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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放完一句话, 郑肴屿就挂掉了电话,轻轻滑动一下, 将张润晨的手机号码光速拉黑。

郑肴屿毫不担心。

借对方几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他和韩辰绘的事情说出去。

或者……

他说出去更好了?

韩辰绘和郑肴屿在法国游玩了一个月。

其实, 法国比不了中国的万里河山, 如果只是想游玩, 根本不需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主要是郑肴屿需要在法国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从时间的分配上,韩辰绘三分之一在家里吃饭睡觉;三分之一陪郑肴屿出席各种或商务或私人的场合, 当一个漂亮的花瓶;三分之一的时间和郑肴屿过二人世界, 在各种地方玩乐。

而郑肴屿就比不了韩辰绘那么舒服, 他的时间,三分之一在处理工作;三分之一在处理工作的路上……;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陪韩辰绘。

他们把法国好玩的地方都转了一圈之后,郑肴屿问韩辰绘:“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韩辰绘苍蝇搓手,说了一个正中郑肴屿下怀的地方:“――夜店!”

郑肴屿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没错。

要说有什么是他们都钟爱,且一直没有去报道过的, 那只有夜店。

韩辰绘对国外的夜店垂涎已久,尤其是号称浪漫之都的法国。

郑氏?夜店狂魔?夫妇申请出击!

回巴黎的路上, 韩辰绘又是百度又是谷歌, 狂搜“法国夜店”、“巴黎酒吧”之类的关键词,可到了晚上, 她搜到那些知识全没有派上用场――

郑肴屿轻车熟路地带着韩辰绘, 穿梭于各种灯红酒绿之中。

哦, 她忘了她旁边还有个夜场高人呢:)

最后郑肴屿带着韩辰绘去了一家时尚高档的夜店。

为了体验环境,韩辰绘提议他们去包厢, 就在一楼大厅里玩。

他们两个人刚刚坐下,点了几瓶酒。

还没等酒上来,就有几个男男女女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下郑肴屿的肩膀。

郑肴屿抬起脸,立刻微笑了一下,站起身,和对面几个人一一握手之后,让他们坐了下来。

他们又开始“叽哩哇啦”地说一些韩辰绘根本听不懂的法语。

韩辰绘万万没想到,郑肴屿在夜店都能遇到朋友……

她竟然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因为,这就是郑肴屿,在夜店赌场这些地方,永远和在生意场上一样如鱼得水。

很好,人设没崩:)

服务人员端来他们点的几瓶酒。

郑肴屿先给韩辰绘倒了一杯,又给朋友们依次倒上,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自然而然地揽过韩辰绘的肩膀,互相介绍了起来。

虽然韩辰绘根本不懂法语,但这一个月以来,郑肴屿总是用差不多相同的词汇介绍她,她已经知道他在说“这是我的太太”之类的。

郑肴屿也介绍了那几个朋友。

韩辰绘这才知道他们其中那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看起来有三十五六的法国男人,是这家店的老板之一。

韩辰绘微笑了一下,用仅会的几句法语打招呼:“Bonjour~”

对方也笑着和她“Bonjour”了起来。

然后,韩辰绘又成为了郑肴屿身边的花瓶摆设。

她除了赔笑。

只能闷闷地喝酒。

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宴会,她做花瓶就算了,怎么到了她能发挥的地盘,她也只能做他身边的花瓶呢?

不知不觉,韩辰绘一个人就喝了半瓶酒下去。

她稍稍抬起眼,只见那几个法国人中的两个女生,一直在用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她。

韩辰绘:“…………”

她把拿起的酒瓶子慢慢放下。

还是别让郑肴屿的朋友们以为他娶了个“酒鬼”回家吧……

几个法国人在他们这桌又坐了半个多小时,便站起身,又和韩辰绘打了个招呼,勾丨肩丨搭丨背地离开了。

韩辰绘这下肆无忌惮地喝起酒来。

郑肴屿也没有管韩辰绘,甚至和她碰起杯来。

韩辰绘喝了两三瓶下去,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她张开双臂,扑到郑肴屿的身上,在他的耳边打了个酒嗝,不满地问:“刚才……刚才那两个法国女生,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你说――你是不是留下风流债了?”

