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夜,她变成了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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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蘑菇头上绿...)

“……”

宁青青缩进云丝衾里面, 凶狠地瞪着谢无妄。

他这么一说,她如何还能猜不到他早就发现她醒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扁着嘴,郁闷地问。

他歪在她的身边, 单手懒懒地支着额,挑眉道:“某人在大木台脱了衣裳引诱我时。”

宁青青:“……”

她散成菌丝藏到木谙旅媸保忘了身上的衣裳。

他看见落在大木台上的衣裳,自然便猜到她躲了起来。

所以这个家伙故意装出一副失神落寞萧瑟的样子, 将计就计, 把她好生欺负了一通?

她恨恨地瞪他, 瞪着瞪着, 眼眶渐渐便红了。

他也敛去了笑容, 倾身,将她的身体连着云丝衾一起拥进了怀中。

她的额头抵着他结实的胸膛, 鼻尖蹭他, 放肆地汲取她最喜欢的味道。

“我……睡了多久?”声音微微哽咽。

“不久。”

她挨得太近,听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中直接传出来的一样, 极沉,极有磁性,好听得要命。

她从云丝衾中探出手臂, 环住他劲瘦的腰。

手指在他身后扒拉了几下, 很用力地搂他的背。

“谢无妄……”

想到他方才可恶的模样,憋在心头许久的那些话又说不出来了。

“嗯?”他低低地问。

她没吱声。

片刻,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后颈,五指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垂头,线条冷硬漂亮的下颌缓缓擦过她的发顶, 温存地蹭了蹭,然后偏侧了脸, 薄唇落到她的唇角,若即若离,用他独特的温度和气息浸染她。

她的心跳忽然便不听使唤了。

这个男人就像剧-毒,要她的命,又要她欲罢不能。

分明熟得不能再熟,偏生每次亲近,却像是面对着新婚的郎君一般。

她手足无措,十指无意识地扒拉着他后背的衣裳,在他低低笑着将唇印上来时,她脑子一抽,双手化成了菌丝,钻进他衣领里面,扒他衣裳。

谢无妄:“……”

宁蘑菇:“……”

他松开了她,略退少许,见鬼一样低头看自己露出一半的胸膛。

闯祸的菌丝逃回她的身体中,她讪讪地笑着,动了动自己那十指白葱般的手指。

“这般急色?”谢无妄挑眉,勾唇。

话音未落,他反手扯掉衣裳,将他的蘑菇狠狠拢进了怀中。

鼻尖抵着鼻尖。

她发现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黑眸中不再沉甸甸地满载着攻击欲,而是多了些柔和深沉的温情。

他的亲吻带着试探,仿佛随时准备退开,以免伤害到她。

身上的动作更是小心,箭在弦上,却隐忍不发。

“阿青……”半晌,他沉沉地喘了口气,捉过她一只手来,将她柔软的指尖置于掌心,“若有不适,随时叫停。”

嗓音已哑得彻底。

“嗯。”她轻声应着,闭上了眼睛。

谢无妄从来不曾这般温柔过。

温柔得令她感到陌生。

时不时地,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一看他,确认一下这个正在与她亲近的男人,是否当真是谢无妄。

他一直在亲吻她的额头,极尽珍惜。

她知道,他既要照顾她的身体,又要顾惜她的心情。

他害怕激起她的心伤。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了他。

*

她依偎在他的身上,脸颊时不时蹭一蹭他。

虽然没能重温狂风暴雨般的精湛强势,但那些和风细雨,也让她的心头浸满了甜丝丝的柔情蜜意。

她第一次知道,做那样的事情,还可以不带什么欲,只有纯粹的情。

他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将她照顾得体贴周到,全然忽略了他自己的感受。

连浅尝辄止都算不上。

匆匆结束之后,他揽着她,给她讲述昏睡期间外界发生的种种事情。

听他提及音之溯的结局,她忍不住撑着他的胸膛扬起脸来。

“那云水淼呢?”

谢无妄的脸上极短暂地划过了一丝别扭的神色。

转瞬即逝。

他淡漠地道:“死了。”

宁青青直觉这里面有故事。她狐疑地盯着谢无妄的眼睛看,盯了许久。

可惜这只老狐狸的心思她根本无法看透。

“死了?”她蹙眉,“怎么死的?”

“音之溯杀的。”谢无妄抚着她的头发,极为自然地岔开了话题,“阿青,身子可有不适?”

黑眸意味深长地落向她,视线带着温度。

她立刻羞得把脸藏了回去。

默了片刻,想起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便摇了下头,声音低得像蚊虫嘤嘤:“无。”

他看了眼天色,扶着她坐起来。

“该处理公务了。”他道,“浮屠子等人会将文书送来,你想歇息,还是随我去西厢?”

