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福妻掌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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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九回 为什么一直没消息

李氏见陆薇薇看过来,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陆薇薇为什么迟疑,又为什么要看自己,心里一阵舒坦。

她这么多年的辛苦果然没白费!

她红着眼睛,也迟疑起来。

哼,从来没养过小巍一天,明明一直活着,也不肯想方设法带个信回来,那又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十五年啊,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找不到带信回来的机会?

除非是他自己不愿意,是他自己根本就忘了自己还有老婆孩子。

结果一回来就要让小巍叫‘爹’,以为说几句对不起,都是他不好之类的话,就可以把她们娘儿俩这些年的苦和泪都一笔勾销了?

想得美!

这么狠心的人,凭什么轻易就原谅他?

可李氏看着陆迁熟悉的脸,这张脸她已经十几年都没见过了,却依然跟一开始一样的熟悉,半点都不觉得陌生;只因为这些年来,这张脸时常都会在她的梦里出现,让她是想忘也忘不了。

李氏又忍不住想流泪了。

这些年她每次梦见了这张脸醒来后,都会难过得跟心空了一块,永远都填补不了一般。

每次都会想,要是能再让她见陆迁一面,要是能再见到他的笑脸哪怕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哪怕一次,她便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万万没想到,现在她的梦想终于成了真,他真的还活着,也真的回来了……

李氏心里当真是爱恨交织,终于还是爱占了上风,让她流着泪,赌气般松了口,“小巍,虽然某些人一天也没养过你,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从来都没出现过。但他的确是你爹,你身上的确流着他的血,你就叫他一声吧!”

陆薇薇一听就知道,李氏虽然还怨着陆迁,到底还是高兴与庆幸更多。

这才看向陆迁,也松了口:“爹。”

陆迁激动得眼泪也霎时要落下来了,忙胡乱擦了,“哎”了一声,“好儿子,这些年爹真是亏欠你和你娘太多了。你们放心,我后面再不离开你们了,一定拿后半辈子来补偿你们母子,翠如,阿如,你就原谅我,别再哭了好不好?”

见李氏仍只是哭,根本不看他。

只得叹息一声,道:“阿如,我这些年真不是故意不带信回来的,我是没办法,有心也无力。我当年刚参军没多久,就染上了疟疾,当时跟我一起参军的人大半都死了,我也只剩一口气。”

“为怕继续传染,我们这些还没死的人,也跟死了的人一起,被扔到了乱葬岗去。我那时候不停的打摆子,好多次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可想到阿如你和我们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想着不能让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便没有爹,我又一次次熬了过来。之后,天幸有人救了我……”

但那时候陆迁病得太重了,根本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只知道等自己终于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大周,而在大周与宿敌北元的交界处了。

之后,救他的人表明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是朝廷枢密院安插在北元的暗探中一个举足若轻的头目。

之所以顺手救下陆迁,正是看中了陆迁强大的生命力。

明明都身处死人堆中那么多天,自己也已经跟个骷髅没什么两样了,竟然硬是凭着一口气,撑了至少五六天,都还没死,还能从死人堆中爬出来……得多强大的生命力和多惊人的意志力,才能做到?!

头目说他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大周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战士。

让陆迁自此就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暗探,既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是报效朝廷,为国为君尽忠。

不然就杀了陆迁,省得他只是表面答应,实则仍伺机逃跑,万一真让他找到机会逃跑了,回去后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乱说一通,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倒不如一劳永逸,不留任何的风险!