郑肴屿轻笑了一声,他从酒桌上拿起烟盒,点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夹在指尖,戳了戳韩辰绘的鼻尖:“纠正你一下,她们不是法国人,是英、国、人。”

韩辰绘气的直噘嘴,酸了吧唧地说:“你连她们是英国人都知道!你肯定有风流债了!你最坏了,你这混球儿……”

郑肴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的同时凑近了韩辰绘,轻轻啄了下她的唇角,在嘈杂的背景音乐中,声音低沉,似笑非笑地:“我就对你一个人坏,你不知道吗?”

“…………”

韩辰绘的脸颊“嘭――”的一下红了,她忍不住羞涩地笑了一下,突然又板起脸,推了推郑肴屿的胸膛:“哼!你少糊弄我了!”

“我想一想――”郑肴屿将韩辰绘往怀里揽了揽,似真似假地说:“她们过去确实对我有点想法吧,可惜我对她们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韩辰绘抬起脸,他们两个人在昏暗中对视着,她瞪了对方一眼:“你以为我会信?哼!异国风情多好呀~我看那边的白人小哥哥也很喜欢啊――”

她刚说完这一句,嘴巴便被对方给狠狠堵住了。

两个人忘我地撕吻着。

酒精在身体里疯狂作祟。

越吻味道越不对……

越吻欲丨望越强烈……

这就是成年男女的世界?

韩辰绘和郑肴屿拥吻着,他的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捏住她身后连衣裙的拉链,撕拉开之后,从边缘探入,在她的背脊上游走,在关键位置上,指尖一捏、手心一缩,只用两三秒钟,她就感觉不到任何束缚。

单手秒解。

就是这么老司机:)

韩辰绘难丨耐地“唔……”了一声,他灼丨热的吻从她的脖颈、锁骨,越来越往下――

最后落在了她胸前,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能触到她的危险区域。

韩辰绘有些抗拒地推了推郑肴屿,小声嘟囔:“老公,不要在这,别人会看到!”

郑肴屿停住了动作,他微微抬起脸,直直地盯着韩辰绘。

五颜六色的昏暗光线里,他们再次对视了起来――

他微微翘起唇角,指尖按了按对方的唇瓣:

“是啊,异国风情多好啊,可小郑太子爷就偏偏就被小韩猪崽子给拿下了,你说气不气?”

郑肴屿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二话不说,强势地将韩辰绘给拦腰抱起。

韩辰绘的脸颊更红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确实把郑肴屿给拿下了――两个人一见面就疯狂“饮食男女”,且越来越为之疯狂,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法国的浪漫空气的影响,每次都恨不得把对方拆丨吃丨入丨腹,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

他们两个人没有回家。

郑肴屿抱着韩辰绘,找了一家最近的酒店就进去了。

当他抱着她倒进酒店的大床里,当她被扒的一丨丝丨不丨挂,当她又哭又叫的时候――

韩辰绘都没想到郑肴屿会直接带她来开丨房……

这TM简直是偷丨情play!

疯狂。

太疯狂了!

-

韩辰绘和郑肴屿又留在法国玩了半个月。

郑肴屿把这边的工作全部处理完之后,他们就启程去其他地方了。

他带她去了意大利,见识过了“浪漫”,那么就要见识“文艺”――罗马、米兰、威尼斯,当然少不了佛罗伦萨。

到了米开朗基罗广场,韩辰绘终于忍不住了,她好像拍照!

不是她拍的风景照,更不是她举着自拍杆自拍,而是――

韩辰绘嫌弃地打量着身边帮她拎包的郑肴屿。

要不要再信任一次这个直男拍照?

“你……”韩辰绘将手机递给郑肴屿,微笑着嘱咐,“不需要你拍的多么艺术,就把我和后面的广场拍到一起,如果能带一点蓝天就更好了,但我觉得你是做不到的――”

郑肴屿:“…………”

韩辰绘从郑肴屿的手中拿过包包,装逼地往广场里面走去。

郑肴屿做了个“OK”的手势。

韩辰绘立刻开始摆起各种各样的POSS。

她足足摆了五分钟,见郑肴屿一直在照,她欢快地跑了过去。

“怎么样?拍了多少张?”

