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妃她甜又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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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树袋熊

白雾一直都在,蔓延着,始终保持,又不会飘走,亦不会消失。

所以,这些玩意儿瞧着吧,就有点儿跗骨之蛆的意思了。

而且吧,逐渐的,卫均开始失了方向了。

这就很稀奇了,他简直就是指南针本针,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他都不会丢失方向。

但是,在有这白雾的地界内,他就失去方向了。

即便树冠再茂盛,但也会有些缝隙可见,看见天,看见阳光,辨认方向的话就不成问题了。

但问题是,即便是看到了天空,可是,阴沉沉的,没有云朵的形状,更没有阳光。

多次去看,都是一样的,天空就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更像是被一片幕布给挡住了。

已经完全走的太远了,周遭所见,不管是参天的大树,起伏的地势,还有那一直漂浮在脚踝处的白雾,都是一模一样的。

即便是想退回去,都找不到方向了。

想以大树亦或是来时的脚印做标记,完全不行,根本一模一样,连卫均这种鹰眼也失去了作用。

当然了,只是他失去了作用而已,鹿元元走路,靠的又不是眼睛,是鼻子。

走一段路,她就弯身,把手伸到白雾的下面,捏一点点土,闻一闻,然后还能接着走。

以她为主,卫均成了作用只是壮胆的那个,她就非常开心。

不过呢,她还是有收敛的,能有个人给她做背景板,给她壮胆,这不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嘛。

这若是她自己,她可没什么心思找路,得一直琢磨着要出去。

“你别不高兴,这土的味儿可是越来越正了,和雀栈那断崖的石头非常像。若说有什么差别,那就只有一丝丝了,那些石头的味儿较为纯正。但是这里的呢,长了太多的草树,会有草树才有的苦丝丝的味儿。”鹿元元说,一边扭头看他,还算有耐心的跟他解释。

“本王知道,所以,不是一直唯你马首是瞻吗。”卫均淡淡道,但是始终抓着她右手的手腕,即便她要弯身去抓土,他也不松手。

他还能说这话呢,鹿元元扭脸去看他,很是惊奇。

“好吧,既然王爷都唯我马首是瞻了,那我必然得带着你找到阳光大道,否则都对不起你啊。”这话她爱听,不过倒是也佩服卫均,能屈能伸,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是拿捏的准准的。

卫均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笑了,“依你看,何时能走出这里啊?”因为不识方向,所以,他一直都有一种好似在原地转圈的错觉。

“应该不会太久了。”他语气搞得那么谦虚,她自然而然语气也就端上了。

要在卫均这里寻求平等,那可是多不容易啊。这是一个天生自带贵气的人,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自动的低一等似得。

语调忽然低缓,卫均不由看她,薄唇也是弯着的。

“忽然间的,本王怎么开始担心了呢。”他说。

“你担心啥?担心我会把你拐走卖了?”这种境地,他只能信她了,别无他法。

“那倒是不至于,本王又岂会被你卖了?只是,一味的任你带领,不知将走到何处去。”卫均捏着她手腕,边说边看她。因为带着笑,怎么瞧着都别有深意似得。

鹿元元不爱听,尤其是他高高在上的,好像除了他,世上的人就没真本事。

于是乎,更有专注力的继续寻找路线上。

抓土的那只手都成了小黑手,指甲里都是泥渣。

终于,在她又抓了一点泥土闻过之后,就有点儿迷惑了。

抬头往前看,地势逐渐的有些低,而且,那些白雾在拂动,就好像有风在吹它们。

平行移动,高度倒是不曾改变,看起来就有那么点儿诡异了。

不止鹿元元看到了,卫均也早就注意到了,那些白雾在拂动,并非是因为地势的原因,而是因为别的。

“咱们得往下走啊,这泥土的味儿,越来越正了。”找的方向完全正确,只是,这地势,还有这白雾非常诡异。

“那走还是不走?”卫均问她,倒还真是应了他之前那句话,唯她马首是瞻。

问题又被他给踢回来了,鹿元元盯着他的眼睛看,又想了想时间的问题,以及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最后一点头,“走。”都走到这儿了,还能走回头路不成?当然是选择前进。

卫均忍俊不禁,然后轻轻颌首,同意。

下一刻,俩人便迈开脚步,往下走。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捏的她都有点儿疼了。

白雾在脚边儿飘过,裙摆好似都跟着拂动了。鹿元元张开左手,想试试是不是有风吹过,可是,还真什么都没感觉到。

难不成,这风只在脚踝以下吹?那倒是奇绝了,这是什么风?

