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刻，在傅泊焉的沉默中，变得格外煎熬。
傅泊焉动了动，眼角的余光扫到他抬起的手，心突然沉入冰冷的海底，没等他主动把她往那边推，就挣扎着站了起来。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厉星城最会暖场，在钟意跑出去，又递过来一杯酒：“来来来许哥，一个女人，你要是喜欢老弟再给你找……”
许晋抬手挥了挥，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哎，厉老弟啊，你跟我打了这么多回交道了，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好这一口，你说怎么办？”
许晋这人出了名的难搞，圈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厉星城再能和稀泥，也架不住这句我就好这一口。
这时，有些安静的傅泊焉突然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钟意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跟了过去，这里的猫腻儿似乎更大了。
……
钟意躲在厕所的隔间里，平复了好一会儿呼吸和心跳，才走出去洗手。
没有等到他的选择，就跑了出来，是因为很怕他会为了利益而把她推给重要的生意伙伴。
她走到洗手池旁，先是鞠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抬起头，正要抽纸巾擦手，眼睛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看向了另一边的墙壁，正好对上了男人那双幽深无比的眸子。
傅泊焉望着眼前这道美丽的倩影，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来——
那是07年，他刚上大一。
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校园的大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路过，年轻漂亮的女孩穿着一身紫色连衣裙，从校门口的方向朝他跑过来。
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夜风穿过她的头发，像是电影里回放的慢镜头。
“泊焉，我漂亮吗？”
她先是试探性的搂着他的肩膀，然后与他十指紧扣：“说啊，我漂亮吗？”
时间太久，他记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却记得有一丝慌乱。
至于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却无从考究。
钟意与他对视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洗手间。
傅泊焉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在包房门口的时，钟意回过头看他：“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傅泊焉沉默。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转身要走，却听到傅泊焉开了口：“缺钱怎么不来找我？”
钟意愣了两秒，随后答道：“要钱总要有个名头，我身份这么尴尬，不合适……”
傅泊焉又问：“尴尬什么？”
“这世界上唯一能够名正言顺花男人钱的身份，就是当人家的老婆，我这样的……难道不应该尴尬吗？”
说完，钟意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商人利益为大，就算你把我推给其他男人，我不会怪你，但我以为经过昨天，我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
傅泊焉没说话，也没接话。
她握紧双手，说着说着就笑了：“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那样我就不抱希望了。”
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