郑肴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看韩辰绘,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将手机还了回去。

韩辰绘拿起手机一看。

好家伙,上来就是一张糊的:)

往下翻了翻――

糊的。

掉头的。

魔鬼角度的。

车祸现场的……

真?应有尽有。

几十张照片里,只能找到那么几张能看的,也只是……勉强能凑合看:)

韩辰绘微笑脸看着郑肴屿,从牙缝里挤出“老公”两个字。

郑肴屿看向韩辰绘。

韩辰绘几乎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看在你长得帅的面子上,你早就被打死了――”

郑肴屿挑了挑眉,轻声反问道:“难道不是看在活儿好的面子上?”

韩辰绘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又想到昨天晚上,她哭唧唧地叫“肴屿爷爷”的画面……

她气呼呼地踩了他一脚。

-

韩辰绘和郑肴屿在意大利玩了半个月。

后来他们又去了英国、西班牙、丹麦、瑞士、比利时,最后来到了荷兰。

传说中的阿姆斯特丹,这里不仅有著名的风车和薰芬芳的郁金香,更有著名的“堕丨落大街”。

同性恋人们可以在街头肆意接吻。

赌丨博、大丨麻、情丨色丨交易……全部合法。

韩辰绘第一次光顾赌场。

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郑肴屿在赌场里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可能是三观不正,也可能是坏掉了……她觉得他在赌场里,比在夜店里更让她心动――

她坐在他的身边。

一会儿看着花里胡哨的赌桌,一会儿看着面无表情的他。

金丝眼镜,白衬衫。

他是用那么高冷的表情,做到大杀四方的?

如果硬要找一个词来形容――

韩辰绘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堕丨落。

这可真是烟不离手、筹码狂甩的堕丨落。

韩辰绘看着她一窍不通的赌桌,她突然又有点失落。

她何德何能配得上这么好的郑肴屿?

在高端上流的宴会,她做他身边的花瓶。

在灯红酒绿的夜店,她做他身边的花瓶。

在堕落疯狂的赌场,她也只能做他身边的花瓶……

她在娱乐圈,所有人都说她是花瓶――她可以做全世界人的花瓶,可她就是不愿意做郑肴屿的花瓶……

她不想那么没用。

她不想被他发现她的没用。

她不想让他嫌弃她。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只能用来上。

她想让他喜欢上她,他想让他爱她……

可是,他明确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才是永恒的”。

她……她是不是有点过于贪心了QAQ

-

等到韩辰绘和郑肴屿要离开荷兰的时候,Anemone给她打了个越洋电话――

“辰绘!你之前说你在国外旅游,我寻思你放个长假也不错,少出现,就少话题度,时间久了那些事也就过去了,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过阵子《二次通信》要上映,这个你知道,今天首映礼,那些媒体和专家对你的评价非常好!知道吗!非常好!”

韩辰绘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真的吗?他们对我的评价很好?”

“不是很好――”Anemone又强调了两遍,“是非常好!非常好!”

“那可能是后期导演把我发挥不太好的地方给魔剪了,也可能是配乐应景。”

“剪是肯定要剪的,魔剪应该没有,《二次通信》的导演组也说你发挥的很好啊,他们一直对媒体夸你特别认真、努力什么的,现在就等着《二次通信》上映了!要是观众的反响和媒体、专家们差不多,你就可以凭着这部电影,好好翻身一下,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认可你,万一再能入围个什么女配角奖,哪怕只是入围,也行啊!”

“哈哈哈哈!”韩辰绘大笑起来,兴奋不已,“nene姐,你飘了啊!还女配角入围、得奖呢,我想都不敢想,能积攒一些口碑,让我翻个身,把身上臭名洗一洗,我就谢天谢地啦!”

Anemone笑骂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做梦嘛,心有多大,梦就有多大!”

韩辰绘和Anemone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Anemone最后的那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弦。

心有多大,梦就有多大――

那她可不可以做梦,郑肴屿会喜欢她呢?