陆迁说到这里,苦笑起来,“说穿了不答应留下做暗探,便只有死路一条,我能怎么着呢?我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实在不想再死一次了。好歹活着这辈子还有希望回来见阿如你和亲人们,要是死了,可就再没有丝毫的希望,真就只能永远阴阳两隔了。”

“我只能跟着那位大人,经过一段时间艰苦的训练后,做起了暗探。”

“一开始,我只是抱的完成任务,心不甘情不愿的心态,可后来,经历过几次同僚为了能保住情报和彼此,毫不犹豫的慷慨赴死后,我的心态也彻底改变了。”

“一个人活着不该只有自己的小家,更该先想着自己的国家,因为只有国家好了,千千万万个小家才能好。若都只想着自己,遇事都只想着退缩保命,其结果便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也好,自己的妻儿亲人也都,通通保不住。总得有人站出来,总得有人去做那些事!”

陆迁心态彻底改变,彻底明白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后,整个人都更积极了。

升迁的速度自然也是飞快。

只是他还是没托人带信回来给李氏和陆薇薇,以前是上峰不许,后来便是他自觉的打消了念头。

万一在带信的过程中,走漏了风声,暴露了他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便是当时没能暴露,把信顺利带回了天泉,送到了李氏和陆薇薇手中,谁又敢保证,后面不会再出变故?

那到时候连累的就不止是他的同僚们,还会连累李氏和他的亲人们了。

那是陆迁宁死也不愿看到的结果,还不如直接不带信的好,反正只要他活着,终有一天会回家,会与自己的妻儿亲人们团聚的!

李昌少年心性,最是崇拜英雄,最爱听的也正是这类故事了。

听陆迁说到这里,再忍不住问道:“姑爹,那你如今怎么回来了,是你任务都完成了吗?你这些年都执行过些什么任务,打探过些什么情报呢,肯定很惊险刺激吧?”

“惊险刺激你个头啊!”

陆迁还没说话,李成栋已先骂道:“你姑爹那是拿命在博,还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多少凶险,哪有你想的那么好?闭上你的嘴吧。妹夫,你别理阿昌,这孩子一直都道三不着两的,你以后该教训就教训,千万别手软!”

骂完了李昌,才又道:“那妹夫你这次回来,不会再、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不会再去冒险了吧?”

陆迁笑道:“不会再去了,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又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该过几年好日子了。这不年初回京述职时,皇上就念我劳苦功高,封了我为‘忠义伯’,还赐了宅子和良田,又问我有什么心愿。听我说眼下最大的心愿,便是回乡与妻儿团聚,皇上立刻同意了,我便立刻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忠义伯?”

李昌虽然才被李成栋骂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姑爹现在不就是伯爷了?好像除了公和侯,就数伯爷了?我不是很懂这些,要是阿昭这会儿在,肯定就明白了。”

陆迁奇道:“阿昭是谁?”

李昌笑道:“是我和小巍的好兄弟,打京城来的,他家就是公府,这些肯定他都知道。不过姑爹能封这么大的官,肯定立的是很大很大的功劳吧?快与我们都说说呗,姑爹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陆迁见李昌满眼的崇拜,笑了笑,“立的什么功劳,就不能告诉你了,这些都是朝廷机密,除了皇上和少数文官武将,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便是我曾在北元做暗探的事,都不能声张,只能咱们自家人知道,我要不是见你姑妈实在伤心,也不会说,阿昌你可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啊!”

李昌吐了吐舌头,“这么机密呢?也是,这可是朝廷大事,是不能弄得人尽皆知。姑爹放心,我一定谁也不说!”

陆迁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

随即才看向李氏,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阿如,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我……你怎么哭得更厉害了,你快别哭啊,不然你打我一顿……大哥,你快帮我劝劝阿如。小巍,你也劝劝你娘……怎么连你也要哭了……”

李氏哭得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你这没良心的,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你怎么不早说,回来这么半天了,又没谁缝着你的嘴,不让你说,你却一直不说,非等到骂你半天了才说,活该你被骂,都是自找的!”

一边说,一边已抓了陆迁的手看起来。

见那手上满是茧子,还有各种各样的伤疤,再把袖子往上一捋,伤痕更是交错密布,就哭得更伤心了,“你这没良心的,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到底流了多少血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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