墙,白色的墙壁立刻凹陷了下去,他的手指早就血肉模糊,却一点也不在乎。

“少特么废话赶紧说,谁指使你伪造报告的”

江清池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就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没病

他活蹦乱跳,吃好也睡得好,每年都做检查,而且每次都是江北渊的医院亲自做检查,现在好端端的没征兆的,说他肝硬化晚期

糊弄三岁小孩呢

王乾用力咽了口唾沫,觉得瞒不住了,他怕死。

“是慕刚。”

慕刚

这个名字,在江清池脑海里转了好几个弯。

慕刚不就是慕烟烛的叔叔

江清池松了手,二话没说踹了王乾一脚。

“王八蛋真正的医生不会像你这样垃圾你这是草菅人命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家挂人头”

说完了还不够,又狠狠踹了王乾好几脚。

江清池直奔慕烟烛叔叔的家。

郑汝和慕刚两夫妻正和保险公司的人谈着呢,主要还是谈慕烟烛父亲留下的那笔钱。

“慕刚你给我滚出来”

江清池一身煞气,他头发凌乱,衣襟偏飞,青色的胡茬在他的下巴密密匝匝,郑汝和慕刚险些没认出来这是谁。

来者不善,保险公司的人识趣地先走了。

郑汝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笑着迎过来,“小江总”

还没说完,就被江清池一记飞踹,踹到了墙上。

江清池直奔慕刚而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重拳,这拳头说不出的狠、绝,一下子就打断了慕刚的门牙,如此还不算完,江清池穿着在路边买的拖鞋,对着慕刚的裤子就是狠狠的一脚。

“啊”

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这个房间。

江清池的鞋面踩着慕刚的颈部和下颚线交汇处,薄唇勾起一抹阴森到了致命点的冷笑。

“可以啊,收买医生伪造我的检查报告,让我老婆去死说,你是何居心”

“”慕刚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没了门牙的人,现在喘气都漏风。

“说不说”

江清池加重了脚上的力度,听到了骨骼作响的咯吱响,他发了狠的去踩他,分明就是抱着把他踩断气的念头。

因为缺氧,慕刚的两只手直抽搐,眼皮朝上翻。

郑汝爬了过来抱住了江清池一条腿,想要他放过丈夫,反被江清池一脚再次踹到了墙边。

“我最爱的女人,因为你们的谎言,跳江自杀了,你们现在让我放过你们”

说着加重了脚上的力度,又有两颗牙齿从慕刚的口腔挤出来,吐到了地上。

他的脸都肿了,呼吸急剧不稳,上下眼珠子来回跳,江清池垂着长睫,那双清冽的黑瞳无波无澜,眼看着慕刚就要被他踩死了,姗姗赶来的江景明拉开了他。

“哥,可以了。”

“”

江清池眼底的猩红和嗜血,在面对江景明时,一瞬间化成了委屈和期待。

他松开了脚,握住了江景明的双肩,满含期待问他,“三儿,你告诉我,江烟还活着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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