宁青青悄悄转了转眼珠:“一起。”

他把她抱起来,动作极为自然地取出衣裙,往她身上套。这是一件非常漂亮的鲛纱,层层叠叠的薄纱变幻着绿云色泽,美极了。

她道:“我都醒了,可以自己……”

话音未落,发现衣裳已经穿得整整齐齐,连头花都帮她戴好了。

蘑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这是,熟能生巧啊。

谢无妄反手披上外袍,将她抱下床榻,放到妆镜前,替她挽好了头发。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远比她自己来做更有效率。

“谢无妄……”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已将她抱出了主屋,随口回道:“怎么,但说无妨。”

她动了动唇,决定迟一点再说。

今日上门的是浮屠子、白云子与虞玉颜。

见到宁青青,这三人都睁大了眼睛,咧唇笑开。

正待寒暄几句,只听谢无妄轻咳一声,大步踏入西厢。

三人便知道,道君不耐烦嗦,只想速速打发了他们,然后继续与夫人共度二人世界。

宁青青听他们说了一会儿,便开始打呵欠。

她朝谢无妄眨眨眼睛,静静起身,晃悠到长廊上。

临走时,悄悄冲虞玉颜使了个眼色。

聪明的虞玉颜很快就第一个出来了。

宁青青把她拽到了另一侧回廊。

“打听个事儿!”蘑菇开门见山,“云水淼的死是怎么回事?与谢无妄有什么关系吗?”

虞玉颜下意识地望了西厢一眼。

时间紧迫,眼见那几个便要出来了,虞玉颜干脆利落地把事情交待了一遍。

“事发时我们都在场。云水淼是为了毛英俊死的。”

“音之溯不知道他已经被我们盯上,还自投罗网跑到圣山来,指责道君包庇毛英俊。道君便说,当初将毛英俊罚下魔渊,如今没了魔渊,那刑罚自然是清了,把音之溯气了个半死。”

“便在这时,道君道破了他的罪行,下令将他拿下。他自知罪无可赦,忽然祭出一件极强大的魔器,杀向不远处的毛英俊,事发突然,来不及阻止。都以为毛英俊要遭殃,不料音之溯身边的云水淼却忽然扑上前去,替毛英俊挡了一击。”

“云水淼便是这般死的,与道君无关。”

宁蘑菇听得奇怪:“只是这样吗?可是谢无妄表现得奇奇怪怪,像是有什么内情的样子啊!”

只是这样的话,谢无妄为什么要岔开话题?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幻美的绿鲛纱,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发间的头花。

她还以为……

虞玉颜偏头看了眼西厢,眼看谢无妄与浮屠子、白云子三人就要踏出厢房。

她轻轻咳了一声,道:“云水淼临死前,对毛英俊说了句话,她说,‘虽然你处处不及谢无妄,但我还是移情爱上你了’。”

“啧。”宁青青挑高了眉梢。

“谁知,”虞玉颜流露出一丝茫然,“毛英俊却回她,‘你没一处能与道君相比,我对你没有半点兴趣’。就这样,没有了。虽然有点不知道毛英俊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和道君无甚关系的样子――道君表现得奇怪吗?大约是不愿意被云水淼那样的人挂在嘴边吧。”

宁青青:“……”

她点了点头,明白了。

虞玉颜三人离开之后,谢无妄一步一步踱来,定在宁青青面前。

他个子高,骨架大,影子罩下来,像小山一样遮住了她。

“怎么又问别人一遍。”语气莫测,“答案还不是一样。”

宁青青偷偷笑了笑。

“吃醋?”他的尾音挑高了些。

“是啊――”她把声音拉得长长的,“谢无妄,我睡了那么久,刚一醒来,你就特意把我打扮成这样,我很难不多心啊――”

谢无妄垂眸,莫名其妙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怎样?”他微蹙起长眉,“这般打扮有何不妥吗?”

他很自然地抬手,将她身上这条漂亮的绿鲛纱裙从肩膀到腰带都打理了一遍。

“何处不对?”

宁蘑菇忧郁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配套的头花,然后生无可恋地看着他。

“为什么给我穿这个颜色?难道不是在暗示什么吗?”她问。

“生机盎然,适合你。”谢无妄答得一本正经。

蘑菇忍无可忍,忿忿地把头花扯了下来:“不,这叫头顶飘绿!你倒是说说,哪里就适合我!”

谢无妄:“……”

片刻之后,他绷不住唇角,笑了出来。

宁蘑菇用控诉的眼神盯住他,一副‘我看你怎么解释’的委屈小表情。

“阿青啊,”谢无妄默了片刻,淡定地开口,“你不是一朵青玉蘑菇么。”

“是啊。”

“那不就是个绿蘑菇帽?”

宁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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