-

晚餐的时候,韩辰绘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大讲《二次通信》的相关。

“老公!你知道吗!Anemone说我能翻身,说不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认可我,哦对了,我说不定还能入围个什么奖项呢――”

韩辰绘放下刀叉,兴奋地搓手:“不用入围奖项!只要能让我口碑翻身就行!估计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二次通信》都会是我的巅峰了,毕竟我很难再遇到第二个这么量身定做的角色了……”

郑肴屿意味深长地看了韩辰绘一眼,切了一块鹅肝放到了她的碟子里。

韩辰绘习以为常。

郑肴屿这个男人,除了直男这方面让人一言难尽,其他一向是心事多、城府深、心机重、脑筋快的典型……

很正常,他处在那样的高位,所谓的高位,就是“高处不胜寒”,少算计别人一道,就会被别人反算计,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从高位摔落,或粉身碎骨、或一无所有。

韩辰绘越想越心疼他。

切了一块更大的鹅肝喂给郑肴屿。

两个人吃完饭,韩辰绘美滋滋地泡了澡,躺回床上,自从上次贺开晨事件之后,几个月来,她第一次打开微博。

果然,预告的网友们成群结队的,在吹她的彩虹屁。

韩辰绘笑了起来,越看嘴巴咧得越大。

-

平时郑肴屿就非常忙碌,现在每天要撕出来更多的时间陪韩辰绘,晚上他工作的时间加长许多。

等到他在书房里处理完工作,时间已经下半夜三点。

郑肴屿关掉笔记本电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回到卧室。

黑暗中,只有从床上发出的电脑屏幕的光芒。

郑肴屿轻轻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韩辰绘已经趴在笔记本旁边睡熟了。

郑肴屿轻轻坐到床边,微微俯下丨身,将马上要掉下床的韩辰绘捞回来,轻轻圈进怀里。

他一边抱着韩辰绘,一边看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停留在微博页面。

全是不堪入目的彩虹屁――

黑暗中,电脑屏幕发出幽暗的光芒,映在郑肴屿的眼镜上。

郑肴屿冷漠地挑起唇角。

他一只手的指尖,习惯性地卷着怀中韩辰绘的发丝,另一只手则在笔记本触屏上划动着――

他点入贺开晨的微博。

果然在三分钟之前转发了一条微博。

是《二次通信》的官博发布的官方剧照,虽然是全组的,可那条微博的侧重点明显是韩辰绘――九宫格,她一个人就占了五个。

郑肴屿眼神阴冷地注视着电脑屏幕。

他现在就觉得有个人,在拿着刀捅他,捅完了还要再伤口泼上一盆陈醋――

否则这种又痛又酸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几分钟之内,郑肴屿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睡熟中的韩辰绘软软地“唔……”了一声,他微微垂下眼,才注意到他的指尖一直在卷她的发丝,最后这几下已经把韩辰绘扯痛了。

郑肴屿维持着这个动作,韩辰绘在梦中皱着眉,又软软地“唔……”了一声,他才慢慢地放开了她的发丝。

刚才她发出的那个声音,简直是像一支“糖箭”刺入他的心脏。

初进丨入是痛的,随即被血液的温度融化掉,变成了甜甜的蜜糖。

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韩辰绘的脸,缓缓抬了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辰绘。

她就那样乖乖地靠在他的怀中,睡得非常沉稳香甜,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小嘴还一动一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内心已经被“糖箭”给填得满满登登。

从又痛又酸,变成了又痛又甜。

郑肴屿猛地扣上了她的笔记本,丢到一边去。

他微微俯下脸,又轻又柔地吻住了她的红唇。

从两个人的热吻中,韩辰绘泄出了几声“唔……”。

郑肴屿吻了韩辰绘好久,才慢慢地放开了她。

韩辰绘一直闭着眼睡着,她嘟了嘟嘴,有些不满地蹬了蹬腿,哼唧着翻过身去。

郑肴屿被韩辰绘可爱的反应给逗笑了,他轻笑着再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脊,他的鼻间满是她的发香――她的身子那么软、那么暖,这一刻,她乖乖地躺在他的怀中,且从上到下,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郑肴屿拥抱了韩辰绘几分钟,又把她翻了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地躺在床上。

他的声音低低飘过。

“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一辈子躺在我的怀里,好不好?”

韩辰绘依然没心没肺地沉睡着。

空留郑肴屿一个人,在冰凉的月光里,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最后,连郑肴屿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韩辰绘牢牢地抱入怀中,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也许,真的知子莫若母,他的母亲孙蔓宁没有说错――

他可能是真疯了。

疯到只想把她囚在自己的怀里,一点声音、气味、笑容都不给第二个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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