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我知道百分之五的死亡率还是有些高。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手术肯定成功。”
石家人还没缓过神，乍然听见这一句，整个人懵住，“百分之五还是太高了？”
唐念点头，“是有些高，正常在百分之二左右，但石麟情况严重，手术风险增加是必然的事。”
所以风险增加了百分之三？
恍惚间，专家组的话划过耳边——
“成功率大约为百分之五十五，你们家属仔细考虑要不要做手术。”
石家人有点懵。
石科嘴巴张开又闭上，干哑着嗓：“唐小姐，顶尖专家给出的手术方案上，标注的是，成功率55%。”
唐念：？
她皱起眉，“你们请的是什么专家？”
所有人被这句话噎住。
他们石家在京城也算有一席之地，这些天动用诸多人脉，请到的当然是顶级专家。
石科声音微弱，“都是医术精湛的心内科专家，学历高，从业几十年，经验丰富。”
所以成功率只有55%？
唐念嫌弃，“太低了。”
人工瓣膜置换术虽然稍难了些，但也不至于只有55%。
全体石家人：“······”
对比95%的成功率，确实低。
石老夫人忐忑，“真的有百分九十五的成功率吗？”
来了。
唐念觑了眼石老夫人憔悴的脸，还是道，“这个手术不难，完全可以做到95%的成功率。”
“可专家组——”
所有专家统一给出的手术治疗方案，就只有55%的成功率。
事情绕回原点。
唐念看向石科，“你和石老夫人亲自登门，我和石麟的事就算过去，我不追究。”
“今天我亲自来医院，也是因为石先生的慈父之心。如今诊断完成，如何抉择，全看你们石家人自己。”
唐念将病例合上，眉眼疏淡漠然，“是我来主刀，还是交由专家组，你们自己选。”
她仁至义尽。
方才缓和的气氛再度凝滞成寒冰。
是选择高风险的专家组，还是低风险连学都没入的唐念？
细高跟踩在地面上，唐念站起，裸粉色的西装未和缓她清冷的神色，语气微凉：“我只有两天时间。你们尽快考虑，过时不候。”
两天后，新一期《荒岛求生》开始直播，她不能缺席。
话落，唐念走出病房。
房间陷入寂静，所有人低头沉思，眉头拧紧又松开，时而展颜时而哭丧着脸，宛如一团纠结不清的乱麻。
这个夜里，所有石家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翌日，天气阴沉。
虞明烟化好淡妆，吩咐助理买了捧鲜花，坐车去医院。
算算日子，石麟动手术也就是在这几天。
她也算尽了力，后续如何，和她再没关系。
想着，她理好裙摆，正准备去病房，一阵隐怒的声音传来。
“什么95%？！”
“唐念说的太离谱了！”
虞明烟神情微变，寻声向前。
专业研讨室门没关，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主治医生龚建文微怒的脸。
“55%的成功率是所有专家联合讨论研究过后，给出最优手术方案！”
“唐念一个小姑娘，大言不惭的说95%的成功率？”
“她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龚建文动了真火。
这么离谱的话，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石寒松也跟着胡闹！
虞明烟皱起眉，继续往下听。
其他专家组成员同样微怒，顾及石寒松的身份，说话才含蓄点，“不要病急乱投医，听我们专家组的。”
石寒松沉脸：“唐小姐其实很厉害。”
“再厉害能有我们专家组厉害？！”
龚建文胸膛剧烈起伏，“我还想问问她，花了那么短时间，就直接说95%的成功率，哪来的勇气？这是对病人的极不负责！”
石寒松难得沉默，“·····那我看能不能请唐小姐过来。”
虞明烟忽然笑了下，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石寒松叫人递手机，亲自给唐念打了电话。
唐念还在准备论文，听见石寒松的话，笑了，“质疑我给的成功率？”
他们一群吃干饭的专家组，好意思质疑她？
唐念扔了笔，“叫他们等着。”
一小时后，健明医院。
细高跟地清脆声由远及近传来，龚建文抬头，纤长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唐念身材比例好，随意套了件法式小西装，戴着星空粉不规则墨镜。
鲜活明媚像是星光璀璨的明星出街，根本不像一个医生。
龚建文嘴角往下压。
唐念取下墨镜，看着中央的会议桌，眉梢轻挑，“这是都在？”
所有成员身穿白大褂，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像是在开学术会议。
石寒松对唐念点了下头，“专家组成员基本都到了，这两位是我孙子主任医师，龚建文、程戌。”
唐念嗯了声，眸光一转，“虞小姐也在？”
虞明烟笑容端婉，“听说唐小姐对石麟病情见解独到，特意来见识见识。”
‘见解独到’四个字，她咬的格外重。
龚建文沉脸，“什么见解独到，简直离谱到没边。”
“唐小姐，你是怎么又底气对病人家属说出手术成功率高达95%的？”
唐念细白手指勾住墨镜腿，扯开一张椅子坐下，姿态随意，“我也想知道，你们专家组这么多人，是怎么有脸说出手术成功率只有55%的？”
一句话成功惹毛所有专家组成员。
龚建文面前堆满病例分析资料，他沉着脸，“这个风险预估是我们专家组全体成员商量后的结果。”
说完，他补了一句，“我们专家组所有成员都是心内科专家。”
言下之意，他们具有权威性。
唐念眸光流转，看了会议桌一圈，语调微微上扬：“·····专家组水平就这样？”
全体专家组成员更气怒。
唐念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上的墨镜，“我要是你们，都不敢自称专家。”
这点水平，也不嫌丢人。
这句话戳了龚建文肺管子，“大言不惭！你会什么？我知道你和之前某个主任连麦pk过，但这是心内科！”
“你知道心内科有多复杂吗？”
心脑二科，公认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