眼睛看到的,她无法理解,但是鼻子闻到的,她能掌握啊。

越往下走,味儿愈发的浓厚,屏除掉那些花树荒草特有的味儿之后,那就是她要找的气味儿啊。

注意力愈发的集中,看着脚底下飘着的白雾,倒是卫均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了前面的大树上。

那些大树看起来的确是长得一样,而且,随着地势降低,倒是那些树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高度。也不知是它们要长得更高,还是……虚假的画面。

向前两步,白雾拂动的就更厉害了,虽是不会升高,可是某些气味儿也变得更浓了。

鹿元元刚想说些什么,但脚却先迈了一步,下一刻,便感觉到踩空了。

白雾下面,什么都没有,是空的。她直接朝前栽了过去,以一个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姿势,她那一瞬间,甚至脑子里连空白的时间都没有。

她栽下去了,一直紧紧扣着她手腕的卫均那自然也是连带其中。实际上,他能把她拽上来的,但他并没有拽,只是在她下去时,他也被扯下去了。

白雾拂动,仍旧在那个不变的高度。随着他们俩下去,白雾只是小小的涌动了一下,然后就又恢复原状了,就好像,它们并没有吞没过两个人。

浓浓的白雾在往上涌,沿着长长的地面裂口,那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它们,使得它们不断的在往上飘,不停不息。

这大地裂开的口子很长很长,又很宽很深,被白雾所笼罩,想要清楚的知道高度,那是根本不可能。

想要丈量它的高度,到底又多深,那就只能跳下去亲身试一试了。

而现如今,就真的有人丈量了。

当然了,若真想丈量,那还得是在下坠的过程中脑子和身体还在运转的。若是没有运转,那就是懵,直至坠落到底了,也还是懵。

鹿元元根本就是一切不知,一切空白,怎么掉进水里的都不知道,呼吸也没得。

直至掉进了水里,身体好似都被大卸八块了一般,又被扯了起来,浮出水面,她才觉着回魂儿了。

呼吸,浓浓的白雾被吸进鼻子里,连带着水珠,呛得她接连咳嗽。

都是水,耳朵里都进水了,脑子嗡嗡的。

用一手抹脸上的水,另一手仍旧被扯着,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从高处落下来,砸进水里,相比较之下,手腕上的疼根本不算什么了。

眼睛都没睁开,她就没拽着移动了,在水里泡着,她觉着自己跟条鱼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歪着脑袋,尽力的让自己的头不要再进水了,鼻子喉咙火辣辣,她还能喘气儿就已经非常超出她想象的顽强了。

大概是因为心底里一直知道卫均始终在,无论是掉下来的过程,还是此时此刻,她的心跳是加速了些,但又不至于会让她犯病。

“还好么?”耳朵里有水,卫均的声音在传进来的时候都自动的带着三重回音儿。

“活着。”她回答,俩字儿从嘴里出来就开始咳嗽。

拖拽着她的人更用力,她像被套在网里的鱼似得,被一个大力拽过去,然后就被抱住了。

眼睛都没睁开,她自动的伸出双臂去抱他,碰到了他的脸,然后又环住了他的颈子,紧紧地缠住。

白雾弥漫,其实什么都看不到,所有的白雾均从水中出,朝上涌动,无穷无尽。

终于到了浅滩,卫均抱着鹿元元破水而立,水顺着两个人的衣服往下流,哗啦啦的。

一步一步,极其稳健的从水里走出来,托抱着鹿元元,恍若托着一只树袋熊。

彻底的从水里出来,白雾也没那么浓了,岸边其实很狭窄,石壁高耸,岩石黑漆漆,浓如墨。

“还好么?”到了石壁边缘,卫均也停下了,水沿着他的下颌往下流,他一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白雾很浓,但是,光线从上面泻下来,这些白雾似乎自带一些光晕,使得这岸边也光线幽幽。

咳嗽了两声,她喉咙都要着火了似得,呛死了。

“就是这儿了,非常肯定。我若是找错了,给你当牛做马。”她边咳嗽边说,然后一点点的抬头,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她鼻子都蹭到他的嘴唇了,热乎乎,又挺柔软的,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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